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下了一場小雨,驅散了連日晴朗帶來的暑熱,濕潤的空氣裏透著一絲清涼,龔家人聚在一起吃早飯,衛暘和周蘅陪著盧郎中在客院用早飯。.しxs520.


    沈融再次缺席。


    飯罷,駱氏把安意叫到一旁,麵帶歉意地道:“七弟妹,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沒有考慮周全,讓你受委屈。”


    “大嫂這話從何說起?”安意這兩天,過得還是挺舒心的,吃得好,睡得好,那幾個姑娘對她的心情影響不大,不是很明白駱氏口中這委屈指得是什麽?


    “在長庚院裏當差的那兩個婆子,以前還算盡責,沒想這兩年,七弟不在家,我也疏忽管束,把她們給養閑散了,連個門都看守不住,讓人驚擾了七弟和七弟妹。這件事,我真是很抱歉,還請七弟妹,大人大量,別生我的氣。”駱氏管著一大家子的事,忙得沒有什麽時間與安意單獨相處,對安意的性情好壞不了解,但是她知道安意和小龔爺,不會在家裏常住,把他們當成客人相待總不會錯,在吃食各方麵都照顧的很周全,卻沒想到那幾個想男人想瘋了的姑娘,一點矜持都沒有,直接往人家房裏闖。


    她們又都是別人家的姑娘,駱氏也不好在背後數落她們,隻能拿兩個婆子說事,再說這兩個婆子也真得沒有盡到守門之責。


    “大嫂別把責任往自個身上攬,這件事不怪大嫂,是七爺惹得禍,長了一張那樣的臉,容易招來一些蝴蝶啊蜜蜂的。”安意笑道。


    駱氏見她把沈融等人比喻成蝴蝶和蜜蜂,也笑了起來,道:“這事也不怪七弟,七弟一向潔身自好,從來都不願去招蜂引蝶,隻是那些蝴蝶啊蜜蜂太過癡纏,趕都趕不走,讓人煩不勝煩。”


    “他一個人趕不走,現在有我幫著他一起趕,不管是蝴蝶還是蜜蜂,統統都近不了他的身。”安意不打算與人分享丈夫。


    “七弟妹不怪我就好。”駱氏聽安意的語氣,知道她真的沒有在意這件事,也就放心了。


    “大嫂不怪我們回來,給你添麻煩就好。”安意客氣笑道。


    “七弟妹說得這是什麽話呢,做大嫂的照顧弟弟妹妹,那是分內的事。我呀,就盼著你們回來住,這人多家裏才熱鬧。”駱氏笑道


    兩人又閑話了幾句,駱氏去忙她的事,安意回到小龔爺的身邊。


    “大嫂跟你說什麽?”小龔爺問道。


    “女人的秘密,男人不要打聽。”安意狡黠地笑道。


    小龔爺笑著挑了挑眉,沒有追問。


    兩人出門去客院,在路上遇到齊萱等人的兄弟,他們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往外走,看到小龔爺和安意,停下腳步,恭敬行禮道:“七哥,七嫂。”


    “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小龔爺問道。


    幾兄弟吱吱唔唔,眼神閃爍不定。


    小龔爺目光鎖定其中一人,點名道:“柳希晨,你說。”


    “七哥,為什麽又是我?”柳希晨苦著臉問道。


    “說。”小龔爺不容他反抗。


    柳希晨縮著脖子,心虛地小聲道:“我們要去南京城。”


    安意不解看著他們,去南京城有什麽好吱吱唔唔的?


    “是不是去南京城看選花魁?”小龔爺問道。


    安意這才想起今天是五月初十,秦淮花樓花船舉辦選花魁大會,斜了小龔爺一眼,這男人怕是心心念念記著這事吧,他們一提去南京城,他立刻知道他們是為什麽而去。


    柳希晨陪笑道:“七哥,你也知道這事啊?”


    “你們師父知道嗎?”小龔爺問道。


    幾兄弟再次吱吱唔唔,師父們要是知道,他們還能出得去嗎?


    “不要惹事,早去早回,別讓你家裏人擔心。”小龔爺沒有為難他們,爽快地放行。


    “謝謝七哥,我們一定不惹事,一定早去早回。”幾兄弟喜出望外地跑走了。


    “七爺不想去看看那些花魁?”安意問道。


    小龔爺抬起頭,看著她,道:“一群庸脂俗粉,爺不屑去看。”


    “可是我很想去看。”安意眨眨眼睛,一臉清純無辜,不諳世事的求知模樣。


    “沒什麽好看。”小龔爺隨口接道。


    “你怎麽知道不好看?你以前去看過?”安意目光審視地斜睨著他。


    小龔爺眸光一閃,敢情在這等著他呢,道:“我沒去看過,是有人告訴我的。”


    安意勾了勾唇角,沒有追問那人是誰,一是在外麵,說話做事要適可而止,給男人留麵子;二是他的朋友,她都不認識,他隨口說個名字出來,她也不知真偽,沒必要追問。


    小龔爺見她不問,也沒再多言。


    說話間,到了客院外,盧郎中手裏提著幾包藥,正和龔家的管事在說話。龔家的管事給小龔爺、安意見了禮,就離開了。


    把藥材配齊,安意去後麵的罩房內熬藥,盧郎中和小龔爺坐在院中的石亭裏對弈,衛暘觀戰,周蘅坐在樹蔭下邊納鞋底邊跟李穀雨閑聊。


    十碗水要熬成一碗水,足足耗費了一個多時辰,熬到晌午,才熬好,白瓷碗中的藥汁漆黑濃稠,安意聞著那味,就覺得苦得難以下咽,真不知道當年,盧郎中是怎麽讓那位病人喝下這種苦汁的?


