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盛啟已在樓月關中,而他所在的雅間,正是昨夜赫連繁燼所呆之地。


    “從此處出去之人,被拿住後可問出什麽?”盛啟推開窗戶間,一麵詢問道。


    “被捉拿後已咬毒自盡,魅夜查過了。此毒事先被藏於齒縫,且是劇毒。是故一旦咬碎,即刻斃命。”長風回稟道。


    “看來赫連繁燼在京都城裏除去陛下滅殺的那些點,還有未被察覺的暗樁。而這才是真正重要的存在,昨晚他該是下達了新令。”盛啟隻通過此人幹脆利落的自殺手段,就已可判斷出這些信息。


    長風聽言麵色微重,因為在這人咬毒自殺後,他們便斷了追查的線。而有這樣的細作存在於京都之中,絕對不是一件愉快之事。


    “王爺,昨夜還發生一樁怪事。”長風再稟道。


    “說。”昨夜盛啟雖將影衛都撤回厲王府,但今晨他們各自回到所處之位時,以他們敏銳的察覺力,仍然能夠捕捉到一些不尋常的信息。而這些一層層匯聚上報後,負責匯總消息的影衛,就能夠根據這些線報匯總成最後的結論。


    所以即便盛啟昨夜沒有出手,此時他仍舊能夠依靠手中的力量,掌控到這些信息。而如果他昨晚沒有退守厲王府,那麽赫連繁燼想離開京都隻怕不容易。


    “李家墳地新墳有變動,李玉瑩屍身遭毀。”長風的責任是將影衛匯總上來的消息,剔除他可以明白並辦妥之外的事情上報盛啟。


    “查一查雲瑞昨夜的行蹤。”盛啟敏銳的警醒道。


    長風卻稟報:“屬下得此信後,已吩咐查雲瑞行蹤。但昨夜雲瑞一直在房中,並未曾離開過。”


    盛啟聽言後沉吟了一陣道:“讓人去驗屍,確定這屍體是否還是李玉瑩的。”


    “是。”長風記下。


    盛啟的目光落在窗台上,黑眸仔細的將其上的印記全收入眼中。隨後他的目光看向了城北,而那裏正是赫連繁燼離開樓月關時暫去的方向!


    “可還有別的消息?”盛啟收回目光後再問了一句,人也回過身來閱看屋內的擺設。


    長風低頭思慮一遍後回報:“據查城北林子有輕微打鬥痕跡,其餘並無異樣。”


    “看來陛下是有收獲,城北這一路追查下去。”盛啟基本可以確定赫連繁燼走的就是這一條線,而豐元帝沒有那麽廣的爪牙,他盛啟卻有。


    “是。”長風再將這樁事記下。


    盛啟的目光此時落定在一盞燭台上,他隨即踱步上前。


    長風的眼神也跟隨著盛啟的腳步看向燭台,這才發現這一盞燭台滴出的燭液有些許泛黑。僅這一絲的異樣都被盛啟捕捉到了,令他隻覺得汗顏!


    盛啟低頭嗅了嗅燭台,隨後蹲下身細查。而在他的查看下,有一段燃燒未盡的線出現在他的手上。


    “王爺,這是?”長風知道盛啟不會去撿無關緊要之物,那麽就是說這一截肮髒的線有某些不尋常的意思。


    “這是菱兒縫合傷口用的線,其上的黑斑應是血跡,讓魅夜驗一驗。”盛啟的身上也被縫合過這種線,所以一眼便可認出來。


    而如果這線上的黑斑真的是血跡,那麽盛啟完全可以確定赫連繁燼就是盛繁華。而他將這代表救命之恩的線燒去,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是!王爺可還有吩咐。”長風知道這後麵一樁事,因事關雲菱,所以需緊急處理。


    盛啟揮手:“先把這三樁事辦妥。”


    “屬下即刻去辦。”長風領命退下。


    盛啟也並未多呆,很快和回到府上。因是天色不早,他直接繞回寢殿,適逢魅夜自偏殿領命而出。


    “王爺。”魅夜拜禮,道:“恭賀王爺新婚。”


    盛啟知道這幾個老部下一直操心他這婚事,昨日未曾與他們飲上一杯也是遺憾。今日這三人,輪流著給他道賀多半是補足昨日未來得及的賀詞。


    “辦完事今夜早些回府,本王與菱兒給你們設酒。”盛啟素來雖有孤高冷傲的嫌疑,但心中對墨夜、長風和魅夜是有兄弟情分的。這三人追隨他的時間最長,一路出生入死都還能一起活到現在並不容易。


    “王爺?”魅夜有些吃驚,在他們的心裏可從未敢將盛啟當成兄弟。在他們的心目中,一直以來盛啟都是他們的主子,是他們的尊敬的王爺!


