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是這院子中怕就自己一個人知道那個男人的厲害,若是自己沒有證據證明自己說的真話,想來上官堂也不會大動幹戈去抓人。可就算相信了又如何,可到底並不知道他究竟在不在上官蕊兒的院子,如果抓不到他,隻會打草驚蛇,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一時間三人都不說話了,默默的思考,如何才能引蛇出洞,打他個措手不及!?還是應該靜觀其變?


    晚上,剛剛用完晚膳,詩意進了屋子,道:“大小姐,之前派去打聽明珠小姐狀況的人回來了……”


    上官倩兮立刻抬起眼睛,略有急色,詩意見狀不禁小心的道:“大小姐,明珠小姐已經離開了紫荊閣了。”


    “什麽?是搬到麒侯府去住了嗎?”上官倩兮看了一眼詩意異常的臉色,輕聲問道。如果是也很正常,指不定還是好事。連晟羽的突然離世,對於麒侯爺兩夫婦來說可謂是白頭人送黑頭人。這麽大的打擊,如果明珠能搬去和他們住。不但可是安撫照顧一下他們兩位老人家。還可以培養一下感情,將來倆老也不會覺得老無所依才對。


    “不,不是。”詩意知道該說的還是得說,想罷不由得低下頭道:“明珠小姐是離開了京城,今早一早便去了綠蔭崖。”


    “什麽?這個時節怎麽去綠蔭崖了?那如今除了滿山的積雪就隻剩一座冷清的紅拂庵了。”香蘭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可是她的話卻偏偏驚醒了上官倩兮,難道!?她是想……


    詩意仿佛是猜到了上官倩兮心中所想,卻無奈的朝她點了點頭。


    “不,怎麽可以!?來人,立刻備車。”上官倩兮馬上起身吩咐道。


    詩意明白明珠小姐在她心目中的份量,她也知道這次綠蔭崖之行是必然的。所以,她早早便備下了馬車。


    當她曆盡崎嶇到達紅拂庵外時,看到的隻有一麵緊閉的大門。一個身著青衣的師太早候在了那裏。似乎對於上官倩兮等人的到來,一點也沒有覺得意外。


    “女施主,請止步!”小師太喝止了詩意想推開大門的手,一臉恭敬的道:“不好意思!今日小庵一律不接待外人。”


    香蘭聞言,不可置信的道:“有什麽可能!?我們小姐可是千裏迢迢從京城過來的。我們不是為了上香,隻想尋人。請師太行個方便!”


    眾人滿以為她一定會答應,豈料她卻早已一副知曉的模樣,道:“這位必定是先前來過庵中祈福的上官大小姐吧!?小尼在此恭候多時了。”


    詩意聞言便給上官倩兮讓出了條道,倆人麵對麵對視了一眼,“這位師太,有話直說!”


    這時,小師太從懷裏掏出了一封信,上官倩兮清晰的看見上麵用簪花小楷寫著倩兮親啟幾個大字。她的心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女施主,這是我們忘憂小師妹叮囑小尼要交給大小姐的信函,請你過目!”


    上官倩兮聞言,身子忍不住受不住力往後歪,似乎想要跌倒。幸好詩意眼明手快的將她扶住,借力將她托穩了身子。“大小姐,你沒事吧!?”


    她茫然的搖了搖頭,她,還是來遲了嗎!?


    “她在哪?我要見她……”上官倩兮生氣的說道。她怎麽可以?她還那麽年輕,她的人生還沒有真正的開始。她怎麽可以那麽糊塗!?


    小師太見上官倩兮情緒頗為激動,也心知來人的身份非富即貴,不敢輕易得罪,可是卻也沒有忘記方才主持師傅的叮囑。“女施主,請你不要讓小尼為難了。無憂師妹不想見你,她知道你會來,所以才叫小尼在這裏攔下你。”


    “什麽?她說……她說不想見到我。”上官倩兮雙眼一下子升起了霧氣,心裏很是難過!她就那麽的恨自己嗎?


