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秦川心中一念,眉間印記因為真元的流動,忽現而出。


    猛然間,便見那走到幾個孩童之間的女人一下麵露凶色,手中憑空現出一把利刃,朝著毫無防備的阿羅葉後脊之上刺去。


    “咻!”


    憑虛禦風,秦川突然現身於阿羅葉身前,一手抓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拉,緊緊擁著她的身軀,急撤了幾步。


    與此同時,那把利刃攜帶著淩厲的蠱術氣息,竟是轟出了一陣帶著劇毒的狂風。被秦川一式混元訣牢牢阻下,一股陰寒之氣,席卷而開。


    若是慢了半分,阿羅葉哪裏還有命來。


    如此驚險!


    緊接著,羅狼一眾巫衛緊隨而至,麵色大變。不過那刺客似乎也並無多少強盛的修為,三兩下便被巫衛製伏,牢牢地擒了住。然而也正是這般行徑,教人防不勝防。看來,如今的西疆,也並未太平。


    “你一個弑母之人,有何資格當教主!”


    那女人叫罵著,讓秦川心中一沉,使出眼色,叫羅狼帶了下去。


    此時,阿羅葉似才反應過來,又聽得那刺客口中的言語,心中一陣失落,眸中黯去了幾分光芒。弑母,這兩個字,如同深深紮在她的心中。


    “……”


    秦川一陣無言,依然緊扣著她的手腕,眉間印記緩緩黯去。


    “教主!”


    隨後,桑娜帶著幾個侍衛衝進了院中,見得其間景象,空氣之中留下的恐怖氣息,還有幾個如同呆滯的孩童,很快便明白發生了什麽。


    “將這幾個孩子帶出去,安撫一下,還有,此事不許外傳!”


    秦川沉聲道了一句,將院中的所有人叫了出去。


    方才回過身來,眸中柔光,看著阿羅葉。心中,有些隱隱的泛疼。而經曆過那等身世的阿羅葉,想必,此刻心中更加的痛吧。


    “我沒事。”


    忽而,阿羅葉回過了神來,淡淡道了一句。


    “那是塔納羅的人?”


    秦川看了阿羅葉片刻,方才出聲問道。突然,握著阿羅葉手腕的指尖不經意動了一下,察覺到幾分異樣,不過,倒也沒有立即說出來。


    “不是。”


    阿羅葉收回了手掌,抿了抿唇,“塔納羅已經離開西疆了,你不用擔心。剛才那個人,可能隻是不服我吧,畢竟,我比不上我阿娘。”


    聞言,秦川將信將疑。


    阿羅葉所說也沒錯。聽師父無塵子所說,珊瑚的確是西疆聖巫教千百年來蠱術最強之人,至少,與依靠手段獲得教主之位的阿羅葉,截然不同。不過,若論掌控人心,珊瑚卻及不上阿羅葉半分。


    否則,夏氏也不會有不軌之心,更不會導致今日阿羅葉的悲劇了。


    “回去吧,你的巫衛,還應好好訓練一番。”


    秦川說著,便向著院外行去。盡管不知是不是塔納羅,但阿羅葉的安危,也已經成了一個問題了,自己,不由也有幾分擔心。


    行了幾步,卻忽而停了下來。


    “懷孕之事,也是你騙我的吧?”


    “……”


    聽得秦川之言,阿羅葉一下怔了住,隨即快步走到秦川身旁,挽住了他的手臂。睜著水汪汪的雙眸,幾分嬌憐地看著秦川。


    秦川一陣無奈。


    方才,正是無意查探到了阿羅葉的脈搏,才知道根本沒有懷孕的跡象。自己本以為墮胎之事是她故意讓羅狼透露給自己,好讓自己答應她前來參加慶典。沒想到,就連懷孕之事,都是假的……


    早就明白,阿羅葉的心計,非常人可比!


    “你何時才能不欺瞞於我?”


    秦川厲問了一句,卻再沒有以往那般冰冷的語氣。


    “以後都不會了。”


    阿羅葉腆笑了一番,不由又貼近了秦川幾分。似乎經曆了這一回,她知道,自己與秦川的距離,又變得近了許多。


    越來,越像一對夫妻了。


    ……


    光陰荏苒,時光飛逝。


    從秋收慶典回來以後,秦川在西疆的歲月變得愈加平淡。


    阿羅葉從那次假懷孕事件之後,倒也沒有再欺騙過秦川,不過,似乎也正是因為坦誠,又或者是秦川道法的精進,對她的態度也緩和了下來。


    依舊,在早間的“溫存”後,飲了藥茶,開始一日的修行。


    夜晚,便聽阿羅葉說著一些瑣事,偶也教她一些中原的修習法門,或是讓她講解蠱術奧妙。又在靜謐的夜中,合衣同眠。有時也在她的哀求下,一同下山巡視,但都是在一些安定的地方,刺殺事件,也沒有再發生。


    一切,似乎成了秦川的習慣。


    而如此清修,對於無極道法的提升,效果頗為驚人。


    此時,隻剩下不到半月,兩年之期,即將結束。然而,秦川的心中,卻是有了幾分不舍。是不舍這平淡的歲月,還是不舍阿羅葉?


