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瀾和五太太關係最好,她如今也懷孕七個多月了,再過一段時間也要生產,自然對生孩子這件事十分敏感。


    曉月聽了她的吩咐立刻就轉身去了棋盤街的楊府打探消息。


    雨瀾在屋子裏坐立不安,錢媽媽捧了茶盞進來,輕輕放到內室的靠著北牆的梨花木長條桌案上,勸道:“五太太吉人自有天相,況且這都是第三胎了,王妃不用擔心,她必定能順利產下小少爺的。”


    雨瀾想想也是,女人生孩子最難的就是第一胎,五太太既然能夠順利生下前頭兩個,想必這第三胎也是沒有問題的。這麽想著總算放心了一點。


    曉月重新返回楊府打探消息,楊家如今亂糟糟的,不光是及春軒,就是老太爺和老太太都給驚動了。曉月到了的時候,二太太和四太太正守在及春軒產房的外頭,院子裏丫鬟婆子四處奔走,各房的小丫鬟來回奔走著打探消息。


    天氣熱,小丫鬟端了太師椅給二太太和四太太坐,丫頭們給撐著傘,大奶奶站在二太太身後給她打著扇。曉月隱隱約約能聽見房裏傳的五太太痛苦的聲音,她也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心情本來很緊張。


    看二太太和四太太都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不由也跟著放鬆了幾分。


    二太太一眼就看見了曉月,就笑著對四太太說:“我就知道這個丫頭回去報信完了,還得再回來!果然不出所料。”


    四太太坐在椅子上,臉上並沒有多少喜色。她跟著四老爺外放的時候,五老爺還沒成親,這次回家之後五太太又已經馬上臨盆,呆在屋子裏養胎,並不出來,所以見麵並不多,和五太太可以說是沒有一點交情。


    她生得出生不出孩子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所以二太太這樣說話,她也隻是笑笑,並沒有接話。


    二太太和她當了好幾年的妯娌,知道她的性子,為人自私小氣。四太太庶女出身,一般來說庶女都上不得台麵,像雨瀾那樣落落大方處事性情絲毫不弱於嫡女的庶女實在是鳳毛麟角。反正四太太隻要不來惹她,二太太也懶得和她計較這些。


    就招手叫了曉月過來:“可是你家王妃叫你來打聽消息的?”


    曉月恭敬地給二太太和四太太行禮,又見過了大奶奶。她是王妃身邊的大丫頭,二太太就對她客氣幾分。曉月就問:“五太太怎麽樣了?”


    二太太笑道:“這才剛進去一個時辰呢。最快也得兩三個時辰,就是明天早上生出來也不稀奇。”


    正說著五老爺帶著幾個小廝大踏步趕了過來。“二嫂,四嫂,怎麽樣了?”五老爺本來是在衙門裏,得到消息就趕了過來。趕得急,一身都是汗水淋漓的,也不顧得洗,進來就先問五太太的情況。


    二太太看見了就笑:“弟妹才剛剛進去一個時辰,早著呢!這裏有我們就行了,五叔是男人,這種事也幫不上忙,你還是到前院去吧,有了消息會有人報給你的。免得在這裏倒叫丫鬟婆子緊張!”


    五老爺臉色一紅,對著二太太和四太太長揖到地:“內人就全拜托給兩位嫂子了!”到底聽見裏頭傳出來五太太的聲音心裏不踏實,磨磨蹭蹭地往前麵走,走了幾步又回來了。


    二太太看見他的樣子就發笑。“五叔還有什麽事吩咐?”


    五老爺摸摸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如果方便的話,不如我到院子裏的書房去等吧?”及春軒東廂房被布置成了五老爺的書房。剛才二太太叫他去的是前院的書房,五老爺在這裏等著離著五太太極近,心裏也能安心一點兒。


    二太太道:“這是五叔的院子,五叔願意在哪等兒都行,隻要別耽擱正事就好。”


    五老爺連忙說:“我全聽嫂子們的,絕不敢胡亂插手!”說罷又是一揖,帶著小廝先進了正房梳洗換衣,然後去了東廂房的書房內寫字。


    四太太一直在旁邊瞧著,沒有說話。二太太看見五老爺進了書房,微微歎了一口氣。她這一輩子處處掐尖要強,什麽都要和人家比一比,唯獨這一點不敢和五太太比。她和五老爺之間的感情,真是羨煞了旁人。


    二老爺和二太太之間,感情也算好。不過他們之間是相敬如賓的那種好,怎麽比得上五老爺和五太太琴瑟和鳴鳳凰於飛這種,五太太房裏不要說是小妾就是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


    她看了這麽多人,大概隻有五太太和雨瀾有這種運氣,攤上這樣好的男人。


    她們都是有福氣的人。羨慕,是羨慕不來的!


