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還是記得日後曆史的。


    如此輕易的解決了這個日後的如同隱患一般的不□□。


    賈玨心中還是十分感慨。


    水檀也不鬧他,自個兒乖乖鬆開了手到外間兒尋了盤綠豆糕,蹲在賈玨身邊一塊一塊吃的不亦樂乎。


    賈玨就垂著眼瞧他時不時動一動的黑腦袋,也不知該說什麽好。


    半響,賈玨回過了神,便瞧見水檀抹著盤子裏細細碎碎的渣子往嘴裏送。


    賈玨噴笑去揉她腦袋,嘴裏念叨著:“你怎麽就這麽勤儉節約呢我看了都不好意思了,要是叫你那一群死忠的手下看見了,你這臉麵還要不要了?”


    水檀起身飛撲上去蹭著賈玨的胸膛,偏要裝作一副純真無邪的模樣,賈玨看的簡直要吐了。


    賈玨揉揉臉:“大軍具體什麽時間回朝?”


    水檀從袖子裏摸出一本淡黃色的奏章捧到賈玨鼻子底下:“他也沒說具體的,大約追剿了流寇,就是三兩個月的事兒。”


    賈玨接過本子理所當然地翻開來一掃——


    咦?


    他低頭問道:“這奏章誰寫的?”


    水檀探過頭將奏章拉開長長的,仔細辨認了一下最後的著名,抬起頭一臉認真回答道:“是那個你見過的胡千廣,他打了勝仗,此次回京我是要升他的官兒的,日後大約便是驃騎一職,也算得上我的心腹大將了。怎麽?”


    賈玨木然地看他一會兒,起身從桌邊的屜子裏拉出早間剛剛閱過的賈環的家書,陰沉沉地拍到水檀麵前。


    賈玨:“你看看。”


    水檀小心地瞅他一眼,不敢多說,趴在桌子上一字一字的看:“!”


    他提起胡千廣的奏章認真比對了一下,有些茫然的回過頭看賈玨:“他們倆關係這麽好麽?胡千廣不打仗了啊?還有空幫小兵寫信?”


    “哼”,賈玨冷哼一聲,他自然是不會主動去胡亂猜測的,於是也不理會水檀的疑問,扶著桌子坐到凳上,翹起二郎腿:“姑且不討論這個,找個差不多的時候將你公公婆婆一道送去姑蘇吧,給寶玉找個大一點的宅子,田莊就從我這兒拿。就說是你對他頗為賞識才賞下的。要但憑著我家寶哥兒自個兒過活......下一回我們見到他,可真得瘦成精了。”


    水檀順杆爬的功夫亦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當即便邀功起來:“不必你提醒,我早就備下了,原也是我庫內的私財,取出來閃了人也沒什麽大礙。我說咱二哥可是要快快成親,日後也好過繼個娃娃來,當自己孩子養。”


    賈玨用一種‘你怎麽那麽無恥’的眼神上下掃描了水檀一番,終於是無力的趴下了。


    這個人......東西還沒送出去呢就在這裏惦記上別家兒子了,寶玉也真是倒了八輩子黴,隻希望他能多生些吧。十個八個的,這兒都來者不拒。


    要不怎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二人的無恥與厚顏實在是凡人難及,隻盼著他二人揉成一團相擁自滅,莫要禍害人世間啊。


    阿彌陀佛。


    這人世本該如此,該來的,無論如何推拒他都堅定不移。


    而該走的,無論如何挽拘他也終究不見。


    黛玉的喜帖與寶釵的喜帖竟然是同一日。


    雖說一個近在金陵,一個遠至揚州,可碰上了如此巧合的時機,也讓賈玨不由得歎一句天意弄人。


    老太太搖著腦袋一個勁兒地叨叨作孽,賈玨也是很可惜的。不論是黛玉還是寶釵,都是非常好的另一半呢。


    黛玉的柔弱與小性足以激起男子的保護欲與自強心,而寶釵的大度與能力也足以叫任何一個男人完全不必憂慮後院兒的和諧。


    隻可惜寶玉都沒有抓住。


    而自己.....賈玨回頭看了眼一臉狐疑的水檀,更加懊惱的歎氣了。


    自己早吊死在這兒了!可真是瞎了眼,好好的身輕體軟的美人不要,非挑了這麽個惡心巴拉的玩意兒!


