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邊聽邊默默地頻頻點頭,好像很若有所思。表舅講完這些後,我在旁邊忍不住問紅梅:“但表舅說的這些和風水大師現在的病,又有什麽聯係呢?”


    紅梅看著床上病情嚴重的風水大師,輕聲向我們解釋:“表舅講的這件事,從西醫的角度來看,就是說老虎的肝髒、因為特殊的物質構成,人體在食用後,可以造成人體蛋白變異,所以出現嚴重的蛻皮等一係列症狀;但從中醫方麵來說,老虎的肝是動物器官中的‘極陰之物’,而一般人的體性偏陽,一遇到這種‘極陰之物’,當然陰陽會嚴重失衡,陰氣和陽氣在體內紊亂,就會在體表表現出來”。


    但我們越聽越糊塗,李姐也忍不住問:“紅梅說的我不太懂,既然吃老虎肝髒,能造成人體嚴重的蛻皮,但風水大師已經蛻皮這麽嚴重了,如果服用老虎肝髒,不是會雪上加霜,後果更不堪設想嗎?”


    紅梅被我們這些門外漢、問的好像有點疲於應付了,她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仍然耐心解釋道:“我剛才說了,老虎肝髒是‘極陰之物’,根據小磊昨天晚上告訴我的、一些關於風水大師的經曆,可以判斷,他老人家應該屬於極陰體質。


    有這種體質的人,非常少,在這點上,風水大師和高瞎子的體質,有某種類似之處。風水大師之所以出現這種症狀,是因為山的陰氣被破壞後,他自身的陰氣也極大被消弱,陽氣乘虛而入,剛才說了,他是極陰體質,過多的陽氣,必然會對他造成嚴重損害,他之所以選擇在這座山裏定居,就是覺得這裏的陰氣可以保護他,並且他年齡越大,越需要這種保護。


    現在他體內已經受到陽氣的損害了,所以隻要加強陰氣,就可以把陽氣逼出去,讓風水大師恢複正常,所以,給他吃老虎肝髒,就能迅速增加他的陰氣,讓他很快好起來。”


    我感到杜紅梅講的太複雜了,聽得似懂非懂,但也大概理解她要表達的意思了。隻要表舅好像很佩服似的,看著紅梅,非常讚同似的,狠狠點著頭。


    紅梅解釋完這些後,很失落、很傷心的歎了口氣:“可是現在說這些、討論這些,對風水大師現在的狀況,一點都沒有用。”


    我們都陷入了沉默,是啊,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內,弄到老虎的肝呢?


    看看床上的風水大師,他已經疲倦的閉上了雙眼,喉頭輕輕蠕動,發出細微的、痛苦的呻吟聲。


    表舅看著床上自己的師傅,也是眉頭緊鎖,一臉愁容,不時閉起眼來,用手按自己的太陽穴,像是在努力的思考著什麽,屋裏氣氛窒息的讓人難受。


    忽然,表舅好像猛地想到了什麽,兩眼放光,扭頭對問紅梅:“紅梅,你既然能用藥把那個裂縫控製住,不讓它按自己的周期閉合,是不是也能用藥讓那個裂縫合在一起呢?”


    紅梅點點頭:“可以啊,我隻要配一付‘極陰之藥’,就能把那付‘極陽之藥’的作用中和掉,讓裂縫恢複它原有的周期”。


    表舅興奮的一拍大腿:“唉,這就對了,你現在趕快配製出來,然後趕緊倒到那個裂縫裏,讓裂縫馬上按它自己的周期閉合起來,讓後山裏的一切,就會恢複正常,這幾天所有的怪異現象,都是山的陰氣被那條裂縫擾亂造成的,師傅的這個病,也和此有關,因此,隻有那個裂縫自然閉合,所有的一切都會正常起來,山的陰氣才能恢複,然後師傅在會有好的希望”。


    李姐有點惋惜的小聲嘟囔了一句:“可是高瞎子還沒抓到啊,我們擾亂山陰氣的目的,就是逼高瞎子從那個山洞裏出來,眼看就要成功了,如果裂縫閉合,所有的一切就會前功盡棄”。


    表舅也有點無奈的搖了搖頭:“唉,這些道理我都懂,但現在還是救人要緊,有一絲希望,我們就要努力爭取”。


    見表舅這麽堅決,並且我們都想讓風水大師好起來,雖然不知道這種方法有沒有用,但死馬當活馬醫吧,反正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所以誰也沒異議。表舅說,他自己留在風水大師這裏照應就行了,人多了也幫不上什麽忙,讓我們陪紅梅立即配製好藥後,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倒進那個裂縫裏,我們完成的越快,風水大師活下來的希望就越大。


    這麽人命關天的大事,我們當然不敢再有絲毫耽擱,雖然這是在山裏,並且路也不好走,但畢竟離城裏很近,隻有幾公裏。我們便不再多說什麽,馬上緊緊告別表舅,急急火火往山下城裏趕。