    熬出來的藥汁滾燙,無法馬上施針,先吃午飯,等藥汁冷卻,再開始治療。


    吃過午飯,休息了小半時辰。安意從銀盒裏,拿出消好毒的銀針,把針尖放在藥汁中,捏壓上麵的軟囊,將藥汁吸入銀針裏,然後準確無誤地紮在李穀雨手腕處,用內力將藥汁逼進他的肌膚內。


    選穴、下針、撚轉、提插、注藥,安意的動作嫻熟,一氣嗬成。紮完左手上的三針,安意沒有急著給李穀雨右手紮針,和盧郎中一起仔細觀察紮針處,是否有紅腫的現象。


    在確定藥汁的吸收的不錯,沒有異狀後,安意放心的給他的右手紮了三針,雙腳各紮了九針。施完針,用剩的藥水倒進幹淨的玉瓶裏,留到下次使用。


    盧郎中看過李穀雨的手踝和腳踝,道:“七少夫人,再用生肌散敷貼,會更好。”


    安意從藥箱裏拿出生肌散膏藥貼,敷貼在李穀雨的手踝和腳踝處。一切處理妥當後,盧郎中留在客院,和衛暘一起照顧李穀雨,安意隨小龔爺回了長庚院。


    回到院裏,沒多久,龔夫人身邊的婢女青苗過來了,行禮道:“七少夫人,夫人有事找你,請你過一趟。”


    “好的,我這就隨你過去。”安意起身道。


    “我陪你。”小龔爺要同行。


    青苗笑道:“七爺,夫人有話要和七少夫人說。”


    “我是去見娘,又不是去見外人,你跟著幹嘛?”安意橫他一眼道。


    青苗攔得住小龔爺,卻不能不讓安意帶婢女同去。


    出了長庚院,青苗欺負安意主仆剛來不識路,七彎八拐的把她們帶到了練功場的後門。


    安意進門,看到裏麵是教場,就知事情不對,沉聲問道:“是誰讓你把我騙來的?”


    “是我。”沈融走了出來,頭向上仰著,脖子挺得直直的,態度囂張地道。


    柳夢晴和身裝練功服的齊萱跟在她後麵。


    青苗飛快地溜走。


    安意見是她們三人,就知道有麻煩了,右手扣在左手腕的金鐲上,鎮定自若地問道:“三位姑娘約我來有什麽事?”


    “我們要嫁給七哥,你要是不答應,今天就休想離開這裏!”沈融強硬地道。


    “融融啊,你不要一副蠻橫不講理的樣子,好好和她說話。”柳夢晴走上前去,扯了扯沈融的衣袖。


    “和她好好說話,她肯聽嗎?她就知道霸占著七哥,不讓七哥見我們。”沈融怨恨地瞪了著安意,她鬧著尋死,龔爺都沒過來看過她,肯定是這個女人攔著不讓他過來的。


    紅菱見她們的注意力都在安意身上,碰了一下桃仁的手臂,又向前兩步,攔在桃仁的麵前。


    桃仁趁機轉身跑了出去,到長庚院找小龔爺。


    “七嫂,你和我們一樣愛慕著七哥,你應該了解我們對七哥的心是有多麽的真摯。我們和七哥一起長大,我們一直盼望著嫁給七哥,陪伴在他身邊,和他一起渡過每一個春夏秋冬,陪他元宵觀燈,中秋賞月,陪他仗劍江湖,瀟灑來去。可是我們沒有想到,七哥會娶了你,你的出現,讓我們很痛苦,很難過。”柳夢晴走上前,想要抓住安意的手,安意向後退開,她的手落空,眼中頓時淚光閃動,“七嫂,你為什麽要拒人於千裏之外呢?你如願的嫁給了七哥,得到了七哥,得到了你想要的幸福,你為什麽不體諒一下我們求而不得的心情?為什麽就不願意成全我們對七哥的一片癡情呢?我們不會跟你爭,不會跟你搶的,我們隻是想陪在七哥身邊,這麽卑微的願望,你真得不願成全嗎?”


    紅菱打了寒顫,早上下了場雨,天氣有點涼!


    安意一點不受影響,看著麵前說得哀怨萬分的柳夢晴,淡定地道:“我不會成全你們所謂的卑微願望。”


    柳夢晴悲痛欲絕地愴聲道:“你這怎麽能這麽狠心?怎麽能這麽殘忍?怎麽能這麽的無情?做人不應該這麽……”


    “夢晴,不要說了,還是手底見真章吧。”齊萱一把扯開柳夢晴,站在了安意麵前。


    ------題外話------


    寫柳夢晴的話,寫得我累死了!太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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