    五太太生產的十分順利,進了產房之後,不過兩個時辰,就生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嬰。不光是五老爺高興壞了,就連老太爺和老太太知道了都十分高興。老太太拿出體己銀子賞了接生的穩婆,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來看小孫子。


    老太爺也從鬆風書舍過來,親自抱了抱小孫子,並給他起名為“梁”。闔府的下人們皆有賞銀,上上下下皆大歡喜。


    曉月回到王府和雨瀾繪聲繪色地一說,雨瀾心裏一塊大石落了地。五太太又生下一個兒子,加上已經兩歲多了成哥兒,此前的喪子之痛應該就能完全撫平了。在妯娌之間也能抬頭挺胸的做人了。


    她和別人還不一樣,五老爺身邊沒有通房侍妾,要是她自己不能生兒子,別人隻會戳著她的脊梁骨說她不賢善妒,如今她膝下已有了兩個兒子,想來也能堵住這些風言風語了。


    兩天之後梁哥兒的洗三禮,大太太臥床不能理事,老太太便叫二太太幫忙張羅。雨瀾很想過去瞧瞧五太太,到底被葉邑辰給攔了下來。


    送給小弟弟的表禮雨瀾早就準備好了。是一塊赤金長命鎖,足有十幾兩重,雨瀾親自畫了圖樣,找京師最有名的銀樓打造的,因為今年是鼠年,雨瀾特意畫了一個q版的老鼠花樣。所以赤金長命鎖雖然在眾人的禮品之中算得普通,可是因為圖案新穎,就顯出不同來了。


    梁哥兒洗三的那天是錢媽媽代替雨瀾過去的,看了看梁哥兒又看了看五太太,回來就和雨瀾說:“哥兒長得極好,十分得壯實,抱得人都說沉手。一點不怕生,兩隻眼睛骨碌碌的轉,又黑又亮。見了人也不哭,誰逗他都笑,老太太喜歡得不得了,得了這個孫子,連身體似乎都好了不少。”


    “五太太見了您送的長命鎖非常喜歡。囑咐老婆子帶話給您,叫您好生養著,什麽都別操心,等她出了月子就來看您!”


    結果沒等五太太出月子,就先送了兩個穩婆過來。說這兩位穩婆替她接生了成哥兒,又接生了梁哥兒,經驗十分老道。卻是五太太擔心雨瀾,聽說她懷相不是很好,怕她早產,就提前送了穩婆過來。


    雨瀾高高興興地把人收下了,叫大嬤嬤收拾了前院的空房間,讓兩個穩婆先住進去,又專門撥了小丫鬟過去侍候著。葉邑辰回來之後,知道了這件事沒有做聲,過了幾天也叫人領了兩個穩婆進來。


    雨瀾就對他說:“五嬸嬸送了穩婆過來,你怎麽又找了兩個穩婆?”


    葉邑辰笑道:“穩婆又不怕多,又不是給不起銀子,既然來了,就叫她們都住下就是了。”到底是對五太太給的穩婆信不過,要親自過問了才能放心。他找的這兩個穩婆是多方打聽尋到的,又派了馬總管對她們的履曆進行了詳盡的調查,葉邑辰自然對自己找來的人更加信服。轉頭就吩咐張李兩位媽媽,若是有朝一日王妃生產了,要以自己找來的兩個穩婆為主。


    又過了幾天,五軍都督府的一個下屬推薦了一個醫婆過來,是個藏醫。製作了一些藏藥給雨瀾吃。雨瀾身子骨一直不好,葉邑辰沒有一天不在擔心。來來回回看了好多醫生,偏方也不知用了多少,都沒有多少作用。


