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似乎隻是刹那間發生的事,但是如果另有一個旁觀者在一旁看到,會看到這九個人在這一刻都靜止地佇立在那兒,久久不動,仿佛時間都停止了一樣。


    不過事實上在這一刻幾道無形的力量扭曲了周圍的光線,即使有人經過附近,也根本看不到他們的存在。孟曉白感覺失視了片刻,驚醒過來後轉首向葉飛雪望去,見她也是一臉的驚訝。


    其他幾人也都清醒過來,那個老人滿臉恐懼地跪了下去,將那塊石壁連連磕頭,嘴裏念念叼叼的說了一堆話,然後站起來向渡邊靜舟怒衝衝地說:真不是東西,得罪了天神是要獲罪的,快給我滾


    方才那種強光照射的感覺,仿佛在那一刻五腑六髒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一切秘密都無所遁形,那種可怕的感覺令渡邊靜舟也有些恐慌起來,他匆匆鞠了一躬,驚駭地看了一眼石壁,急急忙忙地跑掉了。


    老薑指著石壁,對那老人吃吃地說:大爺,這陰陽魚......好象真的挺邪乎


    老人嗔怒道:什麽邪乎是神發怒了,知道嗎這是天神之眼,據說上古年間就已經存在了,我的師父告訴我,上古時候的軒轅皇帝白日飛升太上老君悟道成神張天師擁有神力都與這天地靈穴有極大的關係,我們都是凡人,千萬不要觸怒神靈


    霍青楓雖然一向不信有什麽鬼神,這時親身體驗到那種怪異的感覺,也不由得不信了,他的神色也恭敬起來:大爺,聽您一說也是大有神通的人,您的師父是什麽人


    老人拉過爬山虎,將那塊石壁又遮蓋了起來,看了看老薑,咧嘴笑了:我哪有什麽神通唉當初啊, 我是這道觀裏的小道僮,破四舊那會兒,紅衛兵們上山來把廟都拆了,逼著我們還俗,沒辦法我就還俗下山,分了三畝地,把師父也接下去養老,師父沒兩年就去世了,臨走的時候把這照應神物的事情就托附給了我。後來我討了老婆有了兒子,山門重開時也無法再回山了,不過我在觀裏找了個修理打雜的活兒,時時來照應一下。


    他看著老薑正色道:這世上有些事的確很靈驗的,當初那個造反司令得罪了天神,就被神收了去,你既然知道當初那件事,我也不瞞你,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這些學生娃子不知天高地厚,可千萬不要再來惹事了,快快下山去吧。


    小酒見他說得鄭重,想起方才那種無所遁形的感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連忙拉著霍青楓和老薑向老人點頭陪笑道:是是,謝謝大爺,謝謝師父,走......快走呀


    他拉著兩人急步走出那個拱門,一邊低聲地嘀咕著,一些用怪異的眼神回頭望著漸漸遠去。那對外國情侶聳聳肩膀,不知所謂地走到回廊去,對方才的奇異感覺不知是幻是夢,他們原本就相信神秘的東方有許多神奇的事物,這一下更樂此不疲地聊個不停。


    孟曉白見隻剩下他和葉飛雪,向老人尷尬地一笑,也急忙走了出來。他穿得是皮鞋,走出來時腳底踩在青苔上滑了一下,一下子踩在流向泄水溝的清泉裏,水浸濕了一隻腳,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忽然感應到一個極其蒼老疲怠的聲音悠悠歎息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努力,不要再讓我失望,當你們的力量蘇醒的時候,我會見你們最後一麵......咦你的力量變化的好快你感應到我了麽


    孟曉白一驚,跳前一步回頭看了看,隻見那個老人正拉扯著爬山虎,小心地將那地方恢複著原狀,並沒有說話,不禁望了葉飛雪一眼,呆呆地問:你聽到有人說話了麽


    葉飛雪一怔,問道:說話沒有呀,說什麽


    孟曉白搖了搖頭,側耳靜聽了一下,卻再沒有什麽聲音,不由強笑了一下,說:可能是我的錯覺


    葉飛雪哦了一聲,見他有些神不守舍,也沒有再問。過了片刻,葉飛雪忽然哎呀一聲,驚叫道:12點了怎麽這麽快糟了,快集合了


    孟曉白一呆,奇道:不會吧,剛剛上來時好象才10點多一點......


