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這些螞蟻正慢慢往屍體臉部爬,在螞蟻發出熒光的照射下,屍體那張漆黑、扭曲的臉、更加顯得陰森可怕。


    屍體的嘴中、依舊發出那種極其恐怖的聲音――似哭似笑的咯咯聲,和螞蟻發出的聲音完全一樣,它好像是用這種叫聲、在召喚螞蟻似的。


    當第一隻螞蟻爬到了屍體的嘴邊時,忽然,隻見屍體猛地張大嘴,那隻螞蟻竟然乖乖地爬進屍體嘴裏,就在螞蟻爬進去的那一瞬間,隻見屍體馬上把嘴閉起來,然後大口大口的嚼了起來。


    就在屍體吃這第一隻螞蟻的時候,第二隻已經爬在屍體嘴邊等著了。


    “壞了,要是螞蟻都被吃掉,我們怎麽出去”,小磊萬分焦急的說。過去,無論麵臨何種險境,他一般都能鎮定自若,但這次他似乎真的有點慌了。


    我比他更慌,以至於冷汗直流。是否要上去阻止呢?但那樣可能會遭到高瞎子、或別的怪物的偷襲,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因此一旦被攻擊,我們會極難防範。


    但要是不出去製止,那十多隻螞蟻如果被完全吃掉的話,我們最害怕的事情就要發生了――再也無法出去,會活活的困死在洞裏。


    但我們麵臨更大的困境是,即使我們出來阻止屍體吃螞蟻,可我們怎麽阻止呢?屍體在那麽高的岩壁上,我們根本爬不上去,即使用小型火焰噴射器燒屍體,但也極可能把那些螞蟻都燒死,還是解決不了問題。


    這該怎麽辦?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現在,屍體已經開始吃第四隻螞蟻了!接著第五隻、第六隻……,當吃到第八隻的時候,小磊好像覺得實在不能再袖手旁觀了,他顧不得被襲擊的危險了,而是猛地從石頭後麵站了出來,然後拿著手電,快速走了過去,我知道,他想阻止屍體繼續吃螞蟻。


    我知道,這已經是生死攸關的時刻。所以,看小磊衝出去後,我也不再猶豫,也緊隨其後――如果會被活活困死在洞裏,還不如拚命一搏。


    來到屍體下方時,我們拿著手電,心急火燎的往上看,小磊把手電遞給我,讓我照著,然後他試圖往上爬,但這周圍的岩壁實在是太光滑了,根本沒有任何支點。我看了一下表,離螞蟻返回洞外的時間隻有五分鍾了!如果不能在這五分鍾內、阻止屍體吃螞蟻,後果將不堪設想。


    “小磊,還有五分鍾!”我低聲提醒小磊。


    小磊邊點頭邊焦急的觀察岩壁四周,希望能找到攀登上去的辦法。但根據周圍石壁的狀況,沒有梯子之類的,根本沒辦法向上爬。


    還有幾分鍾時間,我們該怎麽辦?我發現一貫足智多謀的小磊,此時似乎也有點驚慌失措了,這使我更加緊張、害怕起來。


    忽然,小磊好像想到了什麽,馬上讓我扶著岩壁先蹲下,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圖――他想踩著我的肩膀,看看能不能夠到屍體的腳,如果能夠到腳的話,使勁一拉,也許就能把屍體拉下來,那樣或許就能阻止屍體繼續吃螞蟻了。


    我不敢有絲毫耽擱,先把手電放到旁邊的石頭上,然後扶著岩壁蹲了下來。小磊雙腳踩在我肩膀上後,急聲問:“怎麽樣,小明,能站起來嗎?”不跳字。


    “沒問題”我吸了口氣,兩腿用勁,慢慢站直了。我能感到小磊站在我的肩上,想使勁往上夠,我咬著牙、憋著氣,盡量站穩。


    “怎麽樣,能夠到屍體的腳嗎?”不跳字。


    “還差十多厘米,你站穩,我往上跳一下試試,我跳起來後,你就躲開”。


    聽小磊這麽一說,我馬上全身肌肉繃緊,就覺得小磊的雙腳猛蹬我的肩膀,當他的雙腳一離開,我就趕忙向旁邊跑了幾步。


    還沒等我來得及往上看,小磊就落了下來,我第一反應就知道――沒有成功。小磊根本沒有抓到屍體的腳。


    於是,我趕緊又跑過去蹲在地上,大聲叫到:“小磊,再試一次,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但此時小磊卻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然後用一種異常失落的聲音,長長歎了口氣說:“不用了,最後一隻螞蟻,已經被屍體吃了”。


    聽他這麽一說,我渾身也像被潑了盆涼水一樣,便連忙往上看,果然發現屍體身上,已經沒有螞蟻了!最後一隻螞蟻已經爬進了它的嘴裏,它正大口大口的嚼著呢。


    “他奶奶滴”此刻,我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腦子裏一片空白。我們難道真的要困死在這山洞裏了嗎?


    我忽然覺得,這座山洞簡直就像墳墓一樣,令我窒息――它也許真的要成為我們的墳墓,我們要活活的困死在這裏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和恐懼,令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我在心中忍不住一遍遍的問自己:我們就以這種方式死掉了嗎?