    香蘭見自家小姐很是難過,可是卻也沒有辦法。想到她的腿傷未好,忙用力扶住她的身子。“不可能,明珠小姐一向跟我們小姐很是要好。如果她知道了我們小姐來了,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小師太見眾人的情緒都不穩定,心道還是少說兩句的好,她將信交到了上官倩兮手裏,“無憂師妹說了,你看了信也懂得了。今日庵中不律不接待客人。請原諒!”


    說罷,她忙轉身打開門閃身進了庵中。


    這道大門又如何可以阻止得到詩意的腳步!?隻是,她還是得聽從上官倩兮的吩咐!


    “大小姐,如何是好?”


    上官倩兮似乎沒有聽見她說的話。她,隻是緊緊的盯著手中的那封信,最後還是將它打開了。曾經她覺得那麽娟秀,那麽漂亮的簪花小楷。此刻不知為何顯得如此的刺目!?


    那蒼白的印紙上,隻是廖廖寫了幾句。


    “愛上你,是他的劫!失去他,是我的痛!人生苦短,苦戀無果!這樣的痛我是受不起,但是,我曾經答應過他,縱是再艱難也不會放棄自己的生命。就讓我靜靜的在這過完餘下的日子吧!?今生你我姐妹情盡,何必再相見!?”


    上官倩兮顫抖著看完手中的信,她清楚的看見落款處滴落下的點點痕跡,她可以想像得出明珠寫下這封信時是有多麽的傷心欲絕!?


    她心裏終究還是恨自己的!


    上官倩兮倉促一退,心,仿佛驟然一縮,眼前一黑,突然便不醒人事了。


    “大小姐……”


    “主子……”上官倩兮嘴角慢慢的溢出了一絲血跡,眾人一下子便急聲四起。


    城郊皇家別苑


    當聽到上官倩兮暈倒了,宇文瑾辰急忙的跑去芸雨閣,還不忘讓人去請禦醫,並且吩咐死士暗裏保護著。


    已入夜,城門早已關閉。隨行的詩意也隻好將上官倩兮帶到二皇子偶爾小住的那座城郊別苑。


    當宇文瑾辰跌跌撞撞的跑到芸雨閣,看見躺在*上的上官倩兮麵如土色時,心髒仿佛停止了一般,那種窒息的痛,很難受很難受。


    宇文瑾辰慢慢坐下,伸手撫摸上官倩兮的臉,麵露柔情:“兮兒?你怎麽了?不要開玩笑?”


    上官倩兮隻是靜靜的躺著,沒有一絲生氣。


    很快,莫君岩和禦醫同時趕來了,其實是某人提著禦醫來的。來的是昨日當值今日休沐的劉禦醫。不想,值了一天的班,好不容易回府準備睡了好覺不想卻讓二皇子的人逮住了,快馬加鞭的趕來了城郊。


    “趕緊,快看。治不好本殿下要了你的腦袋。”宇文瑾辰難得一臉嚴厲的說道,嚇得劉禦醫腿一軟差點趴下。


    他忙放下懷裏的藥箱,急急忙忙給上官倩兮把脈,越把脈越顫抖,沒錯他治不了。


    很快,這個劉禦醫磕巴道“這個……二殿下,微臣治不了。”


    宇文瑾辰一聽,大手掐著那個劉禦醫的脖子,目光陰狠的說:“你這庸醫,她隻是暈倒了,你竟然治不好?”


    那個劉禦醫一聽,立馬跪在地上:“二殿下饒命啊,若隻是小病小痛微臣還有托詞那肯定是罪該萬死。隻是這位姑娘應該是之前外傷未愈,又惹上了風寒,再加上心思鬱結受了很大的打擊,情況很嚴重已經傷及經脈。所以恐怕……”


    “恐怕什麽?”詩意心下一緊,忍不住追問道。


    “恐怕沒人能治得了。”劉禦醫說完跪在地上直磕頭。


    眾人一聽,隻感覺一個驚雷在腦海中炸開:活不了?怎麽可能!?


    大小姐隻是不舒服暈倒了,怎麽會那麽嚴重!?


    “小姐……”香蘭聞言哭喊出聲,一臉的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


    宇文瑾辰忽然之間蒼老了許多,喃喃道:活不了多久了?晟羽的死,對她的打擊真的那麽大?!?該死的!


