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壓根沒想到跟著馬車回來的不光有田園,還有劉徐氏。


    錯愕了一下之後,就迎了上去,“嫂子,你咋過來了?你今天不擺攤了?”


    “我侄女侄兒都要被人糟蹋死了,我還擺啥攤?”劉徐氏不滿的瞪了劉氏一眼,“這麽大的事兒你也不跟我們通個氣兒,你說你沒在鎮上我也不說啥了,你人就在鎮上也不過來跟我們知會一聲,你呀你,真是……”


    劉徐氏罵得劉氏垮下了肩膀,垂著頭,一聲不吭起來。


    見她這副樣子,劉徐氏不好再罵了,再罵就過了,畢竟她不是劉氏的親姐,她隻是嫂子,有些話還得等著劉大毛過來說。


    “我看虎子猴子去。”劉徐氏歎著氣,往後堂去。


    等劉徐氏前腳一走,劉氏就抬起了頭,掃了眼劉徐氏進去的身影,目光落到了田園的身上,“誰讓你去把大舅娘給叫來的,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平白讓你大舅娘跟著操心。”


    “娘,我走那兒過的時候,大舅娘看著我了。”田園說起謊來臉都不紅一下。


    “看著你了,你少說瞎話來唬我。你是分不清東南西北還是咋的,鎮頭叫馬車還能走到鎮尾的菜場去。真要能,娘就算你本事。”劉氏擰了田園的胳膊一下。


    “唉喲,疼。”田園歪著身子躲著,臉上表情痛苦的很,活像是被人用了酷刑。


    “裝,我勁兒都沒使,你痛啥啊痛。”劉氏鬆開手,沒好氣的瞪了田園一眼,“越來越皮了,也不知道這性子咋長成這樣了,還敢說胡話來唬我,真是長本事了。”


    “嘿嘿,哪兒啊。”田園搓著胳膊,臉上痛苦的神情一下就不見了,嬉皮笑臉的搭著話,活像剛才那痛的要死的人不是她一樣,“娘你看,我這說瞎話不也沒逃過你的法眼,這還沒翻出你的五指山呐,就被你識破了,我哪兒有你本事啊。”


    恭維的話顯然讓劉氏愉悅了那麽點,心裏因為幾個孩子受傷而壓著的陰霾也淡了那麽些,即使明知道田園是為了逗她才故意這麽說的,耳朵裏聽起來還是順耳:“那可不是沒我本事大,你都是我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還能翻過我去了?再說了,我養活你到這麽大,你屁股一翹我都能知道你要拉啥樣子的屎。”


    田園摸了摸鼻子,這話可不好接了,接了說不好就惡心人,幹脆轉了話題道:“娘,待會兒回去,大舅娘跟我們一道走。”


    “讓你大舅娘跟我們回去做啥?”劉氏皺眉,“咱這點事我原本沒打算讓你大舅娘知道,反正都這樣了,做啥讓他們跟著擔心,哎,就是昨個兒忙暈了,忘了囑咐你們一聲,結果你今天就把人給帶來了。”


    田園知道劉氏肯定是打算事情過了之後再說的,說不定心裏還打算息事寧人,在這之前,她可以睜隻眼閉隻眼,讓劉氏這樣懦弱下去,但是這一次不行。


    大伯娘和奶必須付出代價,必須受到教訓!


    她們會這樣猖狂,就是因為知道劉氏是個軟骨頭,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腳,所以根本就不懼怕劉氏。


    這一回讓她們得到了甜頭,以後她們還會想第二次,第三次的……


    劉氏沒那個本事,沒那個脾氣,但不代表她田園沒有!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她不會活的那麽窩囊,也不會讓她田園的家人活的那樣窩囊。


    “娘,哥和猴子,二姐被大伯娘和奶打成這樣,命都差點丟了,這件事你是不是打算就這麽算了?”田園收斂了剛才嬉笑的神色,認真的問著劉氏。


    “他們……現在不是沒事兒了嗎。”劉氏剛才的好心情瞬間不見了,說起來,話音裏沒有一點底氣。


    果然呐!