    葉飛雪伸出手說:你看纖細皓白的手腕伸到他的麵前,孟曉白看了一眼,隻注意到她的手腕肌膚細嫩纖美,卻未看清表針,他抬頭看了看天,果然日當正空,不禁也著急起來。


    孟曉白自幼父母雙亡,寄住在叔叔家,看著別人臉色長大,可以說心思極是敏感細膩,特別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想想下山之後各行的人都在車上等著他們,未免太不好意思,所以也急忙說:真的都中午了,怎麽這麽快快點,我們快些下山吧


    葉飛雪也著急地跟在他身邊急奔了起來,兩人繞過八卦亭,下了台階,沿著山道急急地行了一陣兒,忽地葉飛雪身子一栽,一下子撲在孟曉白的背上,差點兒將他推倒在地。


    孟曉白扭頭一看,隻見葉飛雪漲紅著俏臉,不好意思地說:我......我的鞋跟折了


    孟曉白低頭一看,隻見葉飛雪穿的是一雙半高跟的皮鞋,兩人都知道現在的名勝古跡道路修得都挺好,平地上穿得鞋子上山也輕而易舉,所以對鞋都不太在意,可是這時一著急地奔跑起來,她的腳後跟正插在兩塊青石板的縫隙裏,一下子把鞋跟別折了。


    葉飛雪翹著一隻腳,將鞋從石縫中拔了出來,斷根隻連著一點邊,孟曉白見她蹦蹦跳跳地站不穩,胸前一對小兔子晃得人心旌動搖,便一把扶住了她,葉飛雪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哈腰將鞋後跟在石板上敲掉,又穿回腳上,試了兩下,兩隻腳一高一低的,走起來難看不說,也根本無法跑得起來。


    孟曉白見了提示說:把另一個鞋跟也敲掉吧


    葉飛雪哦了一聲,將另一隻鞋脫下來在石板上敲了幾下,鞋根卻沒有斷,孟曉白見了接過鞋子使勁砸了兩下,那鞋根仍是紋絲不動,孟曉白覺得好笑,忽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葉飛雪扶著他的肩膀,一隻纖秀的腳穿著白色的襪子正翹在他眼前,以為他是在笑自已的腳,不禁羞澀地將腳縮了縮,吃吃地說:你......你笑什麽


    孟曉白幹笑兩聲,說:沒什麽,我就是覺得......它該斷的時候不斷,不該斷的時候反而斷了,挺好笑的。


    葉飛雪咬了咬嘴唇,身子輕輕頓了頓,嗔道:你這人......,集合時間快到了,怎麽辦


    孟曉白遲疑了一下說:要不我背你下山吧


    葉飛雪愣了愣,看了看他雖然結實卻顯得有些削瘦的身材說:這是山路啊,你能背動我嗎


    孟曉白脫口道:有什麽不行的,我又不是沒背過


    這句話一出口,兩個人都一下子愣住,孟曉白自知失言,訕訕地看了她一眼,轉過身去蹲身說:來,快點,我們趕時間。


    葉飛雪猶豫了一下,膝彎被孟曉白一兜緊,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一靠,趴在了他的背上,雙手按在了他的肩上。孟曉白直起腰來長長吸了口氣,快速地向回路奔去。


    葉飛雪摟著他的脖子,胸前飽滿的雙峰輕輕碰觸到他的後背,讓她有些不自在地挺起上身,可這一來下身靠得他又近了,雙腿也因此繃緊,給孟曉白增加了一些阻力,她輕輕歎息一聲,幹脆放棄拘束,柔軟挺拔的酥胸貼在他的後背上,臉頰靠在他的肩頭上,但是腰臀卻輕輕提著,以免墜得他更累。


    孟曉白感覺到她胸部的豐盈柔軟,耳畔略有些局促的熱熱的呼吸,一時有些意亂情迷。手掌撈住的腿彎觸感比以前豐腴了些,她的大腿一定比以前更加圓渾動人了,想到這裏,孟曉白頭腦一清:她不再是屬於自已的那個少女,而是屬於別人的一位少婦了。他心中一痛,收拾起微微有些蕩漾的心情,將注意力放在道路上。


    走著走著,孟曉白忽然感覺有些奇怪,葉飛雪雖然輕盈苗條,可是也有百來斤份量,就算在平地上時這麽急急地奔行,現在也該累了,何況在山路上,怎麽自已背上輕飄飄的全無感覺


    真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雙手把著她的腿彎,後背上雖然感覺到時她身子軟綿綿香馥馥的質感,就是一點重量都沒有,孟曉白暗暗奇怪:她怎麽變得這麽瘦了還是我的力氣變大了


    他試著拈了拈葉飛雪的雙腿,葉飛雪的身子上下挪動了一下,柔軟的胸部摩擦在他的背上,孟曉白還沒有什麽感覺,葉飛雪已臊得滿臉通紅,她張了張嘴,卻又把話咽了下去,扶在他肩上的手有些緊張地蜷曲起來,生怕他又故意做些什麽動作,可是哪怕明知他是在占自已便宜,卻又不忍心嗬斥出來讓他難堪。


