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腦子不傻,誰會站在那裏給你逮住,沒聽見你嘴裏已經喊出了逮著了就把你的腿打折。前麵跑的小男孩不是腦殘,對那些人的話語根本不當一回事。


    於是這傍晚的街道上一陣人仰馬翻,好在都到了收攤的時候,頂多是人撞倒一些空簍筐,空架子等倒沒有造成什麽財產上的損傷,於是一條街上的店家小販對著這幾個肇事者頂多就是罵了兩句。


    前麵的是個小子,行動相當敏捷,人群不少卻屢屢讓他找著了縫隙,憑著身材上的優勢三兩下就鑽了過去。頭頂狂飆的汗水能看出,他應該跑了相當一段路程。


    後麵的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如同惡犬緊追著不放,讓這街道上騷動的絕大部分原因便是他們橫衝直撞的成果。此時他們頭上的汗珠子比起前麵的小子隻多不少,看這架勢,不捉到那個小子誓不罷休,似乎是前麵的小子捅了他們的祖墳。


    柳靈兒透過窗戶就看見了這一幕,而且那個小子跑動的方向,似乎就快到了自己這個使者團隊。


    後麵的壯漢粗狂的罵聲就沒有停住:“小挫比,有種別跑,你個小癟三,有膽子幹壞事沒膽子來麵對,有娘生沒娘教的家夥,你個懦夫,等老子捉到你把你骨頭全敲斷。”


    禍不及家人,聽到後麵的壯漢罵罵咧咧的話語都罵到了自己娘親身上,前麵的小子也惱了,回頭張嘴就喝道:“就你們這慫樣,還來捉人,看你們肥的就像圈中的四條腿,有種的就別追我!”


    又是一番鬥嘴,不過該跑的繼續跑,該追的繼續追,百裏賢閉著的眼睛也睜了開來:“聽那小孩子的聲音,字正腔圓,鏗鏘有力,腳步中聽不到一絲淩亂,這小子就小練過。”


    “看他的去向,不一會兒就會撞到我們這車隊,銀烏拉,你幫我把這小子帶上來,後麵追趕的人直接打發走,鬧哄哄的聽著呱噪。”


    鐵烏拉拍拍胸:“王爺放心,這點小事我保證辦的妥妥的,不就是一個小孩子,還能反了天了,在我手中還不是如來掌心的孫猴子,翻不出多少浪花!”


    車內百裏賢的臉色刷的就黑了,銀烏拉的呱噪本事越發見長,明明都是些廢話卻說了多遍,忍不住吼了一聲:“你再在這裏說廢話,那小子可就跑了,逮不住人,我把你的舌頭割了!”


    鐵烏拉也看不過去,為了自己兄弟的舌頭不被割掉,一把捂住了銀烏拉還要滔滔不絕的嘴,低斥道:“銀烏拉,還不快去,王爺都被你惹惱了。”銀烏拉縮了縮脖子,翻下馬車朝著前麵去了。


    何俊文一路狂奔,氣息已經有點淩亂了,左右邊的小巷子可不敢再鑽進去,誰知道會不會像先前那樣是個死巷子,好在自己身手靈活,爬牆逃了出來。


    現在隻敢沿著大街跑,大街上目標特別的明顯,後麵的人想甩都甩不掉,看來今天又是一場持久逃亡了。


    慌不擇路之下,差點就撞進了百裏賢的使者團隊中,千鈞一發之際,小男孩刹住了腳步,身子側到了一邊。


    百裏賢出使中桐國,到了這川城早有人遞了文書,在城門口這川城的守將就已經等候,現在這川城的守將就跟隨在隊伍中,百裏賢的使者團人數不少,可容不下在自己管轄的地方出了差錯。


    原本一切是那麽的和諧,偏偏粥中就進了老鼠屎,也不知道那些刁民發生麽瘋,在大街上竟然追趕打鬧,好好地傍晚就被這幫人攪得烏煙瘴氣。


    尤其是在自己接待東楚國的使臣,先前在百裏賢麵前說了這川城百姓熱情寬容,眼下的這一幕不是打自己耳光子,這成何體統!


    正要差使守將府的那些軍士把這些抓住先打個二十軍棍,然後塞進監獄中關一段日子,就見銀烏拉走了過來:“守將大人,我們家王爺看哪個小子有眼緣,這人我先把他要過來如何。”


    守將大人正在煩惱呢!聽到使者團中一個護衛統領的人向自己討個人,登時眉開眼笑:“沒問題,不知是大人動手,還是要末將幫忙呢!”


    銀烏拉擺擺手:“這點小事,就不勞守將大人費心了,我還是能解決的。”瞌睡來了就有枕頭送上來,哪裏會有這樣的好事,還不用自己動手,守將咧著嘴在一邊偷樂。


    何俊文這一停,頓時就壞菜了,那些後麵的壯漢一下子就趕到了跟前,還十分沒有眼色的罵道:“小子,怎麽不趕著投胎了!”


