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黑著臉回來的時候,文樂依舊很淡定地坐在院子裏泡茶。


    “回來了?今晚我要吃糖醋魚、鮮炒三絲、鮮菇炒雞蛋。”文樂抬起頭,“我記得你早上就在燉湯,應該差不多可以喝了吧?”


    梁山伯聞言,臉色更黑了。


    我剛被馬文才折騰得撞出兩個包子,你不關心也就算了還當我傭人來用。實在太令人傷心了!


    馬文才聽文樂這麽一說才知道梁山伯居然精通廚藝。而且,聽文樂的語氣,像現在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


    “文先生。”馬文才收斂不悅之色,對文樂行禮。


    “哦?馬文才怎麽來了?”文樂放下茶杯,挑起一邊劍眉,笑眯眯地看著馬文才。


    馬文才再次對文樂作揖,“因梁兄手指不便,因此學生來監督他。”


    文樂聞言,看向梁山伯,隻見梁山伯垂著臉,如同打了霜的小白菜――焉了。


    “所以,學生也要搬到文先生住處……”馬文才不亢不卑地說,但語氣是十分的強硬,不給也得給!不由得你!


    文樂依舊很淡定,但是看向馬文才的目光不大友善,“可是,此處隻有兩處房間啊。”難道你想露天搭帳篷?


    馬文才當然知道這裏隻有兩處房間,但是並不代表他會就此罷休。


    “無妨!”馬文才略帶笑意,“學生與山伯一處便可。”


    梁山伯依舊垂頭,在馬車之上馬文才已經告訴他的打算了,所以不驚訝。但是梁山伯不驚訝並不代表文樂不驚訝啊。


    “什麽?!”文樂驚愕地看向梁山伯,見梁山伯沒有說話就知道他算是默認了。“梁山伯房內恐怕住不下你啊。”


    馬文才笑容依舊,“無妨。”


    文樂:“……”


    梁山伯摸摸鼻子,“我去煮飯。”


    現場氣氛很詭異,還是快步離開的好。


    當梁山伯去煮飯的時候,文樂看向馬文才。


    “馬文才,你一定要住在此?”


    馬文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罌粟綻放,“當然!”誌在必得的神態。


    文樂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轉,言:“既然如此,梁山伯寢室略小,你便與我共臥罷了。”


    馬文才聞言,呆傻了。


    文樂見水開了,邊慢慢地泡茶邊說道:“你速回簡單收拾一番便過來吧。”


    不得不說,比腹黑,馬文才絕對是望塵莫及。


    等馬文才回過神時已經走到了自己的宿舍門前。


    “馬文才!”


    祝英台充滿怒火的聲音傳來。


    “你將我大哥帶到哪兒去了?!快將大哥還我!!!”祝英台一見馬文才就衝上去,雙手並惡狠狠地揪住馬文才的衣襟。


    路秉章連忙將祝英台拖下來,“英台,英台,冷靜點兒!”


    祝英台一拳落在路秉章肚子上,路秉章痛得彎腰,祝英台不解恨再上前踹兩腳。


    馬文才:“……”


    “冷靜?叫我如何冷靜?!馬文才將我大哥拐跑了,我大哥是個多麽天真多麽單純的人啊!”說著,祝英台惡狠狠地看向馬文才,“馬文才,我警告你,離我大哥遠點兒!不然我祝英台不會放過你!”說完,轉身再狠狠地踩了路秉章幾腳,怒氣衝衝地跑了。


    路秉章淚流滿麵,為什麽你罵的是馬文才卻打的踩的都是我?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啊!!!


    馬文才看著祝英台的背影,眉頭微蹙。


    路秉章捂著肚子,看了看馬文才,追祝英台去了。


    馬文才疑惑:這兩個人是來做什麽的?


    回到房間,馬文才遣退小廝,簡單地打包後便要去後院。還沒走到文樂的小院,馬文才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馬公子!”