    幸好孟曉白雙手拈了拈,就沒有什麽其他的舉動了,葉飛雪這才放下心來。這一拈,孟曉白才感覺出不是自已的力氣變得有多大,而是她真的變輕了,變得好輕好輕,簡直就象是沒有一點份量,如果不是感覺到她身體的柔軟溫熱,簡直就要讓人誤以為背著一個鬼魂兒。


    孟曉白暗暗稱奇,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可是又不好開口詢問,怕她誤以為自已存心輕薄。背上的她失去了重量,孟曉白就相當於一個人在奔跑,他發覺自已的力量似乎也變大了,奔跑了這麽久還隻是微微的氣喘而已,換作平時早已雙腿酸軟了。


    下那主道上的台階時,孟曉白的雙腿也變得異常靈敏,雖然刻意緩下了步子,以免失足摔倒,腳步仍是勻速地跑得飛快,一些上山觀光的情侶見了這對郎才女貌的年輕人,這麽浪漫的下山都豔羨不已,有些姑娘已撒嬌弄癡地要求男朋友也背自已上山或下山,一時好幾對情侶都競相模仿起來。


    葉飛雪見了臉上發熱,心中有種莫名的甜密,但隨即卻暗暗提醒自已:葉飛雪啊葉飛雪,你已經是有夫之婦了,曉白隻能做好朋友而已,你可千萬不要再存有什麽愚蠢的念頭了啊


    跑到山下時,其他支行的人都已坐上了車子,因為還在等人,車門開著沒開冷氣,車子被陽光曬得悶熱,車裏的人都滿腹怨氣地在等著,可是一見鐵東支行這兩位居然一溜小跑從山上下來,年輕些的都大聲叫起好來,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這一來別人也不好再指責他們。


    跑到車門前放下葉飛雪,孟曉白的額頭才隻是微微見汗而已,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大家說:對不住對不住,我的同伴鞋子壞了,所以耽擱了些時間,勞大家久等了


    有一個矮壯的青年哈哈大笑道:不久不久,這才15分鍾而已,背著這麽漂亮的美女從山上下來,累死也值啊。


    旁邊坐著一個三十出頭的胖女人嗬嗬笑道:好呀,等下回我也把鞋子弄壞,滿足你的願望


    那個青年一聲怪叫,道:我的媽啊,您饒了我吧,等我夢回大唐的時候再背你好了,現在實在是沒有那種勇氣


    一陣轟堂大笑,解開了孟曉白兩人的尷尬,兩人上了車坐好,領隊還是站在前邊板著臉說了兩句:今天的情形雖然是意外,可是集體行動,讓大家久等還是不好的,這裏有幾位老同誌,腿腳不是很靈便,也是準時歸隊了嘛,大家以後要注意。


    那幾個年紀大的同事本來是剛才牢騷最多的人,這時讓領隊一捧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忙紛紛故作高姿態地說:沒什麽,沒什麽,小同誌背著人還能這麽快趕回來,也不容易嘛


    葉飛雪瞥見孟曉白額上有些細密的汗珠兒,這時車子啟動,頭頂的冷氣開始呼呼地吹下來,便拿了塊濕巾輕輕在他額頭拭了一下,孟曉白身子一震,葉飛雪見了有些尷尬地停住手,孟曉白忙接過濕巾說:我來擦吧


    葉飛雪靦腆地笑了笑,低聲說:謝謝你啦,累壞了吧


    孟曉白一邊擦汗一邊說:沒事,不累,你身子輕得......。


    他又想起方才她身子變得異常輕盈,如同一片羽毛的事,葉飛雪眼睛裏打了個問號,嗯了一聲。孟曉白停了停,覺得自已的想法有些太過荒誕,看她上了車走路時腳下一如平常,現在坐在椅上,車座也稍有些下陷,怎麽可能沒有重量所以又收住了話,訕訕的說不出來。


    葉飛雪見他說自已身子輕,話說了一半卻又止住,眼睛瞟向自已的臀部,忽然間不知想到了什麽,臉泛紅暈地刷地扭過了頭去,胸脯兒輕輕起伏著,顯得甚是羞窘。


    孟曉白微有些詫異,卻不知她想到了什麽,也不好再問下去。他從座椅背上拿出一瓶礦泉水張口喝了起來,那已有些溫熱的礦泉水從幹渴的喉間流入腹中,在這刹那間他突然感到身體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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