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驚膽寒,雙手捧在胸口處,更加大步地往前走,不敢回頭。還有幾步路。這個時候席見離終於覺得自己住的地方實在是有點偏僻,這個點鍾並不是很晚,但是已經沒有人行走,即使有人行走,也都是一些無業遊民,趁著夜裏出來晃蕩也不知是為了什麽。


    她借著昏暗的路燈,顫顫巍巍地從口袋裏掏鑰匙,還沒掏出來,就被人捂住了嘴巴,然後塞進一團棉布,她瞪大眼睛,使勁掙紮,支吾著發不出聲音,手也被兩隻粗糙的大手手忙腳亂綁起來。


    “得了,趕快拖到隱秘一點的地方。”身後有個低沉的聲音說道。


    “唔,唔……”她使勁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


    “叫你掙紮,等會讓你沒力氣再動。”身後傳來猥瑣的笑聲。


    她更加奮力的掙脫,卻徒然無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在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人麵前,就是一隻任人宰割的綿羊,突然身子被狠狠丟在了地上,砸得她肩膀處劃開了一道血痕。她這才看清了麵前的兩個男人,害怕地一步步往後挪。


    其中一個身寬體胖的男人摩擦著手掌,“想不到還算是個尤物,這回可以好好享受一番了。”


    另一個瘦小猥瑣的男人狠狠推了他一把,“快點,你先上還是我先上,老子可忍耐不住了,漲得難受。”


    接著,開始聽到脫衣服絲絲的聲音。她不敢閉上眼睛,隻得喘著粗氣一步步往後挪開。但這些距離,又能夠遠離多少。她的身子撞在了牆上,借著倚靠撐起身子,正要站起來,被身後的大手使勁一推,又撞到在地,這次磕著了腦袋,額頭上辣辣的生疼。


    不要。她緊閉著雙眼在心裏呐喊,白……你在哪……


    頭上兩個人已經脫光了衣服,正一邊解著皮帶一邊猥笑著走過來,欺身壓在了她身上,她雙腳亂踢,似乎一腳踢中了那人的要害。


    “我艸,賤人!”臉上甩過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幫我抓住她的腿,別讓這賤人再踢到老子,命根差點沒了。”


    “先讓你爽一下。”腳背另一雙手固定住了,她的整個身子被壓在下麵再也動彈不得。


    她喘著大氣,淚眼朦朧看著那隻粗糙的手在撕扯著她的衣服,心底泛涼,咬破了嘴唇,拚了全力將身子一彎,頭重重撞在了正要低下頭亂親的那醜陋的臉上,撞出了他一鼻子的血。


    那男人一把抹了鼻子上留下來的鼻血,“啊!疼死老子了,我艸你個賤人,真是不要命了!老子打死你!”


    頭發被他狠狠一抓撞在了地上,一陣強烈的暈眩,臉上又是火辣辣的幾巴掌,打的她逐漸失去了意識,“讓你犯賤!看老子不收拾你!”


    “住手!”一聲暴怒的聲音響徹雲霄。


    巷子中,遠遠大步跑來一個身影。


    “不要!”她瘋了似的掙紮起來,身上驚出了一身冷汗。


    窗外的陽光刺進來,紮在她的皮膚上,像在傷口撒上的鹽,極致疼痛,第一次那麽厭惡這沒有窗簾的窗戶,她不懂自己是怎麽會回到自己的房間的,昨晚上……昨晚上……她一個激靈,感到全身一陣酸痛,心裏瞬間冰冷,一幕幕打在心中,匯聚成豆大的淚水泣不成聲。


    房間的門被粗魯的打開,孟語走進來,一臉失措,“見離你怎麽了?”


    他聽到了見離的慘叫,便立馬跑進來,見她沒什麽事,才鬆了一口氣。


    席見離抬頭,卻看見孟語,無語凝噎。一想到她的身子不再幹淨的隻屬於顧白一個人,她就陷入絕望的深淵。


    “別哭,昨晚你沒事。”他似乎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麽,鬆了一口氣解釋。


    她聽到這話,不住掉落下來的淚還在持續,過了幾分鍾終於還是止住,不確定地問:“昨晚,真的沒事?”