    田園沉沉的歎了口氣,她都忍不住想把劉氏搖醒,好好問問劉氏,這人的骨頭怎麽能軟成這樣?都被人騎到脖子上拉屎拉尿了,難不成還要狗腿的給別人擦屁股不成?


    明明大舅跟劉氏就是同一個娘生的,這脾氣怎麽就能相差那麽大呢?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但凡劉氏有大舅五分之一,不,十分之一的脾氣,她都要謝天謝地,求神告奶奶一番了。


    田園覺得每次跟劉氏說話,都能被她打擊到不行,低低的喊了一聲,“娘……”


    劉氏聞聲抬起頭來,卻撞進了田園平靜無波的雙瞳中,驚的劉氏一下就移開了眼,不知怎的,田園那雙眼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她,竟然讓她從心底生出一種情緒,根本不敢跟那雙眼對視。


    害怕……是的,害怕。


    就連劉氏自己都說不清她到底在害怕什麽,反正就是覺得田園那雙眼裏的神色讓她心底不舒服,惶恐不安,好像自己做了啥虧心事。


    “啥,你要說啥說就是了。”劉氏強迫自己冷靜,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反正,反正就是不再看田園。


    “娘。”田園沒有錯過劉氏的每一個動作,她知道劉氏在躲閃,但田園不會給劉氏躲開的機會。


    冷淡,沒有絲毫怒火,更沒有一絲埋怨,仿佛就隻是在陳述一件事情一般,幽幽的道:“哥和猴子這次隻是重傷,二姐隻是破相而已,確實沒什麽了不起的。反正不是還喘著氣嗎?又沒死,摸著身體都還熱乎著的,確實沒啥大不了的。果然賤名字的人好養活,受這麽大的罪都沒死,那以後再受罪,肯定也死不了。隻要能吊著口氣不死就行了,對不對?”


    “田園,你曉不曉得你在說啥!你咋能這樣咒你哥他們,他們可是你的親哥親姐,親弟呐!你滿嘴說的是啥混賬話?!啥死不死的,你的良心都讓狗啃了。”劉氏眼睛一瞪,就橫了過來,臉上的樣子凶的很。


    田園看著劉氏這橫眉冷眼的樣子,心裏止不住的苦笑,但凡這副樣子能對著外人擺出來,他們也不會落到這幅田地,光衝自己的兒女發火,這算什麽本事。


    眨了眨眼,田園無比天真的奇怪道:“娘,你為什麽罵我?為什麽衝我發火啊?你真是好奇怪,明明剛才我說的那些話,就是你說的啊。是你說的他們現在不是沒事兒了嗎……”


    頓了下撇撇嘴,很是不理解,委屈的接著說:“你那意思不就是我剛才說那意思嗎?不就是隻要喘著氣,吊著命沒死就成了嗎?怎麽你能說,我就不能說了呐?”


    “你……”劉氏被田園的話堵的啞口無言,明明她的話不是那個意思,根本就不是田園那個意思,可是聽著那話從田園的嘴裏說出來,她就沒法子反駁。


    活像她剛才話裏的意思,就是田園這樣理解才正確。


    “娘,難道我說錯了嗎?”田園看著劉氏,如果不是那雙眼睛太過平靜了,否則真的會讓人覺得這是一番很天真,很天真的話。


    “園,你明知道我不是這意思,你還這樣說……你這就是在往我心窩窩裏頭戳刀子啊。”劉氏嘶啞著聲音說了句,淚水順著眼角就流了出來。


    她明白,比誰都明白田園說這些話的意思,田園這是在逼她,逼她為虎子和猴子他們出頭,逼她去找大伯娘和奶,可是……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軟骨頭,我知道我沒用,每次對上他大伯娘隻能讓著她,每次受了奶的刁難隻能自個兒忍著……可是,可是我做錯了嗎?”劉氏一翻起老賬,心裏也委屈的不得了,“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我自打嫁進了田家,我就沒做過對不起田家的事兒。”


    抹了一把眼淚,“我生是田家的人,死是田家的鬼,我自問我對得起田家,哪怕被趕出來,也是田家對不起我,不是我劉碧秋對不起他們。”


    “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讓著他們,遇到事兒不找他們算賬!”田園看著劉氏一臉的委屈,真是火冒三丈,劉氏還委屈,她有什麽好委屈的,這些破事兒還不都是她自己讓出來,忍出來的。


