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也是分兩頭吃的,明媚跟著林詩音大魚大肉還有燕窩吃,那邊無花吃素,李尋歡也隻能吃素。


    好在無花喝酒,他不至於太淒慘。


    球球獨自霸占了一整條魚。


    純水煮的,放了少量的鹽,魚刺被細心的剃了幹淨,它吃得是滿嘴都是油。


    一隻爪子壓著盤邊,球球警惕著每一個有可能跟它搶魚的‘壞人’。有個小丫頭上菜時從它旁邊路過,手伸過去想給它把位置換一下,就被齜著牙很是威脅了一翻,好在沒有直接上爪。


    還是明媚給它換了位置,小丫頭才繼續上菜。


    林詩音則一直在和明媚聊天。


    其實她們之間的話題便隻有李尋歡和龍嘯雲,畢竟是兩個性子完全不同的人。林詩音溫柔善良,琴棋書畫皆通,本該人人都與她聊得來,但偏偏明媚不是這年代的女子,她琴棋書畫樣樣不通。


    所以除了李尋歡和龍嘯雲的事情,她們二人還真的沒有其他的可以聊。


    席間林詩音笑靨如花,時常讚歎:“你想事情總是要比我通透,也要靈活多變,我實在應當好好學學。”


    明媚笑了笑說:“你其實也不差,隻不過腦子裏裝得太少而以。”


    “確實。”林詩音道:“學海無涯,我是應當多看些書。”


    “你看得難道還不夠多?”明媚訝聲道:“我說你腦子裏裝得少,可不是說你讀書少,而是指你腦子裏麵隻裝了一個人,其他的自然就裝不下了。”


    林詩音立時便羞紅了臉。


    明媚調笑道:“難道不是?”


    若不是心中一心隻有李尋歡,顧著他念著他,林詩音又怎會看不見其它?


    她本是有些軟弱,但卻不笨,反而十分聰慧。隻不過情之一字向來如此,再聰慧的女子碰上了也會變傻。


    林詩音眨了眨眼,道:“我們之前……其實是特別好的。”


    她與李尋歡本就是青梅竹馬,感情極好。他們不但是未婚夫妻,也是朋友,除了在關於武功的話題上,其他的樣樣都能談得十分盡性。


    明媚不解:“難道他嫌棄你武功不好?”


    “並非如此。”林詩音搖了搖頭,“是我自己不喜歡武功,也從不肯下苦功去學。我覺得這世上的事情並非一定要以武力去解決,武功又是害人的東西。姑娘也應當聽說過善騎者墜於馬、善水者溺於水、善飲者醉於酒,善戰者歿於殺。”


    “所以我並不怎麽喜歡習武,也不是特別想他……”


    明媚聽得呆住。


    “難道非得等刀劈到麵門上,自己卻絲毫無反抗之力才好麽?”她十分不解。


    林詩音道:“刀為什麽會劈到麵門上,隻要我們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又有誰……”


    “這世上的事情不是你不惹我我就不惹你的,平平安安過日子的倒也有,但誰又能保證自己不會哪一日卷進別人的恩怨之中。”明媚說:“我當年安安靜靜的站那掛機,都會莫名被砍,更何況是你這樣的人。”


    “如果是普通人有這種想法未必不好,不入江湖,平安一世。”


    “但是。”明媚看向林詩音道:“你也該知道你這樣的容貌,注定不會平凡。李尋歡那樣的人,注定不會沒有仇家。江湖事江湖了,旁的人可會同你講道理,更何況便是講道理,你恐怕也講不大過那些人,你連我都說不過。”


    林詩音有心反駁,卻發現明媚說得竟當真沒有錯。


    “至於你說的那些,善水者確實可能溺於水,因為他們會大意,但如果不善水,那麽不用大意他落入水中也活不成。善戰者可能會死,但不善戰必然會死得更快。至於善飲者醉於酒,如果不善飲,可能你連偶爾碰到一杯都會醉。”


