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借力站穩,眨眨眼睛,回頭一看,訝然問道:“四少爺,怎麽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不僅我在這裏,你大哥也來了。[..tw超多好看小說]”韓頌延放開扶著安意的手,向後退開兩步,保持禮貌的距離。


    “我大哥也來了?這裏有地震,你們跑來做什麽?”安意完全有能力離開保定,隻是不能置傅家人於不顧,才甘願留下來,也知道安康和韓頌延此時進災區,是擔心她的安危,但還是不免責怪他們以身犯險。


    韓頌延聽得出這略帶責備的話裏隱藏的擔憂和關心,即使知道他是沾了安康的光,卻依舊心喜,溫和笑道:“就因為有地震才要過來,沒有親眼看到你安然無恙,我們怎能放心?”


    “妹妹,妹妹。”安康艱難地從車隊後麵,跌跌撞撞地朝這邊走了過來。


    “大哥。”安意迎了上前去,見安康走路的姿勢不對,“大哥你的腳受傷了!”


    “沒有,沒有,就是剛才下馬車時碰了一下。”安康不敢告訴安意,在來的路上,遇到餘震,他從馬上摔了下來,差點摔斷胳膊和腿。


    安意扶住他,道:“我昨天已經派人送信回去,說我一切安好,等過幾天,朝廷裏的人來,我就能回去了。”


    “朝廷的人沒這麽快來。”安康借著指那邊的馬車,把胳膊從安意的手裏掙脫出來,“妹妹,四哥和我帶來了一些糧食和藥材,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


    “派得上用場,太能派得上用場了,現在就缺糧食和藥材。”傅夫人在旁邊聽了許久,走了過來,“大侄子,你來得好哇,這位是?”


    “傅嬸母,這位是濟懷堂的四少爺韓頌延,這個是我大哥安康,四少爺,大哥,這位是傅夫人。”安意為三人做介紹。


    “小侄見過傅嬸母。”韓頌延和安康都以子侄輩自稱,恭敬地給傅夫人見禮。


    “快不要多禮。”傅夫人雙手虛扶,待兩人站直,招呼周邊的傅家的下人,“你們過來,把糧食分一下送到其他施粥攤去,藥材不要動,全運回去,等安姑娘分好了,再送過去,別讓那些人白白浪費。”


    傅家的下人聽命行事,韓頌延走過去告訴他們那些是糧食那些是藥材,安康的腿腳受傷,就沒過去,陪在安意身旁。


    韓頌延和安康送來的這兩車糧食一車藥材,對災民而言是雪中送炭。傅家的下人幫忙把糧食送走,傅夫人招呼眾人回家。


    上馬車時,安康的動作,讓安意看出了破綻,在馬車上坐好,沒理安康,直接問韓頌延,“四少爺,我大哥傷的重嗎?”


    “我沒有受……”安康還想隱瞞。


    “大哥,我都看出來了,你就不要說謊了。”安意打斷他的話,直視韓頌延。


    韓頌延和她的目光對上,“伯寧身上的傷,我已經幫他上藥,過幾天就會好,沒什麽大礙,你不用太擔心。”


    “妹妹,我身上的傷真的沒什麽大礙,過幾天就會好的。”安康附和道。


    安意看了眼安康的雙腿,雖說是親兄妹,可男女有別,她不介意,可安康會介意,“四少爺,這些天,勞煩你多照顧一下我大哥。”


    “我會的。”韓頌延笑道。


    “謝謝。”安意轉眸看著安康,“大哥,這幾天,魚肉蛋你要少吃。”


    “知道了。”


    回到傅家,傅夫人親自下廚,為他們做了一頓,不算豐盛,但是頗具農家風味的晚飯。菜不多,又是非常時期,就沒講究男女分席的規矩,大家坐在一起吃飯。


    還好安清和想為安康求娶傅二姑娘的事,隻是意向,沒有挑明,安康和傅二姑娘都不知情,要不然兩人會尷尬的無法同桌用餐。


    “安大哥,你怎麽光吃小菜,不吃魚和肉呢?我娘做的魚和這糖醋肉可好吃了,你嚐嚐啊。(..tw)”三姑娘是吃貨,對安康放著肉不吃,去吃小菜,無法忍受,大力推薦。


    “是啊,大侄子,怎麽不吃魚呢?吃點魚啊,這魚可是我的拿手好菜。”傅夫人邊說邊就要給安康夾魚肉。


    “傅嬸母,我大哥身上有傷,不能吃腥味,會留疤痕的。”安意解釋道。


    傅夫人筷子停下,“身上有傷,吃魚和肉,會留疤痕?”


