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玦剛叫了一聲,那頭電話就被搶過去了,裏麵傳來剛才那個陰仄仄的聲音:“帶著樹芯到高速入口處,否則,你的男人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那人沒給唐玦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唐玦在心裏將他十八代祖宗問候了個遍,拿起電話打給南宮熠,隻是電話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


    唐玦心頭黯然,猜測著南宮熠可能也遭到不測了,若是他安好,一定不會眼睜睜看著東萊人將唐玧抓走的。


    唐玧是受了她的牽連才受了這麽多苦,他雖然是原主的哥哥,可是卻是個沒有半點武功和術法的普通人,根本就不是那些人的對手。她當時真不該將他一個人留在車裏的。


    現在後悔已經沒有用了,而且讓她欲哭無淚的是,剛才的出租車在放下她之後已經離開了。不過一公裏外的植物園卻是燈火通明,而且不斷有消防車、救護車、警車以及電視台的車子往那裏趕。植物園深處可見衝天的火光和滾滾濃煙。


    唐玦想起先前那個矮小的東萊老頭曾經用火燒食人藤救下了晴子,這些火應該是他們為了救同伴而放的,而且將那顆大樹燒了,也就死無對證了,沒有人知道他們曾經幹過什麽。


    唐玦因為白天的時候也曾問過這棵樹是否賣,現在如果被人看見了難免麻煩,況且那樹芯還被她鎖在彭海天酒店房間的保險櫃裏呢,到時候東萊人一跑,她可是黃泥巴掉在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而且這時候她必須要趕去救哥哥,不能因為這些事耽擱了。


    唐玦隱身到路旁的小樹林裏。拚命往回跑,跑了一陣子,手機響了起來,是南宮熠打來的,接通了卻聽他在電話裏叫:“……你特麽還有完沒完了?不要以為我就怕了你!……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好半晌,南宮熠才道:“小玦。那個……我不是罵你啊!這個死和尚沒完沒了的纏雜不清。”


    “南宮。你在哪兒?”唐玦現在沒空跟他說這些,隻求盡量簡短地將意思表達清楚。


    誰知那邊南宮熠也同時問:“小玦,你在哪兒?我聽見你那兒風聲很大啊。”


    其實唐玦聽見電話裏他那邊的風聲也很大。但是這些都不是她關心的,她趕緊說:“我在植物園附近,我哥出事了。”


    “啊?”南宮熠像是在跟人交手,電話裏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以及帶起的獵獵風聲。過了片刻,南宮熠才道:“你等著。我馬上過去!”他還沒掛斷電話,唐玦隻聽見電話裏一個聲音道:“想跑,沒那麽容易!”因為離得太遠,聽起來模糊不清。


    不消片刻。南宮熠踩著林間樹梢,一路飛奔而來,顯然是有什麽法器在身的。而他身後一個寬袖大袍、身披袈裟的人緊追而至。如大鵬展翅般向著南宮熠飛撲過來。


    南宮熠奔到唐玦身邊,一縱身跳了下來。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那和尚竟然也跟著落了下來,並且伸手就往南宮熠肩頭抓來。南宮熠肩一沉,將他的手卸掉,回了一掌,兩人便又拳來腳往,轉瞬間拆了十來招。


    南宮熠一邊打一邊叫道:“和尚,你不分青紅皂白,一上來就打,有完沒完?無色禪師是為了追那兩個東萊小娘們,跟著他們走了,關我什麽事啊?你幹嘛陰魂不散地纏著我不放?”


    直到此刻,唐玦才發現這和尚並不是剛才那個無色禪師,而聽南宮熠的意思,這和尚顯然是為了無色禪師而來。


    她心裏擔心唐玧的安危,連忙道:“這位大師,不知我們哪裏得罪了大師,還望明示?”


    和尚冷哼了一聲:“裝得可真像,把稀世琉璃果交出來!”


    那棵樹唐玦白天也看了,就算是傳說中的稀世琉璃果樹,上麵也是半個果子也沒有的,聽小陳說什麽三千年開花、三千年結果的,這些林業學家、植物學家研究了多時,要是有果子,他們早就知道了,這會兒這個和尚又來訛自己什麽果子?!因而她作出一臉迷茫的樣子:“稀世琉璃果是什麽東西?”


    “哼!你們連樹都毀了,竟然還來問我稀世琉璃果是什麽東西?”


    南宮熠道:“和尚,你不要血口噴人!樹是東萊人毀掉的,跟我們有什麽關係,我們不過是碰巧來約個會而已!”


    “任你們說得天花亂墜,今天不交出稀世琉璃果也休想離開!”


    “哼,和尚,難道你是東萊人的奸細?他們早就拿著東西跑了,你不去追他們,反倒在這裏和我們糾纏不清!”要論口才,南宮熠一張嘴巴可以把人氣死,十個和尚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但是這和尚卻不再跟他們逞口舌之爭,直接動手開打。偏偏南宮熠被他纏住,打又打不過,跑也跑不掉。


    唐玦見他絲毫不講道理,也不再廢話,直接加入了戰圈,誰知唐玦一加入,那和尚反倒收手站在了一旁,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女施主,請你站到一邊。”


    唐玦不解:“這是為何?”難道他的意思是,讓她看著南宮熠挨打?


    誰知這和尚說出一句令人吐血的話來:“阿彌陀佛,男女授受不清。”


    唐玦被氣樂了,反問了一句:“你們家無色禪師不是專門渡女施主嗎?”南宮熠聽了哈哈大笑,嘲諷意味十足。


    和尚被說得耳根一紅,心中暗罵無色害人不淺,卻聽唐玦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佛性常清淨,何處惹塵埃。你之所以說出男女授受不清這樣的話來,是因為你六根不淨。心若不動,風又奈何?”


    和尚聽得一愣,口中喃喃重複:“心若不動,風又奈何?心若不動,心若不動……”他似瞬間大徹大悟,向著唐玦一揖到地,“多謝女施主點撥。”


    唐玦見他如此迂腐,索性糊弄他:“世間大道歸一,人又何分男女?”


    “啊——”和尚麵露喜色,“施主所言甚至!”


    唐玦心中一動,說道:“大師,小女有個不情之請。”


    “施主請講。”


    “我們兄妹三人出來遊玩,天色晚了,剛巧碰到了東萊人,趁著我和朋友離開之際,將家兄擄去了,還請大師施以援手。”她彎腰鞠了個躬,“大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竟然有這種事?東萊人欺人太甚!”和尚說著又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對唐玦道:“既如此,小僧願陪二位走一遭,順便看看稀世琉璃果是不是落在了東萊人手上!”


    南宮熠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費了半天唇舌和功夫都搞不定的頑固和尚,竟然被唐玦幾句話感化了,真是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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