    不會做飯不會洗衣不會算賬不會管家,若是下人們犯了事兒,哪兒能求到他剛柔並濟的□□啊?多半一句“拖下去砍了”便可打發。這可是世上第一殘暴的職業啊,偏偏又得了一身的特權。


    萬惡的封建主義君主製度!


    賈玨扶著好似酸成了漿糊的腰肢狠狠地怒罵,昨日一晚的狂風暴雨來襲,自個兒招架不住,一不小心便落入了虎口......做做做,做個屁!擔心腎虛!


    許是心有靈犀,這邊賈玨心頭火氣,那邊水檀就開始學著溫柔小性了。水檀瞅著賈玨陰沉不定的麵色,頗有些心驚膽寒。


    “總不該是真的生氣了吧....?”


    賈玨手裏攥著分明的大紅喜帖,水檀瞧見了,可也不敢多問,隻在心裏偷偷的發著酸。


    哼,想必是從前很得寵愛的妹妹姐姐又出嫁了吧?!真是的,有了自己還不夠,居然天天想著成親大婚——


    水檀一下瞪大眼飛快地撫摸自己的臉:“難不成朕年老色衰了?他對我的寵愛也日漸衰弛了?”


    水檀無法淡定,嗖的一聲站起來就去照鏡子,越照越覺得自己醜番了,臉也哭喪地揪成一團,活似生生咬去半塊檸檬一般。


    賈玨看的莫名其妙,瞪著水檀好似一下蒼老了無數倍的背影一臉糾結——


    居然還敢鬧脾氣了......


    賈玨氣沉丹田雙目圓睜手托腰腹大吼一聲:“快過來給勞資捶背!!!照什麽鏡子?再照也還是那麽醜啊啊啊啊!”


    水檀幾乎被嚇哭出來,頭一回見到貫來溫溫弱弱的賈玨發這樣大的脾氣......以後,再不敢連著做一晚上了。


    他趕忙顛顛殷勤上前,噓寒問暖幫著脫衣褪襪,撩起袖子取來膏藥便開始體力勞動。


    水檀:“相公我這力道如何輕不輕重不重要不要喝涼茶想不想叫路三....”


    賈玨:“閉嘴!吵死了”


    水檀:“......”


    過一會兒


    水檀:“相公你冷了吧冷了吧?要不要我脫了衣服給你取取暖?我可怕你著涼了!”


    賈玨:“(側過臉去對著大門高聲喊)路三寶!取件衣裳過來。”


    水檀:“......”


    路三寶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踮著腳送進來件兒春衫,滿臉的慘不忍睹。


    皇上啊皇上啊你如此大汗淋漓為哪般?怕老婆也沒有你這樣的吧......太丟人了!


    水檀吭哧吭哧地手上使勁兒,順帶虎軀一震威嚇路三寶:“看?看什麽看?東西放下快些出去!”


    路三寶屁滾尿流的跑了,求神拜佛隻懇求皇上不要為了今日的顏麵殺人滅口,再別無所求。


    “你吼什麽吼?我叫他進來送衣裳的!你想讓我凍死麽?要不是你不懂節製我需要這樣為難麽?!你以為我喜歡叫人圍觀啊?”


    “我錯了我錯了下回再不會了!你給我留點麵子啊我還要混飯吃的....啊!別打啦!”


    路三寶躲在賈玨宅子的稍嫌低矮的柱子後頭祈禱了一會兒,耳裏順便再聽了一遭賈大人訓妻記。


    一下子又記吃不記打地笑了。


    他偷偷從被賈大人捅破的窗戶紙裏瞧見皇帝陛下被布鞋扔的滿屋子抱頭亂竄的場景,夕陽溫熱的餘光也從那個窟窿口一並照下。


    被鍍上金光的水檀猶自不知,抱著腦袋猥瑣地一邊調戲賈玨一邊躲避襲擊。


    笑的就像幸福的傻瓜一樣。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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