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醉本來就是淺睡,聽到聲音醒過來,轉身看到他往浴室走。


    傅總也轉了頭,細微的聲音,在這個房間裏卻顯得很清晰。


    一切仿佛都是靜悄悄的,就連兩個孩子的呼吸,都那樣的恬靜,但是他們的心裏其實都不暢快。


    她還以為他今晚不會回來了,竟然就為了賭氣,過了半夜才回來。


    高大的身材轉過去,看到床上緩緩爬起來的女人,禁不住微微垂下眸:“怎麽還沒睡?”


    “隻是沒睡死!”她的聲音裏有些疲憊。


    回了家睡一覺才發現自己原來已經這麽累,後背微微一動就好像幹的要裂開那樣,好像是地麵被曬幹到裂開。


    但是一切都還能承受。


    倒是麵前的男人,脾氣那麽大,因為她多關心了別人一點就這樣把她晾在一邊。


    口口聲聲的愛,竟然還這麽跟她置氣。


    沉靜的臥室裏總算有了一點點的聲音,卻並不會打擾那兩個孩子的睡眠。


    最近傅媽媽也累壞了,白天黑夜的都帶著孩子,所以她才一回來就替媽媽分擔。


    順便等他,隻是沒想到等到差點睡死過去的地步。


    “王碩怎麽樣了?”她輕聲說,在他轉頭要進浴室以前又一次。


    他點點頭,占時停下步子,卻並不靠近。


    女人的心往往在男人停滯不前的時候很難受,但是此時,他卻已經忘了顧及。


    她也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隻聽後來他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先去洗澡!”


    後來她又躺下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眼角竟然流出兩行淚。


    他洗完澡出來站在床前看著床上的三個人,然後走到兒女那邊去把被子又給他們蓋了蓋。


    那一刻,感覺著眼前忽然暗下去到沒了一絲絲的光明,努力地隱忍著些什麽,直到他起身,她的眼前又不再那麽暗,她聽到腳步聲到了她的身後,她才敢哽咽。


    這時候,她特別想要他那溫暖的胸膛,但是……


    他卻隻是給她蓋了蓋被子:“今晚這床上放不開我了,我去側臥睡一晚!”


    輕輕地在她耳邊說著,然後轉身離去。


    終於,再也控製不住,在門被關上之後,再次有眼淚從眼角滑過。


    那樣的辛苦,隻盼著他早點回來給她一個溫暖的胸膛,可是,卻左等右盼後等到他說這樣的話。


    曾經,床上再多的人都會被他抱走,隻剩下他們倆。


    可是今天晚上他卻這樣說。


    於是,剩下的幾個小時的黑夜裏,她竟然睡不著。


    幾次都差點喘不過氣,若不是看著旁邊兒女睡的那麽香,她差點就以為自己是什麽都沒有了。


    而某人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可想而知也睡不了多說。


    翻來覆去的,他在等她來找他。


    有次聽到門外好像有動靜,起身望去,卻什麽都沒有。


    然後在躺下,不過是多抽了幾根煙。


    一早傅媽媽跟阿姨就去帶孩子,看到小醉已經在哄著格格玩忍不住感動:“我來吧,昨晚睡的……?”


    傅媽媽剛想問她睡的好不好,看到她的黑眼圈一下子擔心起來:“是不是弄著格格睡不踏實?”


    小醉笑了笑,搖著頭:“沒事,可能是這幾天太累,有些乏的睡不著。”


    他打開門進了的時候就看到滿屋子的人。


    阿姨跟傅媽媽領著一個抱著一個出去了,屋子裏又隻剩下他們倆。


    傅媽媽走的時候還埋怨的看了他一眼,他卻隻是低著頭站在門口。


    小醉卻已經起床,看他那一副沒睡醒的時候:“要不要再睡一覺?”


    他一滯,漆黑的深眸看著她在穿鞋。


    “我去跑步!”繞到櫥子邊去打開出門拿了運動外套從他身邊走過去,走到門口才又轉頭:“你安心睡,待會兒回來叫你吃飯!”


    他隻是聽著,沒動。


    心裏卻很著急。


    她不是問他要不要睡一覺?


    可是自己怎麽又去跑步?


    還以為有人陪睡,走過去躺在床上,無奈的沉吟,卻感覺著枕頭上有點濕漉漉的。


    她哭了?


