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放假,所以我隻能通過電話,向李姐說了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她聽了也很吃驚,尤其是張屠戶太爺爺的那段,她說情節離奇的好像好萊塢大片。


    我們隨後把這些,寫成郵件發給了楊輝,讓他幫我們分析一下,這種種的怪異之間,到底有什麽內在的聯係。


    而他在回複的郵件中,大概做了以下的種種猜想:


    高瞎子和羊“**”而生下的那個怪胎,在山洞裏被圍打的過程中,咬傷了土匪三兄弟的那個祖上,這一細節,對於隨後一係列奇異事件,產生了連鎖反應。


    土匪三兄弟的這個祖上,被怪胎咬了一口後,可能被感染上了一種特殊的病毒或者寄生蟲,這種病毒或寄生蟲,導致他們家族產生了一係列畸形胎。


    另外這種病毒或寄生蟲,還有另外一個很奇異的作用――使感染者有和羊**的衝動。這就像是人感染了狂犬病毒後,到一定階段,會有咬人的衝動那樣,在原理上是相同的。所以無論是那個三個土匪的祖上,還是他的後代們,肯定都和羊**過,而這就會導致另外一個後果――會有“人羊雜交”的怪胎產生。


    那些所謂肉味“鮮美”的、並且外貌有點特殊的羊,其實就應該是這種“人羊雜交”後,產生的“怪胎羊”。或這些“怪胎羊”再和和一般的羊交配後,生出來的第二代,第三代,它們其實已不再是單純的羊了,而是一部分有羊的特征,而另一部分卻有人類特征的“怪物”。


    張屠戶的太爺爺,聽完老劉頭講述完土匪三兄弟、奇怪的家族史後,就不再吃羊肉,這是是因為,以他的聰明和智慧,已經想到了這一點;而當兒子被那個怪羊咬死後,他為什麽又吃了呢?那不過僅僅是因為他內心極度的仇恨。


    而那個咬死張屠戶太爺爺小兒子的羊,極可能是土匪三兄弟中老三和羊**後,生出了的“怪胎羊”――表麵上雖然看起來很像羊,但它卻有人的智能和某些特征。為了報複張屠戶的太爺爺,才伺機混入了張屠戶太爺爺家,可能張屠戶太爺爺父子那天的行程,它通過什麽渠道知道了,這才跟到集市上,然後當著張屠戶太爺爺的麵,活活把他兒子咬死,這樣不但弄死了仇人的兒子,還讓仇人親眼看到這殘酷的一幕,這是對仇人最有力、最狠毒的打擊,會使張屠戶太爺爺的內心,遭受最嚴重的創傷。


    看了楊輝的分析報告,我再一次被他深刻的分析能力、和淵博的知識所折服。至於我們家那個吃雞的羊,楊輝也做了分析,他說據我郵件裏提供的情況,應該是“怪胎羊”和一般羊雜交的後代。這種羊應該比一般羊的智力高很多,因為它身上有人的基因,但絕沒有人和羊雜交後第一代“怪胎羊”――比如咬死張屠戶太爺爺兒子的那隻羊――的智力高。


    從科學的角度,雖然可以解釋那隻怪羊的來龍去脈,但不知為什麽,我總覺得關於那隻羊,還有很多秘密,那種秘密就像隱藏在黑暗中的怪獸――你雖然看不見它,但它卻在那裏窺視著你。


    自從和張屠戶那次長談後,我們便成了忘年交。雖然春節期間,他白天幹活很累,但一到晚上,還是經常過來找我來聊天。說實話,我也特別希望他來,因為每次看到院子裏那隻吃雞的怪羊,我都會渾身起雞皮疙瘩,還有之前經曆過的那些恐怖事件,都讓我心裏有點毛毛的。夜裏他過來聊聊天,我感覺踏實很多。


    經過彼此間的深入交流,我們越來越有一種強烈的共鳴――我們村的怪事還真多。


    我把小時候經曆過的高爺爺的死、那隻怪貓、那天午後在院子裏看到很多穿壽衣的人……等一係列恐怖而神秘的事件,還有那個鐵盒子裏隱藏的秘密,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他。聽我講的時候,他有時會滿臉驚恐、有時又興趣盎然,有時則若有所思。當然,他也講了很多他經曆過的、同樣恐怖而神秘的事件。


    我們的話題,不知不覺又落到了高爺爺身上,我問他:“張叔,你覺得高爺爺真的會是三百多年前的高瞎子嗎?”


