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從屏風後走出來,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馬兄,這不大好吧?在下還是……換回來。”說著就要走向屏風之後。


    馬文才立刻拉住梁山伯,點頭連連,“沒什麽不好的,這衣服……很適合你。”


    梁山伯看了看,雖然料子一般,但是剪裁的工藝不錯,價格應該不低。隻是梁山伯總是感到不自在,不就是去看花,然後畫畫嗎?為何穿成這樣子,要是被人纏住了,恐怕麻煩不斷。貌似古代這類的賞花會有很多女子在場……


    “這衣服很適合你就不必換了,走吧,時辰不早了。”馬文才搖著折扇率先走出房間。


    梁山伯看著馬文才的背影,腹誹:不早?早就不早了。真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群花會在西湖邊上一個大戶人家裏舉行。而這個大戶人家就是馬文才的家!


    馬文才帶著梁山伯慢慢地走回去,當梁山伯看到大門口的兩尊威風凜凜的石獅子、大大的紅燈籠、以及金底燙漆的馬府牌匾以及守在門口的侍衛時,頓時就有扭頭就走的衝動。


    可是馬文才會那麽容易放人走嗎?當然不可能,先不說他好不容易先祝英台他們約到人,其次在悅來客棧吃的那一頓就花了不少銀子,而且今天還要靠梁山伯幫忙擋桃花。沒錯,是擋桃花!每年的群花會就是一個變相的相親會,每年都有無數新人從中誕生!而他家老頭沒少在裏麵折騰他。


    站在門口的小廝一見到馬文才,立刻屁顛屁顛地跑過來,麵帶笑容,“公子,您可算回來了。老爺等了公子一個早上啊!”不知道錯過了多少美好的姑娘了。


    梁山伯斜瞄了眼馬文才,心中隱隱不安。


    馬文才神情自若,“這位是本公子的同窗梁山伯,不可怠慢了!”


    小廝看向梁山伯,隻見梁山伯一身淡藍色的袍子,看上去並不華貴可帶著不容忽視的文人之氣。而且看梁山伯的相貌清秀,要是女裝套上去也絕對能以假亂真。咳咳,當然,小廝這個想法將它爛在肚子裏也不會往外說。


    “梁公子。”小廝給梁山伯作揖。


    梁山伯麵帶微笑,“不必多禮,隻是聽馬兄說杭州群花會貌似不錯,在下就跟過來湊湊熱鬧。”說著,輕笑兩聲。


    小廝驚愕。


    馬文才不理會小廝的驚愕,對梁山伯說,“走吧,書畫的比試似乎要開始了。”


    小廝苦了一張臉,公子啊,少爺啊,您還記得啊。您早上不在,老爺已經爆跳如雷了,要是您下午也不在,老爺會把小的們的骨頭都拆了。


    三人如同直線上的三點,緩緩進入馬府。


    馬府不遠處,路秉章與祝英台倆主仆看著他們的背影。


    祝英台:“怎麽到馬府來了?”


    路秉章摸著下巴不說話。


    銀心猜測:“會不會馬公子找梁公子有事?”銀心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你看啊,平時都不怎麽交談的人突然間請人到那麽高檔的酒樓吃飯,然後又把人往家裏帶,不是有事是什麽?


    祝英台點頭同意,“可是,大哥能幫馬文才什麽事?”說家世,馬文才基本上是尼山書院最好的;說長相,那簡直是尼山書院第一草;說金錢,馬文才是官二代富二代,人家不缺錢。而梁山伯呢?要才沒才,要錢沒錢,而長相有點過於清秀。


    祝英台不喜歡馬文才,不是因為他紈絝無能,也不是他欺負弱小,更不是放縱他的小弟欺負其他人。祝英台就是不喜歡他,沒有理由的討厭!


    路秉章眯了眯眼,說道:“應該是擋箭牌吧。”


    “哈啊?”


    “哈啊?”


    祝英台和銀心愣愣地看著路秉章。


    路秉章解釋,“我聽師傅說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群花會。說是群花也沒什麽花,這個時節的花也凋謝得差不多了,有的也是菊花(眾:……)。不過這些都不隻是重點,重點的是每年群花會都會促成不少姻緣。”


    祝英台皺眉。


    銀心吃驚。


    路秉章又說,“不過我們也能混進去,隻是要找個人來掩護。”


    祝英台抬頭看向路秉章,“誰?”


    路秉章指著不遠處緩步走來的文樂。


    “文先生?!”祝英台吃驚。


    “文先生曾是宮廷禦用樂師,他會來很正常。不過琴棋不是早上比試完了嗎?怎麽他還來?”路秉章這點想不通。


    祝英台拉著路秉章的手臂往文樂走去,“管他什麽原因,先進去再說!”


