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雲霄點頭道,“識時務!”說罷,起身取出紙筆,運筆如飛寫下滿滿幾張信箋,然後遞給兩女,問道:“看得懂?”


    兩女點頭齊聲道:“學過。”


    娜仁圖婭接過信箋,細細看了一遍,臉上浮起激動的紅暈,欠身道:“多謝……”


    雲霄將信箋收好,站起身道:“誰讓你們都是我的女人呢!總要讓你們過上好日子不是?你們等著,我找錦衣衛把這個發送到應天去,最遲十五天就應該有結果了。”


    “十五天?”烏日娜擔憂道,“我們出來的時候部落已經快沒有糧食了,如今一個多月過去,再拖十五天,都不用打了……”


    雲霄笑著揚揚手中的信箋道:“這是官麵兒上應該做的事,我在這兒做了這麽大決定,總要跟上麵打聲招呼吧?放心,明天一早你們就跟我北上。”


    “明天?”烏日娜不甘道,“為什麽不能即刻啟程?”


    雲霄嘿嘿笑道:“你們這麽多年才來了一趟,就這麽放你們回去,我也太對不起自己了吧?趕快鑽到被窩裏等我,這會兒剛過了晌午,咱們的時間還挺多!”兩女頓時一陣眩暈。


    第二天,三個人一人雙騎疾馳在北上的官道上,同時,錦衣衛也動用了最高級別的情報傳遞係統,將雲霄的請旨信件往應天傳遞。


    此時的遼東草原已經是遍地烽火,除了四處出擊的明軍,還有謝北雁帶過來的馬賊,將遼東諸部燒掠得幹幹淨淨。一路上三人沒少遇到明軍和馬賊,好在雲霄的名號還算夠響,所有人看到雲霄之後都是行禮繞開。三人日夜兼程,總算在徐達發起總攻前趕到了前線。


    徐達聽說雲霄親自來了,連忙迎出轅門問道:“老五怎麽跑過來了?出大事兒了?”


    雲霄翻身下馬,直接問道:“有沒有空著的營帳?我想睡覺。”


    徐達順手一指,疑惑道:“到底什麽事兒?”


    雲霄指指兩女道:“對麵談判的使節。”說罷,也不解釋,拉著兩女鑽進了軍帳。徐達留在原地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說什麽好:你這小子把人家使節都睡了?


    雲霄三人飽飽地睡了一覺,直到過了中午才起來。醒來的時候,心裏放下一塊大石的娜仁圖婭居然拉著烏日娜主動與雲霄纏綿了一會兒才穿衣起床。三人來到徐達的中軍營帳時,徐達已經跟眾將聚在一起商議總攻陣勢了。


    看到雲霄帶著兩女走近中軍帳,徐達起身問道:“老五,這回你總該交交底兒了吧?”


    雲霄大咧咧地找個地方拉著兩女坐下,笑道:“他們準備投降。”


    所有人一怔,旋即爆發出一陣歡呼,最大的幾個部落投降了,這意味著攻略遼東的戰略計劃基本實現,遼東之地再無大戰,計算軍功的時候到了。


    雲霄輕輕一笑道:“不過之前還要打一場,她們的部族裏還有一些刺兒頭,恐怕將來不服管教,還是讓這些刺兒頭戰死好了……”


    眾將都會心地笑了起來,沒想到到了這個事後還有人頭可拿,不虧啊!徐達嘿嘿笑了兩聲,問道:“你打算如何?”


    雲霄毫不猶豫道:“我親自到對麵跑一趟。”


    徐達遲疑道:“會不會……”


    雲霄傲然道:“除非他們舍得用整個部落陪葬!”


    “好!”徐達果斷道,“三天!三天內,激他們出來決戰,三天之後若無消息,我們即刻總攻。”


    雲霄轉過頭,笑著對兩女道:“聽到了沒有?隻有三天時間!”


    娜仁圖婭頷首道:“隻要天朝王師不食言,我等一定履約!”


    雲霄站起身,淡然道:“那麽,備馬吧!”


    三人疾馳出營,飛馬跑到部落門前,娜仁圖婭勒馬高喊道:“開門!我回來了!”


    守門的韃子連忙拉開大門,雲霄跟著娜仁圖婭策馬而進。到了金帳之前才翻身下馬,此時,得到消息的各部權貴也都紛紛聚集過來。三人進了金帳,一個中年男子喝道:“這個南人是誰?”


    不待娜仁圖婭解釋,雲霄冷笑道:“大明青甸侯劉雲霄。”


    話音一落舉座皆驚,不少人甚至直接拔出了腰刀。


    “住手!放下兵刃!”一個高座首位的老婦人沉穩地喝道,“是不是不把我這個老太婆放在眼裏?”


    眾人悻悻地收起刀劍,不甘地坐下,方才那個中年男子高喝道:“烏日娜!到我這邊來!”


    另一個老頭也高喝道:“娜仁圖婭,滾過來!”


