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蘊秋皺眉,見真有個警察要過來搜身,很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摸向衣兜。


    “別動!”他一動,幾個警察顯然緊張,楊蘊秋搖搖頭,“我拿證件。”他拿出來的不是警察係統的證件,而是國安的。


    一拿出來,便推過去給對方看。


    聞卿用眼睛一掃,就不免有些疑惑,這證件不像是假的,至少做得很精致,隻是……再拿到手裏仔細一看,上麵竟然有一個金色圖標,他從來沒見過。


    “請等一等。”


    聞卿想了想,直接打電話過去查問,剩下的警察還是把他隨身攜帶的物品都給收攏了過去,隻是一堆金屬片,還有個金屬包什麽的,他們拿在手裏翻來覆去,嚇得楊蘊秋也額頭直冒虛汗,連連道:“喂喂,不要亂碰!”


    為了安全起見,他製作的不少陷阱都是觸發型兒,雖說也不是特別容易就出事,但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警察看他緊張,都皺了皺眉,警惕性更高,看的更認真,楊蘊秋都忍不住歎氣,想著萬一鬧出派出所遭受恐怖襲擊的新聞來,他能不能全身而退。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一個警察被嚇了一跳,楊蘊秋想接電話,卻讓人按住:“不要亂動!”


    另一個警察拿起電話,揮了揮手,示意安靜,那邊立時有好幾個人圍過來,對楊蘊秋虎視眈眈,很有他敢發出任何一點兒聲音就敲昏他的架勢。


    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一陣焦慮的吼聲:“隊長,怎麽沒炸啊。中心國際大樓這邊兒死活炸不了,是不是啞彈?都什麽時候了,裝備部那群孫子幹嘛吃的,連個炸彈都不會做,薛曄還有臉說是混過阿富汗的呢!”


    楊蘊秋:“…………”


    一瞬間。所有警察都掏出搶來。


    “快,中心國際大樓,通知上麵,不對不對,該通知誰?”那警察手一哆嗦,就把電話給掛了,掛斷了又後悔莫及。


    在場的除了幾個國安,剩下的都是派出所民警。平日裏也就處理一下鄰裏糾紛什麽的,什麽時候能和炸彈扯上關係?


    “諸位,冷靜,你們是誤會了!”楊蘊秋一時間被好幾把槍對著,居然沒有生氣,隻能歎氣。


    等到派出所裏兵荒馬亂,到處有人在打電話,警車鳴笛聲轟響。他知道這回的烏龍恐怕鬧的有點兒大了。


    聞卿此時才進門,一進來就被他一同事拉住:“聞卿,這人是危險分子。我們懷疑他們有組織地企圖進行恐怖襲擊,要炸毀中心國際大樓,我們……”


    “等等,胡說什麽?”聞卿莫名其妙,拿著證件,雙手遞回去。挺直了身體敬了個禮,“首長,剛才對不起,我們也是在執行任務。”


    剛才他查詢過這才知道,有金色圖標的證件,屬於最高級別,隻有在國安係統內部也很神秘的某些部門才有,一般來說,看到這種圖標連打開證件都不應該。


    隻是他們級別太低,受訓的時候隻聽了一耳朵,根本沒遇見這種東西,也就沒注意。


    楊蘊秋這會兒也沒什麽好心氣,趕緊拿起手機給王逸打電話。


    “王逸,你去中心國際大樓那邊看看,可能出事了。”


    的確是鬧出點兒事兒,一大堆警察疏散了大樓的人群,他們有個同僚被抓,王逸帶著人直接聯係國安高層,把問題說清楚的時候,底下的小子們已經趁機把煞氣都給炸散開,因為少了人,少了顧忌,反而行動迅捷許多。


    差不多也就十五分鍾左右,王逸回了電話,說那邊直接宣稱是在做反恐演習。


    最近這種演習在南市也發生過幾次,到不是那麽不可思議,群眾們罵幾句也就算了,大多數人隻是圍著看熱鬧。


    楊蘊秋鬆了口氣,哭笑不得,扭過身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吧?”


