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表示自己真的很無辜。


    文樂含笑看著梁山伯,揚揚下巴,表示他可以走了。


    梁山伯背著畫架,抱著包袱,可憐兮兮地看了看文樂,最後歎了一口氣轉身就走。倒是文樂感到驚訝,他沒想到讓他走他真的走了,而且還一走不回頭。


    “梁山伯……”


    最後文樂還是忍不住叫住他。


    梁山伯回頭,不過已經沒了可憐兮兮目光有的是清澈優雅的神情,如同一個外出踏青的公子哥,輕鬆瀟灑。


    “嗯?”挑起一個尾音。


    最後文樂歎了一口氣,揮揮手,“你走吧。”


    梁山伯疑惑地回頭,歪頭想了想,腳下的步伐一點都不遲疑,邁出那道門。


    文樂45°角抬頭望天,歎息一聲。猛然,文樂想起梁山伯要去住的地方,仰天長嘯:“我為何要放他去那種地方!!!”


    年三十晚,闔家團圓夜。


    到了今晚子時,新的一年就要開始了。


    馬文才把自己關在房內,看著手上的兩張畫,無奈地歎了歎氣。


    “少爺,老爺夫人請少爺到大廳用膳。”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


    “知道了,等會兒就去。”馬文才邊將畫疊好藏到枕頭底邊對外麵的人說。


    “是,少爺。”


    馬夫人邊讓丫鬟將菜端上桌邊對馬老頭說:“待會兒你就別數落文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文才是個有分寸的孩子,文才還小況且還在書院讀書。”


    馬老頭不服氣,“有分寸?這還叫有分寸?每年我花那麽多心思舉辦的群花會,他出席過幾次?”想了想,想起梁山伯,“還有,讓文才離那個梁什麽山的人遠點!”


    馬夫人勸道:“人家叫梁山伯,是書院裏的學生,是文才的同窗!”沒好氣地瞪了眼馬老頭,“等會兒文才來了千萬別說些有的沒的,大過年的就該喜慶。”


    馬老頭萎了,低聲說道:“我說的哪句不是喜慶?要是他能聽我的我都當爺爺了。”


    馬夫人惡狠狠地瞪了馬老頭一眼,馬老頭縮了縮脖子。


    “爹,娘。”馬文才換了套月色長衫,豐神俊秀,目若朗星,氣宇軒昂又溫文爾雅,如果擺在現代就算沒有造成交通大堵塞也會引發多起交通小事故。


    馬夫人見兒子如此俊秀,心裏滿意得很。兒子這麽優秀,喜歡他的姑娘一定不在小數!何須愁找不到老婆?


    “文才,快坐下。”馬夫人拉著馬文才坐下。


    馬老頭不滿意地嘀咕一聲,悶悶地喝了杯酒。


    馬夫人狠狠地瞪了馬老頭一眼,回頭含笑地對馬文才說:“別理你爹,他就是這幅德行。”


    馬老頭:“……”夫人,我這是哪幅德行了?


    “來來來,你啊,最近老是外出,看,臉都瘦了……”馬夫人心痛地看著兒子的臉。


    馬文才嘴角抽了抽,然後選擇忽視馬夫人的話。


    一頓團圓飯用到一半,馬老頭吃了不少喝了更不少。這老家夥趁著酒壯膽,無視馬夫人的眼色將話挑明。


    “文才,你也不小了,過年後爹給你安排親事。”說完,馬老頭打了個酒嗝。


    馬文才眉頭微蹙,停下夾菜的筷子,疑惑地看著馬老頭,然後淡淡地說:“孩兒還小,不想太早成親。”


    馬老頭聞言,想起馬文才對梁山伯的態度,拍案而起,頗有恨鐵不成鋼的味道,“還小?你大伯的兒子比你還小三個月,可你大伯已經是當爺的人了!難道你想我馬家斷子絕孫!?”


    馬文才眉頭完全擠在一起了,放下碗筷,“斷子絕孫?”他老爹怎麽說出這樣的話?


    馬夫人怕馬老頭講多錯多,立刻拉著馬老頭,“好了,好了,大過年的你就不能說點好話?”


    馬老頭甩開馬夫人拉著自己的手,指著馬文才說道:“難道你以為我真的老眼昏花?你與那個姓梁的是何種關係,我從來沒見過你那麽緊張一個人,而且隻有那個人你才顯露表情!”


    “姓梁的?”馬文才一頭霧水。


    “哼!雖然當朝男風盛行,但是我馬家容不下男兒媳!我要抱孫!”馬老頭大吼,生怕馬文才沒聽到。


    馬文才澹骸啊


    馬夫人也澹骸啊


    馬文才也站起來,“爹,你要說什麽就直說吧。”好吧,到目前為止他還弄不清楚他家老爹為何突然間要讓他成親,而且還讓自己離梁山伯遠點。


    “好了老爺,老爺,你就別說了。”馬夫人急得跳腳。


    馬夫人掙紮了幾下沒掙脫,然後也不管馬夫人,“什麽別說!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講話說清楚!”


