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仁德,但本王卻有負聖恩,這戴罪之身豈敢再受天恩。”德芳拿下披風交給張文喜,拱手道“張公公,陛下若不降罪,本王將久跪於此,由天責懲。”


    張文喜看看德芳,似乎明白了什麽,他彎身問道“王爺,您真的決意如此?”


    德芳點點頭,張文喜想了想“小的明白了,王爺保重身體。”然後返回宮內。


    張文喜向太宗回報德芳的話,太宗聽完便放下了筷子,站起身看著外麵“小喜子,抗令欺君之罪和擊潰遼寇之功哪個更重?”


    張文喜回道“回陛下,小的不過內侍而已,豈敢妄論軍政之事。”


    “朕又沒有讓你出主意,不過問問而已,再說,你的話朕也不一定會采納,你怎麽想的就怎麽說吧。”


    張文喜吞咽了一下,低頭拱手說道“是,陛下,小的認為兩個都重。”


    “都重?哼哼”太宗笑笑“和沒說一樣。”


    “回陛下,抗令欺君令聖威折損是重罪,輕則廷杖入牢,重則罷官丟命。”張文喜偷偷看看太宗,太宗背對著他仍舊看著門外,於是繼續說道“擊潰敵寇解困邊關是奇功,遼人南侵止步,社稷江山得以保全,數萬百姓免遭屠戮,所以兩者都重,小的愚鈍,實在不知哪個更重一些。”


    “若是以抗令欺君論,當處何刑?”


    張文喜腦子一轉說道“回陛下,有兩種懲罰最重。”


    “哦?”太宗轉過身看看張文喜“哪兩種?”


    “陛下乃天子,禦口降罪,乃人間最重。”


    “人間最重?那還有比朕降罪更重的懲罰?”


    “是,陛下”張文喜稍稍抬頭拱手說道“乾坤日月之下,最重莫過天懲。”


    “天懲。。。”太宗轉頭再次看著門外的點點飄雪,忽然笑了笑“是啊,天懲最重,那朕。。。”太宗搖了搖頭“朕累了,歇了。”


    “陛下”張文喜問道“那王爺他。。。”


    “讓他回去,若是他還不走,你就。。。”太宗和張文喜耳語幾句,張文喜點點頭,服侍太宗就寢以後又回到宮門處,德芳此時身上已落了薄薄一層雪,手因為太冷而握著拳頭,宮門守將正幫德芳輕拍落雪“王爺,您都跪了兩個時辰了,再跪下去會傷了腿的,而且這雪還不知道會下多久呢。”


    “不礙”德芳緩了緩說道“比起抗令欺君之罪,這不算什麽。”


    “王爺,陛下這氣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的,要不您先起來坐會,反正陛下也看不到。”


    德芳笑笑“陛下雖然看不到,但是天看得到,本王已經欺君,難道還要欺天不成,那可就真的大罪難恕了。”


    “王爺,那末將給您拿點吃的和熱茶吧。”


    “將軍好意本王心授了,不過你還是不要管本王的事,萬一你被人閑言幾句,怕是你這守將一職就不保了。”


    “末將不過是官職卑微的宮門守將而已,但末將分得清是非曲直,您是賢王,做了對的事,守護了家國社稷,但現在卻要在此受苦,末將心中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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