    聞卿也有些不好意思,居然鬧出如此大的事故來,驚動了這麽多人,連忙道:“剛才市委書記的秘書張建生,張同誌報警,說我們部門近日來正追查的重要嫌疑人向他出售機密圖紙,所以他就報了案,等我們趕到,他才說圖紙居然丟失,而……”


    聞卿皺眉,“他說那個嫌疑人隻接觸過您,而您和他的關係不好,說不定會開個小玩笑。”


    楊蘊秋頓時無語,好半晌才道:“兩種可能,第一,張建生陷害我,把東西擱在了我的身上,這種可能性不大,他要是有這種本事,我到很樂意為他感到高興!”話雖如此,他還是把自己的衣服口袋掏空,包也打開――果然什麽都沒有。


    “第二種可能,那混蛋故弄玄虛,他和你們的案件有關,不過,想找到證據恐怕很難。”


    聞卿立即派人繼續去審問嫌疑人……張建生身份特殊,還真不好用審問這樣的字眼,請他協助調查什麽的,到沒多大問題。


    剩下的就都是國安這邊的是事兒,和楊蘊秋無關。


    那邊酒店還封鎖著,一群學生都在,眼看就要天黑。


    楊蘊秋也顧不上琢磨這到底怎麽回事兒,想了想,連電話也沒必要打,先帶著幾個國安趕過去安撫一下大家的情緒。


    一到酒店,就見自家班上的那群學生個個坐立不安,尤其是趙澤和周昊,臉上的顏色都快變成漆黑一片。


    “趙澤,周昊。”


    楊蘊秋連忙叫了一聲,再耽誤下去,他都擔心這兩位又想和警察還有保安起衝突,同學四年,他還挺了解自己這倆舍友。別看平日裏和和氣氣,甚至還有幾分呆,其實脾氣遠遠說不上好。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


    兩個人一扭頭看見楊蘊秋,這才鬆了口氣。


    “怎麽樣。沒事兒吧?”


    “沒事,可以走了。”楊蘊秋給聞卿使了個眼色,那邊點點頭,此時夜深人靜,他們安排車把所有學生挨個送回家。


    張建生也被警察送回去。臨走之前,還客客氣氣地對楊蘊秋道:“父親現在去了華省,南市隻剩下咱們兩兄弟,你有空兒到家裏來玩,還有,別忘了要參加我和楊黛黛的訂婚宴。”


    顯然這人的臉皮挺厚,還很樂意做出兄友弟恭的表象。


    事實上,張建生如此年輕。真正說來,大部分在他這個年紀,大學都沒畢業,他卻已經爬到很多人一輩子也攀不上的位置,如今誌得意滿,想站在高處俯瞰一下楊蘊秋,也可以理解。


    楊蘊秋沒理會他,自己開車送周昊和趙澤兩個人走:“這次聚會被攪黃。挺可惜,下次有機會,咱們再聚。”


    一場同學之間的畢業聚會。出現莫名其妙的神轉折,到也很熱鬧,估計這次畢業聚會,他們一群學生以後也很難忘懷了。


    回到家,伍月早就休息,到是還有學生挑燈讀書。劉勝也來了一通電話,說是趙奇馬上要給李麗梅動手術,這次手術不算很難,但她得的畢竟是癌症,惡性腫瘤這種東西,誰也不敢保證治好之後就當真不會再次複發。


    劉勝替她開了藥方,藥費什麽的都沒讓她掏。


    當然,真要是按照劉勝的方子來抓藥煎藥,並且一吃好幾個月,李麗梅和張柱兩口子也吃不起,哪怕劉勝根本不會要診費。


    這日,正好是七月初十。


    是一年一度檢查封印的日子,以前楊蘊秋從沒被邀請過,但他現在算是地下三樓的正式人員,當然要去瞧一瞧。


    地下三樓上上下下的頭頭腦腦們今日都齊聚一堂。


    楊蘊秋一大早也沒有偷懶,從床上爬起來,連早飯都沒吃就去了,先到辦公室拿自己的識別卡還有其它裝備,結果一進他們刑警隊的雙體辦公大樓,簡直和進了菜市場似的。


    東樓正經的市刑警隊辦公的那邊,到處是人,男女老少一大堆,西樓這邊,好些地下三樓的同事都不幹活,湊過去看熱鬧,還比比劃劃嘻嘻哈哈。


    楊蘊秋前腳剛進辦公室的大門,就聽見後麵傳來一大隊那邊的怒吼聲:“王逸,你們要真閑著無聊,回家玩去,別tm在這兒添亂。”


