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魏家小表妹說是年前能到,可眼下這大雪飄揚的,定是來不了,青青趴在窗沿透過層層窗紙望著外麵,因體寒外加天寒地凍的,她根本就不能出去,隻得在屋裏,哪像以前還能跟著幾個丫頭跑出去玩耍?


    “歎什麽氣呢?”洛青城撩開簾子進來看到的就是雙手托腮的青青望著窗紙歎氣。


    “你回來了,外麵的雪下得很大吧,真好……”接過他解下遞來的披風掛到一邊,忍不住羨慕道。


    “好什麽啊?冷死了,還是這屋裏暖和”搓搓雙手在紫金炭爐上烤了一下,才敢捏青青的臉頰。


    “我想去外麵看看,行不行?”拉著他的衣服帶著可憐巴巴的小表情望著洛青城。


    “不行,現在不行,等明兒咱們再去,再說現在天都黑了……”如今外麵正是大雪飛揚,他哪裏舍得讓青青凍著。


    “哪裏黑了,這天正亮著呢?”青青倔倔的看著外麵說道。


    “因為外麵的雪大,映的有些亮,你看眼下都幾時了,說明兒帶著你出去咱們就出去,我何曾唬騙過你……”


    “那倒沒有,嘻嘻……,那明兒一定要出去哦……”


    說了好一通,青青才算同意明天出去玩,洛青城便讓梅香張羅飯菜,他和青青剛坐下還未動筷子,師散和妙玉就趕了過來,看見洛青城也坐在一邊,倒是消了剛才的張狂勁,兩人一個比一個的老實站在一邊。


    在他們專注的目視下,青青哪裏還能吃得下飯,“你們這是要幹嘛?還讓不讓你吃飯了?”筷子往桌子一放,青青背立著手,立在他們麵前。


    “也沒什麽事,你們先吃飯,吃過飯,我再說也不遲的……”師散噙著笑意,帶著暖暖的聲調說。


    “有什麽事就先說吧,你不說她更吃不下飯了”吃著飯菜的洛青城開口點了一句,依著青青的秉性,事情不說完她是不會吃飯的。


    “那,我就說了,我找到我家師兄了,我要走了……”師散看著很是開心的樣子,洛青城聽到卻是皺了下眉頭。


    “什麽?你要離開了啊?真的找到你師兄了嗎?”找了這麽久都不曾找到過,現在怎麽就突然冒了出來?


    “我也是在皇城遇到他的,最近他要回穀,我就跟著一起走了,現在是來辭別的……”說到最後,師散倒是不敢在直視青青,他這個師兄也是他在外麵閑逛的時候找到的,這才剛找到,他就要回穀呢,師散一想,他出來本來就是為了尋得師兄,這下找到了,也還是要回去的時候。


    事情有些急,他才沒顧得上跟青青說,這不一尋到機會他就來了!


    “是辭別的啊?那、那我相公的身體怎麽辦?這不是一直由你調理的嗎?”青青倒直接無視自己的身體反而擔心起洛青城來,話雖直白,師散卻也理解青青。


    當然還有其他的原因,相處這麽長的時間了,哪裏沒有感情呢?這突然間知道師散要離開,青青反而不知道怎麽說。


    “他的身體倒是無礙,你們也都懂得照理,這藥材什麽的就那幾樣,隻要藥材不出差錯,就沒事的,我還以為你是舍不得我呢,原來是擔心沒有人照顧你家相公了……”說著說著在語氣上不免有些埋怨起青青來。


    “哪有?我也舍得不你的……”


    聽到青青這麽一說,洛青城哪裏還顧得上吃飯,放下筷子走到青青身邊看了一下師散,“一路走好……”拉過青青就坐到了飯桌邊。


    “你,我的話還沒說完呢,等一會兒再吃也不遲……”青青說著就要起身,又被洛青城給按了下來。


    “你家相公是吃醋嘍……”站在師散旁邊的妙玉笑著開口說道。


    “是嗎?嗬嗬……,不過妙玉你也走嗎?”青青望著洛青城笑了一下,然後又對妙玉問道。


    “我不走,我哪裏也不去,就陪在你身邊,怎麽?不歡迎啊?”


