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容是典型的能躺著不坐著,能睡著不醒著的人。


    以往她在飛機上都是敷著麵膜一覺睡過來的,才一會兒工夫,她就有了困意。


    “困了?”


    薑容尷尬笑著:“我每次都睡,成慣性了,有些控製不住自己……”她也有些懷疑,跟祁非一起居然還會困。


    “睡一會兒吧。”


    “嗯。”


    小毯子蓋在身上,她側著頭,慢慢入夢。


    “先生,需要喝的嗎?”空姐看到薑容睡著小聲地問。


    祁非擺了一下手,稍稍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些什麽。


    “一瓶蘇打水,謝謝。”


    “好的。”空姐的目光不經意間劃過祁非的手表、袖扣、熨帖的襯衣以及……好看的臉。


    不多時。


    “先生,您要的蘇打水。”


    和蘇打水一起的還有一張字條,上麵是一長串的數字。


    頭等艙向來不缺搭訕,乘客和空姐輪番做著主角。


    空姐本身的交際圈極窄,除了接觸最多的同機組機長、男空乘,再就是地勤了。如果遇不見合適的,就隻能等著被安排相親。


    這時頭等艙年輕有風度的男士就成了最好的下手對象,盡管往往都是男乘客主動搭訕空姐。


    “小姐,你的東西落下了。”


    祁非含笑,話裏帶著尊重,沒有絲毫輕慢。


    空姐微微發怔,很快就反應過來,帶著歉意稍稍欠身,拾起字條,還體貼的幫祁非把蘇打水的蓋子擰開。


    “先生,請慢用。”


    祁非頷首,正準備去接,飛機一個顛簸,空姐忙扶住座椅靠背,祁非伸手虛扶了一下,禮貌中帶著疏離。


    空姐端莊有禮含笑致謝,不驕傲不卑微,就像剛才不曾給過祁非字條一樣,聰明的女人總能把事情處理的讓人絲毫不覺尷尬。


    飛機又顛簸了下,連睡夢中的薑容都受了影響,小腦袋晃了晃,順著靠背倚靠到祁非的左肩,毯子從腿側滑落在地。


    祁非想去拾,又怕弄醒薑容,隻得拿了他的薄毯動作輕緩地裹住薑容。


    她在祁非肩頭小貓似的蹭了蹭,接著睡。


    空姐俯身拾起毯子,又遞來一套幹淨的方才離開。


    祁非稍稍側臉垂眸看薑容,長長濃密的眼睫毛小扇子一樣輕顫,光照下在眼底投了一圈剪影。


    發際間還留有洗發水的清香,不濃烈,很淡雅。


    祁非突然就笑了,聲音極低地問著:“不熱?”


    薑容緊閉的雙眼微微顫了兩下,


    “蓋著毯子真不熱?嗯——?”聲音低緩,那言語間夾雜些莫名的東西,讓人悸動不已。


    薑容依舊……沒反應。


    祁非沒再說什麽,時間過著,薑容的心跳越來越快,終於忍不住把眼睛睜開個小縫,瞟了祁非一眼,正對上祁非那如點漆般深邃的雙眸。


    “嗯——”微弱的夢囈聲從薑容口中傳出,她側了側臉,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著。


    這一聲“嗯”還沒完全發出,便被含住,慢慢吞咽下去……


    薑容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大腦一片空白,世間的所有都變得虛無,隻剩胸口強烈地撞擊聲,一下,兩下……


    唇齒間滿是繾綣柔情,細細輾轉揉撚。


    她仿佛失重了般,天旋地轉,意識慢慢消失,變得空靈……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薑容幾乎是在一瞬間清醒了,下意識的死命推開祁非,大口喘著氣。


    “祁哥……你,你這是謀殺……”薑容氣還沒喘勻,一斷一續地說著。


    祁非一怔:“……你不會換氣?”


    “換氣?”薑容呆愣,驀地,“對哦,祁哥你為什麽不喘?我都快被憋死了……”


    祁非揉按著額角,跟薑容一起時就要默默接受一句話毀氣氛的現實,明明可以用“吻到窒息”這麽唯美的詞,她偏要“憋死”。


    好吧,憋死就憋死吧。


    不過連換氣都不會明明就是初吻,可薑容作為一個女孩的羞澀呢,說好的臉上的紅暈呢?!!


    祁非有種深深的挫敗感,瞬間就被薑容帶出戲了。


    薑容還睜著她那雙天然無公害的大眼睛問:“祁哥?你到底怎麽做到不喘的咩?”


    “嗯我教你——”


    薑容的目光漸漸迷離在祁非低沉地嗓音中……[此處省略800字]


    ***


    下了飛機,薑容還在一直追問:“祁哥祁哥,為什麽你會換氣?是不是有妹子教你?”


    祁非:“……”這讓他怎麽答?


    薑容看祁非不說話,張了張口,聲速越來越緩,帶著些許不可思議:“難不成是漢子……?”