    打開窗戶,就看見王逸剛吸收進來的一小刑警,讓人家高隊長提溜著胳膊扔到王逸身邊,高隊長來去如風,根本沒正眼看人,一轉身又走了。


    “王逸,來。”


    楊蘊秋一招呼,王逸屁顛屁顛地跑到辦公室,臉上還帶著笑,明顯有幸災樂禍的跡象:“今天發生一樁新鮮事,那邊抓了一縱火案元凶,結果包括受害者在內,一整個村子的人全鬧上了,說是山神爺吃了祭品卻不肯治好他們村長的病,肯定是因為今年的祭品不好,要做活人祭,祭品自己都樂意,說是他們村子裏的仙師為了向山神爺討公道進了大山,結果一周都沒回來,肯定是讓山神收了去,隻要獻上祭品,仙師就能回家。”


    “現在一大隊那邊的刑警救了‘祭品’,又抓了人家村裏的人,整個村子,差不多有七百多戶全衝到他們那邊不肯走,又不能打,又不能罵,說教吧,人家閉著眼念不知道哪裏來的經文,根本不肯聽,據說聽了異端學說就再也不受山神爺的保護了。”


    楊蘊秋翻了個白眼:“自己的同事有麻煩,你幸災樂禍個什麽勁兒?”


    他也算是在這兒工作了一陣子,很清楚雖說東樓、西樓兩邊平時處理的案件類型不同,但東樓那邊其實也算是地下三樓的外圍組織,很多工作都要互相配合,他們是南市的警察係統裏麵最清楚地下三樓底細的一群人。


    往日兩邊工作配合都很默契,李子峰就沒少處理那些正常的案件,那邊有幾個大隊也經常協助李子峰他們解決不正常的案子。


    隻是即便關係不錯,還是難免別苗頭,底下人時不時鬥鬥嘴。李子峰他們也不肯管。


    前陣子地下三樓這邊人人忙的跟死狗一樣,對方有時候替他們送個飯。就忍不住笑謔幾句,嘲諷他們整日做無用功。


    難怪王逸那幫手下見人家吃癟,也要看看熱鬧。


    “行了,收拾東西,今天要去總部檢查封印。”楊蘊秋就帶著王逸拿了裝備。一起去了地下三樓的總部,跟李子峰他們匯合。


    全國地下三樓的重要人物全部到齊。


    楊蘊秋一口氣看見十個肩膀上頂著三顆金星,年齡絕對不會超過五十歲的男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他也是重要人物。


    南南北北,來一次南市不容易的首腦,一個個地跑過來和楊蘊秋說話,誰讓他爹楊靜亭,才是真真正正的地下三樓創建者,沒有楊靜亭。地下三樓根本就不會存在。


    握手握的胳膊都酸痛,嘴巴都快幹了,一群人才小心翼翼去往南市海邊一軍事基地,封印就在地下十二層,居所可以防住核彈爆炸的地下室裏。


    楊蘊秋也是第一次來,不過早就在父親留下的荒種中,留意過這裏的信息。


    一進入地下室,不用別人指點。他一眼就看到了封印的地點。


    頭頂上是秘銀製成的法陣,旁邊刻畫層層疊疊花紋的木棺,光是使用的材料。價值就能比得上延國一整個國家,一整年的賦稅。


    娃娃也跳了出來:“秋哥,你老覺得自己的陣法數一數二,自此看看,你差得遠。”