    “誰敢不歡迎,非常歡迎,你吃飯沒,要不坐下吃點吧……”


    “我還真沒吃,不過看著你家相公的黑臉,那也敢吃啊?”妙玉嬉皮笑臉的看了一眼洛青城說道。


    “嗬嗬……”


    “你相公的身體已經很好了,不用擔心,倒是你身子骨一直不好,說實話,用再多的補藥都是補不過來的,但是有一種藥可以調和你的身體,不過……”


    “不過什麽?”聽師散說有藥能調和青青的身體,洛青城怎能不激動。


    “喂,我怎麽不知道……”妙玉拉著師散張口就問。


    “我師兄說的,這藥確實能調和青青的身體,就是有些麻煩,這種藥不能亂用否則會有劇毒,我是不太了解,師兄說這是禁藥,不能亂使的,他也是一不小心說漏嘴的,我都一直糾結要不要告訴你們……”別又是給了希望再讓人失望,師散也是考慮了這麽天才敢說出來,這不是要離開了嗎?抱著能有一絲的希望總比沒有希望生熬的好,索性就說了出來。


    “什麽藥?”洛青城盯著師散直直的望著他。


    “陀耶……”在他注視的目光下,他哪敢說一絲的瞎話。


    “什麽?”眉頭緊皺,自小就吃藥還不曾見過這種藥,洛青城看著師散滿眼的不解。


    “是一種血紅色的小果子,它周身長著像鋸齒一樣的葉子,一株隻有一顆小果子,這小果子的期限還很短,一般就是在三月的時候結果子”


    “有劇毒那怎麽吃啊?”青青望著師散,聽他說話的語氣很是小心謹慎,想著這藥確實不敢隨便亂吃。


    “傻啊你,當然是跟其他的藥一起配了,我師兄給的藥方”扭扭捏捏的從衣服袖子裏麵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張,師散麵色微紅的遞給青青。


    當然這藥方怎樣來的,他是不會說的。


    “我不傻,是你藏的夠嚴實”白了師散一眼,青青把藥方拿給洛青城。


    看著熟悉的藥材,都是一些平常調理身子的,想著這味藥是藥方的核心了,就是所謂的藥引子了,“謝了……”


    “不用、不用客氣……”師散擺擺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接受洛青城的謝意。


    看著洛青城和青青,師散又加了一句,“不過,青青,你家相公的病雖是穩定,但是要忌的東西也很多,飲食方麵一定要注意,有些事物是相生相克的……”


    師散拉著青青,也算是對洛青城又大說了一通,全都是關於病情的照料、調理,事有物極必反,當一個人的身體達到一種飽和的狀態之後再回到以前的那種體質,是不可能的,不但不可能還會使原本的底子變得更差,因為這個問題就師散這道行是講不清楚的,不過現在不是要離開嗎?師散隻得把他所知道洛青城禁忌的東西全都說了出來。


    “尤其是這幾樣的菜色,不能和膳食一起吃……”師散細細的說,青青慢慢的記,梅香看著青青記得有些不方便,便趕緊的拿了紙筆過來。


    “嗯,我們都記住了,謝謝你啊師散,你要走了還真是舍不得呢?你什麽時候走,我好去送送你……”


    “明天,我們明天就得走了”


    “這麽急嗎?可外麵下著雪呢?”


    “我師兄還要去個地方呢,我怕走散了,就找不著了,隻得跟著他”師散說完對著青青笑笑。


    “你師兄叫什麽?”洛青城難得認真的關注一個人。


    “叫師凶……”


    “叫什麽?”以為自己沒聽清楚,青青再次大聲問道。


    “師凶,是凶惡的凶……”洛青城對著青青解釋說道。


    “嗬嗬,這名字起的……”


    對這師凶,洛青城在皇宮裏曾見過一麵,知道這個名字也就不難解釋,不過他覺得奇怪的是,那個師凶一直是神龍擺首不見尾的,現在怎麽就成了師散的師兄?有些不透,不過他也沒繼續深問,剩下的事和他們又沒什麽關係。


    等師散和妙玉離開之後,望著滿桌子的已經冷掉的飯菜青青率先笑了起來,“這怎麽辦呢?”


    “你說怎麽辦?”洛青城看著她也笑笑,這一說話倒是把飯菜給忘得一幹二淨。


    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梅香提議說不如吃涮鍋,青青一聽,這事來的也方便,就和洛青城抱著火爐子吃起了涮鍋,小廚房裏有著不少的東西,就是少了些青菜,淨是肉,應了洛青城的要求又做了些肉丸子。


    隻吃了幾個肉丸子,青青就撂挑子不幹了,是在是撐得不行,洛青城也吃的差不多就讓丫頭們收拾了一下。


    “哎,別熄了火,挪到小廚房,你們幾個也乘著熱勁吃上幾口,吃過就趕緊休息去吧……”打了一個飽嗝,青青看著一直隨著他們忙個不停的梅香和百合說道。


    “那就多謝夫人了”梅香一招呼,連著元寶也跟著幫忙去了,洛青城看看,也沒出聲,便由著元寶也跟著去了,在這個小院子裏,規矩啥的今兒就放一下吧!