    她一直以為劉氏當真是被欺負的什麽脾氣都沒有,什麽棱角都被磨了掉,什麽血性都忘了,沒想到劉氏心裏也還是有怨的,還是有不滿的。


    嗬,可笑的,劉氏自己心裏清楚這些道理,可就是從來不行動,也從來不爭取,不抗爭,這讓她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既然自己那麽做的,那麽受的,不如幹脆就忍一輩子好了,說不準臨到死的時候,她還要高看劉氏一眼。


    這樣能忍的人,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兒,不是個硬骨頭還熬不住這委屈。


    能忍常人所不能,這也算是劉氏的本事。


    可是吧,劉氏剛才那句話,無不表明了,其實劉氏心裏還是怨的!


    “你是我們的娘,我們是你生的,你在賜予我們生命的時候,還有義務撫養我們,照顧我們!我們現在還小,不能贍養你,不能回報你,可是我們卻都孝順著你,為你分擔著這個家。但是娘,小鳥會飛之前,大鳥都會把小鳥藏在羽翼下庇護著。動物尚且如此,可是娘你看看我們幾個呢……”


    田園指了指同濟堂的後堂,劉氏垂著頭,但目光卻悄悄往那邊掃了一眼過去,正好見著劉徐氏抱著包子出來。


    坐在懷裏的包子頭上纏著白紗布,嘴角也破了口子,血紅的疤凝固在那兒,小臉更是腫腫的,平日裏那雙亮閃閃的黑眼珠子此時全然沒了機靈的勁。


    整個人奄奄的,沒什麽生氣。


    見劉氏在看他,頭一扭就伸手抱上了劉徐氏的脖子,把腦袋也埋了進去,不看劉氏。


    劉氏喉嚨瞬間一哽,仿佛被人掐著脖子了一樣,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猴子這也是在怪她是不是?


    田園看著臉色白如紙的劉氏,剛才沒說完的話本來還想繼續,可現在卻突然繼續不下去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吐出,看著劉氏隻留下句:“大舅娘,大舅他們會跟我們一起回去,老田家我們是一定要去的,你也別想著攔著我們了。哥和猴子他們受了大罪,連命都差點丟了,這事兒不能就這麽算了。況且現在既然是我在當家,他們的公道自然是我去討回來,你就和二姐在家裏照顧好哥和猴子吧。”


    說完往大舅娘那邊走過去,朝著猴子伸手,“猴子,過來,二姐抱你去馬車上,大舅娘力氣大,要去抬大哥。”


    “嗯。”猴子蚊子般的應了一聲,乖乖的讓田園抱到了馬車上。


    放好猴子,又把包子放上去坐好,扶著田小鳳上去,來來回回兩趟,田園都沒看站在那兒失魂落魄的劉氏一眼。


    “妹子,你跟你哥真是一點都不像。”劉徐氏對丈夫這個妹妹,反正除了恨鐵不成鋼,再沒啥好說的了。


    不是一路人,當真不是一路人。


    “大舅娘,別閑著了,快過來幫忙抬下我哥。”田園其實看到了大舅娘在跟劉氏說話,還是故意喊了這麽一嗓子。


    “來了。”劉徐氏歎了口氣,從劉氏跟前走了。


    田小鳳坐在馬車上,看著劉氏站在那兒搖搖欲墜的,咬了咬牙下了馬車,朝著劉氏走過去,喚道:“娘,先上馬車吧。”


    “鳳兒……”劉氏抓著田小鳳的手,就跟抓到了大海上的浮漂一樣,小聲哽咽道:“我也不想你們出事啊,我是當娘的,我比誰都心疼你們啊……園的話,說得我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看看呐。”


    “娘,我知道,你別說了,我都知道。”田小鳳勸著。


    劉氏搖頭,自言自語著:“我心裏也有不甘,也有怨,可那有啥辦法啊,那是他大伯娘,那是他娘啊,他們都是孩子他爹的親人,我要是生了那不安生的心,那可都是大逆不道的,光是村裏的人一人一口口水就能把咱給淹死啊,我能有啥法子?