    “去吧。”盛啟說完人已踱步回殿,餘下魅夜一人發呆半晌。


    待魅夜再回神時,盛啟的身影已經消失。他看了一陣空曠的路,才折身往府外去。他隻覺得如今的盛啟,越發與從前有區別了。似乎變得更有溫度,而這種溫度顯然是收到雲菱影響。


    ……


    那會盛啟進屋時,看見雲菱還在外間的案幾上寫著什麽。他踱步過去細看,隻見她描畫著一些他看不懂的東西。


    “這是什麽?”盛啟俯身詢問道。


    雲菱這才從專注中回神,抬眸看向盛啟道:“你忙完啦?”


    “是,這是什麽?”盛啟落身將小人兒抱入懷裏,伸手拿著她畫好的東西問道。


    雲菱放下手中的毛筆,指著圖譜誒她盛啟解釋道:“這些是流水線運作視圖……”


    盛啟認真聽著雲菱做的講解,才聽明白她是要將之前用過在他身上的藥大批量弄出來。這倒是好主意,當然也有利於戰局。


    尤其是一旦重要的將領受傷,那麽這種藥能夠幫助快速恢複。甚至可能讓一名瀕死的勇士健康起來!這對於短期作戰也許沒有太大作用,但對於他們這種需要長時間征戰的戰局,將會起道至關重要的作用。


    例如兩名大將互鬥,兩敗俱傷而散。不過數日後,其中一名再度可領兵征戰。另一名卻仍舊臥床不起,甚至性命堪憂!如此此消彼長之下,大盛方麵的優勢就會漸漸凸顯出來。


    “我讓朱八調令一支死士給你,另外調配五萬軍馬守衛。”盛啟比雲菱更清楚這製藥地方的重要性。


    雲菱聽言有些割汗道:“會不會太誇張了?”


    “不,一旦被敵手知道我軍有這種藥,此地將會成為絕危之地。以醫者之心來說,這種藥更多人能用,自然是可以救更多的人。但於戰爭來說,敵軍死的人越多,戰事了結越快對我軍才是好事。所以目前來講,此藥隻能由我大盛擁有。”盛啟的分析很殘酷,也很到位。


    雲菱明白盛啟的意思,但提到醫者之心,她卻有些恍惚。還記得大學畢業的時候,在拿到畢業證書前的宣誓,那些她曾經說過的話。


    雖然她並未真正跨入醫學界,她還在攻讀博士。但是那些宣誓卻已經念過,或者目前為止她都沒有違背過自己的宣誓。可是等到上了戰場,一切都會有所改變吧。


    “怎麽了?”盛啟察覺雲菱的恍惚。


    雲菱搖搖頭:“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是一個醫者,也許在這裏,我其實更應該是一名商人,或者說政客。”


    不錯,她就是謀財謀權的,並不再是那個醫學碩士。不在其位不擔其責,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名醫者,她隻是要為自己的存活而謀。所以那些宣誓,也已經在那大貨車了解“她”的時候,全部都見鬼去了。


    “菱兒。”盛啟伸手輕撫著雲菱的臉,知道她其實是有一顆純良的心。在過去他們遊走各國的時候,她常常會以獨有的方法去幫助人。她一般不會直接施舍於人,她的觀念一直都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雲菱卻很快甩去低落,將那些圖譜收整好道:“就按你說的辦,回頭若是成效不錯,也能控製得住,咱們還可以擴大生產範圍。”


    “嗯。”盛啟沒有多說,因為在這一點上,隻有雲菱自己想得開才好。


    “我去更衣,然後跟你進宮。”雲菱起身道。


    盛啟隨之起身:“我幫你。”


    “別了,到時候別想出門了。”雲菱承受不起這樣的恩德,她還是自己換快一點。


    盛啟抿唇淺笑:“那就遲一些又如何?”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我晚上還要把剩餘的圖紙畫完,你少折騰我。”雲菱翻翻白眼,到時候又要她去瀉火,這絕對是苦力活好麽!