    深邃的黑眸眯起,突然想到昨晚她那有所期盼的眼神,心蕩了一下。


    然後還怎麽睡著?


    當她跑到半山腰的時候他已經追上去。


    因為這一帶很少有人來跑步,所以當感覺到後麵有腳步聲,一轉頭,看到他穿著跟她一個顏色的運動服上來,她的心也是一顫,隨後卻又轉頭繼續跑。


    他也不看她,兩人默默地跑上山,站在山頂那一刻,兩人都忍不住雙手抱腰吐氣,望著山下的風景。


    今天竟然還有一點點的霧霾,不過不嚴重。


    他轉頭看她,她卻沒再看他了:“回去吧!”


    那一刻他有種想要抓住她手的衝動,但是剛抬手她已經跑了。


    忍不住氣餒的歎息,卻趕緊的跟了上去。


    就算是活到三十歲也忍不住會跟個孩子似地偶爾的抽抽風,他其實能原諒自己。


    但是看到她這麽難過,他就真的自責了。


    若即若離


    把寂寞當做你


    安慰自己


    這就是愛情。


    沉默不語


    空氣都變的窒息。


    這賭注


    我認輸。


    當她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似是也習以為常。


    上午送孩子上學後直接開車去海悅,婉拒了他的好意。


    當一晚之後,她便是這樣了。


    如果昨晚,哪怕是在晚一點,他回到房間抱她一下,她也不至於這麽跟他僵持。


    可是現在,她確實是沒辦法不難過,不孤傲。


    她想,何醉就是這樣子的吧,脾氣臭的很,如果受不了的,可以走了。


    但是他……


    當帶班秘書進她辦公室的時候她似是已經習慣,卻還是忍不住想起那丫頭。


    可是她的電話依舊打不通。


    “對了,又有人來調查我嗎?”何醉在秘書報告完工作要走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


    秘書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了!”


    小醉點點頭:“你去忙吧!”


    監獄


    安怡手裏舉著一個小藥瓶,裏麵是她親生兒子給她的藥,吃了就解脫了。


    她這幾天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孽,最後才落的如此下場。


    親生兒子要讓她死,求她死,想起當天的情景:“我求求你了,別再折磨我們了,你死了,大家都解脫了,求你死吧!”


    那個男孩,她當成心肝寶貝一樣疼愛。


    但是,就是那樣的一個男孩,卻要她去死。


    張恩忍不住歎息:“別看了,難道你真的會吃?丟了吧!”


    安怡笑:“他可是我的心頭肉啊,他……怎麽能這麽對我?”幾次哽咽,眼淚對她而言,簡直就是一文不值,但是今天,還是忍不住落了眼淚。


    張恩卻冷冷的說:“誰讓你作孽太多,在牢裏還不安分,你那兒子啊,大概是老天爺派下來懲罰你的!”


    安怡的臉徹底的變的陰霾,眼睛裏更是起了殺意:“我作孽太多?我作孽也是被逼的,三十年前我也是一個心無雜念的大學生,我也有自己的理想,我也跟大多數女孩那樣盼著簡簡單單的家庭,有兩個懂事的孩子,可是……我卻淪為了家裏的一顆棋子,為了家族利益我嫁給了何醉的父親,為了家族利益我生了何醉……”


    “嗬嗬,你說的好像自己很委屈,可是何醉剛開始跟傅忻寒在一起,何醉的父親也是反對的,何醉卻堅持給傅忻寒生了孩子,還修成正果!”張恩詭異的笑著看向安怡:“雖然你們是母女,不過相比之下,我還是更喜歡何醉的類型!”


    一個女人的堅強,最起碼不會被人看不起。


    一個女人的懦弱,就會讓人看不起了,人要是自憐起來,那就真的可憐了。


    “你喜歡何醉的類型?你可別忘了,要炸死她的不止是我!”安怡笑起來,覺得張恩的話根本是在開玩笑。


    “我曾經是很想她死,但是我也一直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傅忻寒,我們倆其實是可以做很好的朋友的,在有些事情上我其實很欣賞她!”


    張恩坦白,想起以前發生的那些事。


    其實以她家裏的勢力,她爸爸前陣子還跟她說,已經過了風頭浪尖,可以保她出來了,但是她總覺得不是時候。


    或者自己是在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贖罪,也或者是覺得自己該在這裏徹底的清醒清醒吧。


    做了錯事就要受到懲罰,這個懲罰重嗎?


