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知是在無雙城外,還是無雙城內。


    隻知道,這裏是一個山洞,很大很深的山洞——洞內每隔一丈均置著一盞油燈,明顯是有人刻意而為。但見洞中十數丈內深處,正有兩個女子斜斜地躺在地上的毛皮軟墊上,手中還分別拿著幾卷畫像。


    兩名女子均是年約十九,一女額上有一朱砂紅痣,另一女的朱砂紅痣則是點在了嘴角;二人俱是天姿國色,然而衣著暴露,眼眸更極端妖嬈,眉梢眼角孕合無限媚意,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妖女狐精。


    但聽那個額上有朱砂痣的女子歪嘴邪笑道:“嘻嘻,二妹,你瞧——這個步驚雲長得多俊!”


    那個被喚作二妹的女子卻笑道:“步驚雲長得倒還算俊,可卻實在是太冷了一些,這樣的男人可未必能知情識趣呀。”說著攤開她手上的另一幅畫像,媚眼如絲地說道:“還是我看上的最實際——你看,十六歲的聶風,是否已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那大姐調笑地說道:“嘿!什麽天下第一美男子?你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步驚雲也不比他差呀——就是這個斷浪不也俊俏得很?”


    二妹捂著嘴浪笑著說:“哎喲,這斷浪才不過十三四歲,你居然也能看上,大姐你還真是不挑呐。”


    那大姐也不惱,反而嬌嗔無限地說道:“那有什麽,等過上兩年不就長大啦——你要是看不上這些小的,那他們的師父豈不是更為合適?”


    二妹扭著腰肢媚意無限地說:“哎,我是看得上他,可他卻未必看得上我呐……他人長得俊,武功高絕又是天下第一大幫會的主人,要什麽美人沒有——再說了,這種老狐狸我可不敢惹——還是聶風好……這種俊俏溫柔又單純得傻乎乎的男人,稍稍使點兒手段可不就能勾上了嘛。”


    大姐嗤笑一聲,怪聲怪調地說:“聶風確實是最好上手……可他偏偏輪不到你喲……”


    二妹蹙起了眉頭,聲音裏帶著點兒狠意地說:“啊呸!那個小賤人哪裏比得上我倆?偏偏姥姥就是最疼她——要是換我出馬,此時聶風早就拜倒在我石榴裙下□□了,哪兒還用得著拖拖拉拉的……”


    “夠了!”一聲蒼老的聲音驀地從洞穴的更深處傳來,一下子驅散了滿洞的春意盎然,兩姐妹也立時收起了媚笑,從地上爬起來規規矩矩地站著。


    “人已入彀,我這就去把他帶回……”說著那蒼老的聲音忽而嚴肅起來,厲聲說道:“你們兩個成日鬼混也就算了,可不要壞了我的大事!那些好不容易弄來的畫像可不是讓你們對著流口水的!”


    兩姐妹諾諾稱是,山洞裏就這樣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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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狹小的鬥室內,十三四歲的俊俏少年和十四五歲絕色少女打得很是激烈——他們一人使劍,劍法猶如行雲流水一般連綿不絕又如驚濤拍岸般凜冽狠辣,劍劍直指要害,毫不容情;而另一人隻以拳鬥劍,身法輕盈拳招精妙,明明從兵器上看來是占盡下風,可打鬥中卻是遊刃有餘不露破綻,而且分明還有後招未出,似是沒有傷敵之心——這兩人自然是斷浪和明月。


    他們你來我往氣勢皆出,可那氣勢卻都十分“默契”地繞過了昏睡不醒的聶風,順帶著也不曾傷到同樣昏迷在床的小南和小貓兩個孩子。


    斷浪越打越覺驚心——以他十三四歲的年紀,功力已然遠超絕大多數一流高手了,這絕對是難得的天資,斷浪向來引以為傲——師父也曾說過,這麽多年來以師父的閱曆也隻見過三人有這樣的天資,那就是步驚雲、聶風和他斷浪,即使是大師兄和師姐也比他們略遜一籌。斷浪天資卓絕又有名師教導,也免不了有幾分傲氣,他之前看這女孩子也不過比他大上一兩歲,心道她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孰料這一打起來,斷浪就發覺這女孩子至少也與聶風一般達到一流巔峰了——就算是步驚雲和聶風也是十五歲時才達到一流巔峰的,難道這女孩子的資質比他倆還要好?