    洛青城說要陪著青青看雪呢,這不,今兒就早早的起來了,“你先睡會兒,等我回來帶著你賞雪去”


    “嗯……”呢喃一聲,翻個身青青繼續睡自己的,連著洛青城的話根本就不曾聽進去。


    看著她抱著被子一轉繼續的呼呼大睡,洛青城微微一笑,這屋子裏的炭火、溫度正好,洗漱之後,讓梅香又在屋裏灑了些水,一直燒著炭,整個屋子呈現一種幹燥的狀態,時不時的灑些水是必須的,還有青青每天都要喝不少的水還補充身上流失的水分。


    “夫人,可醒了……”等了又一個時辰,梅香才端著水盆走了進來。


    輕撩床外麵的素錦麵簾,看著瞪著眼望著幔帳頂部的青青,梅香輕笑了一聲,才把裏麵的紗帳撩了起來。


    “哎,這床上真舒服,都不想起來了……”


    “哪能不起呢?四爺說還帶著夫人去賞雪呢,說也奇怪這雪今早上還下著呢,這會子就停了”梅香拿起衣服幫著青青穿上。


    “是嗎?我得趕緊去看看”一股腦的穿上衣服,青青立刻就趴到窗沿便向外望去。


    “是吧?外麵的雪下得可厚了,一步走下去都能沒到膝蓋呢”


    侍候青青洗漱吃飯之後,梅香就笑著出去了,說是要跟著去打掃院子裏的雪,青青望著梅香,滿眼的羨慕,她哪裏有過現在這種想玩不能玩的情況?


    靠在門邊,撩著門簾偷偷的看著外麵的雪景,神情上露出向往的神色,從走廊側麵走來的洛青城看到的就是這副小模樣。


    “這時又不怕冷了?”拉著她直接走進房間內,雖是指責的語氣卻帶著笑意。


    “不冷,讓我出去看看吧”


    “嗬嗬……,等一會兒咱們就出去,過來喝杯熱茶……”


    果不其然,等了一會兒,隻見元寶抱著一張紫貂皮製成的滿是貂毛的披風走了進來。


    “這是?”青青看著洛青城問道。


    “給你的,來試試看,早說給你做個呢,等到今兒才算完成,試試吧”洛青城接過元寶手裏的貂皮披風,輕柔的給青青係好。


    “怎麽樣?”摸著上麵平滑的毛料,青青很是歡喜,她曾見過人家穿過用兔子皮毛做成的披風,倒是不曾見過這個。


    “很好,還有一頂帽子沒做好呢,過幾天再給你拿來,那是用上好長毛兔做成的,保證你喜歡”看著她欣喜的樣子,洛青城忍不住又是說道。


    “相公真好,謝謝你了”見元寶離開,青青圍著路青城轉了一個圈,然後出其不意的在他臉頰上偷親了一下,然後又是引得自己嗬嗬直笑。


    “不錯,要不再來一個……”指著另一邊臉頰,洛青城輕笑著說。


    “不用了吧,咱們該出去了……”


    這紫貂披風在製作的時候就有留著一個帽子,洛青城見她急匆匆的就往外跑,拉著她先是把帽子帶好,這才走了出去。


    說是賞雪,青青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師散的小院子裏跑去,踩著咯吱咯吱的雪花,那小步子跳的叫一個歡快。


    “幹什麽去?不是要賞雪的嗎?”如今賞雪去的地方最好莫過於前麵不遠處的悠然亭,看著青青轉了方向,洛青城拉住她問。


    “說好的去送師散的啊?我要去送送他,你不會是在吃醋吧……”看著他,青青點點腦袋,想了一下一副我明了的模樣說道。


    “師散已經走了,今兒早上走的,那時你還睡著,就沒喊你”洛青城也到把師散離開的事給忘到一邊去了,這不青青提起才想起來。


    “你怎麽不喊我啊?哎,都沒來得及送他……”青青一聽帶著些埋怨的語氣說道。


    “哪需要你送,嗯,對了,這是妙玉給你信,看看吧……”洛青城說完又想起來還有一封妙玉的信呢,便拿出來給青青。


    “什麽信呢?真是奇怪了,師散和妙玉都很奇怪……”嘴裏嘟囔著,從袍子裏麵露出白嫩嫩的小手細細的拆開信紙。


    等了又一刻的時間,洛青城也不催她,看著她的臉色變來變去倒有些擔心,“出什麽事了?”


