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在三月之後,我的乖女兒,時間緊迫,趕緊起來準備吧。”一大早蘇芩就進了水月羽的屋子,撩起簾子,拍著水月羽的背。


    前幾日賀樓逸從藥穀回來,住進了府中,再加上水家一家子,這一直清淨的府邸突然也熱鬧起來,隻是對外依舊冷冷淡淡,與平日沒有不同。


    水月羽這幾日忙著應付各種事情,府中上上下下也都認她為女主人,有什麽事兒都來找她定奪。無人的時候她就待在屋裏,吸取那路上尋得的晶石之中的靈氣,這城市之中不比郊外靈氣充沛,更別提與望天島想比了。除此之外,那婚禮的事情加上蘇芩的嘮叨,水月羽每日都像是在打一場惡戰,持久戰。


    昨夜樓君天那混蛋擾了自己許久,臨近上朝才偷偷離開。兩人還未成親,雖然沒有做什麽但是也不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是麽?水月羽一聽是自己的娘,閉上眼伸手將被子裹住了頭,這下雖然氣悶,但是總算清淨了。


    蘇芩見了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力氣,雙手拽著被子往床下拖了起來,水月羽身材嬌小,被她娘這麽一拉,半個身子都懸空了,重心不穩連忙伸腳踩在地上,拉下被子道:“娘啊,您就讓我睡一會兒吧!”


    “不行不行,你看哪家的女子睡到現在?都要嫁人了還這樣,蒼楓公子那樣標誌的男人怎麽就看上你了?”


    “你要覺得他好你讓他當你女兒,我娶他。”水月羽閉上眼又將身子挪回了床上,她最討厭三件事被打擾:吃飯睡覺上廁所,這要是有人中途打斷,憑他是天王老子水月羽也不高興。


    蘇芩見了搖搖頭道:“若他我的女兒,我才不讓他嫁給你養的人呢!那嫁妝可都是要新娘一針一線繡出來的,平常人家都是提前一年半年早就開始,你現在可是已經晚了,旁的不用,嫁衣總是要做的。”


    蘇芩的話猶如鍾鳴之聲一般,將水月羽的腦袋震了個清醒,什麽?繡花?


    水月羽一下坐起來,倒是把一旁站著的蘇芩嚇了一跳,但見到自己女兒終於起來了,連忙把她拉下床,招呼小花洗漱,自己一邊看著一邊在旁邊繼續說:“你好歹也是水家的女兒,現在又頂著郡主的稱號,嫁的人又是蒼楓這樣的男子,馬虎不得。聽我的你快些吃完早飯,就開始繡吧,原先教過你的,也不知道現在做起來怎麽樣……唉,得找點東西讓你練練手……”說著蘇芩又跑了出去。


    繡花,繡花,繡花,一會兒自己可是要繡花啊!


    水月羽腦袋裏隻是回響著“繡花”二字。你讓她騎馬射箭可以,殺人打架專業,綁票勒索小事一樁,陰謀策略也不在話下,隻是這女孩子家家的東西,她這個女漢子一律不回。前世不會,今世更是想不起來蘇芩何時何地教過這個身子的本體繡花的。


    “小姐,幹嘛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啊,您以前不是常常繡東西嗎?可好看了!”小花一邊給水月羽梳頭一邊說著。


    自己以前繡東西很好?!這個消息又讓她驚了一下,任憑自己怎麽努力她就是想不起來一丁點關於這件事的記憶。一會兒怎麽說好呢?靈魂出竅般用完早飯,桌子還沒有收拾幹淨就見蘇芩走進院子,身後的小草捧了一堆東西。自打蘇芩來了,小草就暫時分給了蘇芩使喚,樓君天府裏除了水月羽和她身邊的丫鬟三人是女的,清一色的爺們兒,蘇芩也是知道蒼楓的脾氣,再說了她也不需要太多人伺候。


    “來來來,我說嘛趕得時間剛剛好,剛小草這丫頭還說你之前手藝可是好,做娘親的也沒曾好好看過……罷了罷了,今日我倒是要好好瞧瞧。”蘇芩坐了下來,小草將手裏的東西放在桌子上,一一擺好。


    “那個……”水月羽抽了抽嘴角。小花見了自家主子這樣,一驚,難不成小姐又變回去了……不會笑還一天到晚抽抽臉,不會吧,小姐真是命苦,好不容易找了個好姑爺啊!


    水月羽不知道小花的內心掙紮,苦笑一下道:“娘親,病好之後,我就不太記得以前的東西了……”


    “什麽?”蘇芩的笑臉僵硬起來,忘了,全忘了!忘得好不如忘得巧,偏偏還就忘了女紅。


    乖乖,這隻有三個月了,她的寶貝女兒的終生大事怎麽能這麽馬虎?當下抓起水月羽的手,萬般認真地問:“當真什麽都不記得了?”


