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常說,要用事實說話,要不,和敬姐姐想必讓這位新宮/人服侍過的,再讓白芷姑姑你您洗洗試試?您呀,就知道誰的手藝更好了。回頭跟皇額娘說說,要是這宮/人的手藝趕不上我白芷姑姑的,可得讓這宮人跟我白芷姑姑多學學。”晶晶的意思很明顯,想交換來著。


    “你這丫頭,皇額娘說的話你還不信?要試試才上算?成,皇額娘說好的人,一定好,巧兒,你就替丫頭洗洗,看本宮說的話算得了準不,先說好,要是格格不滿意,你可得受罰的。”富察氏不知怎麽的,對晶晶就是不會說不。


    “皇額娘,晶晶哪有不信您?晶晶啊,隻是想比比,看是晶晶的姑姑好呢,還是皇額娘的宮/人好,要是皇額娘這宮/人的手藝不到位,可得讓她多學學,這樣也才能更好的服侍皇額娘不是?皇額娘,晶晶都是在替皇額娘您著想,您卻打趣晶晶,晶晶不要理你了了!和敬姐姐,走,咱們去偏殿,您也試試白芷姑姑的手藝。”小晶晶從繡墩上跳起來,拉著和敬就往外走。


    晶晶這一通說辭,就是白芷也不是太高興,今兒主子這是怎麽了?這宮/人就算她姑奶奶不滿意,也不要把自己拉下水好不好!唉!白芷心底一歎,到底還是跟在晶晶後麵,往偏殿去了。


    到了偏殿,晶晶讓宮/人搬來兩張睡椅往其中一張上這麽一趟,讓和敬也坐上去,比起眼睛等候魏巧兒的服侍。


    白芷見晶晶這麽大老爺兒們似的一趟,深感自己真是把她給慣壞了。這丫頭可真會享受!


    沒奈何,白芷讓宮人打來兩盆溫度適中的水,又備上另一盆熱水,蹲下,讓和敬坐好,就替和敬脫起鞋來。


    對於給主子浴足,白芷倒是不介意的,她的身份是主子什麽的姑姑,主子跟前一等得意的人,又不是什麽低賤的洗腳婢出生。對於主子今兒一定要讓這魏巧兒給她服侍,為此還搭上自己的行為,不太能理解,可主子就是主子,她不能質疑的。


    白芷給人洗腳,是結合了按摩的,腳趾甲上了,指甲縫裏有泥土了,她都會一一清理幹淨,手上的力度適中,水溫剛剛好,不會太燙也不會過冷,指尖從一個穴位滑動到另一個穴位,輕輕按弄,弄的和敬舒服極了。這手藝可不是普通的洗腳婢能做到的。魏巧兒作為進宮的包衣奴才,識字都不被允許,哪裏還能學了醫術去?是以,很明顯,對於白芷的手藝是望塵莫及。和敬就是沒讓魏巧兒服侍過,可也有宮/人給她浴足過,手藝上來說,是大同小異。


    是以,晶晶最後是皺著眉頭走的,對這魏巧兒看了又看,什麽也沒說,可那意思誰都能知道,晶晶搖搖頭就走了,留下一句:“這位宮/人姐姐要是想學好手藝,倒是真的可以跟白芷姐姐請教呢!你這樣,哪裏能服侍得好皇額娘?”


    留下魏巧兒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後來,和敬跟晶晶提到這事兒,她不明白,晶晶何以要擠兌魏巧兒一個小小的丫頭。晶晶很無賴的來了一句,看哪丫頭不順眼,總感覺她看自己的時候,眼裏,多了許多東西,讓人不舒服。


    和敬當時不明白,許多年後真的明白了,第一個念頭是晶晶這丫頭,感覺還真的很準!