    她問過自己不止一百遍,結果卻是一次比一次讓她自己意外,也一次比一次釋然。


    是的,從憎恨不服氣到後來的放下,抱歉,愧疚,她終於認清了。


    或者是安怡的抱怨憎恨實在太可怕,所以把她嚇醒了?


    她不清楚,隻是看到安怡已經不像個正常人,自己卻漸漸地越來越感覺到清醒。


    她曾經隻以為自己看上的就要得到,但是後來她也懂的了,不屬於自己的,真的不能搶。


    就在監獄裏的這些日子,受過的羞辱,挨過的打,全都是她成長的原因。


    這天監獄裏來了個大人物,當獄警把安怡叫出去的時候,安怡把藥藏在了衣服裏麵的一個小口袋。


    “是你兒子來看你死了沒有?”張恩好奇的問了一句,坐在床沿看著外麵,空空如也。


    “不是,我有種直覺,不是小海,或許……”安怡不禁哽咽,昨晚做了那樣一個夢。


    難道真的要跟何明一樣死在獄中嗎?


    難道最後還是落的如此下場?


    安怡出去前深深地看了張恩一眼,張恩被那深深地一眼嚇的從床上站了起來,但是安怡走了,她站在那裏,突然也有種不祥的預感。


    監獄內外明明好像是隔著黑與白,監獄是黑,外麵是白。


    黑夜跟白天明明應該是怎麽都不能撞到一起的。


    但是這一刻,她們的心裏竟然都有那樣的一種感覺,黑白撞在了一起。


    偌大的牢房裏各自頹廢著,各自看笑話,卻因為安怡少有的沉默而都提起了精神。


    有個愛管閑事的女犯人坐在牆角冷冷的喝了一聲:“喂,姓張的,那個老女人什麽事?”


    張恩轉頭,然後淡淡的說:“待會兒她回來你們問她不就知道了?”


    然後大家都在等待著。


    小醉也沒再辦公室呆著,困到不行。


    大概是因為某人早上去陪她跑步,竟然到了十點多就昏昏欲睡,便去了8185休息。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王碩很不耐煩的不停的在摁門鈴,她終於被吵醒。


    當渾渾噩噩的去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口那焦躁的男人,她也是一怔:“什麽事?”


    隨後呆呆的三個字,然後就想起他可能是為了小玉而來。


    王碩沒說話就進去了,然後自顧的走到客廳沙發裏坐下,低著頭煩躁的猶豫一陣後才說:“關於冬季活動的事情,我要跟你好好談談。”


    小醉微微皺眉,想來:“猜錯了呢?”


    “我去洗把臉先!”既然要談正事,當然要精神氣十足。


    他還是坐在沙發裏猶豫不決,她還不等進洗手間就聽到身後那急不可耐的:“她給你打電話了沒有?”


    她停住,然後失望的笑了笑。


    終究是放不下啊。


    “我先去洗把臉再說!”她還是那句話,他越是著急她反而不急了,大概是因為昨天讓他去追小玉他卻掛了她電話的原因,今天是報仇。


    王碩聽到那不緊不慢的一句,幾乎要氣死。


    她的手機在臥室的床頭適時的想起來,因為她開著門所以王碩才聽到,看洗手間的門關著,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看,萬一是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竟然真的扔下他獨自去旅行,太他媽的可惡了。


    “是何醉嗎?”


    當他接起電話,那邊冷硬的聲音。


    “你是誰?”王碩不耐煩的,現在恨不得所有人都跟他一樣不幸福,難道是個外麵的遇?


    但是很明顯他想多了,小醉從洗手間出來看不到他的人便到臥室,看到他在接她的電話,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拿來!”


    王碩乖乖給她,但是看著她的眼神卻在悄悄地變化。


    小醉沒管那麽多,隻以為是他做賊心虛了。


    “您的母親過世了,請您來監獄一趟!”


    她就那麽木訥的站在那裏。


    那年的春天,她父親死在監獄裏。


    今年的冬天,她母親……死在監獄裏。


    突然眼前浮現出最後一次見麵時兩個人的歇斯底裏。


    不自禁的哽咽過後,視線模糊以後,她終於低了頭,像是一個找不到重要物件的傻女孩,開始努力地尋找。


    在臥室裏轉了好幾圈才找到在沙發裏的包包,王碩也沒再問她小玉的事情,因為電話裏他已經聽到。


    小醉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下樓的,不管職員怎麽問候她,她好像都聽不到了,低著的眸再也抬不起來。


    為什麽要哭?