    我一個人要帶你們這麽多孩子,誰想過我,我也累,我也不容易……這輩子我就隻想著能安安穩穩把你們拉扯大就對得起你們爹了,可每次他大伯娘和奶……”


    劉氏握著田小鳳的手緊了又緊,“隻要我忍忍,他大伯娘和奶不就是罵罵就算了,擠兌就擠兌唄,可日子好歹安穩呐。咱這麽多年不都這麽過來的,讓讓她們,這日子不就過了,咋現在這日子就過不下去了呢……”


    “娘……”田小鳳回握住劉氏,心裏複雜的很。


    其實剛才她聽到劉氏跟田園說那句話的時候,心裏是怨恨了的。


    別人家的孩子被打了,都有人出頭,可他們卻沒有。哪怕大伯娘來打他們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可說到底大伯娘總歸也是為了給大堂哥出頭才來的。


    可是她們娘卻從來沒為他們這樣做過,這會兒想起來,她都羨慕大堂哥,那麽混賬的人卻能有個那麽護短的娘。


    以前的事兒也就不說了,忍都忍了,事兒也過去了,都陳芝麻爛豆子了,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他們不是被罵了,而是被打的要死了,昨個兒晚上睡覺一閉眼,她腦子裏都能想起被打的時候,心裏那害怕,那恐懼勁兒。


    況且這次她不是隨便被打打,能算得了的,她這是破相了啊……


    雖說鄉下姑娘養的不如城裏姑娘精貴,可那也是姑娘。她一個姑娘,本來就長得不好看了,現在還要攤上個破相,這讓她哪裏受得了?


    然而娘沒安慰她半個字也就算了,連去幫他們討個公道的話都沒說,真真是讓她心裏生出了埋怨……


    要是她娘像大伯娘那樣,就算粗魯,就算……沒什麽就算了,娘這脾氣,說啥都不可能跟大伯娘一個樣,攤上了這也都是命。


    是命,就得認……


    不再說什麽,也不再想什麽,田小鳳扶著失了精神的劉氏上了馬車。


    前腳剛上去,後腳田小虎也緊跟著抬了進來,劉徐氏擦著汗,望向田園:“園你們就坐這馬車先回去安置安置,我等你大舅表哥來了,跟他們一塊坐車來。”


    “嗯,好。”田園點頭,本來這馬車也確實坐不下大舅娘他們了。


    “快走著,我們跟著你們就來。”大舅娘看了眼馬車,退開一步,揮手讓老大爺趕緊走。


    馬兒“蹬蹬蹬蹬”的就回了徐家溝。


    一路上,馬車裏除了喘氣兒聲,就沒人張口說過一句話,田小鳳倒是張了兩次嘴,想說點什麽,不過看田園閉著眼睛休歇,劉氏垂著頭,張開的嘴又合了起來。


    即便說了怕是也沒人搭話吧……


    田園閉著眼睛可不是在休歇,她在為以後的事情盤算,這一次她和劉氏離開,導致田小虎他們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雖說大伯娘他們是趁著田小虎傷著的時候來的,多少占了些優勢。


    但就算田小虎沒有受傷,也不見得一個人能護得住這麽多人,畢竟田小虎不是渾人,做不出動手打女人的事兒,所以即便是動起手來,田小虎也隻有受著,沒辦法還手的。


    說到底,就是猴子和包子是在太小了,要是大點,她就不信這麽幾個大活人還能被兩個人打了。現在就是因為他們小,所以一旦被人逮著,那絕對是隻能挨揍,完全一麵倒的情況。


    若是相等他們長大了自保,那不知道得等多少年去了,但現在迫在眉睫的是要能找個能護住他們的東西。


    不光能保護猴子和包子,最好是她不在家的時候,還能把家裏一並護住的,即便家裏隻留下一個人,也要別人不敢前來生事。


    田園腦子裏第一個想起的就是狗,若是他們家有幾隻威猛的大狼狗,她倒要看看誰還敢上她家鬧騰,惹毛了她,她就關門放狗,誰不怕死就來試試。


    這一想,她就急切的想要進天罡戒裏去找找看,她記得上次她確實發現了犬科,保不準裏麵就有她想要的凶猛大狗。


    至於村裏的土狗,她是想都沒想過,就那土狗,不是她看不起,也不是故意吐槽,而是實力真的不怎麽樣。遇上貓貓老鼠什麽的,還能稱個霸王。


    但要是對上狼狗,甚至藏獒,那就隻能算是個渣渣。


    一想起這兩種狗,田園心裏就隱隱有些激動,要是真能從天罡戒裏搞出兩條藏獒,那就別提多威風了!到時候大伯娘還敢來,她都要誇大伯娘一句英雄!