    “所以你要快些長,別人十五你亦十五,小身板跟豆芽菜似的。”盛啟到好意思來嫌棄。


    雲菱聽著就起火:“豆芽菜怎麽了,豆芽菜你還不是喜歡,你有本事你別找我!”


    “確實,本王就喜歡豆芽菜。”盛啟坦蕩承認,但是頗為苦惱道:“問題是豆芽菜承恩不起,你還是快些長吧。”


    “滾!”雲菱惱怒不堪,越發察覺盛啟是個沒節操沒下限的!果然道貌岸然這詞非常合適他,完全看不出來他是這種無恥之徒!


    盛啟聽言隻笑,不過倒是沒有跟著雲菱去更衣,而是坐著將她畫的東西再看了一遍。心裏隱隱有些猜測,也有些許不安。


    不過這些情緒在雲菱更衣出來後都被盛啟埋藏,兩人隨後入宮赴豐元帝的宴請。


    因豐元帝並未宴請其餘人,隻讓程皇後作陪,是故這更像是兄弟間想見的家宴。席間閑聊亦是頗為愉快,待到膳罷才分了席說話。


    豐元帝邀盛啟進宮,自然不會隻是用膳這麽簡單。更多的是將昨夜之事說與盛啟知,並做一些參詳。


    “赫連繁燼這一條路臣會跟進核查,至於順帝這方,臣亦未有消息。”盛啟簡單說明道。


    豐元帝聽著盛啟對他的稱謂,擰了眉毛道:“怎麽,成親之後就生分了?這是要劃分楚河漢界的意思。”


    “陛下當明白,大盛如今是非常時期。你我兄弟情意再如何親近,但臣若不臣,帝若不帝自會招來閑話。尤其是臣隨後便要出征,屆時一在朝堂中,一在戰地之上,若有心人動蕩人心,隻怕屆時陛下就是無心,也要順著局勢走。”盛啟的話意味深遠。


    豐元帝聽言鳳眸微深,他很清楚盛啟話裏的意思。


    “於我心裏,你一直都是兄弟。但你亦說得不錯,即便朕有扭轉乾坤心,但恐無扭轉乾坤之能。可即便如此,人前你這般便是,人後又何必戳我之心。”豐元帝亦是坦言道。


    盛啟黑眸沉黑未動聲色,隻出言道:“陛下若有心,則免我夫妻行跪拜之禮。其餘禮製不可廢,此為朝之根本。”


    豐元帝沉默了許久,見盛啟那一雙黑眸裏,自有沉靜決然。他清楚這是盛啟的決定,而後者這個決定,讓他覺得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果真要如此?”豐元帝再問一句。


    盛啟頷首:“陛下當知,在登基那一刻開始,您就是大盛的帝王。作為臣子,臣不過是輔佐您穩固朝綱。而一切的決定,都應該在您的手上。”


    豐元帝再度沉默,他此時不知道盛啟到底什麽用意。因為原本的相處十分愉快不是麽,為何臨出征前反而要說這些話?難道這種隔閡與距離,反而對他們未來的戰事有好處?


    “陛下不必多想,臣兩日後會與菱兒先行離開京都。而大軍在五日後開拔,屆時需要陛下多做些功夫,不宜讓天下知臣已先赴洛州。”盛啟將自己的計劃說明道。


    豐元帝聽此,隻得將對盛啟忽然轉變的態度置放在一遍,仔細與其討論此事。


    “可以。其餘調度,我——朕會讓兵部、戶部、工部、禮部做好準備,你不必操心這些。至於戰況,你如何看待?”豐元帝最是操心的,隻是對外的戰局。對內來說,這一年多的吏治,已經讓他比較得心應手。


    “我大盛東部自有山巒屏障,且有窮凶惡海所護。所以真正危險的,北部、西部和南部。”盛啟也仔細個豐元帝開始做分析。


    “其中蜀南國與我大盛有天險臨河庇護,蜀南國若想調軍襲我大盛,隻可從棧道上過來。然棧道狹小,隻能過少數兵力。若是強行渡江,我大盛守軍亦不可能讓其得逞。另有一條路,要從隴西長蛇繞路。但這一條道很少人能想得,隻需派小股軍力守住即可。”盛啟將蜀南國的險情剔除。


