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女心一驚,“彼岸!”


    央回冷酷地抽出寶劍,但劍上卻沒沾染上一滴血,想是通過劍氣直接刺穿了彼岸的腹部。


    離女已經跑上前去,抱著倒在地的彼岸,“彼岸,彼岸,你……”手摸上彼岸的腹部,卻發現一手全是血,大腦霎時一陣空白。


    “離女,如果你想她還能活的話,趁現在把血玉乖乖給我。”天君冷酷的聲音從頭頂上響起。


    她隻感覺一股壓抑的憤怒從心底冉冉升起。隨著陣陣清香自她身上發散而出,周圍肉眼可見之處,已被漫天的五彩花瓣布滿,花落之處無不草枯葉落。


    天君一跳,躍開到離她幾米外的地方。


    那是七月庭神君自創的極其恐怖的招數‘落香骨蝕’,花香所到之處,無不白骨森森,而離女把這股花香控製在了周身三米之內的地方,讓他靠近不得。


    “天君,無論彼岸這小妮子今日如何,我與你的仇就算是正式結下了,血玉你也別想再從我身上拿走!”


    席見離抱著懷中不住顫抖的瘦弱的彼岸,眼神如冰,覆蓋了她的整個清麗的臉。


    她探了一下彼岸的傷勢,這天君的劍氣實在是太鋒利,要是再不及時治療,怕真的是要命喪黃泉。


    方囚呢,未見老頭呢?她摸了摸彼岸身上的東西,竟然找到了一麵鏡子。


    “桃花,鏡……”彼岸看著那麵鏡子,緩慢地伸出手,撫摸著鏡身,“方囚君送我的……”


    噗!又是一口血從她嘴中吐出來。


    “你先別說話。我會想辦法救你的,彼岸!”


    席見離看著這麵鏡子,眼睛一亮,方囚啊,方囚,你果然對彼岸用情至深,竟然細心到這一地步,知道彼岸這性子容易闖事,料想有一天會遭遇這種情況,早就做好了打算。


    這麵什麽桃花鏡竟然是方囚君為她隱藏著一條傳送門,隻要通過這個傳送門,就能隨時把她送到方囚身邊。


    “彼岸,你拿到這麵鏡子的時候,方囚有沒有跟你說什麽?”


    彼岸搖頭,虛弱而又無奈地一笑,“是我,從,從他房內偷來的……”


    席見離真的要崩潰了,彼岸這小妮子,到底是有多後知後覺,簡直比她和未白更加令人頭疼。


    “離女,你以為這落香骨蝕能抵禦得了本王嗎?”後麵又是天君那囂張而不屑的聲音。


    她已經懶得理會,雖然她自然是不敢小覷天君的能力,可是她更加相信君上自創出來,教了她幾百年才會的招數,她不信天君一時半會能破開!


    “有本事你就闖進來瞧瞧!”她頭也不回,冷笑。


    看著越來越虛弱的彼岸,還有心情看著她笑,彼岸欣慰地笑,“離女,你,你,還是一樣,威風……”


    “你別亂說話,牽動傷口。”


    她再思考著方囚君會設下什麽訣,才能啟動這個傳送門。好吧,就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試試這一句吧。


    她傾身湊到彼岸耳邊,小聲說道,“方囚對你十足是癡情一片,如今這鏡子上有一句訣,要是我猜對了,就能馬上把你送到他身邊,你放心,他一定有辦法救你。”


    末了,又問:“你覺得會是,彼岸,我愛你嗎?”


    本來還昏昏欲睡過去的彼岸頭腦一下清醒,搖頭,苦笑,“不會的,方囚君已經有愛上的女子了……”


    “那我就試試。”


    席見離拿著鏡子,對著鏡子正對著彼岸,說了句:“彼岸,我愛你。”


    一刹那,鏡子內萬丈霞光,照著睜大眼睛的彼岸,照著她留下淚水的眼眸。


    “離女,你一個人在這危險……”霞光頓時消失,彼岸也隨之消失。這個傻瓜,竟然連方囚喜歡她,都遲遲不懂。


    看著消失了的彼岸,天君竟然表現得十分鎮定,“走了一個礙事的又能如何。”


    “對你來說是不怎樣,可對我來說,卻是莫大的歡喜,天君,你身邊沒一個在乎的人,卻仍然能夠在三界之中活得那麽無憂無患是嗎?”她的語氣諷刺,輕蔑,不忍,同情。


    天君的俊臉煞時陰沉,“離女,你的廢話太多了。”


    “不廢話多怎麽能爭取時間多刺激刺激一下你。”一道強光再次從天君手中的寶劍劈過來。


    席見離從地上一躍而起,跳到了一邊,該死,自己剛才一時心切不知道怎麽就發動了一下神力,如今這回又什麽感覺都沒有了。


    天君一步步向她走近,她一步步往後退去。她實在搞不懂,為什麽天君不直接幹掉她,倒像是在玩她,還不舍得她死那麽早。


    下一個攻擊又準備向她打來,她一個趔趄,站不太穩,眼看著天君已經向她揮劍。一隻狗從地上躍起來撲到他麵前,猛地咬住他的手。


    習習回頭看著她,那眼神堅定,仿佛在跟她說,跳下去,跳下那口古井!