    五阿哥永琪的洗三宴上,慧妃占據了主角。


    永琪剛從娘胎裏出來,就被慧妃派宮/人接回儲秀宮了。乾隆爺已經答應,讓這五阿哥養在慧妃名下。是以,這一日,慧妃抱著從別人手裏奪過來的嬰孩,笑得張揚。


    “妹妹恭喜姐姐了,這不用生就有孩子呢,姐姐可真有福氣!”說這話的是怡嬪柏氏,她是進來乾隆爺的新寵,柏士彩之女,跟剛剛被奪走孩子的海貴人,一起冊封為嬪,海貴人得了個愉嬪。不過,跟不生孩子就能得封為嬪的怡嬪相比,顯然,這愉嬪的寵還差上一大截。


    “多謝妹妹貴言,姐姐我本來就是有福氣的人,不然怎麽能服侍皇上?能得麟兒,是皇上的恩典呢!不過妹妹也不用著急,想來,妹妹頻繁得皇上寵幸,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孩子的,不想姐姐,隻能靠皇上的恩典啊。”嘴上說的可憐,的眼神裏全是得意。哼!不能生孩子又怎樣?隻要皇上想著本宮,本宮照樣有孩子。這孩子那富察氏本來也想要呢,最後還不是爭不贏本宮?


    “太後有賞,給五阿哥添盆!賜玉如意一雙。”這時,慈寧宮的一個太監抵達儲秀宮,傳達了老太後的旨意。對於慧妃,她老人家還真有些膈應,這孩子還沒生出來就讓這奴才從皇兒手中討了去,是以,老太後雖然高興孫兒的到來,到底還是沒有出席這洗三宴。


    不過,富察氏倒是到了。


    洗三的人時宗族的一個全福奶奶,子孫滿堂,很有福氣的一個老太太,她戰戰兢兢地從慧妃手裏接過嬰孩,攪動響盆,盆子裏全是宮裏宮外各位貴人的一些金玉器件,這麽一攪,叮叮當當的,聲音很是悅耳。這全福奶奶從頭洗討腳,每洗一個地方都一堆說辭,總算把這洗三搞定。


    正穿好衣裳把五阿哥遞回慧妃懷裏的時候,忽然,不知從哪裏來的貓兒尖銳一叫,直往慧妃懷裏招呼,慧妃哪裏見過這起陣仗?嚇得手一鬆,眼見著孩子就要掉到地上去,倏地一個人影從眾人眼前一晃,就來到慧妃跟前接過幾欲落地的娃,然後推後一步,立在當場。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向乾隆爺稟告軍務的滄州城守尉,陳悠的嫡親弟弟,陳錦涵。


    這家夥自從投軍後,在乾隆五年評定楚粵苗亂中博得了頭等功,又因有陳悠這後妃的關係,入了乾隆爺的眼,是以,步步高升,不兩年就被派為滄州城守尉,正三品,等老爹陳延璋一個官位,很明顯,以後的前程絕對比那陳延璋好。


    本來陳錦涵想著,請示乾隆爺,去延禧宮見一見陳悠,而乾隆爺記著慧妃這裏洗三的事兒,知道陳悠必定在慧妃處,就帶著陳錦涵一塊兒過來了,打算等著洗三完了後,讓陳悠把陳錦涵直接帶回延禧宮,姐弟倆好敘敘舊。誰成想,還來了這麽一出!


    兒子的危機讓乾隆爺的心提到了嗓子口,等到兒子安全,過於緊張的心情得到平複後,就想到,這小子的身手還真的不賴,這滿宮上下,隻怕也找不到幾個比他還好的,恩,是個能耐的。心裏還琢磨著以後好好提拔提拔。可眼下……


    “誰能告訴朕,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慧妃!好好地你怎麽把五阿哥往地上丟?這不是親生的到底不是親生的,這五阿哥不用你養了,皇後,還是養在你宮裏吧。高無庸,吩咐下去,給朕把這事兒查個水落石出!”乾隆爺是真的怒了!這高氏口口聲聲要養五阿哥,可以碰上點兒事就大驚小怪的,居然要把五阿哥丟出去!今兒要不是錦涵在跟前,五阿哥不就沒命了?難不成,這就是沒有血緣的關係?


