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房子原來的主人是個外交官,退休之後要和兒女回家鄉養老,房子就空了出來,說是他的房子,其實每年還住不到三五天,也沒什麽感情,幹脆就賣了算了。


    楊蘊秋看重它,主要是因為它是那種傳統的青磚製成的,雖然也不免摻雜些別的材料,樣式卻屬於半仿古。


    他住起來感覺更熟悉些。


    酒店那種充滿金屬質感,一進門就能欣賞到任何想看的風景的豪華房間,偶爾住一住挺有趣,一直住下去總覺得渾身不對勁。


    李博和小宙他們當然沒這種毛病,不過仿古房子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還是頗有吸引力,他們兩個幾乎是一看見就相中,等到楊蘊秋拍板買下來,更是馬不停蹄地立時搬家。


    青磚綠瓦,大理石的桌台,即便庭院裏所謂的花草都是虛擬物品,也無法不說,這房子實在是相當不錯。


    最主要的是價格不算很昂貴。


    在聯邦大學附近的房子,本來就比市價要高,這一處裝修和地段都很好,價格按理說該更高些,偏偏他們買的時候人家給打了一個不小的折扣,占地麵積四百平的一棟仿古別墅,一共隻要八百萬星元,在首都星簡直沒有更便宜的了。


    楊蘊秋和王逸他們通話的時候,到被笑了幾句――好不容易去到未來時空,不嚐試一下那個時代的高科技住宅,偏偏要住在半仿古的房子裏,想住那樣的房子,回到二十一世紀遍地都是,哪裏需要穿梭時空這麽麻煩!


    沒辦法,人的習慣不是一時半刻能改的,像現在那些稀奇古怪,一片銀白色的房子,他住上幾日算是新鮮有趣,住的時間長了可難受的很。


    買了房子,總算是徹底在首都星安頓下來。


    楊蘊秋特意燒了一大鍋東北燉菜,又烙了幾張油餅,請李博和小宙吃一頓開火飯。


    還沒上桌,廖敏行的首席助理,金助理便大駕光臨。


    他的助理比廖敏行露臉的機會要多得多,經常在星網上看見他代表廖敏行發表談話,連李博和小宙也認得這個人。


    金助理挺客氣,雖然不說恭恭敬敬,態度卻相當溫和,與對待廖家那些小輩的樣子並無不同。


    “小少爺。”金助理將一個拇指大小的金鑰匙遞給楊蘊秋,“這是廖家的權限證明,每個廖家子孫到十八歲時都能拿到一個,您的雖然晚了些,好在不算遲太多。”


    楊蘊秋挑挑眉,也不客氣,隨手就收下來,有這東西在,他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廖家的幫助,每月都能動用一筆為數不少的資金,當然,廖家也會對他有一個公正的評價,看看他能拿到多少聯邦功勳點,或者為廖家做出多大的貢獻,評分越高,他得到的幫助也越大。


    他占廖家的便宜,也沒覺得多麽不好意思,說白了楊蘊秋的三觀沒正到正把自己當正人君子的地步,隻是他自然不會如真正的廖顯雲那樣,永遠隻會給廖家搞破壞,最後還害得廖家所有人家破人亡,衰落下去,他得到廖家多少幫助,會十倍百倍地還回去。


    不說別的,現在他手裏不少用途較窄的藥劑,類似已經送出去的好些禁用爆炸物的分解藥劑,大部分都無償送給廖家的研究所做研究去了。


    楊蘊秋這麽識相,廖家內部恐怕除了孟夫人孟青之外,對他的觀感都好了不少,連廖顯祖這麽個‘虐待狂’,也沒明麵上再找他的麻煩。


    金助理一走,李博忍不住湊過來好奇地打量楊蘊秋手裏的鑰匙。


    “也隻有廖家這樣的大家族能保留這樣的傳統,所有子弟成年都能分享廖家的資源。”李博不免有些羨慕,身為一個星際海盜中長大的孤兒,自由歸自由,到底少了幾分楊蘊秋這般貴族公子才能有的底氣,別管他的身份如何不堪,還是能得到家族的庇護。