    這次本來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還真有作用。雨瀾用了藏醫的藥,居然十分有效,臉色眼看著一天天紅潤起來,身上也慢慢有了些力氣。葉邑辰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這些天他一直擔心著雨瀾的身體,他問過龔太醫,雨瀾這個樣子生產的話,危險係數十分高,不說九死一生也差不多。


    他心裏著急又不敢告訴雨瀾,一天到晚忙著公務的同時,又盯著她補身,現在終於有了點兒轉機,真是大喜過望。一時之間又盼著雨瀾晚一點生產,趁著這段時間好好補補身子,多積攢一些力氣。


    等五太太出了月子來看雨瀾,已經到了七月中旬,過了一年中最熱的時候了。五太太看見雨瀾的樣子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氣色比上回見你的時候好了很多,我也就放心了!”五太太比懷孕之前豐腴了不少,眼角眉梢都帶著為人母的喜悅和滿足。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月子養得很好。


    上回見雨瀾還是四老爺回來的那一次,雨瀾挺著個大肚子,瘦的像是一把幹柴,這次見,雖然她的肚子更大了,好歹身上有了幾兩肉。


    五太太能來看她,雨瀾十分高興,就笑著問:“梁哥兒現在怎麽樣?”


    提起兒子五太太高興得臉上都放出光來。“這小子比成哥兒還好帶。吃了睡睡了吃,哪裏不如意了哭得震天響。是個省心的孩子,等大大了,我抱過來給姑奶奶瞧瞧!”


    雨瀾笑著點頭。“我這個作姐姐的,還沒看見過他呢!”


    五太太道:“別急,總有機會的!”關於生孩子,雨瀾有一肚子的話等著問五太太,大太太她不想問,二太太她問不出口,四太太她不熟,隻有問五太太。


    雨瀾就遣了服侍的,紅著臉一個一個地問起來,五太太耐心地給她解答,最後安慰她:“別怕,女人都要過這個坎,你放寬了心,到時候疼一疼也就過去了。你看你五嬸嬸我,已經生了三個了,什麽事兒都沒有!”


    雨瀾把有些不懂的問明白了,也就放寬了心,未知的東西才是最可怕的!知道了就可以想辦法去解決。


    說完了這些,又說了一些家常,才知道大太太的病早就好了,這段時間和四太太鬧了不少矛盾出來。四房算是在楊家安頓了下來,四太太仍然忙著給六姑娘找親事,到現在仍然沒有什麽頭緒。已經求到了五太太麵前。五太太雖然有心幫忙,可一時間也真沒敢答應。


    “六姐兒現在這個歲數,怕是隻能給人家做填房了!”五太太搖著頭。四太太要還是抱著給六姑娘找個原配好人家的心思,恐怕真的要處處碰壁了。


    “還有一件事可能你不知道,咱們二少爺的親事說定了。”雨瀾還真不知道這件事。“怎麽這麽快?”前一陣子大老爺和大太太鬧得不可開交,大老爺揚言要自己給兒子找一門親事,雨瀾以為他隻是說說。這陣子沒聽說大太太給二少爺說親事,這麽看來這門親事還真是大老爺說的?


    “定了什麽人家?”


    “說是大伯從前的下屬的女兒,剛從山西外放回來,回京後謀了個鴻臚寺的缺,是個從五品的小官,女兒今年剛及笄,娘家姓張,嫡女!”


    雨瀾和五太太目光一對,立刻就明白了,大老爺看中這家的大概就是因為“嫡女”二字。想想承業的年紀,也確實該說親了。他一個庶子,又沒有功名,能娶從五品官的嫡女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這位張小姐品性如何?”在雨瀾看來,出身門第都在其次,關鍵是要看小姐人品性情好不好。娶個好媳婦造福三代,若是娶個品性差的,楊府這一大家子,第三代慢慢長了起來,以後都要娶妻生子,光是第三代就有好些人,娶個不懂事的回來,不光大太太這個做婆婆的要焦頭爛額,就是妯娌之間,怕也難相處好。


    五太太搖搖頭:“這個沒人知道!”想想也是,剛從山西外放回來,就是想打聽小姐的品行也沒處打聽。大老爺大概就是感覺門第差不多,就直接給定下來了。“大伯自己做主,已經和張家交換了庚帖。”