    可這孩子抱也從珂氏那裏抱來了,也不好抱回去,想到之前皇後說想撫育五阿哥,既如此,就由皇後養著吧。皇後是個賢惠的,想來能把五阿哥養好。


    “皇上,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真的不是故意要摔五阿哥的,那隻貓,對,也不知哪個下作的東西,居然把貓往妾身這儲秀宮領。皇上,這是有人要謀害妾身啊!皇上,妾身最怕貓這事兒皇上也是知道的。這事兒真的不能怪妾身啊!妾身是真的一心要撫育五阿哥的,妾身無心犯此過錯的,請皇上明察!不要奪走妾身的五阿哥!”慧妃跪倒在地,哭哭囔囔的,她哪裏能想到,剛剛還是她兒子的五阿哥,轉眼就讓皇上交給了富察氏那賤人!這是一定是富察氏那賤人倒騰出來的,可她這沒憑沒據的,也不好空口白牙的指責,隻好請求乾隆爺徹查此事。當然,五阿哥能留在儲秀宮最好,如果不能,哼!富察氏,本宮跟你沒完!


    “朕不管你是不是故意,今兒這事,你到底把五阿哥丟出去了。要不是有人湊巧接住了五阿哥,五阿哥這條小命不就丟在你手裏了?慧妃啊慧妃,你不好好反省,反倒賴到一隻貓身上。你讓朕怎麽說你才好?嗯!這事兒就別提了,從今日起,抄完《女戒》三百遍再行離宮。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說完乾隆爺就攆人。


    而他自己卻帶著陳悠和陳錦涵回延禧宮了。


    經此一役,富察氏跟慧妃更成水火。可富察氏回宮後,卻跟自己的心腹嬤嬤議論開來。


    “福嬤嬤,你說今兒這事到底是誰幹的?難不成,她想讓慧妃跟海貴人對上?可慧妃是寵妃,海貴人跟冷宮沒什麽區別,也沒太多的權利,她來這麽一手,頂什麽事?”富察氏有些想不明白。


    “娘娘,今兒這是,隻怕還是衝著五阿哥去的。娘娘您想,咱們這宮裏,除了您這兒有大阿哥,就隻有純嬪那裏的三阿哥跟嘉嬪的四阿哥。按說,五阿哥到了那位手裏,隻有得寵上位的份兒,那位畢竟是寵妃不是?現在來了這麽一出,那位要撫養五阿哥是不可能的了,這五阿哥要是能直接摔死,剛好給三阿哥和四阿哥鋪路,就是不能,那位撫育不了五阿哥,這五阿哥也就難以上位,這擋著那兩位阿哥跟前的人也就去了。老奴想,這事兒指不定是純嬪揮著嘉嬪做下的你!不過,老奴在回來的路上得到一個消息,這五阿哥被那位丟出來的時候,海貴人跟前得力的人正準備去接呢!如果不是那賢妃的弟弟手腳太過利索,這接到五阿哥的人指不定就是海貴人身邊的宮/人,這麽一來,老奴又想著,會不會是海貴人自己做下的?慧妃沒有慈母之心,丟棄了五阿哥,皇上或許還會把五阿哥抱回去讓海貴人自己養著呢!當然,其他人做的也有可能,想來是要挑撥著那位和娘娘的關係,從中漁利。”福嬤嬤分析著各種可能,富察氏陷入了沉思。


    不管今日這步棋是誰下的,都是高招啊!富察氏想不到自己這從來都是執棋子的人,居然有一天也成為旁人的棋子。


    “福嬤嬤,不管怎麽說,這五阿哥都到了咱們坤寧宮,阿哥分位上的東西,你吩咐人,一樣也不能缺,這五阿哥,咱們也跟大阿哥一樣,好好帶著,最好,能養家了。”多一個皇子總是好事,不過,富察氏心裏還是想著,自己最好能再生下一個皇子。別人的,總是隔了一層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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