    “其後西域與我大盛交界潁州,暫有潁州軍抵擋,蜀南西域盟軍討不著好。但這一支盟軍的作用,原本也隻是想托住潁州軍。”盛啟犀利的指出蜀南西域盟軍的意圖。


    豐元帝頷首道:“如此潁州軍不可馳援洛州,邙山軍要護京都安危,他們是聯合而攻之。”


    “不錯。”盛啟知道這些人的意圖,所以他首先要做的,是撕裂他們的攻勢。


    “這種局麵,如果長期打下去。以我大盛一國之力,勢必要輸給四國合力。”盛啟雖狂但並不自大。


    “你認為如何才能勝?”豐元帝看盛啟麵色雖嚴肅,但並未有沉重焦慮,便知他有應對之策。


    “首先還是要打,在確保打勝之後,將四國的聯合分化。但這不會是一條好走的路,我朝仍舊要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尤其是今年秋收,一定要注意儲存軍糧。各地糧倉儲備的糧食,需全部調度往前線。”盛啟之所以不是太緊張的一點,是因為他知道雲菱培育出了雜交水稻,而這種稻種長成後收獲的稻子是尋常的五倍!


    五倍!也就是原本一畝地產量一石餘,如今就有六石!稻村上一季已全部種植這種稻米,收成完全穩定。而且培育出更多的稻種,預計這一季播種,江州一帶全部可種植此類稻種。而江州素來是大盛的主要米糧產地,這一次豐收就相當於是五年的豐收!


    “此事朕會督辦。”豐元帝並不知道還有雜交水稻這種秘密武器,所以顯得十分憂愁。他亦是軍伍出身,當然知道一旦打仗,糧草的消耗非常恐怖!


    “江州今年的稻米會有驚人產量,此消息必須嚴密把控,稻種方麵亦是要嚴控。絕不可販賣出大盛,這一點非常重要。”盛啟說著,大致將雜交水稻一事說明。


    兩人仔細商談之後,豐元帝這心就定了不少。


    “你此番要將厲王妃帶著?”對於這一點,豐元帝多少有些不讚同。畢竟雲菱再如何都隻是一名女子,而且盛啟帶著新婚嬌妻出征,多半會引人閑話。


    “不錯,留她在京都臣不放心。與其牽掛著,不如帶在身邊。”盛啟沒有鬆口的跡象,他很清楚以雲菱的能力,一旦被更多人知道,她的處境會非常危險,而他要做的就是保護好她。


    豐元帝端起茶盞來抿了一口:“你如此掛心她,不怕她被敵手當成你的軟肋來攻擊?”


    “菱兒不會是臣之軟肋,陛下且等此戰結束,就會明白此種奧妙。”盛啟也不做多餘的解釋,因為雲菱的本事對於不曾見識過的人來說,都不會去相信。


    “朕拭目以待。”豐元帝知勸不動盛啟,也就沒有再多言。而雲菱的能耐,他也不是不曾聽聞,倒也有幾分拭目以待的心思。


    “那若無他事,臣先回府。”盛啟惦記著那小人兒,已經不想再呆著了。


    豐元帝聽言嗤笑:“且說讓朕決定一切,隻朕若下令不許你帶著這厲王妃出征,你就該跟朕叫板了。”


    “陛下聖明。”盛啟也不反對,因為一切事情隻要關於雲菱,那麽他就不會以常態處之。


    豐元帝搖搖頭:“去吧。”


    “臣告退。”盛啟起身去接雲菱。


    而豐元帝看著盛啟的背影沉吟了良久,一直到程皇後前來,他才微微回神。因為以他對盛啟的了解,後者不是那種會被禮製拘束之人。他自有一顆磊落的心,但此番為何會計較起這些?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麽深意?


