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皇宮被新月格格一個人就鬧得雞飛狗跳,不成樣子。


    讓她換掉那一身慘白的一副,她指著你說,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新月,新月是在替我阿瑪額娘戴孝啊,新月這般孝心,你居然不準許,你怎麽可以這樣不仁愛,不慈悲,沒有半點同情心?


    讓她不要跪,這更不成,幾乎宮裏的嬪妃,不管是熹貴妃,裕妃,還是謙貴人等等,都被她跪了個遍。隻說,娘娘,您跟皇上說說,讓新月見見努達海將軍吧,新月想親自感謝努達海將軍……


    讓她不哭,這更是要了她的命,說話都帶著哭腔呢!不哭哪兒成?


    最後,還鬧到養心殿,鬧到雍正跟前。


    對這格格,熹貴妃是打也不是,罵也不是。人家親王遺孤,她一個處理得不好,很容易上升到政治問題,讓天下人,讓宗室功臣對皇家失望。所以,這些日子,熹貴妃頭發都快愁白了。睡夢中都能被新月的哭聲嚇醒。


    “格格這是要做什麽?”雍正爺的冷氣全然釋放,高無庸在一旁冷得直哆嗦,心想,這格格這下慘了。後宮裏新月的事跡他是了如指掌的。他怎麽也不明白,一個格格怎麽會把自己的身段放得這般地,跟西五所的奴才做朋友,跟後宮不管級別比她高還是比她低的嬪妃下跪,還勞打探努達海將軍的消息。嘖嘖……


    “皇上,您是這般仁慈,這般博愛,這般善良,您讓新月見一見努達海將軍吧!新月想親自感謝努達海將軍救新月出火海,和一路上對新月的體貼照顧。新月給努達海將軍做了一身衣裳,鞋襪,荷包,新月想親自給努達海將軍穿上,好謝謝他的救命之恩,憐惜之情。”新月抱著一個包袱來見雍正爺的,想來包袱裏就是衣服鞋襪和荷包什麽的了。


    親自穿上?高無庸聽了眼角一抽!哎喲喂,格格啊,您當自己是什麽?你一個黃花大閨女居然給一個外姓男子做衣裳,上,這都是什麽事兒呀!還想親自給他穿皇上,皇上,您老人家莫要在放冷氣了成不?奴才我都快凍死了,這新月格格怎麽半點都感受不到呢?


    雍正爺看了高無庸一眼,看的高無庸渾身一哆嗦。皇上啊,是您讓這位格格進來的,不是奴才,真的不是,您怎麽能……,您這是遷怒,赤、裸、裸的遷怒。可這話高無庸隻能在心裏想,他現在時眼觀鼻鼻觀心,力求盡量抹掉自己的存在感,他快受不住雍正爺的冷氣了。他現在後悔了,後悔不該聽熹貴妃的吩咐,早早的攆走這格格。


    是了,熹貴妃真不知怎麽處理這位格格,於是,略微引導,這新月格格就自發的往雍正爺跟前湊了。而高無庸,隻是晚了幾步攆走新月,讓雍正爺聽到,然後新月就到了聖駕前。


    “格格何時成了努達海的奴才?還給他做衣服,親自穿上?你當你是什麽?當我愛新覺羅家的格格是什麽?真是不知羞恥為何物。滾出去,給朕好好呆在西五所。”雍正爺言語不得不說是十分惡毒。


    “不,皇上,您怎麽能這麽殘忍?努達海將軍是那麽的神勇,他如同天神一般的降臨在新月跟前,救新月出火海,他是那麽的高大,那麽的完美,那麽的體貼,他一路上把新月照顧得無微不至,陪新月看月亮看星星,跟新月談心,聊天,他讓新月忘了荊州的悲慘往事,讓新月有了活下去的勇氣,他還跟新月說,他的福晉大方,高貴,得體,他的兒女都活潑,聰慧,可人,他是那麽的完美,他的家是那麽的溫暖。他說了,他會把新月接到他家裏去,讓新月重新感受家的溫暖。皇上,是您,您把新月關在了紫禁城,讓新月得不到家的溫暖,讓新月心寒,孤寂,無助。現在新月隻是想見一見努達海將軍,送一些物件感謝他的關愛之情。這麽一點小小的心願皇上都不能滿足新月嗎?皇上,您……”新月似乎還準備沒完沒了的說下去。


    雍正爺現在隻想殺人了。


    他就納悶,這努達海以前還好好地,作戰也勇猛,還撈了個不錯的名聲,叫馬鷂子什麽的,據說,還跟妻子恩愛非常,連個妾室都沒有納。現在時什嗎情況?這新月跟努達海勾搭成奸,努達海準備棄了他的妻子,娶新月?他這是在勾引格格?