    雖然拿到了廖家的身份證明一樣的東西,但楊蘊秋並沒有急著賺取聯邦功勳點,也沒太著急去想辦法購買小星球,他和娃娃商量了下,決定還是得先進入聯邦大學再謀劃這些,反正時間很長,他根本沒必要急著把一切想要的東西都拿到手。


    時間一日日過去。


    楊蘊秋這段日子索性閉關擺弄自己的機甲,他用煉器的法子將機甲進行深層次的祭煉,娃娃也做了一個身體安裝在上麵,等到楊蘊秋需要駕駛的時候,娃娃可以充當ai,為他提供必要輔助。


    娃娃比起現在那些機甲上的輔助ai,要優秀的多。


    楊蘊秋在煉器上的天分,甚至比他修行天分還要高一點兒,不愧是理科男,天生喜歡這些東西,他做出機甲,也在星網上和那些技師還有愛好者們討論。


    一開始他混的圈子都是那種非專業的興趣愛好者,後來成為機甲師之後,才開始混跡機甲師的圈子,不得不說,星網是個極好的平台,讓普通人也能接觸到諸多專業性很強的東西,有娃娃在,楊蘊秋在星網上可說是暢通無阻。


    那些隻有專業的技師,機甲工程師才去的,隱秘性很強的網站也很容易能找得到,一開始楊蘊秋基本上是每天提出一個很有難度,也很有用的問題。


    他是新人,可提的問題實在挺有水準,沒多少日子,就有不少專業人士關注他,甚至還有聯邦大學的某某教授也會回答他的疑問,楊蘊秋每次也都認真對待,提出自己與對方不一樣的看法和選擇,如果觀點相悖,就一起去做實驗等等。


    等到與楊蘊秋一討論,這些人才發現他的想法很新穎,基本功紮實,根本不可能是新人,大家就漸漸熟悉起來,偶爾也有人開玩笑,猜這是圈子裏哪個家夥,終於也脫離了古董的生活,知道跑到星網上和大家聯絡感情了。


    他們都以為楊蘊秋應該是個老教授的關門弟子,以前不喜歡去星網上討論問題,這是剛剛開賬號。沒辦法,在星網上是新人還是老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想要登陸星網,必須用自己的身份,雖然是網絡,但監管一點兒也不比現實鬆懈,除非想楊蘊秋這樣,有娃娃作弊,否則在星網上隱瞞身份,多幾個賬號之類的事情,誰也做不出來。


    楊蘊秋的底子挺厚的,有時候也會犯些新人才犯的錯誤,可知識功底擺在那兒,想偽裝也偽裝不了,他們談論的東西都不是大路貨,如果沒有專業的傳承,很難搭得上話,更別說互相討論了。


    時光如水,楊蘊秋把自己的機甲徹底完成之後沒幾天,聯邦大學最重要的一場入學考試終於要開始。


    楊蘊秋沒覺得怎樣,李博和小宙卻是緊張的不行。


    尤其是小宙,平日裏老冷著一張臉,不喜歡說話的金發美人,都有點兒快變成話嘮了,吃飯睡覺都在背書,目光呆呆的,連她平日裏最不願意吃的營養劑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吞進肚子裏,楊蘊秋都有些擔心她考試的時候怯場了。


    聯邦大學的第三次考試,一樣有兩場,一場比試,一場麵試。


    到了時間,楊蘊秋和李博先送小宙去她的考場,三個人不是一個專業,考場自然不同,小宙考的是法律學院,屬於熱門專業,哪怕經過了兩次淘汰考試,剩下的人還是頗有人山人海的意思。


    一看見有這麽多人,小宙麵上沒表現出什麽不妥,楊蘊秋還是從她的臉上看出一點兒緊張,甚至覺得她的手在發抖。


    李博毫不在意:“沒事兒,小宙曾經一邊哭得稀裏嘩啦,整個人抖個不停,一邊一腳讓個欺負她的海盜從此再也不會想女人了。”


    楊蘊秋:“…………”


    李博喜歡這樣的女孩子,難道不會有心理陰影?