    ……


    **


    兩日後清晨,盛啟與雲菱已悄然離開京都城。且是出了城之後,兩人才換乘了馬車一路往洛州而去。


    別說不知道盛啟行蹤的,即便是知道他今日要走的豐元帝,也不知他這時候就走了,而且坐的是這一兩馬車。


    那時雲菱還在睡覺,馬車波波蕩蕩的倒像極了搖床,讓她睡得更舒坦了。


    趕車的是墨夜和長風,兩人此刻一副尋常小廝的裝扮,那氣度也完全壓製成小廝摸樣,讓人完全看不出破綻來。


    直到午膳時分,他們才在一處小鎮上停靠歇息。


    “菱兒,起來吃些東西。”盛啟伸手輕拍著還在熟睡中的雲菱道,他知她這兩日辛苦。因為他們出發的時間趕,她昨夜還忙到淩晨的在弄那些畫冊。


    “唔——好困——”雲菱迷糊嚷著,仔細看尚可看見她眼底有黑眼圈的嫌疑,可見她這兩日確實少眠。不過盛啟也好不到哪兒去,每天忙得比她還晚睡,起得卻比她還早。但是卻總是精力充沛,這一點讓雲菱非常羨慕嫉妒恨。


    “先吃午膳。”盛啟搖醒雲菱道。


    雲菱翻身在盛啟懷裏磨蹭了一陣,才不情願的起身:“走吧。”


    盛啟方先下了馬車,才伸手去扶著雲菱下來。不過他露臉,小鎮上本來往著的人,卻都駐足停頓下來。


    非是他們大驚小怪,實在是他們這種小地方,從來沒見過這麽氣度不凡的美男子!一襲黑衣沉鬱,墨色青絲隨風微散,一雙黑亮幽森的眸,那朱色魅人的薄唇!身量頎長,佩劍懸環,真真是隻應畫中有!


    更讓人倒抽一口氣的是,如此英挺不凡的男子,尚且溫柔的撩開車簾子,去扶著一名姑娘下馬車?!這簡直能迷死一幹紅粉,更別說這小鎮上沒見過世麵的姑娘們了。


    不過待雲菱自馬車上下來,她那月白如華的肌膚,那青黛水眸,那菱唇桃腮,那雲鬢妙姿,直接讓一眾名為雄性的人種目瞪口呆。


    長風一看這態勢就覺不對,可其實盛啟和雲菱穿著打扮,都是尋常小商販的模樣。之所以會引起這麽大的震動,完全是因為這地方太小了。像是他們從前出去,雖然也會引起關注,但絕對不會這麽誇張,


    當然如今兩人新婚,也許因為春風得意所以更招人也未可知。總之這騷動一形成,對於他們來說比較麻煩。好在這小鎮雖小,這食肆雖也不大,但好歹有雅間。待他們都進去之後,還不至於太招人。


    “尋人換兩架馬車,分洛州、潁州正常路線走。”盛啟卻似乎早有安排的部署道。


    “是。”長風即刻去安排。


    那時小二上菜,雲菱一麵吃著才問道:“那咱們接下來怎麽走?步行?”


    “騎馬。”盛啟給雲菱挑了雞腿,再夾了菜回答著。


    雲菱方拿起筷子,聽言鬱悶道:“騎馬屁股疼。”如此顛簸不說,最重要的是她絕對是沒法在馬背上睡覺的!


    盛啟看雲菱小臉皺成了敗桃,不由伸手去捏,而後手掌握住她的頸道:“爺保證此番決不讓你的小臀受委屈。”


    雲菱聽言頗為諂媚道:“那——爺,您能保證我任然能睡覺不。”


    “保證你自己不想睡。”盛啟湊近偷了一口香,略有神秘道,“多吃些,路上可得啃些時日的幹糧。”


    雲菱低頭咬雞腿,深刻覺得盛啟頗有些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醞釀什麽陰謀詭計。不過有一點,那就是幹糧並不是很美味,所以她確實要爭取多吃點。最好把能打包的,再要一份打包走。


    其後出小鎮,按照盛啟的安排,並他們原本乘坐的馬車在內,兩架一模一樣的,由兩名著裝一致的小廝趕向兩個方向。


    而雲菱則被盛啟拉上一馬,長風墨夜二人隱回影衛。


    因著盛啟在馬鞍上做了安排,且是由他騎馬,雲菱被她抱在身前,所以這回她的小屁屁還真沒受到折騰。


    “不錯嘛,早有這種方法,也不必我從前那麽勞累。”雲菱靠著身後的人肉墊,那叫一個愜意。


    “舒服了?”盛啟摟著雲菱的小腰肢,側臉不由俯下請擦她的小臉。


    雲菱伸了個懶腰:“是的。咱們這往哪兒走?”