    不是早就盼著跟她脫離關係,不再受她的羞辱?


    不是早就盼著耳根清淨再也聽不到她的消息。


    車子在路上行駛著,從來沒有這麽快過。


    當半路上突然下起大雪,像是個天大的諷刺。


    竇娥那麽冤枉才下了場雪,她安怡有什麽資格要一場雪來陪葬?


    但是車子就那麽硬生生的停在半路上,終是再也忍不住,一個人的車廂裏,趴在方向盤哭的泣不成聲。


    一個人麵對了父親的離世,終於,她再也不敢一個人去監獄看母親的屍體,想到現在忻寒已經回到她身邊,不由自主的就掏出了手機。


    抬頭,把眼淚用力的抹掉,不管外麵的雪多麽的白,如此好的風景在她眼裏卻是一文不值。


    她的眼前,空空如也。


    手機那頭很快就有人接起電話:“喂,你現在在哪兒?爺爺病危了,我現在去接陽陽,你回家去跟媽媽還有格格收拾點東西,我們馬上回去。”


    她的一肚子話都卡在喉嚨裏,瞬間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爺爺病危了?


    這個時候他老人家竟然病危了?


    還來不及好好盡孝……


    還來不及告訴他,安怡……死了!


    什麽都來不及說了,她說不出口,一下子不敢在跟他說,想到爺爺,想到他肯定很著急,但是,她今天要去監獄。


    竟然還是一個人,她還在難過,手機那頭早就是忙音,當眼淚再也攔不住,任由淚痕模糊了視線,再次發動車子。


    走了一段的時候手機又響起來,她低頭看了一眼,這時候突然發現自己還有個弟弟,竟然是件如此幸運的事情。


    “姐,我已經在監獄門口!”


    是小海!那一聲之後,她的心裏才稍微平複了一些。


    她實在不知道再怎麽一個人麵對母親的離去。


    安怡,那個一輩子都恨她的女人,恨不得她死一萬次的女人,卻在這一天,讓小醉連恨的勇氣都沒有。


    監獄門口小海站在那裏,因為高家不想被知道跟安怡的關係,所以,小海也是打車來的。


    小醉看到小海的時候就急忙下車,不知道為什麽那麽急需一個擁抱,於是,走過去與弟弟緊緊地抱在一起。


    “姐,別哭,她不值得!”小海倔強的聲音,可是眼裏的血紅卻那樣的清晰。


    小醉卻搖了搖頭:“是她給了我們生命啊!是她給了我們生命啊!”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他們姐弟倆怎麽能來到這個世界上,怎麽能在後來知道自己該怎麽活?


    小海何嚐不知道那個女人給了他們生命,可是那個女人活著一天就不消停,在監獄裏還要給姐姐添亂,他想到這裏,就算心痛也忍了。


    她死了,世界就安靜了!


    小海的眼裏的倔強,那麽的深刻銘心。


    傅忻寒去學校接了陽陽,爺倆一到家傅忻寒就抱著陽陽大步往家裏走去。


    傅媽媽早就收拾好東西:“小醉還沒回來!”有點著急。


    “沒回來?”他皺著眉,然後把陽陽放下開始打她的電話。


    但是她的手機落在車上,姐妹倆早就已經進了監獄裏。


    麵對著的,隻是一具沒了血色的臉:“兩個小時以前犯人突然渾身抽搐,沒過幾分鍾就死了!”


    當時姐弟倆的臉上都已經沒了表情,那麽僵硬。


    那張小床上躺著的女人啊,曾經是安家的大小姐,曾經是何大人物的妻子,曾經是高領導的女人,但是最後……那麽多華麗的身份加起來,最終竟然是躺在那麽一張破舊的小床上。


    死了,守著她的竟然隻是那讓她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殺了的女兒,還有最親愛的兒子。


    再也沒有別人。


    安家竟然一個人都沒來。


    小醉其實不是不心痛,尤其是此刻,為何安家不來人?


    把孩子當棋子一樣的嫁出去,想想如果曾經爸爸把自己當個棋子嫁給什麽人家,她也不會原諒爸爸的,但是當父母的,怎麽能那麽狠心。


    當這個女人的生命到此結束的時候,小醉所有的恨怨也跟著一起消失了。


    所有的仇怨,不過都是因為那個開始不美麗。


    正如這個冬天,這場雪,這場冷,冷到了人的骨子裏。


    傅忻寒打了幾遍後:“我們先走!”


