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今天拉我出來有何目的,我可不認為隻是逛街吃自助禦好燒那麽簡單。”


    沙耶把兩人的談話開了個頭,自從暑假回過東京,她才知道好友的戀人是同校的綠間真太郎。按常理,有戀人後,假期裏就該去和男朋友約會,而不是拉她出來壓馬路,這實在有點奇怪。


    “沙耶,我是在擔心你。”想起初詣日的聚會,秋葉綾對沙耶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其實在初詣日那天我就有個疑問,你和那個男生交往真的沒問題?”


    知道好友說的人是指赤司,沙耶也據實以告,給予好友答案,“我和他之間沒有任何問題,怎麽,你覺得不妥?”


    “要說不妥,也沒有不妥之處,隻是前些天我去看秀德和洛山的比賽,在場邊被那個人散發出來的低壓嚇到。當時就在心裏猜想,那種孤傲的人真的很受女生歡迎?有點難以想像他在帝光就讀時的樣子。”


    接過老板娘送來的禦好燒配料,沙耶按照自己的喜好把配料混在一起,把麵糊倒進桌上燒熱的鐵板裏,她一邊用小鍋鏟翻煎著麵糊,一邊說道:“你和征十郎同在帝光中學就讀,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的為人,怎麽在我麵前忽然裝傻了?”


    “拜托,我是中學第三年才轉到帝光的,當時的我和你一樣,都很討厭打籃球的男生,自然不會去關注籃球部的人,也不會去看比賽,更不用說和赤司碰麵了,那個幾率實在是小的可憐。”


    秋葉綾道出她的原因,那時的她沒有其他女生的八卦之心,不是忙著在神社的工作,就是專注於備考中。直到今年的初詣日,她才算是真正和赤司見麵,令她的驚訝的是,他居然是沙耶的男朋友,再加上綠間前陣子談起中學時代的往事,她才會擔心沙耶的處境。


    “綾,你不用擔心我,和他在一起我很快樂。”用鏟子翻弄著鐵板上的煎餅,沙耶在它上麵灑上洋白菜和木魚花,持續翻煎,不一會兒,香噴噴的煎餅就完成了。


    “該說你是樂觀過頭,還是戀愛後變得盲目,以赤司那種家世背景,和他交往絕不會輕鬆,你好自為之,別把自己陷進去。”


    秋葉綾隻能給出這樣的建議,她不是當事人,不能理解沙耶的心情。不過,既然那兩人能交往,那應該就有外人不為所知的情愫作祟,以她當神主的親戚的話來說,就是有一條看不見的紅線在牽引,戀情能否修成正果,全看兩人如何維護。


    不要把自己陷進去?


    沙耶沒告訴秋葉綾,在京都和赤司見麵時已不知不覺把自己陷進去了。


    可她沒有後悔,或許別人都認為赤司對人與事有點嚴苛,但換作別人生活在那種家庭環境下,誰又會過得輕鬆快樂?別人隻看到財團少爺的風光,卻不知平凡人的生活遠比大家族繼承人要過得快活,人啊,有時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煎餅在鐵板上散發著香氣,秋葉綾開始用食物鎮壓著胃裏的餓蟲,可是,吃歸吃,有些事情她還是要說,例如報紙上登載的某些怪異事情。


    “我說沙耶,你別嫌我話嘮多事,這些天你出門要小心一些,注意身後是否有人跟蹤,聽說最近出現了跟蹤變態狂,專門跟蹤那些美少年美少女,然後拍下照片放上網炫耀。”


    變態跟蹤狂?這則新聞沙耶也在近日的報紙上看過,對這類型的事件,她本人並不感到憂心,在家族訓練課程裏,自衛術是必修課程之一,她有能力保護自己。


    而變態跟蹤狂的種類不一,報紙上的跟蹤狂的狩獵範圍又很廣,基本是男女通吃,她到是比較擔心自家表弟的安全。今天她休假外出,不知他一個人是否能熬過外公給予的實習課程,她還是早點回去吧,對他,她真有點放心不下。


    人的預感有時真是奇妙的東西,在沙耶擔心敬輔會被人跟蹤時,香川分店那邊已顯露出危險的征兆,被列作目標的人還懵然不知,依然悠載的享受著寒假,絲毫沒發覺自己被人跟蹤。


    在香川分店附近,有一家稻荷神社,每到特定的日子,香川都會派人把油豆腐和豆皮壽司送去神社當作供品。今天,由於沙耶外出,送供品的任務就落到敬輔身上,比起去倒垃圾,送供品去神社這份工作實在是很輕鬆。


    “喲,沙耶小姐的表弟。”在敬輔完成手上的工作後,在回店的途中,一把熟悉的男聲突然叫住了他。


    “喂,春日家的少爺,我也有名字的,我叫橋本敬輔,請不要亂叫。”為什麽在回店時他要碰到那個難纏人物?敬輔非常想回頭去神社的淨手池洗一下手,去一下晦氣,這樣他或許能避開麻煩,而不是要獨自應付那個人。


    “你我同年,那我就叫你敬輔好了,請多指教。”直樹笑著向敬輔打招呼,自上次碰麵,他覺得沙耶的表弟也是一個健談的人,所謂要喜歡一個人,就要真正了解她,他或許能從沙耶表弟的口中得到不少相關情報。


    “無事獻殷勤,必有所求,你到底想幹什麽?”敬輔雖然覺得自己有點宅,但他不是懵懂少年,豈會看不出直樹的企圖?就拿今天來說,直樹沒帶平時跟在身邊的管家,而是單獨來找他,可見其有事要找他商談。


