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堂堂峰主,修為怎麽是元丹境,對吧?”暮鈺輕歎一聲,伸出手正反翻看,又緊緊握住:“說出去都沒人會信,但這就是事實。並非不想出手,而是無能為力。”


    齊木重重吸進一口氣,竟是久久不能言語。


    焚山獸反抗,暮鈺受創肩頭染血,鑲在肩胛骨內部的玉珠碎了,恰逢真元耗盡,寸步難行,原本就該斬草除根,可一切巧合令結果不盡人意。到最後不是不想殺,而是殺不了。


    心情有些複雜,先前的疑惑不解突然被全部理清,但一下子被告知如此大的秘密,齊木有些無法平靜。甚至隱隱有種別人真心相待,自己卻在懷疑逼問,一下子戳人傷疤的歉疚感。


    “這麽大的事,你就這麽隨隨便便說出來?為何這麽相信我,你先前說的沒什麽不對,我們相識沒多久犯不著太過真誠,你這樣……”隨意地把弱點暴露在陌生人麵前,就不怕我出手殺了你嗎?


    齊木抓了抓腦袋,沒有說出口。


    “並不算天大的秘密,九峰之中不少人知道,由於一些原因,外界無從知曉,”暮鈺輕笑:“遲早會從別人口中聽到,隻是我自己說出來,有些難以啟齒罷了。”


    至今連侍從大多都是元嬰境,峰主更是被定為無上之位捧上了天。暮鈺穀流峰峰主名號在洞天福地幾乎被神化,無人敢挑釁。而其他峰主明明知道暮鈺的實力,卻偏偏保密的原因,許是認為這樣的實力暴露出去汙了無上峰主的名頭,也就沒有戳破甚至放任置之。


    突然,齊木一頓,問道:“九峰之人知曉,先前那位穿著紅衣的侍從呢,他知道嗎?”


    “知道,”暮鈺轉了轉自己的肩膀,眉頭舒展開:“所以玉珠碎並不算巧合,他是故意的。”


    齊木幾乎脫口而出,又猛地閉上嘴。自己根本不必瞎擔心,這人有恃無恐,如此低微的實力還能讓峰主抬不起頭來,剛才說得可憐,差點忘了這才是真正可怕之處!


    “木頭別把我想得太好了,當時並不是特地去為你解圍的,是有別的恩怨一時控製不住,不過的確幫了你,事後你也沒有袖手旁觀,算起來我還欠你,先前書生提出的的確是好法子,若是真像先前說的有那個決心,我也會盡力幫你一回。”


    這樣聽起來,倒也還不錯。暮鈺難得這麽正經地說話,聽著還有點不太習慣。


    “容我考慮考慮,你說的確為屬實那麽……”齊木思索片刻,陡然一頓,聲音拔高一截:“你不會又在耍我吧!隻是元丹境怎麽可能同時控製五六種仙靈級法器,到真元耗盡也堅持了不短的時間,事後甚至還有意識!”


    暮鈺驀然一怔,道:“我的法器是挺多的,怎麽,你有興趣要了麽?”


    “別轉移話題!”


    暮鈺眼睛亮了些,眯起來道:“不傻,還能冷靜思考,這確實是個極好的問題。我雖然是元丹境,但普通元嬰還是能對付的,甚至是極境一重天之人,若手中沒有仙靈聖品攻擊法器,也無法短時間破開我的防禦,但法器雖多但也隻能自保而已。廢話不多說,你該知道,控製法器需要極高的精神力,一般而言實力與精神力大致對等,而我則是精神力遠超過元丹境罷了。”


    倒吸一口涼氣,齊木自認為精神力在元丹境中能排在前列,畢竟早就能夠做到神識外放的境界。但強力催動煤球,片刻真元消耗殆盡,若換成仙靈級法器,齊木頂多能全力控製一個,甚至丹田緣故堅持時間也要大打折扣。


    而暮鈺平時以金梭代步,像玩兒似的。


    同時操控五六種,堅持不短的時間,全力精神力絕對是逆天了!


    如齊木所知,隨心所欲操控仙器,唯有極境強者龐大的精神力量才能做到。因此,以往不明真相的核心弟子,從未懷疑過暮鈺的實力。


    “精神力逆天,晉級極為容易,可惜停滯不前。”


    暮鈺望向無限遠處,不知想些什麽,突然轉過身扯了扯齊木的臉。


    “沒表情的臉太沒情調,你能不能別這麽淡定,什麽時候看你軟下來撒撒嬌該多好,這點我們倆就不像了,木頭你太理智,更不會為了活著委曲求全。”


    突然蹦出這麽一句話,前言不搭後語。齊木麵無表情,一把拍下暮鈺的手。


    你錯了,我碰到硬的,通常都特別軟,撒嬌死纏爛打軟磨硬泡無所不用其極,就為了委曲求全。厚臉皮程度你我相仿,都是那麽的不忍直視。


    但這話還是爛在肚子裏好,知道貧僧那副德行的人一個就夠了。於是,齊木明智地選擇了沉默。沉默代表了默認,是的,貧僧一直都是如此淡定。


    夜間無風,天氣尚好,吵鬧的聲音時不時蹦出來,不遠處三人依舊格外精神。兩個大男人端坐著賞月,各自想的隔了十萬八千裏。


    見齊木沒說話,暮鈺不知想起來什麽,神色有些難看,半晌恢複正常,臉色好了些許。


    “忘記具體是哪一年了,大概在幾十年前,四苑大比轟動整個玄天殿,那一屆出現了一名稀世天才,以絕對的實力壓倒群雄的姿態勝過所有對手,未曾一敗成為魁首,響當當的驚才豔豔之輩,元嬰巔峰便可戰極境,洞天福地第一人,於是無數修士認定,他可戰峰主。此人傲視群雄,實力強悍,有著絕對的自信,他同樣認為自己可戰峰主,但為保險起見,一紙戰書下給了當時排在最末尾的峰主,並做好了挑戰所有峰主的準備。”