    他道不明白。


    “道法,自然。”


    某處山崖之上,盤膝而坐,靜氣凝神。


    經過近兩年的清修,即使要分出一半真元提升魔道,秦川的無極道法層次,也是已經到了七星拱瑞的巔峰,隻需一個契機,便能一舉突破。


    而九宮八卦,更是愈加的熟練。


    一縷天地靈氣,靜靜流轉,丹田經脈之中,道法真元不斷地運行,祛盡了一切魔障邪穢,心境,更加的平穩。眉間,那個與阿羅葉結成情蠱的紅色印記,已經有了半個月,沒有因為驅動了真元而出現過。


    也便是說,早在半月以前,情蠱,便已徹底地解去了。


    “……”


    退出修煉狀態,秦川輕輕抿了抿唇。


    按說,自己早該離開西疆前往中原了,可是一直未與阿羅葉說,甚至還日日服用著那不再有任何作用的清茶。又是,為了什麽呢?


    因為這平淡而寧靜的生活,漸漸倦怠了麽?


    “罷了,便過完這最後半個月吧。”


    歎了一聲,秦川立起了身來。


    依然是一年盛夏時節,風輕雲淡,一抹夕陽掛在天邊,霞輝遍染,美妙之極。通過星宿劫上的真元連接,感受到阿羅葉正從那殿中輕步往居處走去。


    那座,新房。


    忽而,莫名一笑。


    “那百劫千絲陣,經過巫衛們的操練,很有成效呢。”


    剛一踏入屋中,阿羅葉便迎了上來,伸手替秦川拂去衣角滯留的青草,淡淡地笑道。聞言,秦川不做言語,走至桌旁便坐了下去。


    百劫千絲陣,正是秦川依據自己熟知的陣法奧妙,再結合近年來對蠱術的了解,用阿羅葉從巫典中領悟的那道陣法開創出來的百人大陣。對於自己倒是沒有多大用,僅憑自己一人也無法結出陣來。


    不過,對高居聖巫教主的阿羅葉來說,卻是一個強大的倚仗。


    那巫典之陣的強韌、九宮八卦的玄妙,再結合魔道諸多九幽大陣的殺伐,天下之間,恐怕足以稱霸四方。


    當然,一切,隻是秦川的閑暇所為。


    靜默了許久,秦川忽而看向阿羅葉,欲言又止。


    “那藥茶……”


    “怎麽了?”


    “沒事。”


    隨即,秦川卻是搖了搖頭,不再言語。似乎覺得此時說出情蠱已解之事,有些不太合適。想著,便隻是淡淡一笑。


    阿羅葉默默抿了抿唇,在另一側坐了下來。


    情蠱乃是連接兩個人的秘法,是否解去,她又如何不知呢。隻是既然秦川沒有說出來,她也並不想提起,就當,誰都不知道吧。


    “明日我去南方巡視,夜裏便回。”


    阿羅葉說道,不待秦川言語,便又另起話茬兒,“南方遠族進貢了一些好東西,吃的,你要不要嚐一嚐,我讓人送來?”


    “好啊。”


    秦川應著,卻感覺阿羅葉有些反常。


    不過似乎又隻是自己多慮了。很快仆人送來了那稀奇古怪、秦川也從未見過的瓜果,二人如以往晚膳一般靜靜地食用,又讓阿羅葉胡鬧一番後,任由她倚在自己的胸間,自己不知不覺中又攬上她的肩膀,漸漸入睡。


    兩年來,都是如此。


    不過,也因為理智,並未做出過火的事情來。秦川不知道是,這份理智,似乎已經在潛移默化中,漸漸地瓦解。


    翌日。


    秦川睜開眼來,仍是習慣性地抽回右臂,可是這一次,卻發現阿羅葉早已不見了蹤影。是了,她到南方巡視去了。


    心中一念,坐起了身來。


    那桌上的清茶一下穩穩飛至了秦川的手中。這藥茶除了解情蠱之外,倒也有清心靜氣的功效,故而,此刻也隻將其當做早茶飲用了。


    然而這一日,似乎並沒有幾分效果。


    一天下來,秦川總覺得心神不寧,靜靜一想,卻又想不出什麽。直至夜間,阿羅葉仍未歸來,秦川似才發覺了不對勁。


    “又是何事瞞著我。”


    秦川心中一凝,卻才發現,通過星宿劫和無常令連接的阿羅葉、羅狼還有桑娜幾人,全都離了很遠,位置顯得有些模糊。而仙雲嶺上,所有的巫衛,連同各族族衛,竟是一個也沒有留下。


    絕不會是巡視!


    “塔納羅!”


    猛然間,秦川想起了阿羅葉說起早已離開西疆的塔納羅。一番細細思考,終於察覺到,阿羅葉,仍然一直在欺瞞自己。


    以塔納羅和韓家的野心,又豈會放棄與阿羅葉的爭奪。


    自己,竟然一直被蒙在鼓裏!


    “該死!”


    頓時,龍脊祭出,沒有一分猶豫,禦劍而起,朝著東邊疾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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