    心裏癢癢的想,田園自然就有些坐不住了,巴不得現在就進天罡戒裏去翻找一下,隻是現在她人在馬車上,哪兒能當著這麽多人就憑空消失不見啊。


    這麽一想,倒是覺得每次都身體進去,其實也是個麻煩,如果身體不進去,光是精神進去就好了……


    隻是精神進入嗎?


    田園想著倒是覺得可以試一試。


    慢慢的靜下心,試著集中精神,不停地想著用精神進入空間,試了好幾次之後,腦子裏才慢慢的經過一陣輕微的鈍痛過後,再睜開眼時,她看到的還真是空間裏的景象了。


    “真進來了!”田園先是一喜,立馬接著就是一驚,害怕她這不是精神進來的,怕把身體也帶進來。


    趕忙低頭往自己身上查看,隻見站在地上的身體竟然隱隱有些虛幻,從她的胸前竟然能穿透看到背後的地板,整個身體都有一點透光似的,完全不是結識的實體。


    看來她還真的是用精神進入天罡戒了!


    好奇的瞧了幾眼自己微微有些透光的雙手,翻來覆去玩了一陣子才趕緊收心,辦起了正事兒。


    果不其然,天罡戒裏的東西就是好,光是犬科就有好些品種,就連狼都有。雖說拿狼當護院夠拉風,但她是萬萬不可能兌換一條狼出去的。


    先不說狼好不好使,光是狼的凶殘勁兒,她就沒可能覺得能馴化過來,野生的就是野生的,拿去飛來居賣錢還行,想把狼當狗一樣養,嗬嗬……夢裏還可以想想。


    丟開狼,光看狗,雖然名字都跟現代的不太一樣,但並不妨礙田園辨識。


    就算不認識,下麵不還有著詳細介紹嗎。


    因著目標確定,田園奔著大狗,特別是藏獒找著,沒想到還真讓她給找到了一個名叫獒犬的狗。


    “就是它。”田園覺得沒什麽比它更合適的了,隻不過好東西的功德點也不少,一隻獒犬竟然要五十點功德!


    五十點功德,這都跟狗熊一個點了,一隻狗熊也才五十點功德而已……


    田園雖然苦惱,但心裏卻更加堅定要換一隻獒犬出去了,能和狗熊同一個級別,想想都覺得興奮,真要是有了這東西守家,誰要是還敢不長眼的撞上門來,那絕壁是找死!


    隻不過五十點呐……她上哪兒找去啊。


    歎了口氣,田園暫且放下這茬,去給田小鳳翻找起能治療臉上疤痕的東西,雖說翻找出了好幾種能夠治療的東西,但最便宜的是一個叫做百花凝脂膏的東西。


    ――百花凝脂膏:紫蓮上仙最愛之物!


    想來這個紫蓮上仙也是個愛美的女子,容不得皮膚上出現一點瑕疵,隻不過嘛,這價格也不便宜,即使是最便宜的一個,居然也比獒犬還要貴,居然要八十點功德呐!


    這是在搶吧!是在搶吧!


    算上這個,和剛才的獒犬,這可是一下就要一百三十點功德的。


    田園的臉黑了又黑,一百三十點,她現在連三點都拿不出來,真是……也不知道這功德怎麽做,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快速湊功德的辦法,實在不濟好歹也給個提示唄。


    什麽都不解釋介紹,難不成讓她成天蹲街上去找過馬路的老太太?