    兩個女人卻一動不動地站在雲霄的身邊,一臉不屑地看著兩個男人。雲霄滿意地笑笑,向老婦人行了個禮,找了個空位坐下,娜仁圖婭和烏日娜分別坐到了雲霄的兩側。甫一坐定,娜仁圖婭就低聲在雲霄耳邊道:“上座的是我們的母親剌爾乞蔑;那個男的是烏日娜丈夫的族兄赤骨突;老頭是我丈夫的族叔哈劄克,他們都……”


    雲霄微笑道:“我懂!放心,他們想打你們的主意,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斤兩!”


    赤骨突看到烏日娜居然對自己不理不睬,頓時臉脹得發紫,怒道:“賤人!沒想到你們出去一趟,居然跟了南人!”


    烏日娜臉色發青,反駁道:“草原的女兒隻會愛上像雄鷹一樣的男子,絕不會愛上貪戀權勢卻貪生怕死的懦夫!不管這個男子是什麽地方的人!”


    赤骨突幾乎要發狂:“賤人!幾年前你就被這個人擄走,是不是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開始出賣部落了?”


    烏日娜冷笑道:“出賣?你們自己想想,部落淪落到這個地步,是大明主動來攻打我們的麽?如果我們不去掠劫,會遭到這樣的報複麽?劉侯爺早就跟我們說過,那麽冷的天氣裏,凍死的牛羊完全可以風幹之後南下賣給漢人換取糧食,可你們怎麽做的?掠劫!反而將部落的老弱婦孺推到了別人的刀下!”


    哈劄克花白的胡須直抖,氣憤道:“這也不是你們投降南人的理由!草原的女人隻能讓草原的男人擁有!草原的男人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女人!”


    娜仁圖婭“蹭”地站起身,指著哈劄克罵了起來:“住口!天朝王師殲滅了部落聯軍的時候,是誰不顧救援反而謀奪我丈夫的汗位?天朝王師逼近部落的時候,又是誰把我們姐妹當作禮物一樣,命令我們去科爾沁求援?保護女人?哼!你們這些混蛋,是想靠女人來保護自己吧?”


    “你!你!”哈劄克氣得說不出話來,捂著胸口一陣咳嗽。


    雲霄眯著眼拉著娜仁圖婭坐下,揶揄道:“你也真是的,不懂禮貌。萬一把老人家氣死了怎麽好……”說話間赤骨突的手已經按到了腰刀上。雲霄冷笑一聲,抬手一勾,赤骨突的腰刀“嗆啷”一聲脫鞘而出,筆直地飛到了雲霄的手上。雲霄握住刀柄,漫不經心地用手指往刀背上一彈,“當”地一聲,腰刀自刀尖一寸處斷開,雲霄不放手,連續彈了數下,腰刀一節節斷開,直到剩下光禿禿的刀柄。


    雲霄扔掉刀柄,皮笑肉不笑道:“想跟我玩兒這個,先打贏擴闊帖木兒再說。”不動聲色地露了一手,雲霄立刻鎮住了場麵,所有人這才醒悟過來,眼前的這個南人不是什麽普通的文官,而是在擴闊手上無一敗績的名將!想到這裏,就算再心高氣傲的人也隻得收起非分之想,老老實實地坐下,打算用集體的唾沫淹死雲霄。


    武戲不奏效,隻好來文戲。哈劄克緩過神來,開口道:“兩國……”


    雲霄一皺眉頭,直接打斷道:“什麽‘國’?貴部打算脫離元廷自立了?恭喜恭喜,不知道準備推選何人為王?不知道元廷答應沒有?”


    哈紮克老臉一紅,轉過話題道:“草原自古以來都是我們……”


    “中原自古以來都是我們漢人的地盤,你們當初南下的時候說,富庶之地,能者得之,如今我代漢人還你們一句,水草豐美之地,能者得之,沒問題吧?”雲霄再一次打斷了哈劄克的話,不客氣地說道。


    “婦孺無罪……”哈劄克虛弱道。


    “漢人的婦孺就有罪了?”雲霄反問道,“你們南下的時候做的畜生事還少了?如今漢人不過收點利息罷了,你們就叫喚成這樣!要不,我先送你去你們的長生天那兒,找你們的祖先討個說法?”


    赤骨突怒喝道:“姓劉的,少在這裏狂妄!三個部落,婦孺老幼加起來不下十萬,你再有本事,也敵不過這麽多人!”


    雲霄大笑了起來:“狂妄的是你吧?沒錯,十萬人我是殺不掉,不過,我隻要能殺死這一金帳的人就足夠了!你們覺得,你們有這個能耐跑出去麽?當年,擴闊十幾萬精銳都沒能攔住我,現在,嗬嗬,就憑你們?”


    哈劄克的臉色變得陰沉無比,冷冷地說道:“劉雲霄,你可以跑出去,難道你就不顧你的女人了麽?”


    “我的女人?”雲霄一愣,看了看娜仁圖婭和烏日娜,突然笑了起來,拱手道,“如此說來,你們已經認可這個實事,多謝多謝,呆會少動一次拳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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