    庚帖都已經換了,再想反悔也來不及了。想來是大老爺覺得老太爺都已經回來了,若是知道他自己親自給兒子說親,定然不會給他好臉,這才急匆匆地和張家人交換了庚帖。


    “那太太那邊……”庚帖大老爺可以自己寫給張家,剩下的下定,請期等等這些事情就不是大老爺可以搞定的了,還是要大太太這個嫡母出麵才行。


    五太太苦笑:“大嫂那邊沒有什麽表示。”這樣的一對夫妻,想不把承業的婚事搞砸了都難。大老爺連人家小姐的品性都不打聽一下,就敢直接給定下來。要是運氣好娶個好的回來還行,要是運氣不好,娶個品行有虧的,楊家一門都跟著倒黴。


    說起來,也不能全怪大老爺,他一個大老爺們,這種事,就是想打聽也沒處打聽去!


    這事大太太也有責任,本來給庶子說親事就是她分內的事情,結果她自己當了甩手掌櫃。


    雨瀾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到底是好是壞,隻能等著娶進門來看一看了。楊家爺們現在在京師裏的口碑可不怎麽好,張家願意把女兒嫁到這樣的人家來,想來張家的女兒也好不到哪裏去!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就過了七月進入了八月,天氣漸漸涼快起來。雨瀾一早就把產室準備好了,可是眼看著日子一天天近了,直到過了預產期也沒有絲毫要生的跡象。


    整個王府上上下下卻全都跟著緊張了起來。錢媽媽一天三炷香,裏裏外外的仆婦連走路都輕了幾分。


    眼看著八月十五臨近,喝菊花酒,吃螃蟹,中秋賞月,家家戶戶都是團圓的日子,葉邑辰這樣的宗室親貴卻是不能在家裏過節的。今年中秋節,皇帝在禦花園擺宴,宴請群臣。葉邑辰既是皇親又是重臣,肯定是不可能缺席的。


    頭一天,宮裏傳出皇後懿旨,晉親王妃臨盆在即,免了雨瀾進宮領宴,叫她在家中休養。葉邑辰坐在床榻邊上,握著雨瀾的手:“要不然我去和皇上說一聲,今年的中秋宴我就在家裏陪著你算了!”團圓倒在其次,怕就怕雨瀾這一天發動。


    雨瀾躺在湘妃榻上的彈墨大迎枕上,如今她肚子太大了,坐著都十分不得勁,除了每天的定時鍛煉,一般就躺在榻上。要說葉邑辰還真是個好丈夫,這些天在五軍都督府到點就下班,下屬們的宴請和應酬一律都不去,就回來陪著雨瀾。


    “王爺您還是去吧。這府裏有大嬤嬤,有馬總管,都是再妥帖不過的人。穩婆們都是有經驗的,要是快生了,她們肯定提前就知道了的。”她說的這些葉邑辰當然都懂,隻不過畢竟還是不放心。


    這一胎得來的太難,葉邑辰不準許雨瀾發生一點兒意外。


    想一想,親自去了一趟楊家,請五太太明天過來陪著雨瀾呆上一天。府裏要是真有事,五太太又哪裏能夠指揮得動這些架子比主子都大的奴仆,他知道五太太和雨瀾的關係最好,不過是請過來安安雨瀾的心罷了。


    這個時候請人過來是很失禮的,畢竟五太太也是拖家帶口的一大家子人,人家也要團圓不是。不過五太太還是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看他這麽緊張,雨瀾也跟著無端緊張起來。預產期已經過了好些天了,可是肚子裏這個好像是打算長住了一樣,就是不發動。太醫一天三趟過來把脈,每一次都安慰生孩子這種事也是因人而異,無事無事。


    雨瀾也拚命安慰自己沒事沒事。要不是前世知道幾個同事也是過了預產期一兩個禮拜才生產,估計她得擔心死。


    晚上雨瀾輾轉反側,過了子時還沒有睡著。葉邑辰本來都睡著了,又被她翻身的聲音驚醒了。自從雨瀾到了預產期,王爺睡得就十分不踏實,但凡有個風吹草動的,立刻就醒了。就和打仗那會兒枕戈待旦一般。


    葉邑辰伸出長長的胳膊把雨瀾抱在懷裏:“怎麽了?”