    “哎,看來要想想去做點什麽好事了。”田園想著那些記憶裏那些被稱為大善人的人,似乎大部分都是捐款,發粥,或者送衣服發饅頭給流浪漢,乞丐之類的。


    更有錢一點的大善人就是修橋修路,為人們造福,可是她手裏頭沒那麽多錢拿給她做善事,修路修橋更是不可能了,不過買點饅頭分給乞丐流浪者,這點買饅頭的錢她還是有的。


    也許她該試試這條路,說不定還真能賺到功德點。


    一邊想著一邊退出了空間,這一出來,時間卡的剛剛好,馬車正好到了木屋子門口。


    率先跳下馬車,把包子先包下來,再抱著猴子進屋的時候,瞧見屋裏的稻草已經全部收拾幹淨,甚至還換上了新的稻草,田園就知道,他們家肯定是被長霞姐收拾過了。


    又承了長霞姐的情了。


    以後有機會,她一定報答長霞姐。


    好不容易把田小虎安頓下來,田園借著去燒水的空擋,跑了一趟灶房,把裝進天罡戒裏的米麵什麽的全給取了出來,全部堆到角落裏。


    剛走出灶房,就見大舅一家趕著車過來了。


    “大舅!”


    劉大毛坐在車頭,朝著田園招了招手,“你哥他們咋樣了?”


    “沒事兒了,在裏頭睡著,娘在看著他們。”田園迎上去,看著後麵坐著的劉一錢,劉二錢招呼道:“大表哥,二表哥。”


    目光落在靠著劉一錢坐的那個女人身上,“大表嫂。”


    這還是她第二次看到大表哥的媳婦。


    “園園你別怕,二表哥給你報仇去,你看,我把家夥都帶出來了。”二表哥耀武揚威的亮出別腰上的菜刀,磨得一點不比大舅娘的殺豬刀差。


    田園嘴角笑了笑,這一看才發現,不光二表哥和大舅娘腰上帶著碩大的菜刀,就連大舅和大表哥腰上都帶著菜刀。


    果然是專業殺豬戶,大舅殺豬,大表哥也是隔壁鎮上的殺豬匠,二表哥麽倒是沒走子承父業的路,不是殺豬匠,不過還是玩刀的,在隔壁鎮上學廚子,還沒出師呐。


    這齊嶄嶄的四把刀,別說還真沒人敢惹。


    也是因為有了這麽雄厚的後盾,田園心裏的底氣那叫個足,巴不得現在就衝到老田家,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大舅你們要不要先進去看看?”田園心裏雖然急著,但還沒急到不讓人家喘口氣的地步。


    “聽你大舅娘說,虎子和猴子被他們打慘了,鳳兒都破相了,這咋不看看。”劉大毛下了驢車,把繩子往旁邊一栓,領著三把刀就進了屋。


    劉氏一見劉大毛進屋,整個人就跟貓見了老鼠似的,奄的不行。


    “大哥……”甕聲甕氣的喊了聲,劉大毛卻沒理她,直接去看了田小虎和猴子他們的傷。


    劉氏這下更奄了,她知道,劉大毛這是惱她了。


    “我虎子哥咋被他們打成這樣了,手都折了?!”二表哥一驚一乍的。


    大舅娘一巴掌拍他頭上,“這麽大聲作死啊,別吵著你虎子哥了。”