    “什麽?!”


    她愣在原地。那是幻覺嗎?


    “蠢東西!”天君一聲怒斥,要將它打得粉身碎骨。


    跳下去!她咬咬牙,轉身,縱身跳下了身後那口古井。


    那一掌,頓時讓習習打回了原形,且遍體鱗傷。天君看著躺在地上的那個男人,原來是人變成的,難怪那麽機智!


    跳下古井的席見離一陣刺痛後,突然驚覺,習習,習習。


    “孟語……”


    她怎麽直到現在才醒悟過來,習習根本就不是原來的那隻普通的小狗習習,她怎麽就蠢到這一刻才看明白。


    她以為孟語消失了,怎麽就沒懷疑過那個極通人性的小狗可能是孟語呢。一定是姽畫搞的手腳,將孟語變作了習習的模樣,真正的習習或許早已經死了。


    孟語一個人在上麵,他會怎麽樣?天君會放過他嗎?他是人,按照天界慣例,神是不能隨意幹擾世間發展與規律的,那是犯了天條。


    如今,她和錢筱雪,孟語的世界,卻被攪得亂七八糟,麵目全非。難道,天界已亂?央回作為一個天君竟然無法無天到這個地步。


    是她對不起孟語,即使有了前世的記憶,她仍然感覺到自己欠下孟語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多到無法償還。


    央回盯著地上逐漸消亡的孟語,瞳孔放大,不可能,不可能,三界之內不可能還有這個東西!


    話說,當時方囚正在未知山上。未知山原是端南神君的居住仙山,聽言端南神君喜愛獨居,因此才遠離了天界,跑到這深山老林來隱居,仙山的小仙兵們也不過寥寥無幾。


    素聞端南神君愛種些奇花異卉,因此,方囚剛踏入未知山,便覺得花香撲鼻,濃而不膩。守在山下的小樹仙並不認得方囚,自老樹化作人形,雖已白發蒼蒼,但卻隻能修煉為一個小小級別的小仙,每逢說來,他都慚愧。


    “請問這位仙君,卻是哪位?”樹仙看著乘祥雲而來的方囚恭順地作揖。


    方囚手持紙扇看去,笑道:“本君並非仙君,不過是鬼君身邊小小的一個軍師左輪君。”


    聽到鬼君二字,樹仙的臉色蒼白,天界那事,各路神仙皆有耳聞,未白鬼君因拭母之罪,被關入了十八層天牢,那便是有去無回啊。雖說當初端南神君與老天君之戰,是鬼君助神君一臂之力才贏了,於情於理,都應該盛情款待。


    方囚自然是知道這老頭是在顧慮什麽,“放心,本君隻是來找神君要寫花種,並不是因著鬼君一事而來。”


    聽到這話,樹仙仍然是有點疑慮,“說也奇怪,神君已經多年未出山,也不知願不願意見左輪君。”


    方囚想,這已經不是願意與否的問題,而是還能不能見麵的問題。端南神君,或許已不在人世,又或者關押在了別處。因此,方囚拒絕了樹仙帶上去找端南神君的好意,隻身乘著祥雲便直上那煙霧繚繞的仙山山頂。


    他已呆在這正正好兩日,竟也沒查到些什麽了不得的線索。難道,已經完全被央回給清理掉了?


    這日,仙山上的霧氣愈發濃厚,方囚正欲無勞而歸,隱約覺得胸口煩悶,眼皮也不安地跳動。這感覺為何這麽強烈,他以為是最近事多,腦袋已經開始神誌不清導致。


    正欲下山,卻瞧見一道紅色的身影自頭上掉下,且直往山下掉去。那紅色的身影,不是彼岸卻是誰。


    方囚的瞳孔猛地急劇收縮,彼岸腹部中的殷紅又是何物!?他行動快過大腦,駕馭著腳下的祥雲便飛到彼岸身下,雙手穩穩接住,抱在懷中,立馬轉移到一處平地上,將她放下。


    她已經奄奄一息,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她的腹部滿是鮮血,看樣子受傷已經有一點時間了,既然此刻出現在他這,一定是通過桃花鏡的傳送門傳送而來。


    是誰竟然將她傷至此!他頭腦頓時一陣怒火燃燒,但是此刻要緊的事,是為彼岸療傷。他將彼岸放好,自己將自己的靈氣源源不斷注入她體內,身上的靈氣自體內從他的掌心一點一點傳入彼岸的體內,在她體內修複著那正在潰爛的傷口。


    “堅持住,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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