    雨瀾默不作聲,葉邑辰聲音又溫柔了幾分:“怎麽了?有什麽話你就和我說。有什麽事咱們都一起麵對。”


    雨瀾這才道:“王爺,您說他怎麽到現在還不出來,真是急死人了!”在下人麵前一直偽裝著的堅強在這夜深人靜的夜裏全都煙消雲散,這幾天她一直在患得患失中度過,心就像是放在油鍋裏烹一樣。


    擔心孩子在母體裏呆得時間太長了對孩子不好,擔心孩子就算生出來了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可又不知道到底會有什麽後果。雨瀾痛恨這個世界落後的醫療條件,連個簡單的剖腹產手術都做不了,又痛恨自己前世為什麽不學醫。


    可這些話,她又沒法和葉邑辰明說。


    “沒事的沒事的!”葉邑辰語氣溫柔醇厚,聲音在夜晚安靜的內室中回蕩,分外悅耳,“太醫和白大夫不都說了嗎,什麽時候生孩子都是因人而異的,咱們的孩子肯定沒事的。你放心,放心吧!他一定會健健康康地出世的,我跟你保證!”


    他的聲音裏有一股強大的自信,雨瀾也願意相信他的話,終於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葉邑辰想了一下還是說:“明天我還是不去宮裏了!”


    “別!有五嬸嬸在呢,你還是去吧。再說看這樣子,明天也未必就會發動!”對於古代貴族而言,婆娘生個孩子和皇帝的恩寵比起來,哪個更重要當然不言而喻。老婆生孩子你又幫不上忙,為了陪著老婆生孩子辜負天恩,叫禦史知道了,非得上本參劾不可。


    葉邑辰一直這麽抱著雨瀾,親吻著她的鬢角。在他溫柔的撫慰下,雨瀾終於慢慢睡著了。


    聽見妻子發出均勻的呼吸聲,葉邑辰終於長出了一口氣。為了這個孩子,王爺都有點兒心力交瘁的感覺了。比和突兀人打一場大仗都要累。關鍵是幹著急幫不上忙。


    隻希望雨瀾能夠順利生下孩兒,母子平安,別的他再無所求。


    第二天八月十五的這一天,又專門留了馬總管和承影在前院坐鎮,有什麽事情也方便往宮裏遞消息。早上吃過飯五太太就來了,錢媽媽把五太太迎進來,感覺到十分的不好意思。


    “大節下的把五嬸叫過來,您那邊也是一大攤子事兒呢!”五房也要過節,五太太雖然不主持中饋,但是事情肯定也少不了。況且成哥兒和梁哥兒一個兩歲,一個才幾個月。雨瀾勸過王爺,不要麻煩五太太,結果王爺根本就不肯聽。


    五太太笑道:“這也沒有什麽!你五叔也要進宮領宴,在家裏也是對著一屋子仆婦,還不如到你這裏躲躲懶!另外我聽說你們府裏的廚子個頂個手藝高超,比皇上的禦膳還要美味。今天可得做一頓大餐讓我飽一飽口福。”


    雨瀾聽她說這些就笑了起來,笑容裏有幾分甜蜜。葉邑辰前段時間為了給她補身,把京師幾大酒樓的名廚全給弄到府裏來了了。搞得京師餐飲行業一片蕭條,幾大酒樓的掌櫃天天到馬福那裏哭訴。隻是王爺位高權重,他不點頭放人,誰也沒有辦法。


    後來京裏的人都說,現在吃飯不用去大酒樓了,晉王府比任何一家酒樓做出來的菜都要美味的多。連五太太這種剛生完了孩子不怎麽出門走動的都聽說了。


    雨瀾請五太太到臨窗的大炕上坐了,叫小丫鬟端了廚房做的月餅上來。“五嬸嬸您先嚐嚐這月餅做得怎麽樣。”


    小丫鬟們魚貫而入,每人端著一個小小的水晶托盤,裏頭放著的月餅都不多,隻有三五塊。五太太一瞧,豆沙、五仁、綠茶、芝麻、蛋黃、火腿、蝦仁、花生,各種餡料應有盡有。


    那月餅做工精致,宛如藝術品一般,五太太讚歎不已。道:“你可真是個有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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