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田宏本想等宴席之後再單獨找袁凡較量,怎料自己那位活寶弟弟卻迫不及待,急於想讓自己出手整治對方,為了讓這小子知道深淺,無奈下田大公子隻得靈機一動,想了個既能揭破對方底細,又能試探出其實力來的好辦法。


    “袁兄,你我雖是初次見麵,但田某卻頗有相見恨晚之感,而你又是小妹的救命恩人,在下無以為敬,隻能借薄酒一杯,聊表敬仰之情了,袁兄請。”說罷也不見田宏有何動作,其手上剛斟滿酒的那隻杯子便自動向袁凡飛了過去。


    袁凡見狀一凜,心說對方不會是想在這酒席上動手吧,不過他神念早就在體外做好了戒備,一掃之下卻發現那隻不過是個簡單的驅物術,絲毫沒有什麽威脅的樣子,這就讓袁大仙師有些奇怪了,心說難道這酒裏下了什麽藥不成。


    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想到這種可能性,袁凡是無論如何都不打算喝這杯酒的,於是他也同樣施展出了驅物術,將一縷神念附著到了那個緩緩飛來的酒杯之上,令其暫時停在了半空之中。


    田宏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料定袁凡在出於謹慎考慮下絕不敢接下此酒,唯一的辦法便是使用神念阻止酒杯的移動,這樣一來自己也就可以如願和他比拚下神念了,畢竟神念的強弱在修仙者鬥法中也是至關重要,能提前試探出對方實力的話也算不無益助。


    於是田大公子毫不猶豫地將施加於杯上的神念又加強了幾分,讓酒杯再次向袁凡方向移動了起來。


    而袁大仙師當然不能讓他得逞,同樣在加催神念下將酒杯又推了回去。


    於是乎酒席上其他幾人的眼前就出現了這樣一幅奇景,那個小小的酒杯在離台麵一二尺高的虛空中一忽兒往袁凡那邊靠近了些,一忽兒又向田宏這邊退了回去,仿佛有兩隻無形之手在那裏互相推讓一般,實在有夠神奇。


    就這樣你來我往足足拚鬥了有一盞茶時間,雙方神念都已消耗了一大半卻兀自未分出勝負,顯然在此一項上兩人可謂是旗鼓相當。


    “袁兄,你我推讓了這麽久,恐怕酒已經有些涼了,不如讓小弟替你煨一煨再喝如何?”田宏心知再這樣耗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索性手上一捏決,體內法力催動下竟放出一小團火焰將那隻酒杯包裹了起來,似乎真打算給對方燙酒的樣子。


    “田兄太客氣了,這月露酒冰著喝其實才更有滋味,兄台若是不信,待小弟為你冰鎮後一試便知。”袁大仙師當然清楚對方的心思,既然神念上分不出高下,看來這小子是打算比拚法術了,趁此機會,自己倒正好可以試試最近修煉的成果。


    於是袁凡同樣是一捏法決,體內法力一動下朝那團火焰一點指,一股寒氣森森的冰霧隨即從其指尖處冒了出來,瞬間就將火焰與酒杯同時包裹了進去。


    火焰才剛一接觸冰霧便頓時化作一陣白氣地消散無蹤了,而酒杯表麵則是立刻被覆上了一層晶瑩的冰霜。


    “冰係法術!原來兄台是風靈根修士?田某真是失敬了,但不知我這雷係法術與袁兄相比究竟孰高孰低。”田宏見狀一驚,沒想到袁凡竟與他一樣,同樣也是罕見的真靈根修士,也隻有真靈根中的風靈根修士才有可能使出這冰係法術,但他也並未因此感到畏懼,因為他本身也是真靈根中更為罕見的雷靈根修士,當初也因此才得以被紫霞派收入門中,按理說應該比風靈根更強才對。


    話音剛落,田宏手中便一聲霹靂聲響,一道寸許長的小閃電在其掌上顯現而出,隨即便向那被冰霜包裹的酒杯射了過去。


    “風靈根是什麽玩意兒?”袁凡心裏一陣莫名,不知這田宏為何如此大驚小怪,難道能使用冰係法術很稀奇嗎?他隻是在陰蓮老怪留下的一本《小五行法術》書中隨便挑了幾個容易的法術修煉了一陣,感覺似乎也並不是很難。


    袁大仙師哪裏知道,這世上的法術雖然品類繁多,但不是每個修士都能隨意修煉的,除了先前白雪所說的派係限製外,在修士的靈根上也同樣有著極其苛刻的要求。


    就拿這冰係法術來說,它的本質乃是由風與水兩種屬性融匯而成,能夠在練氣期就隨意使用的也隻有是擁有風屬性的真靈根修士了,但這種修士的數量極其稀少,大多數修士擁有的都隻是與金木水火土大五行有關的偽靈根,其中又以擁有三到四種屬性的雜靈根居多,通常單靈根和雙靈根的就算是資質不錯了,都屬於是各修仙門派加意爭奪和栽培的對象。


