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上官皇後雖然不喜張美人,但無奈年齡太小,這種場麵壓根就沒見過,當下就慌了,求助似的看了看霍成君。霍成君向上官皇後笑了笑後,轉臉就衝張美人喝道:“你區區一個美人,皇後娘娘沒讓你發話,你就敢發話?將皇後娘娘置於何地?這等目無尊上之人,你們還愣著幹什麽?拖出去掌嘴二十!”


    “喲,我竟不知這後宮中什麽時候輪到霍家小姐當家作主了?”伴隨著略帶嘲諷語氣走來的,正是宣帝最寵愛的惠婕妤,也是上官皇後在後宮裏的最大仇家。原因無他,隻因當初若非上官桀橫插一腳,如今的皇後早就是這位惠婕妤了,麵對奪了自己後位的上官,惠婕妤自是盡所能的嘲諷,“你區區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皇後娘娘沒讓你發話,你就敢發話?將皇後娘娘置於何地?這等目無尊上之人,你們還愣著幹什麽?拖出去掌嘴二十!”


    說罷她身邊的侍婢便準備衝上前來將霍成君拿下,卻被上官皇後斥道:“放肆!霍姑娘是本宮請來的貴客,她剛剛的意思就是本宮的意思,惠婕妤莫不是對本宮有什麽不滿嗎?你一進殿內,連皇後都不拜見,就急忙要處置本宮的客人,真是威風的很啊!”


    “隻怕惠婕妤的威風可不止這些呢!來人先把這個兩個藐視皇後的賊人給我拿下,其餘的咱們一會再結算。”霍成君今日進宮,一來是要把上官皇後平安的送回來,二來就是要給昭帝一個警告,告訴他隻要霍家一日不倒,就會護上官皇後一日,任誰也不能傷了上官皇後。


    惠婕妤見霍成君和上官皇後同氣連枝的對付自己,心裏不由得暗叫了聲不好,不過麵上卻強撐著不放,“放肆!本宮好歹是堂堂正一品婕妤,豈是你們說拿下就拿下的?若是皇上知道了,定會治你們的罪!”


    “真是好大的口氣,正一品婕妤?那你怎麽不看看你麵前坐的是誰?當朝皇後!就算你是婕妤又如何?在這後宮之中,皇後便是主,你等不過是皇後的婢子罷了,主人處理婢子也有問題嗎?”霍成君剝了片橘子,遞到了上官皇後的嘴邊,繼續說道:“更何況你剛剛不敬皇後,可是所有人都看到的,罪證確鑿!今日若是不把你處置了,日後豈不是人人都可蔑視皇後,不敬皇家?皇後你說我說的是也不是?”


    “成君說的在理。”上官接過霍成君遞來的橘子,終究還是狠了狠心說的:“還不把她們待下去!”既然皇後都已經發話了,底下的人自然不敢再耽擱,沒一會惠婕妤和張美人就被人硬生生的拖了下去。


    等所有的人都退去之後,上官皇後方才問道:“小姨,你說我們是不是太過了?”上官雖然討厭張美人和惠婕妤,但是從來都隻是討厭,根本就沒有動過害人的心思。現在這麽一鬧,反倒讓她心裏多了幾分愧疚。


    “過?”霍成君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聖母的白蓮花,“那你險些被人淹死在河裏的時候,她們怎麽每一個覺得過了呀?你堂堂一個皇後,上官家的嫡親女兒,在這皇宮裏過的還沒有一個美人來的舒服的時候,她們怎麽不覺得過了?”上次上官皇後險些淹死在河道裏的事情,霍成君後來又仔細的查探了一番,隻知道昭帝那夜可是在惠婕妤的宮裏做出這個決定的。


    至於這利用“神鬼”淹死皇後的主意裏,有多少是惠婕妤的功勞,隻能說一句自由心證了。不過若說和惠婕妤一點關係都沒有,那是肯定不可能的。更何況上官年歲太小,後宮用度都是惠婕妤在打理。這皇後宮裏看似無恙,其實暗地裏陰損的東西多了去了。


    若非霍成君發現的早,如今的上官皇後早就成了一個永遠都不會生子的傀儡皇後。一想到這裏,霍成君就不免有些心疼自己這個可憐的外甥女。“我知道你心軟,可是你也要知道,有時候對敵人的心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剛剛要不是你出麵,現在被拉下去的可能就是我們了。”


    被霍成君這麽一說,上官皇後倒也反應過來了。剛剛真的要不是自己喝退了那群婆子,隻怕自己小姨早就被人打得皮開肉綻了,一想到這點上官皇後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怯怯道:“我明白了,小姨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我不會再讓別人有傷害我們的機會了。”


    就在霍成君安撫上官皇後的時候,外頭的小太監卻突然通傳道:“啟稟皇後娘娘,剛剛在惠婕妤的宮裏搜到了這個。”


    上官皇後看了看小太監遞上來的人偶,當下就被嚇得險些連魂都丟了,好在霍成君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還不快把這髒東西拿下去,驚著了皇後你擔當的起嗎?”


