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斂了深沉,浮現幾顆明亮的星芒,夏漁葉深呼吸,推開風逸辰的房門,心中蕩開一些暖意,再次走進他的房間,心境不一樣了,感覺也不一樣了。少了一點壓抑,多了一份熟悉。


    現在他應該快回來了吧,夏漁葉在風逸辰的房間轉一下,最終還是難以壓製緊張的情緒,於是關上門走到樓下,她還是在客廳裏等他吧。


    手指交措,等待的心情總是有一些心神不寧,害怕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風氏的大樓門口,方軍唯唯諾諾地站著,額角有細密的汗珠,看到走從門口出來的那道高大的身影,顫顫地迎了上去,"少爺,今天我是專門來謝謝你的。"


    "明天來上班吧,這是小姐給你的機會,如果下次再犯錯我不會再原諒,每一個人都會犯錯,但機會隻有一次。"風逸辰說完霍然從他身邊走過,表情冷漠,對於那些無關的事物他從來不放在心上。


    方軍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提在心口的心終於放下,上次的事情他也隻是背水一戰,因為母親生病急需用錢,所以他向其他公司透露了公司的秘密,他其實意識到自己的錯了,而且馬上就像少爺認錯,但是少爺還是下了通牒,至此之後他就開始潦倒不振,母親死後他不甘心才會想要報複,他知道惹惱少爺的人下場有多麽慘,可是沒想到少爺竟然最後還給了他一份工作。


    這實在是太意外,他隻要一次機會就夠了,他就會努力重新開始,哪怕這個工作隻是在最底層。


    "謝謝少爺,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的。"方軍朝他彎腰致射,風逸辰沒說什麽,淡漠的彎身跨入車廂,秦管家也跟著走上車,啟動車子離開。


    隻要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少爺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秦管家卻含唇淺笑,十分八婆地轉頭對風逸辰道:"少爺,其實我覺得你應該讓小姐知道為她做了一些什麽。"


    風逸辰閉著眼睛,下頜繃得很緊,懶懶地靠在位置上,不發一語,像是沒有聽見,像是在思索其他重要的事情。手機的鈴聲響起,是方顏安打來的電話,風逸辰接起電話,旁邊非常嘈雜,好像聽到有很多人的聲音,可是方顏安卻沒有說話,隱約聽到有人說:在新街就是我們的地盤...你不要過來...啊!你要做什麽,滾開...


    風逸辰瞳孔頓時收緊,變得冰冷,隱約意識到方顏安遇到了什麽事情,轉而對秦管家道,"秦叔,你先回家吧,我還有一點事要去處理一下。"


    秦管家默然點頭,下了車自己打車回去,風逸辰把車往新街的方向開支,新街的治安是R市裏最差的,那裏搶劫,殺人的事情也特別多,早已見怪不怪了,隻是不知道方顏安為什麽去那個地方。


    風逸辰沒有想太多,加大馬力。


    黑暗的小巷子裏,一群男人正流露出猥褻之色,方顏安驚恐地退到牆壁上,她衣衫不整,風逸辰從車上下來,神色一凜,所有的事情正如他想的一樣,風逸辰憤怒地喝道:"快給我住手,不然你們就等警察過來,準備為自己收屍吧!"其實他並沒有報警,因為不確定方顏安發生了什麽事情,而無故影響了她的聲譽,所以並不想把事情鬧大。


    那些流氓一看有人介入,畢竟還是怕警察的,於是馬上識相地散開。風逸辰也沒有追上去的意思,畢竟現在關心方顏安才是最重要的。


    地上的方顏安,狼狽不堪,上衣已經有撕裂開的痕跡,手上還有抓痕,風逸辰也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沒有多問。隻是平時那麽自信而驕傲的方顏安,此刻看起來是那麽無助,無聲的哭泣著,沒有看他,隻是本能地不停向後退。


    風逸辰脫下自己的衣服,包裹在她的身上,他不知道要怎麽安慰她,她有著和夏漁葉一樣高傲的自尊心,夏漁葉——風逸辰想到這三個字,神情裏出現一抹難以拭去的深黯,那一晚,她才十二歲,她是否也一樣無助害怕,可是傷害她的人是他。難怪她看他的眼神始終冷漠疏離,她應該一直恨他的吧。


    "辰?"方顏安有些不相信的抬起頭,"你怎麽會在這裏...我不要你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


    方顏安淚眼婆娑,早已看不出平日裏沉穩的樣子,也許再堅強的女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一樣的不知所措,風逸辰彎下身,流露出難得一見的溫柔,"顏顏,你不要害怕,不管你想要怎麽處理這件事,都等明天再說,現在,我先帶你回家好嗎?"


    "不...我不要回家。"方顏安已經像一隻驚弓之鳥,不安地使勁搖頭,她不能讓大家知道這件事。"辰,你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好嗎?我求你了!"


