霍成君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家老哥小院子裏竟然會這麽混亂,有名分的,沒名分的,懂規矩的,不懂規矩的。若不是霍成君行動果斷,隻怕真要活活被繞死了。


    一直等忙到天黑,霍成君總算把霍禹小院子裏那些花花草草給處理了。那些不長眼,不停管的也都教訓了一頓,最起碼短時間能是不會做妖了。


    正當霍成君準備好好休息休息的時候,宮裏頭的旨意卻來了。霍成君怎麽都沒有想到,還沒等她去找上官皇後,上官皇後就已經率先下旨宣她進宮了。


    霍成君狐疑的看了看宣旨的太監,心裏頭倒是不免思索了起來。上官皇後如今雖然是皇後,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她不過是個傀儡罷了。這回若不是因為她還是霍家的外孫女,隻怕她來拿皇後的名頭都保不住了。


    若是依著上官皇後自己的性子,是萬萬不會沒事找事的宣她們進宮的。可如今這旨意又明明白白的是上官的,那麽無非就隻剩下兩個可能,一是她被人當槍使了,二便是她遇到了什麽她解決不了的麻煩。


    這兩個可能,無一例外都有一個共同性,那就是都不是什麽好事情。一想到今日的宴會是場鴻門宴的時候,霍成君頓覺胃口大失,若不是擔心上官真的遇到什麽麻煩。她隻怕是去都不願意去的,不過霍成君的不高興,倒是一點都沒有影響到霍顯。


    看著一旁興致勃勃的霍顯,霍成君忍不住問道:“娘,不過是場宴會,你這麽高興幹什麽?”對於霍顯那種暴發戶的品味,霍成君已經無力的勸誡了多次,可次次都是無功而返,次數多了,她倒也歇了這個心思。


    隻是如今看到了,倒也不免又多說了一句,“娘你本就長得極美,何苦還要把這些花花綠綠的往身上帶呢?穿的素淡些,不正好襯托娘的美貌?”


    不曾想霍顯對霍成君的提議一點都沒聽進去,依舊是自顧自的拿著各種金釵往頭上比劃,“哼?素淡?我才不要呢!更何況我堂堂大司馬的夫人,怎麽可以穿的太素淡呢!”


    你穿的花裏胡哨的那才是給爹丟人啊!霍成君忍不住在心裏嘀咕道,不過她也隻敢在心裏嘀咕,畢竟霍顯是她娘,光是孝道就足夠壓得她不能多說什麽了。


    隻是霍成君不說什麽,這宴會上的人卻不會不說什麽,“霍夫人今日的穿戴還真是富貴的很呐!咱們一眾姐妹倒是真的要自愧不如了。”不知道哪裏出現的一名中年婦女,寫著嗓子衝霍顯笑道,“和霍府比起來,咱們可真的都是窮酸人家了。”


    霍成君聽那女人說話,隻覺得自己耳朵一陣陣的刺痛,剛想走出去透透風,卻被那婦人一眼看到,“喲,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霍家小姐吧!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呢!隻是不知道咱們身上的寒酸氣,會不會熏到您,影響您的財運啊!”說完那女人就同自己身邊的人吃吃的笑了起來,那笑聲倒是和後世鬼片中的女主笑聲有的一拚。


    不過難聽歸難聽,這女人話裏麵的意思,霍成君倒是聽明白了,她無非是想要借著賭坊的事情,攻擊於她,想明白這點的霍成君,當下就回擊道:“夫人身上的寒酸氣倒是不中,隻是這口氣倒是有些重了,我這人沒什麽毛病,就是向來聞不得臭味,就先不陪各位夫人了。”說罷也不顧那女人的臉色有多難看,就徑直走了出去,說實話,剛剛那屋裏頭各種女人身上的香粉味,濃的她隻想打噴嚏,這出來了吹了吹風,方才覺得好受了些。


    隻可惜她這好受也不過是好受一會會,很快上官皇後就來了,霍成君倒是又不得不重新回到了大殿。剛剛在她這裏吃癟的婦人,見上官皇後出現了,就像找到了靠山一樣,衝著上官皇後跪拜道:“皇後娘娘,臣婦鬥膽,有個問題想請教娘娘一二,不知娘娘能否解答。”


    看她那架勢,霍成君就算再傻也猜到了她要問的肯定和賭坊有關。心裏倒也鎮定了下來,畢竟對於一個自己已經知道她套路的敵人,還真沒有什麽可怕的。


    可是上官皇後不一樣,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局麵。要知道就連今天的宴會她原本也是不想舉辦的,若不是昭帝對她說前朝剛剛發生大事,她最好舉行場宴會好安撫各位朝臣家眷的心,以免她們每日誠惶誠恐的,淨尋思些如何保命的法子,不願說真話。否則她才不願意舉辦什麽宴會呢!