    丁一見到馬文才,雙眼賊亮賊亮。


    果然!


    馬文才背著包袱,很想無視丁。


    “這位就是你念念不忘的馬公子?”丁香打量馬文才,上次隔了一段距離看得不清楚,現在趁有機會好好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讓丁收斂往日的彪悍變成小鳥依人。


    馬文才看向丁香,隻見丁香一襲淡藍上衣腰際輕係一根淡粉絲帶,顯得身材嬌小玲瓏,下身一件月白色長裙,臉上略施粉黛,如出水芙蓉般清新動人,雙頰透著淡淡的粉色,嬌俏而不失典雅,用一個紅木色的簪子將烏黑秀麗的長發輕輕挽起,兩旁留一絲碎發,顯得可愛俏麗。


    好一個美人!


    就算是看過很多美人的馬文才也不由得心底讚歎。


    丁香暗暗點頭,馬文才一身乳白色校服穿起來顯得身軀修長而優雅,頭發以玉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於蘭麝的木頭的香味。馬文才姿態閑雅,尚餘孤瘦雪霜之姿,瞳仁靈動,水晶珠一樣的吸引人。可身上拒人千裏的氣息異常濃烈,如同遙遠而孤傲的荷花,隻可遠觀。


    丁見馬文才一見到丁香就失神,而丁香直直地看著馬文才,感覺兩人在深情對望,丁大為不滿。


    “丁香!”


    丁香回過神看向丁,“啊?”


    丁湊到丁香耳邊惡狠狠地警告,“他是我的,不許跟我搶!”


    馬文才眉角抽了抽。


    丁香聞言,不由輕笑,“放心好了。”這個人要麽真心愛上,不然一切都是天邊的浮雲。而且自己也沒信心能抓住這個人的心,更何況他不是自己那道菜。


    “在下還有事,先告辭了。”馬文才對兩人作揖,然後快步離開。


    這兩個人還真莫名其妙。


    “馬公子!”丁一把拉住馬文才的手臂。


    馬文才停住腳步,十分冷漠地掰開丁的手,“丁姑娘,請自重!”


    想起今天在眾人麵前出醜,被壓下去多時的怒火一下子燃燒起來。


    丁揪著衣擺,頭微微垂下,“馬公子,你帶著包袱要往何處?”


    馬文才挑了挑眉,道:“放心,在下不會打擾到丁姑娘的。”


    丁香秀眉微蹙,這個人怎麽回事,好像很討厭她們。


    丁連忙搖頭擺手,“不會不會,我很歡迎馬公子能打擾我!”


    馬文才:“……”可我一點都不想見到你。


    “……”丁香無力扶額,覺得太丟人了。丁,你還有矜持嗎?哦不!矜持對於你來說比天邊的浮雲還遙遠。


    “在、下、真、的、有、事,告辭!”這次,馬文才留了個心,在丁再次要拉住他的時候側了個身,丁撲了個空。趁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馬文才迅速離開。


    丁無比情深地看著馬文才迅速消失的背影,不由感歎:


    哎,即使是背影,可無論怎麽看怎麽美,果然是我的馬文才!


    丁香側頭看了看天空,在看了看周圍。


    這裏是後院吧?什麽時候後院如同菜市場,學生想進就進了?


    “走!我們去看看。”丁香拉著丁往馬文才離開的方向去。


    馬文才回來的時候梁山伯剛好將炒好的菜端出來。


    梁山伯身前係著圍裙,端著菜,回頭看到馬文才。


    “先去洗手,可以吃飯了。”


    文樂此時已經坐在桌邊等吃。


    馬文才看了看,將包袱放到一邊,然後走入廚房。


    文樂這邊的廚房很有規格,而且很幹淨,很整齊(這多虧了梁山伯)。馬文才雖然從來未進入過廚房,但是覺得這樣的地方也是個好地方。最起碼不會讓人不舒服。


    梁山伯將碗筷洗幹淨,然後解開圍裙。


    “快點洗手,不然菜涼了就不好了。”說完,端著碗出去。


    正在洗手的馬文才聽到梁山伯在廳傳來的怒吼:“文先生,你怎麽能用手抓!!!”