    “沒什麽,我隻想找你聊一聊你表姐的事。”被敬輔看穿意圖,直樹也不掩飾,而是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出自己的來意,“你是她的表弟,應該知道她很多不為人知的事。”


    敬輔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試探性的向直樹問道:“我說,你到底喜歡我表姐哪一點?如果隻是外表,我勸你可以死心了。”


    “不,外表是其中一部分,重要的是她的內在,她是第一個我真心喜歡的人,假如真要選聯姻對象,那我情願選她,也不會和父親安排的對象結婚。”


    這是直樹的實話,家族繼承人沒有權力選擇自己未來的另一半。無論是婚姻還是生活,都要以家族的利益為先,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符合條件,又是自己心儀的人,他怎麽可能就此放過,可惜,有人已捷足先登,擋在他的身前。


    “我說你啊,真是不了解我表姐呢。”外人就是外人,總會被外表蒙蔽雙眼,看不清事物的真實一麵,敬輔對直樹說道:“她的能力不是與生俱來的,要不是經過爺爺從小到大的刻苦訓練,她現在就和那些隻會享樂的千金大小姐一樣,到了年齡就嫁人,為家族的利益做出最後的貢獻。”


    “就因為這樣,我才喜歡她,那些千金大小姐不是我喜歡的類型。”直樹走到不遠處的自動販賣機旁,投下硬幣買了兩瓶飲料,並把其中一瓶烏龍茶扔給了敬輔。


    “你就不能把我的話聽完?開心過早小心樂極生悲。”直樹擰開飲料蓋子,喝了口茶潤嗓子,“表姐的性格很好強,無論哪方麵都想比人強,也由於這點,我爸爸怕她太強勢嫁不出去,就想出了一個家族內部聯姻方法,讓肥水不流別人田,自家受益。”


    肥水不流別人田?


    這回輪到直樹的臉黑了起來,他逼近敬輔,沉聲問道:“你說的家族內部聯姻,該不會是和你吧?”


    敬輔連忙點了點頭,他現在發現,春日家的少爺和他姐夫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生起氣來很可怕,但真要說哪個更可怕,他絕對會選後者,那簡直就是魔王再世,讓人無法反抗。


    “喂,這方法根本無法實行好不好?以表姐的眼光,我在她眼中就是一個體弱的弟弟,能力方麵有待進步。假如你想奪得她的芳心,一定要比她強,這點很重要。”敬輔覺自己對外人透露的信息有點多,可一想到能讓直樹放手,他到是願意嚐試一下。


    “你的意思是說,我表哥比她強?”聽到赤司比自己強,直樹就很不爽,他有哪點不如表哥,沙耶為何完全無視他的存在,隻看著他表哥,真是越想越讓他感到生氣。


    “能用一句話就能讓我表姐乖乖聽話,就足以證明他的強悍。”敬輔是真心佩服赤司,小時候,他覺得表姐很強,長大後才知道天外有人,強中自有強中手,難怪他爺爺會願意接受赤司家的聯姻。


    “笑話,在能力方麵,我不覺得她比我表哥遜色。”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直樹喝完飲料,把瓶子扔進對麵的垃圾筒裏,“人總有弱點,我表哥再強也是一個普通人,也會被弱點所牽製,你之所以看不到,也隻是他藏的夠深,常人看不出來罷了。”


    黑色的夜幕在兩人交談之際已慢慢降臨,隨著街道上的人流減少,敬輔決定回到香川交差,以免父親以為他偷懶跑去玩。而直樹還是老樣子,想借客人之名,繼續到香川等待沙耶的出現。不料今天的運氣不佳,他不能如願,在他和敬輔回店的路上,已有人跟在他們身後。


    “小心!”直樹也算是經過基本的自衛術訓練,有人在後麵接近,他當然會有所察覺,本以為跟蹤的人有可能是報紙上追蹤的變態,卻沒想到襲向他們後方的人動的是真刀子,那股強烈的殺氣,分明是想把人置於死地。


    “那些人到底要幹什麽?”


    被直樹及時推開的敬輔摔倒在地上,暫時逃過歹途的刀子。然而,危機並未過去,反而越來越危險,他和直樹發現,現場襲擊他們的歹徒不止一個,大有玩包圍戰之勢,為免兩人成為甕中之鱉,敬輔連忙起身,對直樹使了一個眼色,要其跟著他一起跑。


    直樹很快明白敬輔的暗示,兩人丟下歹徒,拚命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顯然,這不是長久之計,兩人遲早會被追上,必須要分開跑才不會被人一網打盡。於是,直樹和敬輔決定在前麵的路口分開,可這個計策沒來得及使出來,歹徒那邊已率先派人封死了他們的出路。


    “可惡,被那些人搶先一步!”


    兩人跑到路口,直樹看到已有人在那裏堵截,他想馬上回頭,卻被那些人一步步逼向無人的黑暗角落。那裏是個小型工地,正處在停工狀態,沒人看守,歹徒們也是看準這一點,把他們當作獵物般圍困起來。


    “喂,敬輔,你打過架沒有?”直樹望向身旁的敬輔,要他做好反抗的準備,以目前的狀況來看,兩人逃不掉就隻好硬碰硬,這總比束手就擒要強。


    “我盡力就是了,希望會有用。”不是敬輔對自己沒信心,實在是他本人對家族安排的自衛術訓練沒啥興趣,從小到大,他的興趣就是電玩和烹飪,要他處理食材還能上手,打架嘛,他真的不太善長,難道這就是宅男的悲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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