    到城裏時,除了小磊外,每個人都累得呲牙咧嘴的,我們都沒去別處,而是急急忙忙一起到李姐家開車,驅車直奔縣城最大的中藥店。


    在中藥店裏,紅梅買了十多付藥,用專門稱藥的小秤,認真的稱著每種藥的劑量,然後混合煎熬在一起,並且還從自己帶的一個紅色錦囊裏,掏出來幾塊黑乎乎的東西,倒進藥裏麵。那個紅色錦囊讓我們三個印象深刻,從形狀上,很像在古裝電影或電視劇裏看到的那種,隻是顏色非常淺,也非常舊,很多地方已經磨破了,一看就知道是個老物件。


    我們就這樣,在中藥店現場熬製的,大約用文火足足熬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我、小磊、還有李姐,都記得頻頻看表,看我們焦急的神情,紅梅特別向我們說明,熬製這道工序的重要性,她說什麽都可以快,但這個熬製過程,一定要用足夠時間,否則就會前功盡棄。


    我們在極度的焦躁中,終於熬過了這一個半小時,然後連忙幫著紅梅把熬好的藥物,小心翼翼地倒入一個黑色的陶罐裏。我們就這樣,沒再回家,而是抱著這罐藥,鑽進李姐車裏,直奔一百裏之外、後山的那道裂縫而去。


    因為算是輕車熟路,李姐更是把車開的飛快,覺得比平時用的時間短很多。把車停到山腳下,匆匆鎖好,帶好必要的東西和設備----尤其是是那罐藥----快步往大山裏走去。


    世界上很多事,想想也真是夠湊巧的,但有句名言,說“很多偶然,其實都是必然”----也就是說,很多事看似湊巧,但細究起來,它的出現,還是有很多必然的原因。


    因為表舅是我們縣文化局、最資深的專家,關於我們這一帶的曆史資料,當然也是收集最全的。在收集的這些曆史資料裏,其中有一張是抗戰時期,留下來的軍事地圖,並且這張地圖,被裱起來掛在表舅的書房裏,表舅其實之所以掛這幅地圖,純粹是為了裝飾,也許對曆史學家來說,總是看著舊的的東西,比新的東西美。


    但這**事地圖,恰好被小磊看到了,作為受過高度專業訓練的軍人,對這種軍事地圖,有一般人望塵莫及的敏感和興趣,所以經常會站在地圖麵前,呆呆的欣賞很久。而當我們從裂縫處回去的第二天,小磊在表舅的書房裏,有無意間看到這張地圖時,渾身一震,他猛然發現這**事地圖,竟然就是畫的出現神**縫這一帶的地形。


    這還不算什麽,他竟在這比例尺為1:1萬的軍事地圖上,發現一個驚人的秘密:有一個山間小路,可以直達那個裂縫處。


    上次我們之所以用了好幾個小時,才到達那個裂縫處,就是因為我們不知道這條捷徑,在崎嶇的山間,不得不繞過大圈,才到達那裏。如果走這條小路的話,據小磊估計,單從距離上看,最多用半個小時,就可以到那個裂縫處了。


    今天因為情況特殊,我們決定從這條小路走。


    但根據小磊的印象,我們到達那個小路應該所在的地點時,竟然沒有發現有什麽“穿山小道”,我們三不由得都懷疑:是不是小磊記錯了,或是那個地圖根本就畫錯了。


    小磊好像看出我們的疑慮似的,他微笑著向我們解釋說,一個合格的軍人,最重要的能力之一,就是看地圖和記憶地圖,如果這方麵能力不過硬,有時不僅會自己送命,更嚴重者,還可能導致成千上萬、甚至更多的人送命。


    所以,他的讀地圖和記憶地圖的能力,絕對可靠。在相關測驗中,從沒有記錯過。另外,那個地圖更不可能出錯,因為對一**事地圖來說,一口水井,一條道路,一片樹林等,都事關一場戰役的勝負,決定著很多人的生死,因此軍事地圖上,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實際上沒有的道路。


    聽小磊這麽一說,我們也都覺得很有道理,如果不走這條捷徑的話,也許要多花費好幾個小時,而多耽擱一分鍾,風水大師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險。


    小磊皺著眉頭,反複用手比劃著,用步測量著,還拿出紙和筆來,算了一下,最後,他好像很有自信地,指著一叢灌木叢說:“那條小路,應該就在這裏”。


    我們順著他的手看去,哪有什麽路呀,明明是茂密的灌木叢。小磊這次沒再多說什麽,而是從包裏拿出一把半尺長的刀來,然後對著灌木叢一陣猛砍,在往裏看了五六米後,果然,一條極狹窄、極崎嶇的小路,出現在我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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