    柳靈兒秀眉一皺:“這些人說話怎麽這麽難聽,一點修養都沒有,簡直連在田中的農戶都不如,不行,等下要銀烏拉把他們一嘴的牙齒敲下來,看他們還是不是這樣出口成髒。”


    車外的鐵烏拉應了一聲:“既然王妃發話了,我這就去通告給銀烏拉,免得他辦不好事情。”


    柳靈兒愣了一會,然後才轉頭對著百裏賢不解的問道:“我隻是在自己嘀咕,鐵烏拉怎麽當真了,你也不把他喊住,這可不是在東楚國,會不會惹麻煩啊?”


    車外騎馬的川城守將巴結的討好道:“賢王妃多慮了,是我平日裏疏於管教,才讓這些刁民橫行街道,禍害百姓,王妃肯為川城百姓解決一大禍害,我等實在是感激不盡,這是一樁美談,是件大功德,怎麽會惹上麻煩呢!”


    其他的不論,似乎這守將的馬屁拍的相當舒坦,至少沒有拍在馬蹄子上,柳靈兒心中稍定,既然人家守將都不計較,自己還擔心什麽。


    何俊文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看著那幾個壯漢越來越近,心中可是暗暗叫苦:這天底下還有比自己更倒黴的嗎?不就是小賭贏了幾把,你們這開賭坊的,難不成還輸不起這幾個小錢。


    而且自己亮出了自己的身份,還被那些土鱉大肆嘲笑,要不是自己看清楚情況不利拔腳跑路,估摸著現在自己可是有罪受的。


    從小到大,還沒有把自己逼迫到這種程度,一直都是哥哥捧在掌心,姐姐關心嗬護,就是父皇打自己也是挑短小的板子打自己。


    想不到宮外的生活這樣的危險,壞人是如此之多,早知道這樣就把自己的貼身侍衛帶著,唉!如果帶著他,估計沒走出皇城就被父皇抓回去了。


    何俊文,中桐國的八皇子,自小長在中桐國的皇城之中,皇宮守衛森嚴,他想出皇城看看一直都沒有機會。


    趕上他哥哥何俊天登基,皇城中要接待四方來使,總算是百密一疏,讓他找著了機會這才溜出了悶死人的皇宮。


    為了怕被自己哥哥抓住,他可是一路走小路,而且還是夜裏行路,白天就找個地方躲起來,不知不覺就到了中桐國邊城川城。


    不得不佩服,這隻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從沒出過遠門,一下子就走到了這中桐國邊城,再走一段路估計都能到東楚國了。


    當然何俊文一路上也受了不少罪,開始的時候還是無比的新鮮,看什麽都有興致,就是看見人家農夫耕田播種,他也想去搗鼓一番。


    後來走著走著就累了,而且似乎在逃出皇宮的路上迷路了,走的路幾乎是南轅北轍,跟了一個商隊稀裏糊塗的就到了川城。


    在這川城中,何俊文悲劇的生病了,直接發燒倒在了路邊,是一群乞丐救了他,把他帶到了破廟,乞丐沒有錢給他找大夫,就用一些土方子幫他退燒。


    好在黃天保佑,何俊文有驚無險的活了過來,皇兄的登基大典時間臨近,他決定賺一筆小錢給那些乞丐,本來找到川城的守將,報出自己的身份,不光錢財會有的,而且還能被安排著回到皇宮。


    可何俊文沒有那樣做,因為他覺得,這報恩,還是用自己雙手賺的錢接濟那些乞丐,才能體現自己的誠心誠意。


    如何來錢快,這川城中除了去搶劫錢莊,唯一來錢快的就是賭坊。中桐國不同於南滿國,南滿國是有了名的禁賭不禁色,青樓遍地開花。


    中桐國卻恰恰與之相反,可謂是出了名的禁色不禁賭,你在中桐國看不到多少青樓,就連窯子也是稀少的出奇,偏偏這賭坊星羅密布,尤其是城中,幾步就有一個。


    當然這些都是小賭坊,玩的都是小打小鬧,跟外麵擺一張桌子搓麻將沒有什麽兩樣,而且川城中一過了早晨的集市,家家戶戶七大姑八大姨沒事做就拚在***麻將。


    弄一些瓜果,零嘴,圍上一些人,這麻將打得是異常的熱火,而且這官府也不會來抓人,偶爾巡視的官差看見打麻將的三缺一,放下手中的活計,立馬四個人就打起來了。


    玩上半天,贏得多的沒有百文。中桐國禁色不禁賭的另一個規定便是隻能小賭,所謂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強賭家破人亡,這賭博在中通過就是一個消遣,打發時間的。


    何俊文在皇宮中,雖然不接觸外麵的世界,可這賭錢他在自己父親和他們身邊的妃子可是練了一手,說不上樣樣精通,每樣都略有涉及,尤其是他身邊的侍衛有個特長,可以聽色子辨別點數。


    他纏著那個侍衛,學了好幾年這才把這個絕活學到了手中,今天算是派上用場了。憑著手中的碎銀,今天他就要在這川城的小賭坊中發一筆,然後把這些錢接濟那些救過自己的幾個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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