    “是。”


    “那個該死的郎中,都沒告訴我們這些,害得老二臉上留了那麽大塊的疤痕。”傅夫人氣惱地道。


    “娘,喜妹妹給了我一瓶去除疤痕的藥給,您瞧瞧,這兩天,我一直在擦,疤痕都淡下去了。”傅二姑娘把臉湊到傅夫人麵前。


    傅夫人借著燭火,仔細一看,“還真是的,喜兒,謝謝你啊。”


    “些許小事,嬸母,不必言謝。”安意淡然笑道。


    吃罷晚飯,閑聊一會,衛暘帶韓頌延和安康去客房休息,安意和二姑娘三姑娘回了東跨院,洗漱過後,上床睡覺。


    半夜一場不大不小的餘震,又令大家從夢中驚醒。天明時分,一場大雨,令災情更加嚴重。


    安康有官職在身,吃過早飯後,傅將軍帶他去見城中的官員。安意帶韓頌延去臨時搭起的草棚裏,為災民們診脈看病,良醫局的郎中在良醫局裏看診,民間的幾個郎中集中在此。


    “四爺。”草棚裏有個是濟仁堂的郎中,他認得韓頌延,趕緊迎上前來,給他見禮,“小的給四爺請安。”


    “方郎中不必多禮。”韓頌延溫和地笑道。


    還沒來得及說客套話,病人就進來了。


    安意拿出一塊布巾,遞給韓頌延,“先戴上這個,遮掩住口鼻。”


    韓頌延沒問戴這個有什麽用,接過去係好。


    其他郎中不屑地撇了撇嘴,覺得安意是無事找事。


    安意對他們的態度,視而不見,她告誡過他們兩次,可他們不聽,那麽他們的生死與她無關了。


    韓頌延是個好郎中,立刻進入狀態給病人看病。


    一個郎中給病人看了病,寫好藥方,道:“安姑娘,勞煩你出去給他抓藥。”


    安意年紀小,又是姑娘家,這些郎中不相信她的醫術,礙於傅將軍,才沒讓她滾蛋,留她和香芹等人在這裏照顧病人和抓藥熬藥。安意無所謂,並不與他們相爭。


    韓頌延給病人看完病,打發走他們,抬頭不見安意,“方郎中,安姑娘去哪裏了?”


    “安姑娘在外麵給病人熬藥。”方郎中道。


    “她不給人看病嗎?”韓頌延疑惑地問道。


    “她一個黃毛小丫頭會看什麽病,她不添亂就不錯了。”有個郎中輕蔑地撇嘴道。


    韓頌延皺了皺眉,不願與他們多說,起身出去找安意,見她就在昨天那個地方,燒火熬藥,唇角微揚,輕聲喚道:“喜兒妹妹。”


    安意回頭看到他,笑問道:“看完病了?”


    “嗯。”韓頌延走到她身邊坐下。


    安意起身倒來熱水給他洗手,“洗洗吧!”


    “謝謝。”韓頌延笑道。


    因為傷病人很多,韓頌延幫安意添了幾根木柴,閑聊了幾句,就看到有病人來了,回草棚繼續看病。


    午後,安康和傅將軍帶來了一個壞消息,離城五十裏的周家村有兩個農戶三天前得急病死了。他們在死之前,有發燒、咳嗽、嘔吐和腹瀉等症狀,僅僅兩天,他們就先後一命嗚呼。


    周家村離城太遠,發現他們病得太嚴重時,要送進城來醫治,已經來不及,人已經死,他們的家裏人隻是傷心將他們掩埋,並沒多想。前天村裏將死亡卷宗呈報上來,因為地震,死亡人數太多,官衙裏就沒在意。


    昨天晚間,又有幾個人因得了這類似的病,突然殞命,村裏的人這才慌張起來,再一打聽,其他村莊也有人得這病,眼看人就要不行了。今天早上他們把病人,送進城來,良醫們確診為大頭瘟。


    安意和韓頌延臉色巨變,大頭瘟就是鼠疫。鼠疫是烈性傳染病,致死率極高,有的人早上染病,黃昏就會死亡,一人染病,傳及全家,闔府全亡不留一人。


    大災之後必有大疫,這個道理安意知道,早就把預防之法告訴了傅將軍,還請他派兵告訴百姓們注意飲水、飲食、個人衛生和環境衛生,現在看來百姓們並沒有遵守。


    在醫藥條件發達的現代,重大的疫情都能讓人失去生病,在醫藥條件這麽差的古代,疫情一旦暴發,就難以控製,死亡人數將成倍增加。


    “那些得大頭瘟的病人有沒有隔離?”韓頌延問道。


    “有,他們和送他們來的人都隔離在城北大平宅內。”傅將軍道。


    安意問道:“接觸他們的人,有沒有洗手?有沒有用布巾遮住口鼻?”


    “沒有。”傅將軍有點不好意思,安意曾再三囑咐過這件事,可是那幾個良醫沒有照做,他事多,也沒有再去管這事。


    “那他們也需要隔離,他們有可能已經感染了大頭瘟,去隔離他們的人,記住要用布巾遮住口鼻,不要被傳染,這病一傳十,十傳百,不盡快製止瘟疫漫延,城裏十室會有九室空。”安意冷冷地道。


    “不會這麽嚴重吧?”傅將軍不太敢相信。


    “我沒必要危言聳聽。”安意麵無表情地道。


    傅將軍忙打發人過去,告訴官衙的人,讓他們把那幾個良醫也先隔離起來。


    ------題外話------


    右手還是不聽使喚,一直發麻,隻能用左手敲字,沒能趕在十八號更上去。


    今天會去醫院看病,希望沒有大問題。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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