    當然並不是說偽靈根修士就不能修煉小五行法術,但所花費的時間實在太長,在練氣期有限的壽元內去修煉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還不如加緊修煉功法,爭取在修為上早日突破更來得實際一些,至於要想在鬥法中使用這些法術也不是沒有辦法,完全可以借助一些符籙或者法器來實現目的。


    不過袁凡的情況就有些特殊了,他原本隻是一介凡人,在億萬分之一的幾率下才僥幸成了修仙者,他身上所具有的靈根之稀有,恐怕此界也沒有幾人能夠識得的。


    見那道閃電飛來,袁大仙師也顧不得再琢磨田宏話裏的意思,雙手一搓下竟顯出了一道同樣大小的閃電來,迎著田宏的那道閃電兩相一撞,便同時化作一股青煙的消失無蹤了。


    這下頓時把田宏嚇了一跳,能同時施展兩種小五行法術的至少也是極靈根修士,若是對麵這家夥連其他三種法術也會的話,搞不好那就是天靈根了,自己在法術一道上絕討不了好去。


    “袁兄道法高深,真是令田某佩服,但不知兄台是出自哪個修仙大派,說不定你我的師長還是舊識呢。”在田宏看來,像袁凡這樣的靈根資質是不可能不拜入修仙門派的,不過他居然會來這封元國做駙馬就有些匪夷所思了,難道是為了出來體驗世俗界的生活以鍛煉心性的,田大公子覺得有必要先將對方的真實身份探明了再說。


    “哈哈,田兄謬讚了,在下這些粗淺法術根本不值一提,至於在下的來曆麽恐怕有些不便提及,還請兄台勿怪。”袁凡哪裏來什麽師門,甚至連散修都談不上,可他當然不會把自己的老底全盤托出,因此故作神秘地應付了過去。


    “既然袁兄有難言之隱,那田某也就不再勉強了,這杯酒還是小弟自己喝了吧。”袁凡的態度果然讓田宏有些捉摸不透,雖然他身上還有幾件師門所賜的寶物沒有施展,但在沒搞清袁凡的真實身份前他還是決定暫且忍耐一下,於是他將那杯被冰鎮過的月露酒又重新招了回來,心情有些鬱悶地將其一飲而淨。


    而經過剛才的一幕,此刻的田倫也終於恍然大悟,感情這姓袁的之前都是在扮豬吃老虎呐,怪不得自己三番四次下手對付他結果都鬧了個灰頭土臉,原來他一直都是個修仙者,從剛才的情況來看,似乎這小子的能耐還在自己大哥之上,這下情況可有些不妙啊。


    田靜文心中也是十分震驚,沒想到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居然與自己兒子一樣也是個修仙者,有此人擋在自己麵前,要想成事豈不是難上加難。


    幾人中最高興的當然要屬田秀兒了,見袁凡沒事她也總算是放下了一顆心來,至於田夫人則向來對他們男人間的事不太感興趣,見兩人終於收手便又招呼眾人繼續飲宴。


    可這幾人哪還有什麽心情吃飯,匆匆吃了幾口後袁凡便借故告辭了,田老賊雖然挽留了幾句但顯然一點誠意都沒有,在袁凡的堅持下最後還是匆匆散席了。


    袁大仙師走後,田氏父子三人便躲進書房又開始了密談。


    “宏兒,那姓袁的果真是修仙者嗎?適才你與其交手可曾試探出其實力來?”一進書房坐定,田靜文便急著提出了心中的問題。


    “不錯,他確實是修仙者無疑,而且單從資質上說還要在我之上,不過實力究竟孰高孰低這就不好說了,剛才我與他隻是小試身手,彼此真正的實力都尚未展露,估計起來大約也就是個五五之數吧!這也是為什麽我並未急著找他挑戰的原因。”田宏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將自己心中的答案說了出來。


    “唉,如此說來倒還真是十分棘手了,看來我等的謀劃不得不有所改變,至少在沒除掉此人之前隻能暫時擱置了。”田靜文無奈地往椅背上一靠,臉上的鬱悶之情顯露無疑。


    “哼,這倒是不必,臨下山前師尊已經賜下了我兩粒築基丹,隻要給我一點時間閉關,相信不久之後兒子便能築基成功,到時再要收拾這小子就易如反掌了。”


    正當田老賊和田倫二人都有些泄氣之時,田宏的一句話卻又重新讓他們燃起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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