    趕走了小太監隻好,霍成君連忙命人給上官皇後倒了杯清水,扶著她緩緩的喝了下去,輕聲安慰道:“沒事了,別怕,我在這呢!”待安撫好上官後,霍成君方才重新檢查起了小太監遞來的東西。


    霍成君怎麽都沒有想到,這後宮裏的女人竟然會這麽瘋狂,那惠婕妤為了能夠早日弄死上官。竟然還搞了巫蠱之術。找了個同上官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姑娘,用人家身上的皮,做了個人偶,再刻上上官皇後的生辰八字和姓名,怎麽看怎麽瘮的慌。若不是這回霍成君出麵,用雷霆手段,嚇得那群宮女太監不得不把所有的陰私之事招出來。隻怕這人偶,還得存在這世間,繼續詛咒著上官皇後。


    上官皇後躺在榻上緩了許久,方才無力道:“她為何這般對我?嗚嗚嗚。”說著就抱著霍成君哭了起來,“她恨我奪她後位,我又何嚐不恨?若是可以,我真不想當這個皇後!”隻可惜上官皇後的“後”字還沒說完,就被霍成君一把堵住道:“當心隔牆有耳。”


    說著就從懷裏掏出了帕子,替上官皇後將眼淚仔細的擦去,柔聲說道:“這原本就不是你的錯,應該說著誰的錯都不是。”錯的是這個世間,若非女子地位低下,無法自己做住,上官也不會落得個明明是富貴人家的女兒,卻偏偏六七歲就要給人家去當妻子的悲慘命運。


    若是女子不再是男子的附屬品,這場悲劇或許就不會發生了,不過這些話霍成君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她很清楚,在這個社會,隻有在你擁有絕對權力的時候,你才是一個值得被尊敬的,你說的才是對的。否則她這番話隻會落得個離經叛道,瘋言瘋語的下場,想想也著實無奈的很。


    眼看著上官皇後在自己懷裏哭昏了,安靜的睡去之後。霍成君方才起身回了霍府,一進大門,她就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勁,“爹爹,今日可是不利?”


    霍光強行將自己滿腔的怒火壓了下去後,緩緩說道:“倒也不是不利,隻是突然產生了些想法,成君你可願陪爹聊聊?”


    霍成君見霍光臉色不好,自是不好說不。強撐著已經有些疲憊的身體,應道:“自然是好的,隻是不知道爹爹究竟是有了什麽想法,怎麽這般傷神?”


    霍光歎了口氣,將今日之事一一道來。原來這禍頭,就是出在今日的朝堂之上。霍光在有了人證物證之後,上了朝堂,可依舊是弱勢的一方。因為他心裏想說的案子,是皇上派人刺殺皇後,可是他說不出,因為那幕後主使人是皇上。


    也正是因為那人是皇上,所以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別人,隻因為別人礙著他了,哪怕那個人是他的結發妻子。霍光空有滿心的怨氣,可到頭來依舊不能把這個傷害自己外孫女的人怎麽樣。反倒還得對他恭恭敬敬的,心裏這口氣自然是下不去了。


    “所以人們才想要當皇帝啊!”霍成君若有所思道:“當了皇帝,便可犯法。說什麽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可到頭來終究還是不一樣的。皇帝要是真的犯了法,下個罪己詔,端正態度就什麽事也沒有,哪怕死了再多的人。不過,爹,如果當日被拉下河的不是您那寶貝外孫女,是別人你還會這麽想嗎?”


    霍光沒有想到霍成君竟然會問出這種問題,一時之間不免有些語塞。是啊!如果不是上官皇後,他是否還會像現在這樣生氣,霍光仔細的想了想,終究還是搖了搖頭,“不會,我應該不會像現在這麽動氣。”


    麵對自家老爹的誠實,霍成君笑了笑繼續問道:“所有說啊!爹爹您也隻有在火燒到自家門口的時候,才會動真氣。同樣別人也隻有在燒到自家門口的時候,才會有和爹爹一樣的看法,我們終究是無法改變別人看法的。”麵對這些皇權思想已經根深蒂固的古人,霍成君除了無奈,再也沒有別的感受了。


    看著自己女兒一臉無奈的樣子,霍光似乎明白了什麽,試探的問道:“聽你的口氣,倒像是有法子?”


    “有自然是有的,既然他們想法和我們不一樣,那就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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