    "不是你家,我會帶你回紫郡山莊。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風逸辰放柔聲音,輕拍她的肩膀,扶著她起來,他不知道為什麽這時候,他依舊沒有抱她,方顏安不相信地抬起頭,"真的嗎?"


    方顏安已經撲進他的懷裏,仿佛隻有在他的懷裏她才能感受到安全,不再害怕,風逸辰僵持的手並沒有推開她,隻是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地哄拍了幾下。


    "當然。"風逸辰肯定地點點頭。方顏安終於鬆了一口氣,聽話地跟著風逸辰上車,在車子啟動前,風逸辰仿若無意地瞟了一眼新街,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


    紫郡山莊,車子的聲音傳來,夏漁葉手心的汗濕了一層,她要怎麽跟他說呢?夏漁葉失神地抬起頭,忽然有種恍惚,閃爍的星光下,夏漁葉茫然地看著他,風逸辰淡漠的神情卻泄露了少見的緊張。


    他的手扶著方顏安,方顏安也有些驚訝地看著她,她的目光中甚至有些心慌,眼角有隱約的淚水,蜷縮在風逸辰的懷抱中,靜靜地顫抖。


    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方顏安的身上好像還有血跡,雖然有一件外套課著,可是還是可以看出她衣服有明顯被撕碎的痕跡,夏漁葉突然想到了一個可笑的事情,難道他們在車上,激情燃燒,迫不及待地——


    "我們上去吧。"風逸辰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他的視線中根本沒有她,小心地扶著方顏安上樓。


    夏漁葉的眼神暗沉下來,心口一痛,淚水輕輕地從她臉龐滑落。清澈的眼眸閃過濃重的悲哀,即使才隻有幾天,可是這樣一廂情願,沒有回應的愛情還是讓她感到累了,已經不單單是心如尖紮般的感覺,而是被撕裂之後,心口還來不及愈合,又被補上一刀的痛徹心扉。


    已經不需要再問,她就知道了最終的結果,風逸辰對方顏安也動心了,不然他怎麽會接受這樣的婚姻。風逸辰房間的門沉沉地關上,如同他的心門也同時在那一刻緊緊地鎖上,把他們兩個之間劃到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心在空洞洞的廊道路裏回懸,卻找不到可以落腳的地方。


    夏漁葉靜靜地望著那個房間,忽然笑了。


    "你先去洗一下吧。"風逸辰在浴室放好水,對她道。


    "你會在這裏等我的對嗎?"方顏安小聲地問,那雙依舊朦朧的淚眼,認真地看著他。風逸辰微怔地點點頭,這樣的方顏安看起來好像變了一個人,猶如一隻受傷的小貓,脆弱沒有安全感。


    "我一直會在這裏等你。"對她承諾。


    方顏安才釋然地走進浴室。風逸辰躺在房間的大床上,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今晚發生的事情讓他有些措手不及,顏顏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傷害,隻是現在還不適合和她談這件事情,等她好一點了,再讓她自己決定怎麽處理這件事吧。隻是今晚他們真的要睡在一個房間嗎?這樣的顏顏,讓他不忍再拒絕,可是婚期越近,他越無法再向以前一樣靠近她。


    剛才看到夏漁葉的時候,她好像有什麽話要跟他說,隻是當她又突然變得冷漠至極。


    還在思量間,方顏安已經從浴室裏走出來,穿了一件寬大的男士浴袍,淺灰色的浴袍顯得她的肌膚格外的嫩白,還有胸口那幾道明顯的傷痕,風逸辰坐了起來,淡淡道:"你先休息吧。"原本是想說一些安慰的話,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沒有說出口,是怕她誤會,或是怕氣氛變得更加曖昧。


    "我會讓人給你準備衣服,今晚你就先在這裏休息。"風逸辰玫瑰色的唇瓣抿緊,他無法和她呆在同一個房間一整晚。


    就在他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方顏安從後抱住他,屏住呼吸,穩了穩心情道:"辰,你還是嫌棄我了是嗎?當你看到我狼狽地躺在那裏時,你是不是覺得我已經不幹淨了?"


    "我沒有。"


    "那是為什麽?"方顏安走過來直視他,淚如雨下:"那你告訴我,是為什麽?要推開我?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不是嗎?如果你還是一樣愛著我,為什麽不肯和我睡在一個房間!"


    風逸辰巧妙地避開她的目光,忽然有些心慌,像是怕別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一樣,"今天你累了,我隻是想讓你一個人安靜一下。"


    "可是我會害怕...你知道嗎?我會害怕你會因此而離開我,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和夏漁葉之間的關係,是的,我調查了她的身世,可是你會娶我的對嗎?"方顏安看著他,慢慢地脫下自己的浴袍,她裏麵什麽也沒有穿,聽到方顏安的話,風逸辰有些驚愕,快速地移開視線,轉了一個身,不去看她。


    "如果你真的愛我,你怎麽忍心我在被汙辱之後,一個人睡在黑暗的房間。"方顏安再次抱住他,帶著一絲祈求,心有些苦澀,"你還會娶我嗎?"