    他們兩個報考軍事學院,人數就沒有法律學院這麽多,不過,無論是機甲與技術指揮,還是李博想要考的信息管理,都是要求很嚴格的專業,不隻是對學業有要求,連身份都有限製,反正李博要還是以前的身份,他連參加考試的機會都不會有。


    按照二十一世紀的說法,就是要求考生根正苗紅,是五好青年。


    楊蘊秋在考場門口站了站,笑道:“羅旭還說要讓我沒法考試,這陣子我還有點兒緊張,現在快進考場了,他也沒做出什麽讓我沒法考試的事兒來。”


    李博失笑:“我怎麽覺得你好像很期待他做點兒什麽。”


    楊蘊秋無語半晌,搖頭道:“我到不是期待,就是羅旭這個人有些奇怪。”


    雖然娃娃也大體上關注過羅旭的身份,沒看出有問題,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平民學生,但楊蘊秋相信自己的直覺,隻是羅旭身上實在看不出惡意,那也就無所謂了。


    比起羅旭,他更關注商陸。


    沒辦法,誰讓商陸的長相正好符合楊蘊秋的喜好,雖然他還不至於和看見心上人的毛頭小子一樣做出太過明顯的追求舉動,但平日裏關注一下那姑娘的行蹤,欣賞欣賞她的花容月貌,也沒什麽不妥,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周圍等待考試的考生們都很緊張。


    楊蘊秋已經參加過高考,貌似他參加考試的時候因為校車出了事故,讓警車護送去考點兒的,也沒感受到中國特有的高考氣氛。


    後來考試結束,他第一時間就知道自己的成績,也沒經曆過考生們放鬆又緊張的心情,沒想到跑到未來世界,居然見識了一番比高考還恐怖的考試氣氛。


    站在考場的大門前,他甚至覺得周圍的學生,大部分都像是隨時會撲出去食人的猛獸,對周圍其他考生充滿敵意,不光彼此不怎麽說話,連楊蘊秋和別人打招呼,人家都當他是神經病。


    當初考機甲師的時候,可沒這種感覺。


    李博到是一派輕鬆,見怪不怪:“老板,你也該知道,有底氣考聯邦大學的哪個都是天之驕子,但壓力也很大,你調調往年的數據就知道,聯邦大學考試前三個月,是考生們的自殺旺季,也是行凶旺季,會出現各種匪夷所思的案子,聽說警察總部那邊兒每到這個時期都會特別緊張。”


    “這和考機甲師不一樣,考機甲師,你一次通不過,還能考下一次,下一次通不過,你還能再繼續考,而且你考不上也無所謂,你還能考技師,隻要精神力到了那地步,總能得到好的結果,但聯邦大學從來不招收複考生,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百年來從沒有複考生能夠再進入這所充滿傲氣的大學……所以每年最終考前有一大堆學生最後退出,不隻是精神壓力,而是現在退出,來年還能接著考,但你要是參加了,卻一次考不過,下次就再難有機會了。”


    楊蘊秋被李博灌輸了一腦袋常識,然後考場大門洞開,他們倆就隨著人流,拿著準考證慢悠悠進入考場。


    考場和二十一世紀的差不多,隻是答題全用智腦,沒有紙張而已。


    題目還真出的很有些水平,楊蘊秋也覺得有一些難度,不愧是聯邦大學最後一場考試,他先仔仔細細審閱了一遍題目,就開始答題。


    答了幾題,考官冷漠的聲音忽然響起:“誰有多餘的感應指套,344號考生羅旭的感應指套損壞了,如果你們有多餘的感應指套,請借給他使用。”


    考場裏安安靜靜,所有人連頭都沒抬一下。


    這很正常,在這個競爭激烈的考場中,考生恨不得其他人都出問題,怎麽可能有互幫互助的心思。


    楊蘊秋失笑,按了按呼叫器:“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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