    他沒有立即回答我,而是猛吸了幾口煙,好像在記憶裏,努力搜尋著什麽似的,過了一會才說:“這個我還不敢太確定,一個人活三百多年?那不成妖怪了,但也不好說,你說的那個高瞎子,體質確實和一般人很不一樣,他的鼻子竟然和狗一樣靈敏!這個絕對能稱得上是奇人。這樣的奇人活的一般人長幾倍,也不是絕對沒可能。不過經你這麽一說,我忽然想到關於高爺爺的一些事,這些事現在想起來確實很怪。”


    “是嗎?那到底是啥事,高爺爺幾乎不與人交往,你還知道他什麽秘密嗎?”我迫不及待的追問到,並又遞給張屠戶一支煙。


    張屠戶把煙放在嘴上,然後用上一支煙的煙屁股,把新煙點著,猛砸幾口才悠悠的回答我:


    “說起來這事,也快二十年了,那時我剛二十出頭,咱們村裏抽調壯勞力,去七八十裏外的地方架橋修路,那可都是山地,有的地方真要一錘錘的把石頭鑿透,上級好不容易給弄了點炸藥,但不知怎麽搞的,被大雨全部澆濕了,話說回來,即使不被雨淋,恐怕也沒人敢使那玩意,之前的一年,鄰村的也在那裏修路,就使炸藥了,結果炸死兩個,炸傷七八個。從那以後,咱們這一帶修路,再也沒有人敢用炸藥了。


    當時的村支書和高爺爺的關係算是不錯的,平時他對老頭的生活很關心,經常給他送米送麵,有時候甚至還送點肉,讓高爺爺改善生活,高爺爺對他也很感激。村支書也算是和高爺爺接觸最多的一個人。


    我記得,村支書好像跟大家說過,高爺爺雖然極少說話,但卻是一個很心細、很有頭腦的人,所以那次出工,特意也讓高爺爺去了,讓他幫著記記工分、保管一下工具之類的。


    當時,大家隻是覺得那是村支書之所以那樣評價高爺爺,完全是出於個人偏愛,誰也沒看出來那老頭有“心細、有頭腦”這類優點。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使大家這種想法,發生了極大轉變。


    那時,鄰村也在附近和咱們村同時施工,因為人數相當,所以兩個村分的任務也基本一樣。這就造成了競爭的局麵,要知道,那個時代,真稱得上是‘視榮譽如生命’,誰先完成任務,誰就無比光榮,反之就太丟臉了。


    但很不湊巧的是,雖然兩村人數相當,但人家那個村,是咱這一帶有名的“石匠村”,石匠活是世代相傳的手藝,所以在對付石頭上,咱們村沒法和人家相比,因此,開工七八天,人家的進度比咱這邊幾乎快兩倍。我們當時幹活的那些壯小夥,好勝心都比較強,那甘心落在人家後邊那麽多,所以每天玩命的幹,但那活拚的是巧勁,而不是蠻力,所以雖然累死累活的幹,但還是被人家越落越遠,村支書更急,他吃不下、睡不著,我有時半夜被尿憋醒,經常能看見支書一個人蹲在帳篷外麵,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還不時唉聲歎氣。


    支書這個人,當時在咱們公社那麽多村支書中,可是“年年評先進、處處爭第一”的,所以他哪能忍受比對手落後那麽多。但沒辦法,在鑿石頭上,你怎麽可能比的過專業石匠呢?


    我和村支書,還特意跑到鄰村的工地上,看人家到底是怎麽幹活的,為啥幹那麽快,結果一看就傻眼了――人家幹的太輕鬆了,有說有笑的。


    咱們村費半天勁鑿塊石頭,人家可能隻需找準位置,在關鍵部位、鑿上關鍵的幾下,然後用大錘順著石頭紋理一敲,啪得一下就碎了。


    看完人家後,我們更發愁了。這場競賽肯定輸定了,並且還會輸很慘。但唯獨一個人,一點不發愁、也一點不著急,那個人就是高爺爺。他每天最後一個睡,最早一個起,和他相處那麽多天,沒人看見他躺下睡過。每天都是‘別人睡的時候他沒睡,別人醒的時候他已經醒了’。


    我記得大概過了十天左右,咱們村的這些人,都徹底絕望了,幹起活來,無精打采,剛來時的那種幹勁全沒了。


    有一天忽然下起雨來,大家不得不停工,在帳篷裏休息,很多人都唉聲歎氣,說這活咋幹的這麽窩囊呢,苦點累點沒啥,這就是這窩囊受不了。


    忽然,披著一身蓑衣的高爺爺,出現在帳篷口,誰也沒注意他什麽時候出去的,並且那時,已很少人在雨天還穿蓑衣。


    高爺爺沒理會大家有點詫異的目光,而是走進帳篷裏,蹲到一籌莫展的支書身邊,在他耳邊低語起來,誰也沒聽清他說了些什麽,隻是看到他邊說,邊向支書展示著手中的葉子,支書的表情,也在微妙的變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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