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幽深的綠林間。半山腰那處洞穴的附近,凡是足夠藏身之所,都會發現一些隱匿手法極為高明的人影。這些人裝束大同小異,從其行動有秩的情形,不難看出,他們是一個團體。


    以洞穴為中心,方圓幾裏之內,暗中各處都有著這些人的眼線。他們各個修為高深,將氣息壓製最低。一道道緊張的靈識,在經過遮掩之下,悄然無息的探索在洞穴周圍。


    他們,正是早已在此等候已久的海盜團隊。原本計劃打破洞穴的陣法,直接衝入其中拿下劉弘,殺人奪寶。然而卻在他們周圍,有著另外一股勢力,在暗處幫助劉弘對抗他們。致使近半月下來,竟毫無收獲。


    這些海盜本就長年靠海吃飯。如今在這片陸地上停滯太久,若非因為目標身懷異寶,恐怕他們早已無耐心等候。畢竟,他們在海上那引以為傲的絕技,在陸地上都無法發揮。


    就在這天夜裏。時間約莫到了子夜時分。一道人影快速從遠處穿梭而來,進入到陣法所包圍的範圍之內後,便立刻被劉弘以心神聯係察覺。


    觀察之下,隻見此人進入附近後,便找到了這行海盜團體的頭領。


    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慮。等候了數天的頭領,見到派去打探消息的手下回歸,不禁喜出望外。強壓住心頭的興奮,低聲問道:“事情查的如何?”


    然而,來人的麵色卻不太好看。抱拳略微遲疑了片刻,才緊張的應道:“回頭領。據我團中的弟兄們調查,發現暗中那股勢力,竟是魔影手下的強盜團。”


    “什麽?強盜團?還是魔影手下的……”聞言,原本興奮的麵色,在一瞬間便煙消雲散。海盜頭領結舌的口吻,連一句通順的話也無法吐出。


    他哭笑不得的表情,同樣是在場眾海盜們的心情。


    “怎會如此?”海盜頭領緊張的握著拳頭,隱約充斥著怒色的臉上,饒是不解的嘀咕道:“強盜團與我們海盜團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況且這些年下來,我們二者之間更是建立了利益網。那名氣修者的出現,分明就是我們海盜先發現的,他們憑什麽來插手?”


    “這個……小的不知。不過,看他們的架勢,似乎勢在必得。”來人低頭略略應道。


    其實,口頭上將話說得饒是硬朗。實際,眾海盜的心頭也是懸著一顆巨石。如若隻是普通的小型強盜團體,他們還可應付。可對方卻是焰陽城中,勢力最大的強盜團。這可就遠非他們所能比擬了。


    思考了半晌,海盜頭領終於還是下了艱難的決定。這個決定便是擺手作罷。畢竟,在陸地之上戰鬥,對於他們而言毫無足夠發揮的空間。但對那些靠山吃山的強盜而言,這裏卻是他們的地盤。


    “唉。吩咐下去,令兄弟們撤吧。回去後將這裏的情況上報給上頭的人,等著接受處分。”頭領無奈的擺了擺手。盡管話中盡顯悲涼之意,但卻是在場所有海盜們,心中所有的想法。


    對於異寶而言,生命自然更加可貴。如若為了寶物,與強盜團發生衝突,結果連性命都丟了,可是萬般不值。


    沉寂已久的深林中,原本該是寧靜的夜。可偏在這子夜時分,從這片林中出現了各種異樣。在幾名海盜嘍羅的傳令下,潛伏在周邊的眾海盜,悉數接到了撤退的通知。


    而處於洞穴之內的劉弘,見到此景,卻不禁冷笑不止。現在想走,為時晚矣。透過對陣法的心神聯係,劉弘清楚的探聽到了方才海盜們的對話。


    一個個疑問湧現在了劉弘的心頭。魔影手下的強盜團。他甚至聽都沒聽說過。對方又為何要幫助自己?或者是真的對自己心存歹意?這時,一個艱難的決定,擺在了劉弘麵前。


    一是放過這支強盜團隊。二是利用已然布好的陣法,將其誘殺。


    如果對方真對自己心存歹意,那在利用陣法誘殺海盜們的同時,必然會驚動他們。這樣他們便會提前做好防備,陣法的效果也將大大減少。


    放過那群海盜?這點必然是不可能的。早在守仙大陸,劉弘便以得知魔修者的歹毒。更何況這些無惡不作的海盜們,時刻都在惦記著自己身上的異寶。放過他們,便是放虎歸山。若是讓他們將事情報告給了上司,那隻會惹來更多麻煩。


    思考了半晌,劉弘才毅然決定下來。暫時不以陣法對付那行強盜團。如若對方真的對自己報有歹意,那他們大可早早攻入其中,給自己來個甕中捉鱉,即是手到擒來的事。至於對方真正的意圖,劉弘相信待海盜們被徹底殲滅時,自然就會表露出來。


    大隊人馬在這片茂密的林中前行。盡管他們的步伐在輕,在這寧靜的深夜,也難以做到不發出半點聲響。這時,早已在暗中觀察已久的強盜團,也欲有動向。


    “頭,咱們要不要跟上去?”一個強盜嘍羅對著麵前的中年男人抱拳問道。


    眼前的這位中年男人,目視暗中行動的海盜團,麵部表情顯得極為鎮定。聞言後揚手,淡淡道:“傳令下去,靜觀其變。”


    強盜嘍羅猶豫了片刻,有些遲疑的嘀咕道:“可二當家的說過,要給這些海盜們出言示威,怎能這般輕易就放他們走?”