    馬文才淡然地看著馬老頭,看不出喜怒哀樂。


    “老爺!”馬夫人急了。


    “你別想騙我你們之間隻是同窗之誼!你對他真的是同窗之誼?你對他的占有欲如此強烈,別以為我沒看到,前兩天在街上文先生隻是靠近他一點你看文先生的眼神就像看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果這還不算的話,你看他之時,就像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你說你對他沒意思?”


    馬文才聽完,石化了。


    “好了,別說了!”馬夫人一火,甩開馬老頭,馬老頭開始還有點支撐,現在馬夫人一鬆手,馬老頭一咕嚕地摔在地上。旁邊候著的下人快步進來將馬老頭扶起來。


    “沒事吧?”馬夫人扶著馬老頭問。


    “沒事!”馬老頭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馬夫人看向已經開始有風化趨勢的馬文才,擔心地問:“文才,你……”還好吧?


    馬文才愣愣地回過神,然後對馬夫人作揖,“孩兒有些不適,先回房了。”說著,扭頭就走。


    “哎……”


    馬夫人沒來得及說什麽馬文才已經跑得沒影了。


    馬文才此時心情很複雜,自己不知道對梁山伯何等態度何種心思,但是絕對與其他人不同。至於哪兒不同,雖然有所察覺但沒找到何處不同。後來覺得梁山伯很對自己的胃口,留在他身邊有一種很輕鬆的感覺。但是……如果真的按照爹說的那樣,那也……


    回到房間,關上房門,倒在床上,拿出藏在枕頭之下的畫。


    一幅是自己趁梁山伯不注意的時候偷走的,一幅是從文了手中搶過來的。


    夕陽美景,雖不知梁山伯用的是何種方法讓那些顏料凝固,但是那景色絕對比用毛筆畫出的豔麗。


    另一幅,杭州城。


    這一幅畫簡直就是一張精致的杭州城地圖。可是馬文才能百分百地確定這幅畫一定不是地圖。為何能如此肯定,因為那是馬文才看著他畫的,那時候梁山伯並沒有特別注意地形,他隻是將喜歡的看到的畫下來,那時候自己看到他一直保持微笑畫著。


    手指劃過畫,不由想起第一次見到梁山伯的情景……


    那時候自己被他怪異的作畫手法引起興趣,然後慢慢的覺得這個人也很有趣。


    看到他為她的結義兄弟畫了一幅畫,雖姿勢不大雅觀,但畫中人物唯妙唯俏,靈動異常。後來互相通報了姓名,沒想到他一聽到自己的名字居然就摔倒。自己的名字有如此威力還是自己何時變身為豺狼虎豹,為何會如此驚恐?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的是開始注視他的一舉一動。他的古琴很爛,第一次彈琴就能把七根弦弄斷五根,此等破壞力真讓人歎為觀止!不過一聽文樂要單獨教梁山伯,心裏就冒火,後來主動讓他來找自己,自己親自授琴。


    第一個晚上他沒來,找到他,向他要原因。他說本來來得及到的,可是當琴弦安上去一會兒就被自己弄斷,如此反複多次……


    他的騎術也不行,從上馬到下馬,他臉都白了,看他出氣多入氣少,就像打完一場大仗。


    不過他其他的功課很好,比如數課、比如作畫。沒看過有人那麽快將一條難題解決得那麽快,更沒看過如他那般奇異的作畫風格。


    後來群花會又要開始了,想起家裏那個老頭,心裏冒起一條妙計。群花會那天正好是月休,在祝英台他們之前邀了梁山伯,沒想到梁山伯一口答應。


    群花會之前自己帶他去了悅來客棧,他看著悅來客棧的牌匾,我讀出了他帶著懷念又糾結的目光。不知道這悅來客棧與他有何關係。為了弄清楚,我開始調查梁山伯,發現梁山伯的父輩還與父親祝家有些恩怨反而與悅來客棧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沒想到查到的是這個結果,自己在梁山伯麵前更加小心。


    “哎……”


    馬文才歎了一口氣,沒想自己對他是抱著這樣的感情。日後見到他如何麵對他?


    馬文才糾結了。


    相對馬文才的糾結,梁山伯現在被淹沒在波濤胸湧之中。


    咳咳,沒錯,笑笑沒打錯字,真的是波濤胸湧!


    大年三十,還有誰會到外麵花天酒地?藏春閣的姑娘們更是難得可以休息休息,而且閣裏來了個畫師。看樣子年紀不大,知書達理,風度翩翩,就是長得有點那個……但無論對誰都保持著微笑,所畫之畫一場生動,如果要請他作畫,可以,不過先交五兩。


    這是天價!當然是對外麵的老百姓而言的。


    平時隨便一位來藏春閣的爺一出手就是十幾兩,這點錢姑娘們怎麽可能放在眼中?不過讓他作畫,他還要看心情看人品。姑娘們都不知道人品為何物,他就告訴大家,客人會挑但自己更要會挑,藏春閣本來就是銷金窩,來的人都是有錢人,這是一定的,不過不是每個人都是那麽憐香惜玉的。


    於是,除夕之夜,梁山伯開始教姑娘們如何挑客人,如何拒絕客人,以及如何勾引客人。當然,姑娘們嚐試過勾引梁山伯,那時候梁山伯翹著二郎腿嘴裏咬著葡萄優哉遊哉:“這些東西大爺我看得多了,對我沒用。”然後繼續吃他的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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