    “世上的東西,還是會得多一些的好。”明媚說。


    林詩音久久沒有說話。


    她從來沒想過那些話還能從這方麵來理解,是了,隻要不驕不躁,謙虛謹慎,武功可不是越高越好。


    而她的表哥——就連昔年的大俠王憐花都肯放心將憐花寶鑒交於他保管,她又怎麽能不信任他呢。


    林詩音決定等將明媚和無花兩位客人送走,便去將憐花寶鑒拿出來,交於李尋歡。


    ……


    明媚絲毫不知她的幾句話對林詩音和李尋歡造成了多大的改變,她吃飽喝足便同無花一同離開了李園。


    不是她想走,而是林詩音太過高大上,她一點兒共同話題都沒有。


    除去李尋歡那個她眼裏的渣,不說琴棋書畫,就連女紅她也並點不會,林詩音也隻能誇誇她的貓,再接著聊她表哥。然而姓李的就一個人,從小聊到大能有多少話題,更不論她也是個女人,林詩音總不能在另一姑娘麵前猛誇她未婚夫吧!


    怎麽想怎麽不對!


    還是跟劍三裏的玩家聊得暢快,沒有琴,沒有棋,沒有書也沒有話,最多對方會訴苦一下自己過幾天要考級,要考試,要加班。時間久了她也懂那是什麽意思,安慰或者祝福下逢考必過,再來一句最愛你了,將對方情緣氣個半死。


    估摸著要不是看她是個妹子,那些男人能集體給她砍了。


    側了側頭,明媚看向無花,好奇道:“你跟那個李尋歡有共同話題?都在聊些什麽?”


    “喝酒。”無花道:“講佛。”


    明媚哈哈大笑。


    的確,不愁沒話題啊,這東西可以連講個三天三夜呢。


    笑完了她又側頭問:“講哪段,就是你那天晚上在百花樓給我講的那段麽?”


    “非也。”無花說:“是另外一段。”


    明媚說:“我沒聽過呀!”


    無花點了點頭,說:“明日可以講給你聽。”


    “可我明日就要離開這裏了。”明媚說:“我準備去江南找處好地方,蓋間客棧開起來,所以要走了。”


    無花說:“就是那日提起的那種帶規矩的客棧麽?”


    “對。”明媚說:“隻要入了客棧,任何人不能動武,也不會有旁人過來衝他們喊打喊殺。”


    無花說:“好想法。”


    明媚笑問:“你也覺得好。”


    “世間和平,當然好。”無花道。


    明媚點了點頭,又有些可惜的道:“就是講佛的事情……”


    “君子一諾千金,言出必鑒,貧僧即已答應為明日為姑娘講佛,自然是姑娘去哪,貧僧去哪。”無花說。


    明媚眨了眨眼想說你是和尚不是君子,不過話到嘴邊到底沒說。


    反正她也想聽。


    ……


    雖說她自己並不懼怕有人來朝她動手,但能省些麻煩還是省些,所以並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行蹤,也準備馬上離開。正好她之前便準備去江南開客棧,林詩音的事情也解決了,便一刻也不想多留。


    因為她在這裏,已經被金九齡認了出來。


    他雖是第一次見那金捕頭,但卻在京城時就已經聽說過他。苦瓜大師的師弟,天下第一名捕,六扇門三百年內的第一高手。而且此人十三歲時因一女人而入公門,一直到現在破案無數,人品更是好得不能再好。


    而且他是當朝皇帝熟悉的人,所以他才能得到她的畫象,然後出來提醒。


    但明媚卻並不信任這個人。


    理智上她知道這有點兒莫名其妙,但情感上確確實實是這樣的。


    或許這還是源於遊戲裏曾經遇到過一個叫金八齡的渣男,腳踩兩條船不說,還騙得其中一個姑娘的身,另一個姑娘的錢。這件事情當初是上了八一八的,世界上也在刷,自然也有玩家跟她講過。


    還記得那個玩家說:


    “叫金什麽齡的果然沒什麽好貨,這個金八齡渣出了新境界,古大大的小說裏那個金九齡也是塊黑心棉,表麵上人人都以為他是好人,結果卻是繡花大盜,弄瞎了那麽多人不說,還害了我的薛冰美人。”


    雖然明知道這就是名字恰巧撞上了,但心裏還是膈應得不行。


    所以還是趁早走吧!


    反正她當初停在這裏,也隻不過是隨便一停,本就沒什麽要做的。


    恰巧碰到陸小鳳他們,還有插手了一檔子林詩音的事情都是巧合,現在一切都差不多了,完全可以隨時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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