    二表哥趕忙緊緊抿住嘴。


    一旁的大表哥沒說話,但絕對能讓人感覺到他在生氣,拉過田小鳳仔細看了看,見她臉上那破皮的指甲印子都劃拉到脖子了,更是氣的不輕。


    就連田園都能感覺到她這個大表哥在冷氣外放。


    “大舅舅……”猴子被鬧醒,睜開眼就瞧著滿屋子的人,一準就認到了劉大毛。


    “莫哭莫哭,你是大男人,以後還要當將軍,莫哭哈,大舅舅給你報仇去!”劉大毛都根本不敢碰猴子,實在是那張臉太驚悚了,到處都是傷,他都怕挨著碰著了。


    “大哥,你們真要去老田家嗎……”劉氏瞧了眼劉大毛,又趕緊低下頭。


    “你呆家裏照顧好他們就成,少管我們的事兒。”劉大毛顯然聽了劉徐氏說同濟堂的事兒,對劉氏明擺著生氣。


    劉氏被罵的渾身一抖,咬著唇不說話了。


    “成了,咱老劉家的人不能讓人白欺負了,走,找他們算賬去。”劉大毛也不理他這個小妹了,反正今天誰也攔不住他,哪怕天王老子都不成。


    吆喝了一聲,領著人就出了門。


    驢子車也不坐了,一行幾人劉大毛打頭陣,三把刀跟著後頭,田園和大表嫂走在最後頭,雄赳赳氣昂昂的就進了村。


    一路上別提有多引人注目了,不少人見著陣仗就知道有架打,有熱鬧瞧,昨天老田家跑到田老三家裏大鬧的事兒,鬧得滿村風風雨雨的,誰不知道啊。


    現在一見劉家的人出來,還有哪個不明白人家這是找上門報仇去了啊。


    本來這個時候也沒啥好忙活的事兒,就連勤快的想種地的人都因為大雪而沒辦法種地,現在正閑的要命,一瞧到劉家這大部隊的架勢,哪還有不去湊熱鬧的啊。


    三三兩兩的就跟到了他們後頭,全都想要去看好戲。


    遠遠的就瞧見老田家的煙囪正在冒煙,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在準備一家的朝食。


    劉大毛領著人就了過去,院子裏也沒個人,幾間屋子倒是閉的嚴實,隻怕都在裏頭呆著。


    大舅娘上前一步,插著腰吸氣,朝著裏頭就叫囂道:“姓董的婆娘,你給老娘滾出來,敢打老娘的侄女侄兒,老娘今天砍不死你個賤婆娘。”


    “砰”的一聲,西屋的門開了,人還沒出來,大伯娘的聲音就嚷嚷了出來。


    “誰他奶奶的要砍死老娘了,看老娘不先扒了她的皮!”


    衝出來的大伯娘,本來怒氣衝衝的,卻在見到大舅娘一夥人的時候,就知道他們是來給田園一家報仇的了。


    眼睛一掃,沒發現劉氏的蹤影,隻瞧見個田園,頓時鼻孔出氣道:“哼,有些人就是不要臉,偷了搶了俺兒子的東西,還敢找人來報仇,呸,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這麽欺負人的!”


    “姓董的,誰欺負人誰心裏明白。”大舅娘往前一步,“你兒子是個什麽東西,你當大家不知道還是咋的,就他那個欠抽的混賬樣子,還敢說我妹子一家買的東西是他的,我呸!兒子不要臉,娘更加不要臉!老娘就沒見過像你們全家這麽不要臉的人。”


    “說哪個全家不要臉啊,說哪個說哪個,你把話說清楚!”東屋的門開了,老太太一邊穿著鞋子就走了出來。


    盯著田園一夥人,眼睛都能在他們身上把人射穿一樣。


    跟著她身後出來的是老爺子,背著手,手裏捏著根煙幹,臉色不怎麽好的瞧著田園他們,顯然剛才大舅娘罵他們全家的時候,讓老爺子給惹著了。


    大伯娘嫁到老田家,那她可不就算是田家的人了嗎?


    現在罵大伯娘全家不要臉,不就是在說老田家不要臉!這讓老爺子怎麽可能繼續裝作耳聾聽不到。


    田園看著出來的田老爺子,以前還覺得他壓得住場子,做事兒也還算公道,可是這幾年,也不知道怎麽了,越發的做事不講理了。


    昨天出了那麽大的事兒,她就不信田老爺子沒聽到風聲,她就不信他不知道。


    後頭連裏正都來了,老太太和大伯娘還敢光明正大的把他們家裏的那些米麵東西全部搬走,這一趟一趟的往老田家裏搬,老爺子又不是瞎子瞧不見。


    可他卻啥也沒說,或許也說了,但最終卻是默許了老太太和大伯娘的做法。


    這明顯就是偏袒了,也站到了老太太和大伯娘的一邊去,由著她們上門氣氛他們孤兒寡母的。


    嗬,以前她爹孝敬老爺子的東西可不少,就連那煙杆,那煙葉都是她爹出錢買的,現在她爹死了,也不知道在地下知道老爺子容著人這樣欺負他老婆孩子,會不會從土裏爬出來!


    “劉家的媳婦,你這話說得可過了。”老爺子吭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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