    “來人,把新月格格請回去,讓她好好睡一覺。”雍正爺冷厲的開口。


    等新月走了,雍正放才看向高無庸,高無庸架不住了。一把跪下:“奴才該死!”


    “去慎刑司領三十板子。”


    “奴才謝皇上開恩。”其實板子與板子還是有差別的,稍稍放水,三十板子不算什麽。


    “來人,把這新月格格從荊州回來到現在的所有情況給我調查清楚。再把努達海那奴才的一並弄來。”雍正爺喜歡弄明白事情再處理。新月這事兒還真頭疼。她現在時親王遺孤,還不能死,不然,天下人會怎麽看他們愛新覺羅氏?


    “咚”的一聲,把陳悠嚇個半死。轉身一看,弘曆居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爺這是怎麽了?誰這麽不長眼,敢惹爺生氣?”陳悠切了一杯茶,端給弘曆,放才問到。而自己,轉到弘曆身後,跟她按摩起來。作為中醫師,按摩是絕對會的,而且,會按摩得很舒服。


    是以,弘曆累了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來陳悠這裏,放鬆放鬆。


    “還不是努達海那奴才。他以為自己是誰啊?居然跑到爺跟前,問爺新月格格的情況,問新月格格住得開不開心,高不高興,有沒有瘦,天氣冷了,忘沒忘記加衣服,吃食合不合胃口。什麽東西,新月格格住在後宮,他這是私探宮闈。還有,你聽聽他都問些什麽話?他當新月格格是什麽?這些隱私的問題是他一個奴才能問的嗎?爺就納悶了,他怎麽會跑來問爺?”弘曆真有些摸不著頭腦。


    “爺,這還不簡單?現在宮裏頭是熹貴妃娘娘在主事,那將軍想著新月格格應該是熹貴妃娘娘在管著,熹貴妃娘娘是爺的額娘,所以他就來問爺了唄。”腦殘的思路是不可理喻的。


    “什麽玩意兒?爺又不是新月的奴才?爺會知道這些?爺的差事忙都忙不過來呢,還能給他打探一個沒規矩的格格的私事?”弘曆怒了。對於新月在宮裏的不著調,他聽額娘抱怨過許多次了。沒曾想,不知新月不著調,這努達海也是這般,他都幾十歲的人了,以前怎麽就沒看出來呢?


    陳悠的思緒卻飛得老遠。她想到了她的表姑姑,雁姬。


    說來腦殘的世界就是那麽讓人無語,這雁姬,居然會事她的表姑姑,額娘的表姐。


    額娘自從呆在京師以後,慢慢地,也融入了京城的圈子,也就與多年沒有接觸的表姐雁姬有了聯係。說來,這雁姬是淑容額娘堂姐的閨女,早些年嫁給了努達海,夫妻二人恩愛非常,日子和順不已。


    陳悠在淑容有一次進府來看她,偶然說起雁姬的時候,震了一震,可想到容嬤嬤的存在,也就慢慢淡定了。心想著,隻要沒有新月,雁姬的日子應該會完美才是。新月是順治朝的吧,應該是吧。


    不顧,以防萬一,陳悠還是跟淑容提了提,該讓驥遠早些寄托他阿媽的衣缽,早些投軍才是,而洛林,既然撂了牌子,就早些找人家,免得好的都被人搶走了。雖然當時洛林也才十三歲。


    弟弟現在都想投軍了呢,驥遠比他大那麽多,早該去了。


    好在,雁姬聽進了淑容的話,尤其是淑容的兒子年紀這般小都想投軍了,她的驥遠該更出息些才是。


    隻是,努達海自命清高,不願意帶驥遠,說什麽不能隱私非公,罔顧國法。


    得,安排安排自家兒子都能把事情拔高到這種高度,陳悠聽了淑容的傳話,對這努達海已經不抱希望了。等到見了新月,陳悠就知道,額娘的表姐完了。


    好在,洛林也快及笄,可以嫁人了吧。


    而這一次,新月並沒有進將軍府,這,是不是轉機呢?


    陳悠這麽做也是有私心的,親戚是種打斷骨頭連著根的關係,即使遠了許多許多,要是真的有新月格格這檔子事兒,陳悠指不定也會被人說道的,尤其是弘曆後院的女人。她們可是抓著了把柄就會在弘曆跟前上眼藥的。


    以後她稍微出了點兒岔子,就會有人說,哎喲,人家本來就是這樣的,瞧瞧那親戚不就是如此?等等。要不然,她真不想費這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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