    宇文瑾辰感覺窒息一痛,險些跌倒。


    香蘭則哭哭啼啼:“大小姐,你舍得丟下香蘭嗎?夫人肚子裏還有你未出世的弟弟,你怎麽可以放心得下!?小姐,小姐……”


    莫君岩忙趁亂將劉禦醫送了出去。


    清晨薄霧消散,當第一縷照耀大地,射向屋內一對璧人。別樣溫馨。


    城郊芸雨閣


    宇文瑾辰一直守著上官倩兮,握著他的手,突然一聲極小的*聲吵醒了他。


    “嗚嗚……好痛……”


    宇文瑾辰喜出望外:“兮兒,你醒了!?”


    但是沒有蘇醒的聲音,仿佛剛剛幻聽一般。


    “明珠……都是我的錯……晟羽……不要死……”上官倩兮喃喃細語,卻又再度昏迷過去。


    宇文瑾辰將手撫上上官倩兮的額頭,很燙很燙,仿佛火山岩漿爆發一般的駭人。


    “來人,快來人……快去請太醫……”


    門外的下人更是手忙腳亂,派出很多人去請禦醫。


    一晚上沒睡的莫君岩也聞訊趕來。“二殿下,上官倩兮她?”


    宇文瑾辰一整晚都在守著她,整個人顯得憔悴不堪。


    “她高燒不退……”


    宇文瑾辰腳步淩亂的往前走,每走一步腳步微沉。還喃喃道:“不會的,會沒事的。”


    莫君岩不禁緊鎖眉目,自己選擇與二皇子結盟就是為了給自己的父親報仇。而最大的勝算,就是二皇子登上皇位。雖然,上官倩兮會是二皇子最大的助力,可是,偏偏也是他最大的軟肋。


    他悠悠的歎了口氣,希望上官倩兮能撐過眼前這個生死難關吧!


    很快,太醫趕來了,許多太醫頭發淩亂顯然剛起*不久。


    “參見二殿下。”幾位德高望重的太醫以為二皇子生病了,便火急火燎的趕來了。二皇子可是鶴淵朝未來的儲君人選,可不能有一點差池!


    “快快,趕緊給她看看。”宇文瑾辰站起來威嚴盡顯,語氣冰冷。


    “要是治不好,本殿下便要了你們的命。”


    幾個太醫嚇得屁滾尿流,趕忙前去診治。一看才知道眼前這個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女子竟然是尊貴的娉婷郡主。眾人一下子緊張起來。


    把脈搭線,一刻鍾過去了,幾名太醫臉色難看紛紛搖頭。


    “啟稟二殿下,娉婷郡主的病……”


    “怎麽樣?”


    那名太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二殿下饒命,下官治不了,這位姑娘元氣大傷,急火攻心傷了心脈,現在加上高燒不退恐怕……”


    “恐怕什麽?”冰冷的語氣讓太醫打個寒顫。


    “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小姐……”香蘭心下一急,直接暈了過去。


    宇文瑾辰也一瞬間慌神捂住胸口。


    “那還有什麽辦法嗎?不可能一點辦法也沒有,這又不是什麽絕症。”宇文瑾辰強裝鎮定。


    “也許神醫慕容穀會有辦法。”太醫顫抖著說,其實他也不知道神醫是否有辦法,但是為了保命不得已而為之。


    話說這個慕容穀,素有神醫之稱可是人卻是來無影去無蹤,行蹤更是飄忽不定,人們隻知道他來自鶴淵王朝的玉泉山。


    這個神醫簡直就是個謎。有人說他極醜無比,也有人說他英俊瀟灑,更有甚者說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總而言之說什麽的都有。但是真正知道他真實麵目的人隻有連晟羽。因為,他那一身詭異的醫術就是師承於他。


    但是,神醫性格怪異,不是什麽人都會救。他不想救的人縱是死在他麵前他也會無動於衷。所以也有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鬼穀子。


    宇文瑾辰眯縫眼不知在想什麽,他不說話也沒有人敢出聲。許久,宇文瑾辰想下了什麽重大決定的樣子說道:“我去求他。”