    前者話音剛落,中年男人鋒芒般的目光,便從其身上一掃而過。急忙低頭不語,卻依然未有行動。中年男人自然知道手下在擔心什麽,當即嗤笑著問道:“你們真以為那群海盜可以安然離去嗎?”


    周圍眾嘍羅麵麵相覷,饒是不解。


    諷刺的一笑,中年男人解釋道:“我看你們跟那群海盜一樣,都是些愚蠢之人。方才那小子不斷使用瞬移秘法,看似是在四處偵察情況,實則卻在暗處巧布陣法。”


    “啊?”驚愣聲從眾人口中傳出,那名嘍羅略微慌張的說道:“既然如此,我們豈不也被困於陣內了?”


    沒有否認,然而中年男人卻依舊不緊張。“放心吧,那小子並無意對付我們。憑我的察覺,他所布下的陣法,是一種極為強大的幻陣。隻要他以心神聯係,將陣法控製得當,我們都不會有事。”


    “可……如果他要對付我們呢?”嘍羅顯得極為擔憂。


    “哪來這麽多問題?”中年男人怒斥一聲,狠狠道:“所以我才要大家靜觀其變。如若真是如此,隻要眾人不輕舉妄動,便難以中幻陣的陷阱。”


    一聲吆喝,嚇得嘍羅不敢在多言。旋即傳達頭領的命令。收到了指令的眾強盜,皆是靜靜待在原地,以靈識注視著正遠離此地的海盜團隊。


    然而,接下來眼中所發生的事情,卻令他們皆是瞠目結舌。原本那些朝著此片區域,潛伏撤離的海盜們。在半路之上,不知為何,像是中風了一般,竟自相殘殺起來。


    隨著海盜頭領一行的小路人馬,約四人左右。行了不到一裏地,頭領便感覺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警惕的四下掃量了一番。周圍,被夜色渲染的發黑的樹林,一片死寂。看似沒有任何異常。然而不知為何,頭領從會感覺到,在暗中有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哪裏來的妖獸,竟敢偷襲你爺爺!”突然,一聲吆喝從身後響起。


    頭領帶著不解的目光回過神來,隻見隨著自己一同行走的四名嘍羅,此刻竟無緣無故的相互辱罵起來。


    “說我是妖獸?我他娘的看你才是妖吧!”另一個被罵作妖獸的嘍羅,表情怪異的看著自己的同夥,一臉憤怒的回罵道。


    見二人竟起內訌,海盜頭領不禁怒火中燒。一指二人,怒斥道:“你們在幹什麽?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開這等玩笑?”


    他話音剛落,便令得幾名嘍羅渾身一陣哆嗦。畢竟,頭領的怒罵聲,他們可是經常聽到。表情乖張得回過頭來。然而,當他們看到頭領時,卻都不禁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頭領似乎也發覺了不對。被自己的手下這般滿懷敵意的看著,令其一陣不快。


    “你又是哪來的蛇頭妖怪。快說,把我們老大弄到哪去了?”其中一人指著頭領叫罵了一句。


    一旁,另一名嘍羅卻是沒好氣的應道:“他娘的,你眼花了吧,這廝名名是個豬頭妖!還他娘的穿著我們老大的衣服。”


    “一定是這妖怪將我們老大抓去了。現在穿著他的衣服,想冒充我們老大來著!”又一名嘍羅附和一聲。


    聽著幾名手下如此無禮,竟當自己的麵罵自己是豬頭妖,這不得不令海盜頭領惱羞成怒。


    “該死的!一個個翅膀硬了是吧?看清楚了,我可是你們的頭領!”他憤怒的吆喝著。


    一名嘍羅不禁嗤笑一聲,指著他的鼻子道:“拜托,看看你那豬鼻子,有碗口那麽大。你要冒充我們老大,也得先把你那鼻子和耳朵收起來吧!”


    隨即,伴著一陣轟笑從眾嘍羅口中傳出。


    “你們!”怒指眾嘍羅,頭領氣得發紅的臉,已殺意凜然。當下不作猶豫,抬手便祭出一柄魔刀,隨著口中一聲劇烈的暴嗬,便對著那名嘍羅當頭劈下。


    伴隨著強烈魔氣的魔刀,在半空劃過詭異的弧形,強大的氣息在一瞬間劈下。便將那名嘍羅身體斬為了兩截。


    其餘幾名嘍羅見狀嚇得兩腿發軟,瞬間癱軟下來,跪倒在地。口中不斷求饒道:“老大。對不起,是小得們眼花了,還請老大饒小的性命。”


    別得不說,就憑這柄散發出熟悉氣息的魔刀。平日裏這些嘍羅見得太多,絕不可能認錯。也不知為何,當見到一名同伴被斬殺後。他們之前所看到得怪異情形,卻突然消失了。


    仔細看了看。察覺自己的同伴都好好跟在身邊,並沒有原本所看到的蛇妖豬妖。而那名被斬殺的同伴亦是如此。再一看眼前的頭領,那淩厲的虎目中,似乎透著火光。顯然憤怒至極。


    頭領怒火漸漸褪去後,才忽感情形不對。當下,靈識放出,四下掃量了一番後,立即麵色大變。他竟發現,在其他地方,那些自己的手下們,竟也都像是中邪了一般,相互殘殺著。邊殺口中還邊喊著怪異的話語。


    凝神細想片刻,頭領才忽然眉頭一皺,驟然抬頭,口中驚聲道:“是幻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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