    文樂見祝英台三人攔住自己有些意外,祝英台將事情原委簡單說了一下,但瞞去他們跟蹤梁山伯的蠢事。


    “當然可以,不過你們是不是……”文樂掃視了一下三人的服裝。


    路秉章翹著雙手,“先生,我是武生,衣著不必勞煩太注重。”我才不要打扮得花枝招展招惹狂蜂浪蝶。


    祝英台含笑:“先生,這個無妨,讓我們三人當您的隨從就好。”


    有帶著三個隨從的先生的嗎?文樂挑了挑眉,“這樣吧,還是用真實身份,算是我帶你們出來見見世麵。”


    路秉章撇開頭,不知為何,他就是不喜歡文樂。


    祝英台大喜,連忙道謝,“謝謝先生!”


    文樂含笑搖頭,頗為無奈,“走吧。”


    三人跟著文樂走入馬府。


    當梁山伯看到小院裏的人時,有些懊悔。到後來得知這群花會的本質,腸子更是悔得發青。


    “馬公子可算來了。”一衣著青羅衫的少女手持蒲扇,麵帶笑容緩緩朝馬文才走來。


    馬文才連帶疏離的笑意,“帶了位同窗來,晚了點。”說著,一把將梁山伯推出去。


    梁山伯額角蹦出一個井字。


    靠!原來是這麽回事!


    “小姐有禮。”梁山伯硬著頭皮朝人家行禮。


    少女含笑回禮,但是目光隻是掃過梁山伯,最後落在馬文才身上。


    梁山伯頓時樂了,瞧瞧,人家喜歡的是你,你將我推出來當擋箭牌也沒用。


    “山伯。”


    馬文才眉頭微蹙,回頭看向文樂。


    文樂連帶淺笑,舉止優雅。


    梁山伯一見文樂,頓時解脫了。


    “先生!”三步並兩步向文樂走去,“先生為何在此?”


    文樂挑眉,“你又為何在此?”


    梁山伯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


    “大哥!”


    “山伯!”


    “梁公子!”


    梁山伯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抬起頭看到站在文樂身後的三人。


    這……不知道是福是禍了。


    馬文才看到祝英台等人,眉頭皺得更加緊。


    “先生。”馬文才向前行禮,將梁山伯似有似無地藏於身後。


    文樂點點頭,沒有說話。


    少女見一下子來了那麽多大男人,朝他們行了個禮就走開了。


    “公子,老爺找您。”小廝小步跑來。


    梁山伯連忙脫身,“馬兄有事先行,在下先與大家聚聚。”


    馬文才雖然不樂意,但是想到反正都在府內,跑也跑不了哪兒去。點點頭,“如此也好,”轉向文樂,“先生,學生失陪了。”


    文樂點頭笑著揚手:“你安心地去吧。”


    梁山伯嘴角抽了抽,撇過臉。


    這句話貌似在葬禮上說比較適合……


    馬文才一走,梁山伯就被祝英台拖到角落。


    “大哥,你怎麽來這裏相親了?”祝英台開門見山。


    梁山伯額頭滑下一排黑線,“英台,你在胡說什麽呢!誰說我來相親了?”拜托,這幅身體才十六歲,而相親的對象也就十六七歲,擺在前世也就是中學生……他可沒那種嗜好!


    祝英台疑惑:“你不是來相親那你來群花會作甚?別告訴我你是為了奪魁啊!”


    梁山伯點頭:“是啊,馬兄說如果奪魁的話有五十兩。”


    路秉章不忍心看了,文樂樂了,銀心十分同情地看著梁山伯。


    “大哥!”祝英台恨鐵不成鋼,“你可知的奪魁要做什麽嗎?”


    “要做什麽?”不是贏了就有錢收嗎?五十兩啊,夠他三年的開銷了。


    祝英台一副欲暈倒的神情,“奪魁之人要被人娶走。”


    “娶?”梁山伯聽出問題了。


    文樂樂到不行了,“山伯啊,這個群花會乃變相的相親會。”說著挑挑眉。


    梁山伯頓時出了一身冷汗,那就是如果自己奪魁了就要被人“娶”回去。先不說是男是女,要是被什麽權貴盯上,那是一個超級大麻煩!


    “馬文才!”梁山伯咬牙。


    祝英台鬆了一口氣,終於開竅了。平時看著大哥平時挺機靈的,怎麽與馬文才一起就那麽傻呢?難道……祝英台想到一個可能,震驚得石化……


    文樂拍拍梁山伯的肩膀,“你啊,還是去參加吧。”


    “先生!”祝英台一聽梁山伯還要去參加,嚇得驚叫。


    路秉章這次讚同文樂的話,“如果山伯不去那就得罪了馬文才。”


    梁山伯想了想,“好!我參加!”既然如此,我就來個中國風的心理抽象畫!


    祝英台想了想,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人是馬文才親自帶來的,而且之前已經說好會去參加那個畫試的,要是突然間說不參加了,這不是甩馬文才耳光嗎?


    梁山伯暗暗咬牙,好你個馬文才!差點兒忘了就是你逼著梁祝化蝶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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