    風逸辰一怔,有一些畫麵在腦中瞬間閃過,心底忽然寂靜無聲。"會。"


    "那麽吻我,幫我除去那些流氓的記憶,隻有你才能讓我忘記那些痛苦的事情。"方顏安的手在他身上摸索,她的目光膽怯,讓人不忍推開,風逸辰的襯衫扣子被解去,方顏安冰冷的唇瓣在他的胸口落下一個吻。她的手也帶著一種怯意,小心地一點點往下移,成敗就在今晚了。


    "辰,我是你的。不要再推開我了好嗎?"


    突然方顏安的手被握住,製止她的前進,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些冷漠和不忍的歎息:"我不希望這樣占有你,今晚我會在這裏陪你,你先睡吧,我先去洗澡。"


    風逸辰推開她,始終沒有看她的身體,轉身走進浴室。


    方顏安愣愣地站在原地,淚悄無聲息地落下,最終他還是推開她了,即使她這樣低聲下氣地求他,嗬~~!


    再次穿上那件浴袍,卻已經感受不到任何溫度,至少他還沒有反悔結婚的事情,而且夏漁葉應該對今晚的事情誤會了。


    風逸辰再出來的時候,方顏安已經在床上睡了。


    那一晚什麽都沒有發生,風逸辰背對著她在床的另一邊躺下,他的冷漠是這樣的顯而易見,可是她就是無法死心,從她在美國第一次見到他,第一次牽住他的手,第一次看到他為自己冒著大雪去買巧克力,每天按時接送她上學,所有的事情都曆曆在目,可是好像已經隔了好遠。


    方顏安靜靜地抱住他,明顯感受到他的身體有些僵硬,然後才慢慢地鬆懈下來,方顏安扯了扯唇角道:"我隻想抱著你睡而已。"


    那些照片不是假的,她一直都知道,就像他和夏漁葉的感情一直都存在,雖然包含著一些複雜的因素,但那也是其他人無法走進去的世界,他們早就愛上了對方,隻是自己還未察覺而已。


    風逸辰沒有出聲,也沒有拉開他的手,他們就這樣呆了一晚,然而那一晚誰都沒有睡好。


    果然,方顏安走進風逸辰的房間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夏漁葉蹲在門口,感覺可笑,為什麽自己會變成這樣,萬一他們有人走出來,看到她,會怎樣。可是她什麽都不想想,聽著自己的心跳,默數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房間的隔音效果一直都很好,她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有一點她確定,她真的要放手了,這樣的愛,注定了沒有結局的愛。


    風逸辰永遠都不可能會愛上她,就算沒有方顏安,他也會找到其他的結婚對象,但那個人永遠都不會是她。


    天明,夏漁葉敷了四張眼膜才從房間裏走出來,她說過失戀並不是世界末日,即使心痛她也不會表現出來。


    唯一可以強橫地霸占一個男人的回憶的,就是活得更好。唯一可以把一個男人留在身邊的方法,就要讓他知道,你隨時可以離開他。


    不望著會令你流淚的東西,那是唯一可以不流淚的方法。


    可是當看見方顏安穿著風逸辰大號的襯衫從房間裏走出來時,她突然發現自己所有的行為都是多餘的,不管是吃醋也好,嫉妒也好,這是以前暗戀哥哥或是和影交往時都不曾有過的情緒。


    "漁葉,昨晚打擾到你了。"方顏安的聲音輕柔,兩頰俏起一些暈紅,夏漁葉蒼白地微笑:"沒有,我隨時都歡迎你來。"


    她的聲音如同她的笑容一般蒼白無力,眼仿若進了沙子,再不離開就會落淚,可是她依舊笑著,哭,不是她的武器,笑,腐蝕了他的靈魂。


    "我去上班了。"夏漁葉轉身,不讓他看到自己太多脆弱的情緒。


    "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一直安靜的風逸辰突然道。有一種衝動,他想要上前向她解釋昨晚的事情,可是他要跟她說什麽呢?愛嗎?連他自己都不確定的事情。


    夏漁葉幹澀地笑了,原來今天是星期六,她竟然忘了,今天是星期六。


    "哦,我約了天傲,昨晚我加班他陪了我一個晚上,我們說好了今天去他家吃燭光晚餐。"夏漁葉沒有解釋自己的失措,淡淡地笑道:"我走了。"


    她拎緊手中的包包,緩步走出大門,當他們的視線再也看不到她時,她改為快步走,她不想再呆在有他的世界裏。她不要再愛他了,不愛他了,也不要再愛他了。像他這樣自私自大冷酷專製的男人,根本不是她所喜歡的類型。夏漁葉在心中再三地陳述。


    "上車。"隻有簡單的兩個字,卻依舊霸道。他的目光深邃,緊緊盯著她,夏漁葉失措的望進他的眼裏,那雙濃烈幽黑的眼睛,倨傲的鼻梁,依舊俊美如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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