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下的運兵船上走下來,艾伯特·馬南感覺自己就像是走進了一家餐廳。


    到處都是該死的令人作嘔的烤肉味道,自從新伊甸人在疫病區淨化出了幾個通道之後,亞修比的戰鬥就再度展開,雙方的燃燒彈——是的,新伊甸人也製作出了燃燒彈,隻不過他們的版本比不過東大陸的,雙方在配方上的差距讓彼此的傷殺力完全處於兩個世界。


    但至少還是可以燒死人的,所以戰爭變的更加殘酷。


    “這該死的戰爭,一眼看不到頭。”艾伯特的戰友曙良走到他的身邊:“艾伯特,來這邊登記。”


    “我來了。”艾伯特和這位朋友一樣,都是一個團的戰鬥指揮官,這次他們做為援軍到達,是已經做到了戰鬥到最後一刻的準備——就在前兩天,亞修比王室的最後一位親王戰死,如今隻剩下費薩爾王與他的那個小女兒了。


    真是多災多難啊。


    簽了字,一起過來的指揮官們在等待大指揮官的命令的同時,也開始聊天。


    因為隻有艾伯特是原住民,所以外鄉人指揮官們讓他說說關於亞修比的故事。


    “說起來,我第一次來到這座城市的時候隻有五歲,那個時候是父親帶著我來的。”提到亞修比,艾伯特有些恍惚,因為在他小的時候,亞修比(王國)的亞修比(城),一直都是整個東大陸最棒的城市,對於原住民來說,這座巨大的城市有如一座地上天國。


    “但如今天國不再,整座城市被戰爭毀滅了。”看著西邊燒至通紅的夜空,曙良搖了搖頭:“新伊甸帶給我們的除了毀滅之外,別無它途。”


    “是啊,一切都被毀滅了。”看著遠方,艾伯特歎了一口氣:“我還記得我十五歲那年,在大廣場上的見到的那個姑娘。”


    “你的夫人?”有人這麽問道。


    艾伯特搖了搖頭:“她後來嫁人了,嫁給了一個老頭。”


    一個他非常討厭的老頭。


    ………………


    “塞撒爾,你還好嗎?”看著與外鄉人戰士一道退下來的丈夫,年輕的塞撒爾夫人走上前——戰爭毀滅的不止是城市,還有太多人的生活,塞撒爾府早已經被戰火吞沒,如今的塞撒爾大公府隻有一頂小小的帳篷,而塞撒爾大公放下了他的身份,與一個普通人一樣,和外鄉人一起戰鬥。


    “還好,親愛的。”塞撒爾大公笑著抱了抱他的夫人:“對了,孩子們有信寄過來嗎。”


    “沒有,但是有信鴿過來了,孩子們,還有父親和母親已經北上進入了那兩位小夫人的領地,還真得感謝那兩位小夫人。”


    “是啊,多虧了他們,當然,還有你,我一直想讓你離開這座城市。”塞撒爾注意到四周沒有人,這才坐到了她身邊,丈夫與妻子坐在廢墟的磚石上,他看著她麵前在篝火,還有上麵的鍋有些迷惘:“親愛的,真的是辛苦你了。”


    “不,塞撒爾,別提這個。”他的夫人微笑著搖了搖頭:“說起來,今天有幾隻小貓給了我幾隻大老鼠,雖然剖開它們廢了些力氣,但至少今天我們有肉吃了。”


    塞撒爾楞了一下,看著眼前的夫人,這位大公搖了搖頭:“太辛苦你了,親愛的。”


    “你說過的,這是國戰,雖然你們與國王陛下並不對付,但比起他,新伊甸的家夥們很顯然更可惡,不是嗎。”她這麽說道。


    “是啊……他們更可惡。”塞撒爾又想到了他的同伴們,今天的戰鬥中,他們所在的防線守住了好幾波敵人的攻擊,新伊甸人的損失很大,給他們也造成了不少的損失。


    “塞撒爾,你說戰爭還有多久才會結束?”他的夫人這麽問道。


    “這個問題我有些回答不上來,畢竟發起戰爭的是新伊甸人,而結束這一切的,卻不一定是我們。”塞撒爾大公有些尷尬。


    因為他無法解決他夫人的疑惑。


    ………………


    瑪索在百忙中退出一線戰鬥,抽出給剛剛到達前線的戰團們分配了任務。


    同時也見到了很多老熟人,比如說曙良:“我聽說過你的名字,他們都說你是幸運的曙良。”瑪索笑著說道——可不是嗎,他所在的戰團每次損失慘重的時候他都能活下來,可以說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家夥了,這一次成為指揮官,看起來也是有了不少功勞。


    然後還有馬南家的艾伯特:“艾伯特,你也來了。”


    “是的,馬南家的領地就在亞修比與帕羅恩斯特以北,如果守不住這兒,那麽一切就全完了。”艾伯特這麽說道,同時很洋氣的給瑪索敬了一個軍禮,是聯邦軍禮,也不知道是誰教的,但是這也不妨礙瑪索回以敬意——艾伯特如今可是原住民界的戰爭英雄,他所帶領的戰團一次又一次渡過了危機,再加上他的指揮風格,很多原住民,甚至是玩家都願意在他的麾下服役。


    當然還有很久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的小貓們:“當初房頂上見了一麵,你的妹妹呢。”


    “嫁人啦。”這位哥哥一臉的痛不欲生。


    而瑪索笑著搖了搖頭:“對了,艾伯特,下午和我進宮麵見我們的陛下和大公吧。”


    “咦,為什麽是我?”艾伯特有些驚訝,但瑪索覺得他更像是有些不樂意。


    但除此之外瑪索根本沒有別的人選了,也隻有像艾伯特這樣的原住民出現,才能夠安慰一下那位費薩爾王——他的神經衰弱症已經是板上釘釘般的存在了:“我需要你來安慰一下你的那位陛下。”


    “我還能怎麽安慰,難道嫁給他?”艾伯特非常難得的說了一個笑話,這讓瑪些有些小驚訝——畢竟在這之前,誰都不敢這麽說道。


    瑪索笑了笑:“不需要你嫁給他,隻是需要你在評價戰爭情況時給我們美言幾句。”


    瑪索的這麽答案讓艾伯特楞了一下,最終他點了點頭:“好吧,沒問題,至少他是我們的陛下,不是嗎。”


    “是啊,我們的陛下。”瑪索滿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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