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彼岸又來竄門了:“你真是不仗義,表麵裏裝著好像不關心鬼君的模樣,原來暗地裏就耍手段跟鬼君獨處了,可惡,要不是方囚君神通廣大跟我談起,就被你一直瞞著了,不過我還真沒想到離女你竟然會情竇初開哦。”


    方囚君,是未白鬼君身邊一軍師左輪君,也乃八卦軍師。


    如今想來,那一整日我的確沒有直視未白鬼君的容顏。怕是相比之下,自己過於黯淡。


    再後來,我和未白鬼君就保持著一種曖昧又不清的關係。


    那日彼岸急匆匆跟我說鬼君要娶親了,隻是不懂新娘是誰。


    我心裏有萬般滋味,然而哪一種滋味對應著什麽,我卻一竅不通。


    隻是心裏天天堵得慌,呼吸不順。


    我將這告訴彼岸時,她狐疑的瞅了我好幾眼,又歎著氣,就是不說話,一連幾天皆是如此。


    我終於按捺不住問了句:“你怎麽比我還有問題。”


    彼岸搖頭,“我是有問題,可你已經是病入膏肓了……”


    “此話怎講?”


    “你隻不過是聽說了鬼君的婚事才整日心神不寧的,這不是病了又是甚?”


    我似乎不太想承認,可又的確如此,若是有人跟我說未白鬼君娶的人是我,我真的就不會這樣悶了。


    當我領悟過來,也為時已晚,可是畢竟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未白都不買我的帳,我何苦自作多情。


    前段時日,最開始認識未白的那日,被未白甩開後狠狠說著恨我的神女詭畫來找過我,說:“反正鬼君遲早要娶的人無論如何都會是我”,看來是成真了,而且已經是定局。


    我不知道姽畫是哪來的自信,不過她的自信還是對的,未白的確就要娶她了。


    我輸了就是輸了,也不是輸不起就要死要活的人。


    彼岸隔日又惶恐的跟我說:“離女,鬼君要娶的,要娶的……竟然是……”


    “我知道。”我搗鼓著院子裏種的山茶花,輕言淡語。


    彼岸很是不解。


    “啊?你知道了?可是為何你還悶悶不樂的。”


    “就因為我知道所以我才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才想通了。”


    彼岸似乎很失落呢喃:“我,原以為你會高興的……”


    然後她走出了冥思閣,走了也好,我想我也該一走了之的好,眼不見心不煩,既然詭畫神女都要成為這裏的女主人了,想來也不會再有我的容身之處,找個時間離開這裏回到無虞山去吧。


    之前我還在疑惑彼岸為何能那麽輕易釋懷放開對未白的愛慕,想來,她真心傾慕的實是未白鬼君身邊瞎晃悠的左輪君方囚罷了。


    那段時日,彼岸也都不知忙甚去了,留我一人空房寂寞,問起小白無常,小白無常說:“女君,彼岸是忙著弄嫁衣了,忙得不可開交,焦頭爛額的。”


    我著實是想不通彼岸為何對這事如此熱衷,好歹她也算我這邊的。不過轉念想,小妮子的確比較喜歡熱鬧,也就釋然了。


    未白也沒有來找過我,我想,他大概也從沒想過要如何安慰我罷。


    然後,在我打算離開的前一日,鬼門大開,複來鏡失去壓製,而那鬼門的穿鏡密匙隻有我拿著,這一開,數萬隻怨鬼鬼魂逃竄而去。


    幾萬年以來,發生第一次鬼亂,有一部分惡靈最終因為阻止不及時逃到了人間為非作歹。


    三界大怒,天君要降罪於我的那天,我仍是沒見著未白鬼君。


    最後的審判時刻,未見老鬼君也來替我求情,在天君耳邊不知絮叨了什麽,才免了我死罪。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然後被革去了身上神力,打散三魂,也好,本來我也不想要,最後貶為凡人,生生世世要經受貧困潦倒之苦。


    也好,也好。


    隻是不能見他最後一麵。


    猶記得我在輪回道前,彼岸哭咽著說“明日本是你與鬼君成親之日了,為何還要鬧出這麽一出……”


    還沒聽得後麵講了什麽,我已被打入輪回。


    我想,我和未白鬼君大約是有緣無份的,那緣,也是極其牽強來著。錯過,真是徹骨。


    未白鬼君曾跟我說,“我何時說過那是玩笑話了?我從未說過我那句話是隨口說的,你卻一直以為我是胡說的。‘你是本君的未婚妻’從我說那句話開始,你就是本君唯一承認的妻子。”


    我當時怎麽就不信呢……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許你三世一見如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勝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勝衣並收藏許你三世一見如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