    馬文才抖了抖,很難想象文樂用手抓菜的情景。


    文樂走入廚房,看到剛好洗完手的馬文才,露齒一笑,“馬文才,以後多多指教了。對了,我的床比較小……”所以,你懂的。


    丁香和丁站在文樂的小院門口,不敢舉步了。


    丁香愣愣地看著門,“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個人受得了文樂啊!”


    丁十分擔憂地看這門。


    晚飯後,梁山伯手上拿著一個熱乎乎的雞蛋走到馬文才跟前。


    “作甚?”馬文才疑惑。


    梁山伯什麽都不說,隻是默默地剝雞蛋,然後用一塊白布包著。


    “把頭發放下來。”


    “?”


    “難道你明天想頂著包子上課?”


    馬文才默默地取下玉簪,一頭如絲綢般的青絲散落。可是梁山伯無心欣賞,快點處理這個,自己頭上還有頂著兩個包子呢!


    梁山伯將馬文才拉到身邊,手指撩開馬文才的頭發露出包子,然後用熱乎乎的雞蛋輕輕揉著。馬文才看著近在眼前的梁山伯,從來沒有那麽近距離看過他。突然發現梁山伯的睫毛長長的,彎翹的眼睫毛就如同兩把小扇子,輕輕搖曳,帶起的風輕輕地劃過了馬文才的心頭,帶著酥麻的電流,讓他心跳的頻率頓時加速。


    文樂一進門就看到梁山伯抱著馬文才的頭,劍眉不由緊蹙,“你們在作甚?!”


    梁山伯看向文樂,疑惑,“揉包子啊。”指了指馬文才額頭上的包子說道。


    文樂:“……”


    梁山伯:“……”


    幫馬文才揉完,梁山伯起身去廚房。馬文才的揉過了,自己的兩個包子還痛著呢!


    “你去哪兒?”馬文才拉住梁山伯問道。


    “廚房。”去廚房拿雞蛋啊,天都黑了還能去哪兒?


    馬文才這時才想起梁山伯頭上還有兩個對稱小包子,微微一笑,“我來幫你吧。”


    梁山伯挑起一邊的眉毛,顯然信不過馬文才的手藝。


    文樂插|入兩人之間,說道:“山伯也長包子了?讓我看看。”


    梁山伯摸摸鼻子,文先生,包子而已,如果你想要大可往牆上一撞,保證比我頭上的都要大!


    馬文二人為梁山伯頭上的包子爭奪不休,最後梁山伯為了少受兩位腹黑的摧殘,決定自行解決。


    等二人發現梁山伯不見了,找到他的時候,人家已經將手尾處理好。


    哎,有一隻極品腹黑文樂已經夠了,現在再來個可升級的腹黑馬文才,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到頭啊。不過貌似文樂與馬文才不打對盤,嘿嘿……


    當晚,梁山伯將馬文才趕到文樂的房間,頗有幸災樂禍的味道。


    “馬兄,早點歇息了啊,明天還有課呢!”說完,關上房門。


    文樂抱著手臂靠在門框上,對馬文才挑了挑眉。


    “早點歇息吧。”


    “……”馬文才不理會,越過文樂進入房間。


    梁山伯表示,那天晚上睡眠質量很好,沒聽到隔壁熱鬧的鍋瓢盆落地的聲音。至於早上,他什麽都看不到,也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文樂的單隻熊貓眼是如何來的,不知道馬文才黑得墨汁的神色是怎麽回事,更加不知道馬文才身上的淤青哪兒來的。他是很純情的男人,所以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上課之時,馬文才捏著手中的畫,一副夕陽落日圖,而且所畫地方正是杭州城。目光不由落在梁山伯身上,手不由捏緊。


    文、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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