    斷浪雖不知道這女孩子分明能拿下自己卻為何手下留情,但也知道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聶風不知道傻乎乎地喝了什麽東西昏睡不醒,而且光是麵前這個女孩子自己就對付得很艱難了,若是再來一個敵人那他們兩個豈不是都要陷於此處了。


    於是斷浪咬咬牙,瞬時將右手的軟劍換到左手,右手一背就抽出了綁在背上火麟劍。


    不久前聶風和斷浪都已服下了鳳血清心丹,但也並不是就能確保萬無一失了——因為他們現在都還年歲尚小,心智也不夠堅定,鳳血清心丹會在他們成長的過程中不斷穩固他們的心境,最終使他們的意誌足夠堅定能去抗衡使人神智迷失的“瘋血”和“火麟蝕心”。所以淩傲天囑咐過他們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要隨便使用傲寒六訣和火麟劍,以免心魔深中再度複發。


    可是現在斷浪也沒別的選擇了——他一招白陽破曉乍然使出就將明月逼退幾步,又趁著明月略微愣神之際連連使出劍疊輝煌、日麗中天和日坐愁城三式——這下子連整間磚土房間都給破壞了大半,頓時煙塵四起。


    斷浪趁此機會將左手的軟劍套回腰上,一把拽起聶風就向外而去——而明月卻稍稍猶豫了片刻,並沒有立時追擊。


    正當斷浪以為能夠逃離之時,一個龍頭拐杖無聲無息地從十分詭異的角度橫擊而來,待得斷浪發現的時候實已太遲——斷浪下意識地微微側身擋住聶風,就被一拐杖正正地擊中背部,似是五髒六腑都在這一擊之下受了重傷,一口血噴了出來,就連帶著聶風一起倒在了地上。


    斷浪勉強地撐起身子,血止不住地從嘴角流下,他抬頭看向那後來的一人——想不到,這後來的高手竟然是一個白發蒼蒼彎腰駝背拄著拐杖的老婆婆——斷浪不由得心下苦笑,暗暗想道:“聶風呀聶風,這次可真是被你給害死了……”


    明月怔怔地站在一片狼藉的院子裏,低聲地喚道:“姥姥……”


    那老婆婆微微偏過身來,眼裏寒氣四溢地說道:“丫頭長大了,敢不聽姥姥的話了?這麽一個小子,早就可以拿下了——為什麽一直手下留情?”


    明月慚愧地低下頭,訥訥地說道:“姥姥,我……”


    斷浪見此情形,連忙強壓傷勢斷斷續續地說道:“不知……我與師兄……是何處得罪了……前輩?想來前輩……不會和……我倆……計較才是……”才說了一會兒,斷浪已是喘息不已,血更是汩汩地從嘴角流下。


    那老婆婆也不回答,隻對站在一旁的明月說:“去把那個小子解決了,帶著聶風和我走。”


    明月怔了怔,終究是依言走向了斷浪。


    斷浪心念急轉,瞪大眼睛望著明月就說:“你……我風師兄他對你……你怎麽能……”其實斷浪隻是在賭——他之前惱怒聶風亂惹桃花,可此時卻無比希望聶風的魅力能更大一點兒,最好真的招惹到了麵前的這朵厲害的桃花才好。


    明月果然遲疑了,再度停下步伐,躊躇地說:“姥姥……也許這斷浪……也會有用?”


    那姥姥已然十分不耐地走上前來,也不答話,隻出手就向斷浪襲去——這一拐杖又急又狠,斷浪又完全無法抵擋,真打下去絕對會立時要了斷浪的命——而一旁的明月雖說麵露不忍之色,卻也隻是定定地站著不敢忤逆姥姥。


    斷浪瞳孔微縮,隻直直地盯著那拐杖的軌跡,心裏萬般不甘——居然……我斷浪居然會莫名其妙地死在這裏……真是……太不甘心!


    就在那拐杖將要襲到的一瞬,斷浪忽地覺得背後一股大力拉扯而來,生生地把他拉離拐杖的攻擊範圍——隻見之前斷浪所在的地麵上瞬時出現了一個大坑。


    斷浪隻稍一錯愕,一陣風已然繞過他直擊向姥姥——原來是聶風——原來聶風不知何時已然醒了!


