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出陣之後,已然收起護身劍光,此時聞聲知警,懷裏抱著靈猿阿金忙不迭地斜裏縱去數丈,對方雖然出手神速,但他躲閃也極為迅捷。


    對方滿以此擊必中,及見楚天秋輕鬆避過,再想收手已然不及,隻聽一聲震聲,原地已然電光擊出一個丈許大坑,飛沙四散,波及足有十餘丈,而楚天秋恰恰就避到了十丈之外。


    楚天秋懷裏仍自抱著靈猿阿金,回身看去,隻見來人已然落地,竟是兩個年約十一二,麵如美玉,綠發披肩,粉妝玉琢的美童。更奇的是,兩人無論體形容貌都是一般無二,好似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便連身上所穿衣服都是一樣,短衣短褲,披著雲肩,露著一雙粉嫩的手臂和小腿,手腕和腳裸上還各戴著紅色的鏈子,頸間也都戴著金色項圈,往那一站,直如畫上的哪吒一般,惹人愛憐。


    那兩美童方一落地,便齊聲開口喝問楚天秋道:“你這狂徒,竟敢來我常春穀撒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尋死路。”這兩美童顯是一雙孿胎,便連說話聲都是一模一樣。


    楚天秋先氣對方背後偷襲,正想給對方還以顏色,及見到來人竟是一對孿生美童,也不禁怔了一怔,加之又生得那般惹人愛憐,心裏火氣頓時也消散了,口裏笑道:“我並非狂徒,更不是壞人,此來貴穀更不是有意生事,實乃心求見貴主人的。”因看出這兩美童骨秀神清,英姿外現,身份定然不同,說不定與主人大有關係,故說話也恭謹起來了。


    那兩美童一齊上下打量著楚天秋,也見他氣定神閑,正氣凜然,完全不像是壞人的樣子,心裏都是稍一躊躇,又齊口說道:“你竟究是何來曆?快些報上名來?”說話聲同起同落,就似同一個說得。


    楚天秋懷裏兀自抱著靈猿阿金,想將它放下,又覺不妥,隻得一邊懷裏抱著阿金,一麵報了自己姓名,並連來意也都說了出來。


    那兩美童聽了,好似不信,相互看了一眼,口裏同時道:“你說你不是壞人,此來又是誠心求見我祖父,但你又為何要傷阿春和阿雨?”口裏所說的“阿春、阿雨”顯然是指那兩少年。而兩人又自稱主人為祖父,身份果然是非同一般。


    楚天秋既知兩美童乃主人嫡親,更不敢輕怠,聽問之下,臉顯尷尬,遂又將雙方衝突起因說了出來。


    兩美童聽了,臉色陡變,皆是用手一指楚天秋懷裏靈猿阿金,叱道:“果是這畜牲偷了我家仙桃,竟還敢來此,我現在便殺了它。”一麵說著,一麵各揚右手,就見兩兩美童手上各飛出一道光華,電也似疾地擊向楚天秋懷裏的阿金。


    楚天秋又豈能給對方傷到阿金,眼看兩道光華飛來,騰出左手,往前一揮,化出一道光幛向兩道光華迎了上去,兩下相撞,無聲無息,隻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兩美童年紀雖幼,但已得乃祖真傳,加之年少氣盛,以為天下無敵,甚是自負。先前向楚天秋背後出手,也隻意在警示,並無傷人之意。此時聽楚天秋說出原因,得知他懷裏阿金便是十三年來此盜取仙桃之禍首,自是怒不可遏,忿而出手,更是不餘遺力。


    及見楚天秋隻是輕描淡寫一般,便將自己攻擊化解,兩美童都是又驚又愕,同時更激起好勝之心,同聲呐喊著,又向楚天秋飛撲過來。與此同時,兩美童各將雙臂一振,腕間那紅色鏈子便脫腕出起,晃眼間便化成四道車輪一般大的紅光圈,徑往楚天秋和阿金當頭套了下來。


    楚天秋早看出兩美童手腳間的紅鏈非同常物,此時見他們忽地放出,果然神妙無比,心裏也不禁暗自歎服,也知若給光圈套中,絕難脫身了,更何況對方出手一下又是四道光圈,顯然已是全力相拚了。


    楚天秋既知兩美童乃是主人嫡孫,自己又是有求而來,怎可與其為敵?便連還手已覺不妥,故當四道光圈還未套到頭上時,忽然連同阿金一道消失不見了。


    兩美童突然不見了敵人的影子,都是一驚,忙不迭收回光圈,正要尋視時,忽聽身後傳來楚天秋的聲音:“此事確是我們有錯在先,但此次我們便為求見主人,還要向主人當麵賠罪,無論受何懲罰我們都願承受。”