    這樣的死法更煎熬,還不如給我來一刀痛快。


    小磊這時還算鎮靜――雖然他也很失落――他連忙拿起旁邊的手電熄滅,在黑暗中把我拉到了隱蔽處,並且低聲安慰我說:“你知道要在險境中生存下來、什麽最重要嗎?是求生的意誌。要打起精神,記住,不到最後一刻,我們決不放棄”。


    他此刻好像反而冷靜了下來,聲音顯得異常鎮定與平靜。經過他這麽一說,我心理稍微好受了點。但那些帶路的螞蟻都死掉了,我們該如何出去?小磊此刻恐怕也無計可施。


    這時對講機裏傳來紅梅和李姐焦急的詢問聲:“你們那邊情況怎麽樣,出洞的時間到了,怎麽螞蟻還沒回來?有什麽意外嗎?”不跳字。


    我本想說謊安慰她們倆一下,但幹張了幾下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小磊則拿過對講機,平靜的說:“這邊是有點意外情況,不過不用擔心,我們會很快解決的,你們在那裏先不要動,更不要到處亂走,洞裏情況很複雜”。


    她們倆也許好像已經察覺到、事情進展的很不順利,不過也沒再問什麽。


    我和小磊在黑暗中,誰也不說話,雖然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我能猜出,他此刻肯定也是滿臉沉重,正在集中精神,想著出去的辦法。


    我腦子裏則全亂了,死亡的恐懼一波波襲來,心被撕心裂肺的痛苦吞噬著,在這漆黑、絕望、壓抑無比的山洞裏,我真想大喊大叫一通,可能才會覺得好受一些。


    正在這時,我忽然聽見小磊在黑暗中,好像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也許還有辦法”。我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興奮地有點語無倫次地問道:“什麽辦法,哎呀,你真厲害,小磊,快說”。


    小磊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似的,他忽然沒頭沒腦地問我:“小明,那個盛著屍蟲的瓶子在哪裏?”。


    我聽他這麽一問,雖然我還不明白他為啥要找那個瓶子,但我隱約覺得,按小磊的思路,那個瓶子或許對我們逃出山洞有用。


    人在那種極度絕望的狀態下,即使有一絲希望,也會像打了興奮劑一樣興奮。


    於是,我一下子來了精神,趕緊去找那個瓶子,幸虧我們的活動範圍並不大,都在這七八平方米內。因為情況實在緊急,我們也不太防備被攻擊了,並且我們都穿著防刺服,即使飛鏢之類的、應該可以抵擋一下。


    很快,我們在一塊石頭上,找到了那個盛屍蟲的。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小磊一看到那個瓶子,就一下子就撲了過去,並且無比急切往瓶子裏看――這好像不是他一貫沉穩冷靜的風格。


    還沒等我問什麽,他忽然如釋重負地長長出了口氣,說道:“謝天謝地,幸虧瓶子裏還有幾條蛹”。我湊過去看了看:果然,在瓶子裏還有幾個蛹,有的快變成那種奇怪的蝴蝶了,有的則還一點動靜沒有。


    這也難怪,瓶子裏的屍蟲實在是太多了,並且它們“發育成蝶”的速度、很不一樣,快慢相差很多。所以瓶子裏剩下幾個蛹、也很正常。


    小磊連忙從口袋裏、掏出瓶蓋來蓋上。並且像寶貝一樣捧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下,然後無比嚴肅的說了句:“我們能不能出去,就要靠這幾個蛹了”。


    他這句話搞的我越發糊塗,靠這幾個蛹出去?怎麽可能?難道是小磊在開玩笑?可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我知道,他應該是真的想出了、逃出這個山洞的方法。


    “走,咱們趕緊去紅梅和李姐待的地方,隻有到那裏,才能知道我想到的方法、是否可行”,邊說邊疾步往我們來的方向走去。


    此時,他已經把手電熄滅,而是打開了亮度比較低的熒光手電――即使走幾百米的距離,我們還是盡量不暴露自己,以減少被攻擊的可能性。


    我們很快又回到山洞中、像博物館大廳那般廣闊的部分,從這部分再往外走,就是山洞中最可怕的迷宮部分了。


    我們跟著那些螞蟻,從那個迷宮部分穿過來後,更了解了“迷宮”的可怕――在無數的分岔和彎曲中,如果稍有不慎、而脫離螞蟻向導的話,我們將永遠迷失在迷宮中,再也走不出去,會被活活的困死在裏麵,迷宮中到處可見的屍骨,就是迷失在迷宮裏的必然後果。


    李姐和紅梅看我們安全回來了,便從隱蔽處走了出來,雖然隻有短短幾個小時的分離,卻好像經曆一場生死離別一般。


    此時,我們沒有不好意思,而是很自然的兩兩擁抱在一起――小磊和紅梅,我和李姐。李姐母性的體香,還有柔軟、性感的身體,讓我原來的躁動和恐懼緩解了不少。


    但我卻依然想不出來,小磊究竟會用什麽方法,讓我們逃出山洞呢?


    第272章身陷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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