    “不等媽咪了嗎?”陽陽眼裏的倔強神情,感覺爸比在生氣,感覺大家都在焦急,但是他想等媽咪。


    “不等了!”


    再也不多解釋,他已經拉著陽陽走在前麵,所有人都上車,車子迅速離去。


    在等下去,他怕爺爺還想見的人一個都見不了了。


    於是,傅忻寒帶著孩子跟母親迅速離城,而她,還在監獄裏呆著。


    姐弟倆要走的時候警局的人突然過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傅太太,我們還有些事情想跟您確認一下,還請配合我們去警局走一趟。”


    小醉吃驚的望著他們:“好!”


    雖然不知道他們要確定什麽,但是看到他們那堅定的眼神。


    兩個長相霸氣,卻又冷漠無情的穿著警服的人,小醉一下子隻能靜下心來跟著他們去。


    “姐,我跟你一起去!”監獄門口小海說道。


    小醉搖了搖頭:“會開車吧?”然後把自己的車鑰匙給了小海,跟著警察上了警車。


    這是她第一次做警車。


    沒人知道她此時的心裏在想什麽。


    她也很奇怪,上次父親離開的時候也沒這樣麻煩。


    安怡的死,難道是因為她的死因?


    想起獄警說的她的身體裏檢查出藥物。


    她的心一顫,可是卻什麽都想不到了。


    因為根本想不通這跟自己有什麽關係。


    隻以為他們是要找她問些什麽而已,問完了就算了。


    但是……


    她竟然被帶到審訊室:“不久前你曾去監獄看過安怡?”


    她的心一緊,覺得哪裏不對,於是如實說:“是安怡讓獄警給我打的電話說她情況不好我才去走了一趟。”


    “但是你們見麵後發生了爭執?”


    警察就是那樣的咄咄逼人?


    連她們見麵後發生的事情都那麽一清二楚?


    “是,我們每次見麵都會爭執!”她已經習慣了那樣的對話方式。


    “那麽,我們就有理由懷疑導致安怡死的藥物是你給她。”


    隻是當那麵無表情,顯然對她沒有半分同情心的警官說出那樣的定論,小醉瞬間抬眸,驚恐的望著他。


    “我沒有!”反駁,有些失控,是因為太緊張,但是隻是三個字。


    “你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做過什麽,但是獄警聽到你們當時吵的很凶,並且說什麽死不死的話題,你敢否認嗎?”


    那樣冰冷的,根本就是冷血動物的警官,竟然讓她一下子無從狡辯。


    當天似乎是有那樣的爭吵,安怡說她沒死,她好像也說死都不想再見。


    但是,這樣就能給她定罪?


    小醉的心一寸寸的涼下去。


    這件事,絕對不是那麽簡單。


    “敢,我們是母女,互相怨恨的母女,她也曾製造過一場爆炸要炸死我,但是我並沒有想過要毒死她,絕對沒有!”


    當她非常鄭重地說出這段話,警官微微皺了眉。


    然後卻是冷冷的一笑:“可是你是在這段時間最後一個見到安怡的人,除了你還有誰能給她那粒足以讓她致命的藥?”


    小醉徹底滯住,她是最後一個?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醫院小海說他去看了安怡,心裏咯噔一聲,然後才停止了辯解。


    如果真的是小海……


    不會的,他還隻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但是……


    就在她還沒想明白的時候外麵突然站了幾個人:“何小姐你可以走了,不過這段時間你要隨時跟我們保持聯係,不能出城。”


    她吃驚的站了起來,小海已經站在門口:“姐!”朝著她跑來,緊緊地抓著她的手。


    那一刻,她差點又要落淚,最後卻隻是安慰的任由弟弟抱著她的臂彎,低頭的時候想到爺爺:“我今天必須去鄉下一趟,我老公家的爺爺病危了。”


    審問她的警官跟進來放她走的人說了些什麽,經過商議後:“我跟你一起去!”


    小醉吃驚的望著那個男人,她現在是一點自由也沒有?


    已經開始受人監視?


    可是才這麽一眨眼,她怎麽就從犯人女兒成了殺人犯?


    但是這都不重要了,她知道她要是再不去,不僅她老公不會原諒她,就連她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了。


    “姐,你的車鑰匙!”門口小海把車鑰匙給她。


    “不用,開我的車去!”