    兩美童聞聲更是一嚇,還恐楚天秋背後出手,忙不迭向前飛縱十多丈,這才回身後看,卻才發現楚天秋仍懷抱著阿金站在那裏,並沒有出手的意思。


    兩美童以前一向心高氣傲,此時接連出手不中,又羞又惱,也不想想若是楚天秋在背後出手,兩人還焉有命在?因兩人此刻早給氣暈了頭腦,哪裏還會想到這點,見楚天秋沒有出手,還以為是怕是自己,又是大叫一聲,再次將四道光圈放出,忽在空中合而為一,變成一個有畝許大的光圈,旋飛電轉,周圍還迸發著點點星火,夾著風雷之響,向楚天秋和阿金又罩了下來。


    楚天秋先以為雙方都鬥了這麽久,恐怕早就驚動了對方主人,誰想主人還未曾露麵,卻來了主人的一對孿生嫡孫。想是這兩美童一向給寵愛慣了,甫一照麵,二話不說就動起手來,而且步步緊逼,氣勢淩人,楚天秋暗咐道:“我此來便為向主人求借招魂幡,而此孿生兄弟既是主人的嫡孫,我卻不好傷他們。但他們咄咄逼人,也好不氣惱,我若再相讓,定以為我怕了他們。我雖不能傷他們,但折一折他們的銳氣總也是可以的。”


    想及此,上麵那道巨大的發著火花的光圈已然 距頭頂不過三四丈高了。就在這時,隻見楚天秋將頭輕輕一搖,忽從頭頂冒起一片玄光,甫一離頂,便迅速鋪展開來,晃眼間便變得與那光圈一般大,就在光圈要罩到頭頂時,將其托住了。


    那光圈給玄光下麵一托,雖然仍舊電轉飛旋,竟不能再下落分毫。那兩美童心裏兀自不肯就此罷休,仍自指使光圈奮力下壓,妄想連人帶靈猿一起製住。無如下麵給那片玄光托住,任兩美童使出渾身解數,那光圈隻是懸空不落,急得兩美童麵頰紅脹,氣喘籲籲。


    這時,忽從遠外傳來一聲音道:“來客已然是手下留情了,風兒雲兒現在還不肯罷手嗎?”那聲音蒼勁有力,又如黃鍾大呂,威嚴中又含帶著慈祥。


    那兩美童聽到說話聲,先是一驚,雖是心有不甘,但又不敢違抗,兩人口裏卻同時高聲道:“祖父既讓我們罷手,我們便罷手。但再給我們一會兒工夫,必將這人打敗擒住了。”說話音,兩美童已然不願地將手一招,空中那道光圈忽又一分為四,飛回到兩人的腕間了。就在兩美童收回光圈的同時,楚天秋也收回了頭頂那片玄光。


    隻聽那聲音又道:“你倆好不曉事,若不是來客手下容情,你倆還會好好地站在那嗎?”語氣一轉,又道:“快請來客到廳上說話。”話音一落,便再無聲息了。


    那兩美童雖聽乃祖說,顯然不信,但乃祖既已發話,又不能不聽,鼓著雙腮,狠狠地瞪了楚天秋一眼,同聲說道:“你這廝敢來這裏撒野,絕不是好人,我兄弟二人定要教訓你一番。但祖父既已出麵,又要見你,此事便算罷了。”一麵說著,其中一美童便走過去想解了阿春阿雨的定身法。


    不料那美童連換了幾種手法,仍是化解不了阿春阿雨所中的定身法,隻見阿春阿雨臉顯痛色,反使兩人多受了好些苦頭。


    那美童一時手足無措,隻得住手,一臉無奈和窘色回看著自己弟兄。


    楚天秋並非故意為難兩美童,一為借此繼續挫一挫二人的銳氣,二為自己懷裏的阿金身上禁製也仍未化解,借此正好做個交換。


    另一美童見自己同胎弟兄都無法解去阿春阿雨的定身法,知自己上手也是白搭,怔了一怔之後,隻得將頭轉向楚天秋,口裏期期艾艾,心不甘情不願地道:“你是用了甚妖法將阿春阿雨定住的,現在還不快快將他倆放開!”因仍放不下麵子,故語氣顯得想硬又硬不起來。


    楚天秋也知勢可而止,當下笑道:“在下鹵莽,將阿春阿雨定住後,還未顧得上將其放開。隻是在下也有一事相求,同伴阿金雖犯了大錯,也該受此懲罰,此時往見主人正可向主人請罪,隻是阿金受了貴穀仙法禁製,我也無力化解,還請兩位也高抬貴手如何?”為了以示誠意,一麵說著,已然一麵出手解開了阿春阿雨兩人的定身法。


    阿春阿雨甫一複了活動,俱都又羞又愧地退到一旁,甚話也不敢說了。


    向楚天秋求說的那美童本沒料定對方會如此痛快答應,及見他又先解開了阿春阿雨的定身法,又驚又喜,加之楚天秋又給了他們一頂高帽,故忙不迭地點頭道:“現在就是幫它解去了身上禁製也無不可,既到了這裏,諒你們也翻不起甚麽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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