    楊蘊秋幹脆放鬆了身體,靜靜地觀摩法陣。越看越目眩神迷,這好像不是世間的法陣,應該是魔界來的,銘文和他所學完全不同,辨識十分困難。


    沒想到他父親居然用魔界的銘文封印同樣魔屬性的煞氣,還真是天才般的想法。


    那邊好些人拿著巨大的儀器一點點檢查,他們那種笨拙的工作方法,恐怕得用差不多三天才能查完,楊蘊秋觀察了一陣,用靈氣探了探,便很清楚封印法陣十分完美,照目前的情形,根本不用擔心它會失效,不過,欣賞欣賞法陣也不錯,他不著急。


    等娃娃把法陣都給記錄好,甚至開始整理魔界銘文,想讓楊蘊秋另外開一門外語課,他就和李子峰打了聲招呼:“我先走了,下麵太悶。”


    “封印沒問題?”


    “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那一起走。”李子峰也不習慣呆在地下,兩個人上去之後,直奔回局裏,再一次感受了一回菜市場的威力。


    李子峰忍不住躲去楊蘊秋的辦公室,他其實現在已經擔任南市公安局局長,用自己的辦公室才清淨,可他就是一年到頭不喜歡呆在裏麵,這會兒到覺得楊蘊秋這間會客廳改成的辦公室比較舒服了。


    吧台,空調,一應俱全,沙發也很舒服。


    兩個人坐下揉了揉腿,李子峰這人也八卦的很:“奇怪,現在電視上,網絡上,那麽多破除封建迷信的宣傳,甚至連走近科學這種奇葩節目都沒完沒了地播放,怎麽還有村民相信山神,相信仙師?”他們這一行,偶爾也要去裝神弄鬼一番,自己做起來很順手,碰上別人裝神弄鬼,就非想管幾下子不可。


    楊蘊秋聽他一提,便問道:“是哪個村子?”


    “四裏溝的白家莊,村子不小,有七百多號人。”李子峰笑道,“昨天他們把人帶回來的時候,後麵拖拉機跟了兩輛,大巴車跟了好幾輛,真是熱鬧,聽說村子裏非常富裕,家家戶戶都是小洋樓。”


    他一說白家莊,楊蘊秋便皺眉,想了想,忽然拍了下桌子:“對了,我說怎麽聽著耳熟,這個村子以前出過類似的情況。”


    說著,他就把平板拽過來登陸,去查看檔案,沒一會兒工夫,楊蘊秋點了下屏幕,笑道:“就是它,這是二十三年前的案子。”


    李子峰怔了怔――二十三年前,當時,楊先生,楊靜亭先生還在。


    他連忙細細閱讀,果然,這案子是地下三樓正鼎盛時期的案子,煞氣的規模比現在還大,那時白家莊出現一位能與山神溝通的異人,是真正的異人,刀槍不入,速度飛快,還具有點石成金的異術,甚至可以讓人死而複生。


    地下三樓發現那裏有煞氣爆發的跡象,便派人過去處理,當時因為這個受了煞氣影響,力量巨大,還開發出特別的火能力的異人,最後他們地下三樓去了十幾個隊員,這才徹底清除煞氣,至於那個異人,因為他真正殺死了人,而且意識清醒,還挾持了人質,就被當場擊斃。


    那時候和現在不同,當時地下三樓認為被煞氣侵襲的人,是不可能恢複正常狀態的,殺死他們,是幫助對方解脫。


    現在隨著研究的深入,這種說法當然不合適,如今已是救人為主了。


    看過檔案,李子峰也覺得奇怪:“你們那邊有沒有接到白家莊方向的警報。”


    楊蘊秋搖搖頭:“沒有。”


    李子峰腦子裏也迷糊,但沒有煞氣,就是正常的案子,他們沒必要理會,隻是相隔二十多年,仿佛曆史輪回一樣,又發生同樣的事情,總不免讓他驚訝。


    “最近天氣不錯,秋高氣爽,正適合秋遊,我打算請幾天假,去白家莊旅旅遊,我記得那地方有個自然保護區,是保護什麽動物來著,對了,白鶴自然保護區,正好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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