    警官先他們一步下了台階,小醉跟小海站在那裏。


    “不行!”小醉說了一聲。


    那位警官轉身,不悅的看著她:“何小姐,你現在好像沒有說不的權利。”


    “你們還隻是懷疑我而已,如果我現在找律師過來,你們連監視我的權利也沒有,要去就坐我的車,我不能讓家人為我擔心!”


    小海看著小醉那倔強的不肯讓別人擔憂的樣子,心裏又是一陣絞痛,氣憤。


    明明不是那樣的。


    所以最後他上了小醉的車。


    路上小醉把車子開的很快,警官坐在副駕駛竟然忍不住皺眉:“一個女人把車開的這麽快?”


    她不會告訴他,她去監獄前她老公就打電話來找她回去,但是現在天都黑了,趕到鄉下也要半夜了。


    所以她隻能快點。


    但是剛下了雪。


    她現在什麽都不想說,一個字也不想,就那麽把車子開到最快,直到到了縣裏,路上的積雪因為打掃的並不及時所以有些上凍,她不得不慢下來。


    不自禁的皺起眉,看著前麵的路況,憂心的不住沉吟。


    警官坐在一旁就那麽看了她一路,她的倔強,她的目中無人,她的傲氣。


    但是最終,他看向了外麵:“看來你老公的家人對你很重要。”


    “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她淡淡的說了一句,繼續往前開,不敢分心。


    “你既然可以把婆家人當成自己家人,怎麽能對安怡你的親生母親下的去那樣的毒手?”


    車子突然一個不穩,打滑差點車禍。


    她不悅的轉頭望著他,臉上早已經沒了半點表情:“我也想知道!”


    然後繼續發動車子,她沒看到警官嚇的吐氣的模樣,剛剛差點就車禍,可是她竟然像是隻跟他發生了一下爭執而已。


    車子到家的時候,傅家的家裏還是燈火通明。


    她下車,門口的積雪厚厚的,高跟鞋踩上去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但是她毅然決然的往門口走。


    “你不要跟進去,我沒辦法解釋,隨便找個地方或者開著車子去別的地方呆著吧,等閑下來給你電話!”


    她說完之後推開了那扇門。


    那個警官下車後到了駕駛座,看到腳下麵的手機,她連手機都沒帶,還想給他電話?


    隻是當拿起來後卻發現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


    車上有移動充電器,像是習慣性的充電,然後車子被他開了出去。


    當她到了家裏,病床前家人都圍在那裏,但是爺爺已經走了。


    那一刻,她站在眾人身後,聽著婆婆跟陽陽的哭泣聲,竟然忍不住模糊了視線。


    像是這一日來發生的種種,然後加上熬夜趕來,身心疲憊的就那麽忍不住抽泣了一聲。


    當眾人聽到聲音回頭,她隻是哽咽著,咬著唇大半片唇站在大家麵前。


    他站在旁邊轉頭看到她站在那裏,恨的緊緊地攥著拳頭。


    陽陽跑上前去:“媽咪,爺爺走了!”


    她低頭看著哭的那麽難過的兒子,淚水也是忍不住的一直流淌,可是他看她的那些凶狠的眼神。


    還有爸媽的失望,奶奶的怨恨。


    她也是強忍著。


    這時候她不能再給這家人添堵了。


    但是,她真的不是故意來遲。


    “你爺爺走的時候跟我說,不要讓我怪你!”奶奶嘟囔著,聲音哽咽。


    小醉聽著,卻隻是慚愧的低著頭。


    “但是我怎麽能不怪你?為什麽現在才回來?”


    奶奶氣急的站起來,拄著拐杖走到她麵前去,抬手就是一巴掌。


    ------題外話------


    推薦完結文《寵妻之大婚難停》“你嫁還是不嫁?”大掌狠溫柔的捏住她盈盈可握的柔腰問道。


    “不嫁!”冷漠的兩個字,忍著咬死他的衝動。


    “不嫁?昨天夜裏我已經在這裏撒下了我占家的種,一個月之後……!”


    推薦完結文《名門高攀不起》有時候,掙紮隻是讓高高在上的人更加凶猛的羞辱對待。


    “娶你,本就是為了讓你懷上我的種!”


    有沒有那麽一個人,在你的生命裏占據著重要的位置卻隻是曾把你用力地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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