    水月羽點點頭,看著蘇芩那糾結的表情她知道這嫁妝是不用自己繡了。她並非不重視這場婚禮,隻是這件事確實很有難度,實在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無奈蘇芩隻能在晚些時候將這一情況說給了樓君天,她的好女婿倒是不以為意,樓君天早就準備好了,最好的繡娘,獨一無二的布料。為了這一天,他等得太久。蘇芩見人家新郎都沒什麽異議當下也放了心,得虧這蒼楓公子寵著月羽。樓君天送走蘇芩,想了想便又出了院子,來到水月羽的房外。


    “來就來了,還不進來。”水月羽老早就聽見他的腳步聲,他沒有刻意隱藏,隻是那人卻停在了門外,不進來。


    樓君天一進院子就見到眼前的場景,午後的陽光慵懶靜謐,光影投射進房間中,在那柔順的長發上鍍了一層金色。小丫頭手上拿著針線,眉頭蹙起,小嘴因為太過認真微微張開。聽了水月羽的聲音,這才抬腳邁了進去,看著她手上的東西道:“不是說不繡了麽?”一邊說著一邊揮揮手,小花也退了下去。


    “好歹也要試一試,想著做一個……嘶!”話語戛然而止,扔了針線緊緊盯著自己的手指,這繡花針果然不同凡響,紮了一下果真疼,怪不得是嚴刑逼供的好幫手。


    樓君天上前將那手拉了過來,坐下吹了又吹。水月羽細皮內肉的,輕輕一紮就滲出一滴殷紅的血珠,頂在現場白皙的指尖上,樓君天低頭一口含住。


    “哎――”這廝也不嫌髒,就這麽含進去了。水月羽想掙脫卻被他拉得牢固。又看看那繡得不成樣子的東西道:“想來我是沒這個天賦的。”頓了頓又說:“繡得醜你也不許笑話。”


    “不會,你是我的娘子,我的夫人,我怎麽會嫌棄你。”樓君天微微一笑,她嘴上不說,可是這心裏的想法他明白。


    “這幾日我比較忙,婚典的事情你多操心了。”樓君天放下她的手,轉身拿出藥給她塗上,雖然是個小針口,但是卻還是讓他緊張。


    看著男人溫柔的動作,水月羽倒覺得這些瑣事也沒那麽讓她煩躁了,當下一高興就說:“沒事沒事,你隻管忙你的。”


    樓君天聽了暗暗一笑,卻又繼續說:“影樓的人手這幾日便會聚集過來,在我們成親前,有些事情該做個了結。”最後那半句話說著帶了些冷意,水月羽聽了抬頭看著他,那眼眸垂著,高挺的鼻梁下微微抿起的唇瓣性感卻又帶了些冷意,要動手了嗎?也是了,賀樓逸已經到了府中,想來是被他說動了的緣故。


    另一隻手伸出去,握住了樓君天的手臂道:“小心點。”


    “放心,你夫君做事一向有萬分把握才會動手。多年的策劃,不會有紕漏。”對著水月羽的雙眼,那眼中盡是情意,微微歎了口氣道:“我們等了太久。”


    近二十年的等待,近二十年的韜光養晦,近二十年的悲痛悔恨,不久就要煙消雲散了。樓君天原本以為在這件事情了卻後他也許會回到望天島,平平淡淡地、毫無目的地過著日子,稱霸天下他並不想要,權傾朝野最終也是孤寂寥寥,倒不如什麽都不牽掛地在世外桃源過一輩子。但他未曾想過會遇見水月羽,那一眼萬年,那想要給她最好的想法,與她執手天涯的想法,給了他生命另一重含義。


    “我知道。”水月羽也笑了起來,明媚的笑容伴著陽光,格外打動人心。


    ――


    “公子,人界果然是好玩兒的!”北越京城的街上,人來人往,那臨湖而建的茶樓最是雅致,靠窗的座位更是千金難求,隻是這會兒卻坐著個絕色男子,劍眉入鬢,烏發垂下幾縷,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勾起,那嗓音魅惑卻不失剛毅:“一,莫要亂說,人會當你是怪物。”


    “公子,您也覺得好玩兒吧!”喚作一的小廝眉清目秀,很是機靈,湊近了那男子笑嘻嘻地說著。


    “你家公子什麽沒見過,不過偶爾下來玩玩兒倒也輕鬆。”在那神界待了幾百年,莫離倒是頭一次進入人界,雖然這次是被那幾個老頭子騙來尋人的,但是好吃好喝不斷,這差事想想也還不錯。


    “公子,您要找的那個人,這大街小巷都在議論呢,您說我們怎麽去啊?”一皺了皺眉,聽傳聞說是個傳奇的女子,馬上就要大婚,人界的婚典他沒見過,真想去湊湊熱鬧。


    “沒看過吧,就知道你小子眼饞,這幾個月我們玩玩兒,待她成親那日去送些賀禮便是。”收起折扇敲敲一的頭,莫離抿下一口綠茗,真香。


    “您就不怕那些老頭子又追著你叨叨?一可是怕得很呢,那些老東西煩死了,日日說個沒完。”一伸出手指頭,撓了撓自己的耳朵。


    “你當心被他們聽了去,我也救不了你。”


    莫離說罷望向窗外,神界的白蓮池比這個大了許多,隻是卻不似這湖有生氣,死寂了千年,給神界帶來無盡的麻煩。四長老的不辭而別更讓神界終日恐慌,千年前的事情他不知曉,雖然出生在神界但是卻很少聽人議論起這些事情,隻是最近那金木水火土五個老頭子天天來念經,神煩,磨不過他們隻好下界尋人,尋那個他聽了無數遍名字的女人,水月羽。


    ------題外話------


    又一美男子粗線啊!


    哦嗬嗬嗬~今天早點睡覺明天還得早起,哭死,神煩啊神煩啊!


    唉…好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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