    “妙玉也離開了,說是回他們那裏給我尋藥去了,她、說她好像在哪裏見過那種小果子,就回去了……”捏著紙張,青青的心裏可謂是變化萬千,當然感動的成分居多。


    妙玉對著青青自是很好,這其中不光是青青曾救過她兩次,還有就是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中,和青青處出來的情誼,如今這時回去正好,路途偏遠耗時也需兩三個月,等回到的時候正好采摘那種小果子。


    這才在來不及的告別中寫了這張信件來。青青不知道的是,此時,妙玉更是在艱苦往返路上奔波著,整個大地都是雪茫茫的情景,她一個弱女子可謂是一路驚險。


    “是啊,他們對你都很好……”看著青青,洛青城也在心裏感歎,他麵前的這個小女子就是有那樣的魔力,讓人忍不住想為她做些更好的,洛輕岩是這樣、師散是,妙玉也是,她注定就是用來被人疼愛的。


    “嗚嗚……,你說他們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這大雪天的要是妙玉出什麽事怎麽辦?”心裏很煩躁,眼睛也酸酸的,青青找不到發泄的借口,隻得抱著洛青城的腰身,依偎在他懷裏,把一顆小頭顱緊緊的貼著洛青城的臂膀處。


    “她會沒事的,別擔心……”


    雪景沒有賞成,洛青城隻顧得哄著情緒低落的青青,這一次的雪景之後,青青被洛青城拘的緊緊的,一直呆在屋子裏,那天受了涼氣回來就開始發燒,然後就是極度冰冷,一隻在床上躺了七八天還不見好,找了皇城裏最好的大夫也是見效甚微。


    “怎麽樣?現在好點了嗎?”扶起青青讓她靠在床沿邊,端著一杯水輕送了過去。


    “嗯,好多了……,不用擔心我”撫上他日漸消瘦的麵頰,青青心疼的淚水隻待眼眶裏打轉,這些時日累壞他了吧!


    “嗯……”怎能不但心呢?看著她蒼白的臉頰,洛青城都有些痛恨老天,上天對他們夫妻是不是太不公了?自小病不離體,他都不曾埋怨過上天,可是為什麽他所愛的人還要受這種被病痛折磨之苦!


    “擔心什麽呢?嗬嗬……”青青輕笑一聲,然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如今她這身體隻得喝白開水,剛喂進去一口,張嘴正要再喝一口,突然之間被猛地嗆住。


    一直咳個不停,洛青城輕拍著她肩膀,直到看見水杯裏的紅色才停了下來,血色……?咳血了?


    “青青……,青青你怎麽樣?”洛青城緊抓著她的手臂,焦灼的語氣忍不住顫抖,這是怎麽了?


    “沒事,你抓疼我了,沒事的相公……”把水杯放到桌子邊上,青青試著安撫洛青城。


    “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把她抱在懷裏,他嘴裏不斷的說著,青青不能有事。


    “我沒事,這一咳好多了呢”試著揚起一個燦爛的小臉,可是怎麽就做不到呢?青青心裏有些擔心,擔心自己的身體,擔心洛青城的身體,萬一她要是有事了怎麽辦?


    “相公,你先出去好不好?我想睡一下”推開他,青青笑著說道。


    “好,你好好休息”洛青城起身,幫她把被子弄好。


    走到門口,洛青城望了一下內室的方向,向外麵走去。


    等天稍黑洛青城回來,後麵跟著一頂低調的奢華的轎子,洛青城先從轎子裏出來,緊接著就是一位身著官服的大人跟著走了出來。


    他們剛走到洛家正院,正要往東苑走去,正巧遇見洛老夫人和語蓉從正堂出來。


    “梅香,這是要幹嗎?”洛老夫人逮著在後麵跟著的梅香問道。


    “是宮裏的仲禦醫,四爺請來給少夫人看病呢”梅香低著頭不想與她們多說,說完就要走。


    “站住,我問你,她的病怎麽樣了?”洛老夫人犀利的怒瞪了梅香一眼,帶著斥責的語氣說道。


    “我……,”梅香不願說,也不想說自家夫人的閑話,可是……,她也隻是一個小小的婢女。


    “快說,沒聽見問你話呢?哼,你倒是挺有能耐啊?也不想想你的賣身契在誰的手裏?不適主子,合該打了賣出去……”語蓉瞪了她一眼,撇著嘴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說道。


    “少夫人、是少夫人咳血了、”梅香說完之後想是霜打的茄子,聾拉著腦袋。


    洛老夫人一聽,心裏大吃一驚,這作死的女人,現在不僅不能生,還成了一個快要死的人,在心裏更是狠狠的暗罵了青青一頓,占著雞窩不下蛋。


    一麵在心裏暗罵著青青,另一麵又尋思著再為自家兒子找幾房妻妾,這都到咳血的地步,離死也就不遠了,當初她對洛青城和青青的這門婚事一點都不讚成,要不是洛青城堅持,哪裏能娶得青青做洛家的兒媳。


    和洛老夫人站在一起的語蓉心裏更是欣喜,麵上也露出喜色,這都活該,是報應。在語蓉的心裏一直認為是青青把言蓉弄走的,是青青讓她現在還嫁不出去,現在青青病了可不高興的就是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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