    聶風也知道如今情勢危急,風神腿驟然使出狠狠地向姥姥劈去,一時間腿影紛飛,幾乎讓人目不暇接。


    那姥姥拿著拐杖接下聶風的招數——此時斷浪在一旁看得清楚,心裏也越發無奈——這姥姥少說是絕世高手,甚至是傳奇高手也未可知,根本不是自己和聶風可以抵擋的——隻是不知為什麽這姥姥似乎是想要生擒聶風,所以才遲遲未下殺手……也許是聶風有什麽別的用途?可是……依照剛才她們的對話,似乎對於自己的性命完全不在乎……想來,現在是自己更為危險……可以預想,隻要聶風落敗被擒,自己肯定是會立馬沒命的——斷浪現在真是無比想念自己英明神武的師父,就算是平日裏互相看不順眼的步驚雲——斷浪現在也十分想念了……


    斷浪雖說心中思緒紛雜,卻也一直以餘光觀察站在一旁的明月,生怕她忽然發難——卻見那明月的表情似是躊躇萬分,終於眼神慢慢堅定了起來——斷浪內心忐忑暗道要遭——聶風你的魅力還不夠啊……


    隻見明月忽然將右手伸入懷中,再拿出來時,手上已然戴上了一隻手套——一隻……銀絲手套!


    此時另一邊聶風已然十分吃力了,他可以估計出姥姥的下一拐杖是要直擊他的左膝,可是他此時正出腿在空中,已然無可躲閃了——這一擊一旦擊中,聶風必然失去行動能力隻能任人宰割!可是似乎……已然無法可施……


    就在那拐杖狠狠地落下的一瞬,一隻手從旁邊伸了出來,硬是接住了這一招——那是一隻戴著銀絲手套的手——是,明月的手!


    聶風和斷浪都能感覺得到,之前似乎還是一流巔峰境界的明月,一旦戴上那銀絲手套,似乎就已立時突破,境界暴漲!


    兩人自然很是驚訝,但聶風更多地關注明月,擔心她被姥姥所傷;惟有斷浪定定地盯著明月手上的銀絲手套,眼神深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那姥姥想來也沒有預料到明月竟會和她作對,一時不查就給明月逼退了幾步,瞬時又驚又怒,大喝一聲就向著明月攻去,招式間也半點兒沒留情麵——然而明月隻以單掌相鬥姥姥的龍頭拐杖就已半點不落下風,眨眼間就拆了十數招。


    聶風趁機躍至斷浪身邊,一下子把斷浪攔腰抱起,卻又猶疑了一下,再度往明月那邊看去。


    斷浪雙手攬著聶風的脖子,狠狠地盯著聶風說道:“還不……快走……猶豫些……什麽?”說著又是一口血就直接吐在了聶風的身上,聶風大驚失色,立時就要飛身離開。


    孰料乍在此時,巨變陡生——隻見明月忽然飛速出招,那銀色的手掌仿佛劃破暗夜黑幕的流星一般璀璨閃過,連擊七下——立時封住了姥姥的身上大穴,使之動彈不得!


    姥姥厲聲笑到:“哈哈哈,好好好!倒用姥姥教的招數來對付起我來了——丫頭你可真有能耐!”


    明月的眼中已然迷朦一片,卻依舊堅定地說:“對不起,姥姥……您曾說過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義薄雲天’這四個字……可今日姥姥所為卻已違背了這四個字,明月……明月必須阻止姥姥!”


    姥姥仿佛一下子噎住了,半句話也說不出。


    明月轉身走至聶風身前,盈盈地凝視著聶風,語氣中微有忐忑地說道:“我曾騙了你……對不起,不過……此時我願和你們一起走,可以嗎?”


    聶風怔了怔,遂點頭說道:“好……那我們……這就走吧……”


    明月微微頷首,又回頭望了一眼怔立著無法動彈的姥姥,低聲說:“姥姥的穴道很快就會解開,快跟著我走。”說罷就飛身而去。


    聶風二話不說就抱著斷浪跟上,兩陣風就這樣乍然吹過。


    可是斷浪此時卻在聶風懷裏咬牙切齒,心裏暗想道:“要不是聶風現在也不是那女人的對手,定要直接殺了那姥姥——那姥姥必然會是師父的大敵……而且殺了她,也用不著東躲西藏了……真是……聶風的爛桃花……和聶風一樣的心軟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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