    孟語堅定地點點頭。


    “是你救我的……”


    除了他,還有誰。難道她還心存念想,是顧白。


    昨晚,孟語拿著她的手機找來她家。在一處偏僻角落裏,聽見了兩個男人的聲音,他趕上前的時候,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扒得差不多了。那兩人褲子也已經脫到了膝蓋,因為難以行動,被兩眼冒火的孟語衝上前打趴在了地上。


    兩人靜對無言,孟語首先打破了這沉默,“見你的手機落在公司,我便前來拿給你,正好趕上了……”趕上什麽,他沒有繼續,最終就是有驚無險。他挪了過去,坐在她旁邊,“那兩人已經被抓走了。”


    席見離破涕為笑,手背一擦,抹幹了淚水,“謝謝你,孟語,我真是不懂要怎麽表達我的謝意……”


    她看起來很激動,但又不知怎麽辦。


    “任何一個紳士看到這種事,都會奮不顧身上前的。”


    她勉強微笑,“嗬嗬,你是說你是紳士嗎?”


    “難道我不是?”孟語不滿地皺眉。


    “是啊,”她情緒終於平複下來,看向窗外,“很晚了,你不用急著回去嗎?”


    都這時候了,她都不願意叫他留下來陪她嗎?


    “他去哪了?”孟語驀地問了一句。


    他?她怔住,眼神閃爍,“他家出了點事,所以……”


    他咄咄逼人,“他家在哪?”


    她開始慌亂,手無助地抓著床上的被子,捏了又放下,“在……”


    忍耐了幾年的感情,終於頃刻爆發,猛然抓住她嬌小的雙肩,“你根本不了解他這個人,他是什麽人,家在哪,是幹什麽的,你統統不了解,卻還要把自己交給了他嗎!”


    她被嚇壞了,可是又生氣,於是努力掙脫開他的雙手,瘋了似地喊道:“我知道,他不屬於這裏,他是為了尋找他的未婚妻的轉世來到這,但他未婚妻的轉世就是我,他是一位巫覡,你憑什麽說我不懂!你憑什麽幹擾我的感情,我的生活,我把自己交給誰都是我自己的事,因為我愛他!”


    她抬起下巴,高傲地對上孟語的視線,可是眼裏的淚水還是止不住往下流。


    孟語心灰意冷看著她,看著她滿臉淚水的臉,“我憑什麽……”


    他歎口氣,“的確,我什麽資格也沒有,但是,我隻想你知道,不要再跟錢筱雪牽扯上關係了,她……”


    她冷笑,“筱雪?你喜歡筱雪,因此覺得我搶了顧白是嗎?因為筱雪第一眼就愛上了顧白,我感覺得到,是的,她喜歡顧白。”


    她盯著孟語,“現在,我想通了,你暗戀的女孩就是筱雪,誰知道半路殺出個顧白,擾亂了你的計劃,你和筱雪一個針對顧白,一個針對我,是嗎?”


    孟語有些怒了,“見離,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她躺下,側身不去看他,“對不起,要是我說了什麽出言不遜的話,還請孟總監原諒,但是我累了,能否請你出了我的家。”


    身後傳來輕微的歎息聲加腳步聲,隨後,是一聲鐵門吱呀而老舊的聲音。


    她知道,孟語已經出去了。跟孟語的對話盤旋在腦海裏,愈演愈烈。


    她很沒底氣,她對顧白的了解,淺薄到難以啟齒的柔弱,除了那寥寥幾句話,她還能用什麽反駁孟語。


    不知道哭了多久,打濕了枕頭,哭腫了雙眼。顧白,他說過會回來的,不過是幾天不在而已。


    她縮在被子裏,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孩子呢,孩子怎麽辦。哭得累了,眼睛幹涸,酸酸澀澀就哭死了過去。


    孟語關上大門,鑽到車內,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拿些錢給他們兩個,引誘他們說出是不是有人指使他們幹的,那人是男是女,長什麽模樣。”


    掛上手機,他靠在車座上,疲憊地閉上眼。他擔心她,擔心得無可救藥,卻遭來她這樣的誤解。在她心裏,自己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房間裏,窗外一片血色,那血色蔓延至房內,水草般浮遊的黑發搭在窗戶上。一張蒼白的女人的臉就貼在關緊了的窗戶上,直勾勾盯著房間裏睡著的席見離。


    她同樣蒼白的手舉起來,從堅硬的玻璃窗穿過,竟真的好似沒有阻攔一般伸了進來。接著,整個身體浮了起來,鑽進了窗子內。


    是她,這個在屋子裏看到自己的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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