    “洛州。”盛啟雖與雲菱戲著,策馬的速度卻也不慢。他的騎術自然是極好,否則對不起他在外征戰多年的稱號。


    “抄近路?”這洛州他們去大齊時有去過,走的可不是這一條道。


    “不錯。這一段路開始,我們會一直在山裏過。這一條路本王走過一次,不出意外可以提前十天抵達洛州。”盛啟的目的,就是要趕在赫連繁燼之前,在洛州先奇襲。


    “那你安排這兩架車是怎麽回事?”雲菱知道有分散注意力的意圖,但恐怕在盛啟這裏還沒有那麽簡單。


    首先他們出來得已經夠隱秘了,一般來說不會有人知道。那麽還要多此一舉,必然是為了對付某些更高深的存在。


    “小菱兒這腦瓜子是越發聰慧了。”盛啟確實另有安排,而且這一次走這一條相對來說是險道的路,他也帶了不少影衛。


    “你是不是有盛京和邪先生的消息了?”雲菱想到則問,除了這兩人,她想不出還有讓盛啟這麽費心思的了。


    “是否有,這一趟出來之後就會有消息。但接下來這一段,我要將魔劍心法傳授給你。”這才是盛啟最重要的計劃。


    雲菱本身也提議過要學輕功,但一般習武者是自幼打的根基。雲菱顯然已經錯過了時機,不可能在武道上有太多的進展。就算勤修苦練,想要在強者雲集的對決中依靠輕功逃跑的可能,幾乎等同於零。


    但若是修魔劍心法則不同,因為雲菱本身擁有聖物。聖物與魔劍之間的聯係很玄妙,尤其是在這一年多的細查裏。盛啟發現每當他練劍時,聖物就會有異動。而當雲菱使用了聖物目前她所察覺的能力後,隻要他在她身邊勤練劍,聖物就會恢複得很快。


    因此盛啟最終做出讓雲菱修魔劍心法的決定,他想這應該更有助於雲菱。而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他的猜測沒有錯。


    “配合魔劍心法,我會教你一些簡單而有用的招式。這樣可讓你防身,此外也可鍛煉你的體質。不會動不動就覺得很累,腰酸背痛之際也能幫你行經通絡。”盛啟做了簡單的說明。


    雲菱點頭道:“就按你說的。”她很清楚即便自己身邊有影衛,盛啟也會護著她。但是在特殊的情況下,她自己有能力自保是非常重要的。


    “你擅用毒,若是有內力,一般人根本不能靠近你。你要記住無論任何時候,都要首先確保自己無事明白嗎?”這是盛啟最大的要求。即便將雲菱帶在了身邊,但他亦不認為自己就是天下無敵的存在。隻是她在他身邊,真要有什麽事他不會鞭長莫及。


    “好。”雲菱知道盛啟的用心。


    盛啟聽言握緊雲菱的手掌,其後他們休息的時間裏,他將魔劍心法口授身傳。雲菱同樣學得很用心,為的隻是讓自己有更多的保障。


    但他們都不知道,就在盛啟開始動魔劍心法之時,他們的行蹤就已經不是秘密!


    遠在九曲山之主峰——靈山之上,邪先生張開眼眸確定道:“確實在京都往洛州方向,但是筆直而去。”


    “筆直而去,不走官道?”盛京凝著一份大盛的地圖研究著。


    在他們的身旁,是一名白眉白須,頗顯仙風道骨的老者。


    “走的是山道,厲王行事自來與人不一,這倒也不是不可能。但也不排除他用的疑兵之計,所以包括查到的兩路都要追蹤。但邪先生對厲王的內力如此敏感,這山道可以多派人手。”老者言語清晰和善,一雙晶亮的眸顯示出此人不凡。


    “靈清上師所言極是,那麽這一路便由我親自去查。”盛京知道盛啟狡猾,不親自帶人前去,他還真的是寢食難安。


    “有勞太子殿下。”靈清上師卻仍尊稱盛京為太子,這一點似乎無人能說服他改口。


    盛京恭敬回複:“靈清上師客氣。”


    “邪先生在聖物未到手之前,暫且留在靈山寺為上。”靈清上師考慮周詳,亦是為邪先生做了安排。


    “有勞。”邪先生也知自從帝陵一役,他的身體就大不如前。


    靈清上師頷首捋著白須道:“那麽殿下請隨老朽來,我靈山寺一百零八士,此番可交殿下調遣……”


    ……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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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預存的章節,今天要停電,我正在奮鬥後天要發布的章節,不知到幾點能睡~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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