    這個他,自然就是那個神醫了。


    就在宇文瑾辰剛要踏出房門時,那禦醫顫抖的站起來說道:“二殿下,娉婷郡主恐怕撐不到神醫來,所以下官認為還是帶著她比較妥當。”


    宇文瑾辰回頭瞪了他一眼,走近*邊抱起上官倩兮就要走,宇文瑾辰踏前一步剛想說什麽,就被莫君岩堵回去了:“神醫不會見其他人的,我還是留下來留意朝中狀況吧!”言下之意他去了也沒用。


    玉泉山地處鶴淵王朝,所以宇文瑾辰快馬加鞭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到了。


    玉泉山中機關重重,沒有武功底子的人根本就踏進不了那裏一步。可是山中景色迷人,實乃人間仙境,鳥語花香,風景秀麗,的確是個好地方這是宇文瑾辰的第一感言。


    他隻是見過慕容穀一麵,倆人雖然沒怎麽往來,但是脾氣相投,初次相見便下棋下了一整天,可最後還是分不出勝負來。


    倆人是相見恨晚,原因是倆人都屬於那種不善表達屬行動派的人,這個慕容穀也是一個十足的冰山美男。


    玉泉山山頂,一個普通莊園屹立在山中,周麵山水環繞好不愜意。


    門口幾位男子守在門口,瞪著來人。


    宇文瑾辰也不惱怒,嚴肅的說道:“進去稟告你們莊主,就說宇文瑾辰到了。”


    一名男子來回掃了宇文瑾辰幾眼,沒好氣的說道:“等著!”


    宇文瑾辰隻是緊緊的抱著懷中女子,不理睬那人,否則要是平時有人敢這麽說的話,恐怕是不想活了。


    很快,從莊內走出一位溫文儒雅的年輕男子,隻不過那男子全身冒著寒氣,不是宇文瑾辰那種微微的冷酷,而是那種從北極來的寒冰之冷,似要漠視全天下的人。


    男子一身月牙白衫,出淤泥而不染,不被世俗玷汙的冷峻。


    “你怎麽來了?”冰冷的語氣令人打個寒顫。


    “救她!”同樣的語氣,隻不過帶著一絲威嚴,與霸氣。


    “進來吧”淡淡的瞥了懷中女子一眼,便說道。


    宇文瑾辰也不說話,大步向屋內走。


    將她放在*上,宇文瑾辰馬上就讓開位置給他。


    慕容穀依舊麵無表情的把脈。


    許久,嘴唇微動,輕輕吐出幾字:“病的不輕,我會盡力!”


    似乎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語氣,宇文瑾辰也不惱怒,說了聲:“謝謝!”


    慕容穀詫異的看了宇文瑾辰一眼,不敢相信他竟然會道謝。在他印象中,他可是一個不肯輕易低頭的人。


    好奇的看了一眼*上的女子,眼裏閃過疑似而過的好奇,隨後便走了。


    宇文瑾辰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活著就好!


    一連吃了兩天的藥,上官倩兮的氣色漸漸好轉,但是還是未醒。


    “為什麽她還未見好?”


    “不知道!”


    宇文瑾辰惱怒的看著慕容穀,這是什麽話?


    “是她本身的體質不好,與我的醫術無關!”慕容穀解釋道。


    “你……”


    “你什麽你?這麽緊張,難不成這個就是你傳說中的那個未婚妻?”慕容穀眼裏閃過一絲探究。


    宇文瑾辰微微的點了點頭。


    不想,慕容穀猛的起身略帶惱怒的指著*上的上官倩兮道,“不要告訴我,連晟羽那小子就是為了她才死得那麽窩囊的!?”


    宇文瑾辰驚愕的望著他,心裏納悶他怎麽知道的!?


    不想,他這個條件反射性的動作恰好是間接的默認了他的指控。“好,好,好,你真是膽子不小啊!這丫頭害死了我最得意的徒弟,你還敢將她帶來這裏求醫。”


    “不,前輩,不關她的事!她也是受害者,她也是因為難以接受晟羽的死才會變成這樣。”


    “這些我管不了那麽多,這人我是救了。他的仇你準備什麽時候報!?”慕容穀一雙劍眉橫豎,眼裏止不住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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