    祁非:“……”平生第一次被人噎到完全沒話說。


    薑容:“……”說句話有那麽難麽!!“不是男人就是女人,祁哥你怎麽不說話,難道還有第三種人??”


    薑容的思路轉得太快,這樣下去真不知道她還會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話來。


    祁非道:“不需要教,這是男人的本能。”


    薑容:“……本能?獸性?”


    祁非:“……”


    機場外早就有人等著接祁非薑容二人了。


    都是祁非的人,薑容並不認識,祁非為她簡單的介紹。


    介紹到薑容的時候,祁非沒說話,隻是把手掠在薑容腰間。


    “原來是嫂子啊!”都是聰明人,一看就懂。


    反倒是薑容不好意思了,反複體會著“嫂子”二字,回眸看祁非時,發現他也正在看她。


    是否有種感情,無須言明,隻要一個眼神就能心領神會?


    ***


    薑容躲在洗手間給阿寧打電話,對著她大喊:阿寧,我得手啦!


    阿寧在聽完薑容細細描述後,嫌棄道:“別傻了,你隻是被得手而已。”


    薑容:“……”貌似還真是這樣。


    “祁非果真是個上道的人,你隻走了一步,他就把剩下的事情做完了。”阿寧笑著說,“‘侶’途愉快,注意安全。”


    “放心啦,我跟祁哥在一起,很安全噠~!”薑容很安心地說著。


    阿寧:閨蜜蠢死了怎麽破?我不等了,我已經被急死了……


    “阿寧?怎麽不說話了?”


    “我的意思是,二人行回頭別變成三人行……”阿寧無力的說著,這種事難道還讓她清清楚楚地講出來嗎??


    “哦……”薑容似懂非懂地應著。


    ***


    住處臨海,角度極好又正好避開海風,不會太潮濕。


    薑容洗過澡出來,找了一圈,才發現祁非幾個人正在花廳……打麻將。


    “今天有個晚宴,要一起嗎?”祁非問著。


    薑容湊到祁非身邊,看了看,沒看懂。


    “我去方便嗎?”


    “當然方便,隻是晚宴主人想把他女兒介紹給我認識,你別誤會就好。”祁非耐心道。


    怪不得阿寧說要小心,別讓二人行變成三人行,果真有先見之明!


    “要去!”


    祁非見薑容一副鬥誌昂揚的模樣,又想起飛機上她剛枕上他胳膊的那一幕,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笑意。


    “嫂子來玩,我正好要去忙。”


    有人很識趣地起身讓座。


    薑容對“嫂子”這個稱呼還是不大習慣,尷尬地連忙擺手:“我不會玩這個……”


    “玩玩就會了。”


    薑容:“……”她是真不會。


    眾人得知她並不是謙虛,才沒有再推讓。


    他們也不過是陪祁非練手,所謂的練手,就是如何讓祁非輸得更自然。


    薑容坐在祁非身邊,看了兩圈就已經明白了個大概。


    “祁哥,你怎麽一直輸啊?”薑容指了指祁非的牌,“六條最危險啦,你怎麽能往出扔?”


    她不會玩麻將的術語,用她自己的話倒也能表達清楚。


    “嫂子,你不是不會玩嗎?怎麽都能看出來我要什麽牌?”


    薑容頓了一下,傻樂,邏輯卻絲毫不亂:“你剛才扔牌的時候,眉頭微皺,手在附近兩張牌處遲疑,我看祁哥擺牌都是按順序擺的,估計你也差不多。你最後扔出一張八條,八條應該是個對,你手當時是往右側移,按順序那張是七條沒錯吧?之前牌桌上已經有一張八條了,你得到八條的概率較低,你選擇把對兒拆掉,這樣得到六條和九條的概率會大些。”


    “嫂子,你怎麽不猜我手中是個六條?”


    “那你就需要一張七條,牌桌上已經有三張了,概率跟八條一樣低。”


    “所以我才遲疑啊。”


    薑容耍賴:“所以我才說六條危險,而不是六條就是,反正不能打。”


    牌一亮,果真要的是六條。


    “這牌沒法玩了。一個祁哥,一個祁嫂,跟兩個不會玩的一起玩越玩越自卑。”


    “怪不得。”薑容道。


    怪不得一直輸。


    “祁哥之前就沒碰過麻將,嫂子你進去換衣服的時候剛教的,隻不過祁哥學的是怎麽輸,你是想著怎麽贏?”


    所以祁非要打六條,薑容說不能打六條,其實都是早就算好的。


    “為什麽要學怎麽輸?”薑容不解。


    祁非笑:“晚宴的主人楊先生以前幫過我,他愛好不多,有些興趣的也就是麻將,我既然來了自然要陪他玩的開心。”


    “祁哥,那我不去了……”


    “怎麽了?”


    “人家要把女兒介紹給你呢,我去了,你怎麽輸他都不會開心。”


    祁非失笑道:“楊先生為人豁達,放心吧。玩牌的話,估計楊小姐也會參加,你要嗎?”


    “當然!”


    當然!潛在情敵也是情敵,該碾壓就得碾壓~不然怎麽對得起她的智商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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