    要知道她雖然小,但是也不傻。她很清楚,底下這群人,雖然麵上都對她這個皇後恭恭敬敬的,可是暗地裏不知道多少人在嘲笑她這個不僅走後門,還年歲小,無才無德的皇後呢!隻是以往因為上官家和霍家,兩家牢牢把持著朝政,那群婦人就算想說也沒那個膽子。


    可是現在不一樣,上官家如今倒了,霍家又似乎不得皇上待見。一時間各種心思的人,倒是都出現了,更有甚者還把眼睛盯上了後宮。畢竟一個九歲的皇後,的確沒有什麽威懾力。若是能夠趁著這個機會,讓自家的女兒奪得皇帝的寵愛,生下個一男半女的,到時候這皇後還真不一定會姓上官呢!


    一早就領教到後宮中各色女子厲害的上官皇後,如今就和那驚弓之鳥一樣,強忍著自己心裏頭的害怕說道:“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一早就明白這個道理的上官皇後,倒是一點都沒有回避。這倒是讓那婦人不由得一怔,不過隨即就反應了過來說道:“既然如此,那臣婦就問了。敢問皇後,若是有夫人教出了一個商人女兒,不知道算不算有違婦德啊!”


    士農工商,任誰都知道商人的等級是最低的。別說商人女兒了,就是把女兒嫁給商人,這對一個有品級的女人來說,都是極其丟人的。故而上官皇後當即就答道:“這是自然,若是真有大臣的家眷從商,那可不是小事。”


    隻是上官皇後壓根就沒有想到,這是那人給她設得有一個圈套。看著那婦人隨即舉出的種種有關霍成君開賭坊的證據,上官皇後突然慌了,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了。要知道她能活著,並且在宮裏麵立足,那可都是靠著霍家。可如今!上官皇後隻覺得天都要塌了,趕忙抱歉的看了看霍成君。


    霍成君自然明白今日之事同上官皇後無關,隻是有關無關,她都不得不出麵解決了,“是嗎?我怎麽不知道我開了個賭坊啊!”那婦人剛剛舉出的證據,雖然看上去唬人的很,可是沒有一件是有實質性作用的。


    “我想這位夫人大概還不知道吧!第一這朝廷對於開賭坊是有明文規定的,那家賭坊的確是存在,可是它在朝廷的登記本上,登記的可不是我霍成君的名字。第二就是您說的那塊地,您可以自己去查查看,那塊地的地主是誰,反正我可以向您保證絕對不是我霍成君。”說完霍成君倒是不免向前走了一步,朝著上官皇後跪拜道:“敢問皇後,若是有夫人迷惑黃河,汙蔑其他夫人,不知道算不算有違婦德啊!”


    “自然是算的。”上官皇後看著霍成君那副信心滿滿的樣子,當下就明白她隻怕一早就有了應對之策,原本懸著的心倒是又重新放了回去,“這件事情本宮會告訴給皇上,到時候自然會給你們一個公正的決斷。”上官皇後很清楚,這件事情她不能插手,畢竟霍成君可是她正兒八經的小姨,若是她來處理,保不齊還會被人說護短,倒不如交給昭帝處理,也好省些心思。


    隻是上官皇後的心思雖然省了,可霍成君的心思卻一點都沒省。雖說今日宮裏頭的事情,已經應付過去了,可是霍成君很清楚這事情遠遠沒有表明上這麽簡單。這背後一定是有人在做推手,而且這隻推手很有可能就是昭帝。


    可霍成君最最納悶的就是,為什麽昭帝要如此針對霍光,不應該說是霍家。要知道若是為了鞏固皇權,昭帝的所作所為無疑是在自掘墳墓啊!畢竟現在軍權在霍光的手上,地下還有一群虎視眈眈的親王,昭帝幹嘛要和霍光過不去,平白給別人進攻的機會呢?


    思來想去都睡不著的霍成君,倒也幹脆徑直去了書房,與其想不通,倒還不如明明白白的找個人問清楚。


    霍光看了看自己的女兒,無奈道:“你怎麽對這件事這麽好奇?”


    霍成君剛想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不過轉念一想,終究還是覺得不妥,“女兒就是好奇嘛!更何況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女兒雖不怕死,但是女兒怕不明不白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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