    齊木道:“然後他敗了?”好像是聽說過這麽個事,雖不知暮鈺說這些是什麽意思,既然聽了一半倒也生了三分興致。


    暮鈺微笑:“那人在決戰中突破了極境。”


    果真頭角崢嶸之輩,對戰生死間突破,悟性絕佳。


    於是,齊木改口:“他贏了?”


    暮鈺搖搖頭:“他敗了,慘敗,排在最末尾的峰主,和他玩了幾回合,最後一擊粉碎了他的右臂,隻差這麽一點……”


    他抬起手,食指和大拇指間比劃著一段距離,道:“頭顱就會半碎,二者境界相差懸殊令那人絕望,偶然頓悟,拚著半口氣突破了極境,可惜,還是敗了。過程中,峰主連法器都沒拿出來過。”


    這些話既然說出來,自然不會是莫名其妙,齊木沒聽出個所以然,也不知道暮鈺想表達什麽。對那位挑戰者知道得這麽清楚,齊木無語道:“那個稀世天才是你?”


    “不是。”


    突然,靈光咋現,頓時瞳孔微縮,直起身。


    齊木道:“那個最弱的峰主莫非就是你!?”


    “不是,”暮鈺搖頭,神情有些捉摸不透:“不過,那時候我已經是峰主了。”


    那位天才確實是了解了許多,才找上排在最末尾的峰主,最後甚至晉升極境,到頭來依舊是慘敗。而耍著他玩的隻是最弱的峰主。很多年後齊木回想起暮鈺說的這段話,才明白他的意思。


    那時候他已經是峰主了,那時候他的實力排在出手的峰主之前,那個稀世天才沒有挑戰他的資格。以前,他的強大有目共睹,響當當的無上峰主。而如今,坐在這位子,靠的是別人。修為日益退步再無法恢複,而這個本就屬於他的位子,卻還要靠別人來維護。


    此時,齊木自然完全沒往這方麵去想。


    眸光幾分古怪,齊木道:“那你的運氣還真好。”沒有被人找上門,暴露渣渣本性。


    暮鈺愣了下,好一會才笑出來:“是啊,運氣真好。”


    眸光看上去有些柔和,很是清雅脫俗的一張臉,直視著齊木,又道:


    “在那些人眼裏,我這個峰主招牌可是無用的哦,木頭,若是以後其他人找你麻煩,千萬別說認識我,報上穀流峰峰主的名號不止沒用甚至還會有反作用,畢竟某種意義上我可是惹怒了不少人臭名遠播呢。”


    “木頭,千萬記住了。若是有人問起,隻管說不認識我就好。”


    齊木古怪地看著他,嚴肅地應了一聲。


    暮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長身玉立:“舊傷複發果真是玩得太過火了,你年紀太小,那裏估計也大不到哪裏去,還是得多過幾年好好培養感情才行,我得回去閉關一段時間,待我出關就來找你。”


    話音未落,齊木一躍而起,穩步朝著裏屋走去。


    “木頭,別害羞,這是人之常情,早日習慣就好。喂,你去哪?”


    肩頭被拍了下,齊木這才回轉身,麵上了無波瀾,客氣地扒下暮鈺的手,正色道:


    “聽得犯困準備去睡覺,話說你是誰?我們倆認識嗎?”


    一鬆手,前者脫身回屋,暮鈺嘴角抽搐:“……”


    第二日,輕鬆了好幾日,回到桃源,但見師父在品茶下棋,姿態從容優雅。


    齊木此來,除了詢問師父有關書生以及暮鈺所言是否有紕漏,再次則是煤球隻有在師父在場時,才稍微聽話,先前想到黑色液體可分割可硬化,自然也能變換各種形態,鞭劍刀暗器鎖鏈等等。


    換言之,若是煤球變成霧狀被敵人吸入,在其體內聚集成液體然後瞬變刀刃,莫不是可以直接戳穿心髒!


    若真是如此,此法器不隻能殺人於無形,出手能讓人防不慎防。刀劍均有固定軌跡,依靠神識下真元波動規律,不難被看穿下一步攻勢,而若是刺出去的是刀劍,在人要防的時候突然變化成長鞭倒刺,任何擋?


    簡直是絕品利器!


    以上是乖巧懂事版,然而現實永遠骨幹。


    關鍵是,坑爹的煤球就是不配合!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drakdream桑的地雷麽麽噠233333333333


    暮鈺的一言一行不愧是親兒子好基友無論身份地位還是節操下限以及臉皮都是這麽的和諧xd


    感謝冒泡的大家更晚了=_=困


    大家多多冒泡咩二妖會挨個戳破的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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