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並不是一個能著急的差事。(..tw好看的小說)


    十年二十年下來,能一步步完成計劃,就不算很漫長了。


    楊蘊秋離開洪朝的時候,洪朝的改革剛剛開始而已,甚至連一部分目光不夠長遠的世家大族,都還沒看出小皇帝下的棋。


    當然,小皇帝自己,也不會想到他的改革有朝一日會變成什麽樣子。


    他和高銘離開的前一日,還見到了聞人鷹的使臣,那個草原上的王者很有自知之明,並不敢親自來中原道賀,卻派了使臣過來。


    使臣還特意來了一趟他們學校,表達了草原上的那些人對楊蘊秋的感激,還說了渴盼學校能夠繼續和他們做生意,楊蘊秋哪裏有不答應的道理?


    除了各種武器之外,其它的生意都能做,而且做得越大越好,不過他自己沒有出麵,談判什麽的都交給學生。


    到是幾個學生和使臣談判,簽下合約,回來就大叫沒有意思。


    “這哪兒叫談判?隨便忽悠一下,那幾個就把自己給賣了,要是每一次談判都是這樣子,我們上那麽多課,辛辛苦苦地練習,究竟有什麽用啊!”


    楊蘊秋失笑:“肯定有用,說不定以後就用來對付你們自己的同學了。”


    他隨口調侃,當時學生們都不信,他們那些同窗們最習慣的事情就是組團去刷別人,怎麽會‘自相殘殺’?


    到後來,也沒有特別後來,大約隻是幾年的工夫。學校裏一些沒打算。也沒能力參加選官考核的學生。全都一窩蜂地跑去做生意,然後――彼此打擂台的機會就多了起來,這時候才真真正正地能夠感受到壓力,在書院裏沒好好讀書學習的,一個個後悔不迭。


    當然,這會兒他們還是聯合起來一塊兒刷別人呢。


    烏林和洪朝開放互市。


    洪朝的各種生活物資,源源不斷地運去了那片大草原,短短時日。草原上的生活就大變樣,聞人鷹的統治也越來越嚴密。


    隻可惜,他看不見將來聞人鷹會不會後悔,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位麵,走之前,甚至都沒認真滴和朋友們告別,隻是在走之前一人給他們留了一份兒紀念品――照片和書籍。


    …………


    b世界


    蠻荒森林


    楊蘊秋坐在基地最廣闊也最豪華的房間裏。


    對麵牆上掛著他父親還有父親一些朋友的畫像,都是那種工筆畫,線條柔順,或許不是特別的像。但神韻上卻是酷似的。


    從落地窗往外看去,就是蠻荒森林。


    明明是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此時卻顯得生疏了許多,也沒辦法不去生疏,他離開這個世界好像已經很久很久,不隻是短短數年。


    娃娃卻很開心。


    它操作著整個基地,一會兒上浮,一會兒下沉,可著勁地浪費能量,當然,現在楊蘊秋最不缺少的,恐怕就是能量了。


    他在另外一個位麵,擁有好幾個星球的能量石,而且都是超高含量,一小塊兒就夠一個修士修到長生久視之境界的那一種。


    就算娃娃再浪費,浪費個幾十年,甚至幾百年,也僅僅是九牛一毛,再說,娃娃小氣慣了,即便現在財大氣粗,也隻是過了幾分鍾的癮頭而已。


    “我們去哪兒?我們去哪兒?”


    楊蘊秋躺在床上,一把撈過娃娃,摸了摸它的頭:“先回長蘇鎮去。”


    他也該去給鄉親們掃掃墓了,說是兩年閉關,但以這個世界的時光流速來看,已經足足四年多,四年的時間,這麽長久的歲月,一直都沒有回去看一看父老鄉親們,沒能掃一掃墓,祭拜一番,他這人,也著實是太不像話了。


    這會兒外麵正飄著大片大片的雪花,是寒冬臘月,也是蠻荒森林最不好出入的時候,楊蘊秋也並不太急著離開。


    反正已經耽誤了好幾年,再多耽誤幾日,也是無妨。


    他索性就認認真真地收拾了收拾基地,自己動手,擦拭那些漂亮的法陣,清洗那些好些年沒有觸碰過的各種擺設,他這些年權威日重,到少有自己動手的時候,如今一幹活兒,到顯出生疏來,果然身嬌肉貴了許多。


    這日,楊蘊秋忽然想喝茶,就去取落在一種叫祖羅的靈樹上的雪花,化成雪水。


    這種靈樹隻在蠻荒森林裏生長,能夠化解煞氣,經常出入蠻荒森林的獵人們,大多數都拿用它的枝葉做成的藥物備用,若是一不小心染了煞氣,這種藥也能稍稍起到緩解的作用。


    他取了一隻靈玉刻成的大碗,差不多有腦袋那麽大,圓圓滾滾的,有兩個把手,一手拿祖羅的枝葉掃下雪花,一手拿著碗接住,正在樹林間挪移,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不說他,連娃娃都腳步一頓。


    “咦?現在的蠻荒森林能隨人來去自由了不成?”


    這蠻荒森林的冬日可是很不容易進的,何況,他們呆的地方已經算得上是森林深處,就算是春秋季節,也一樣人跡罕至。


    楊蘊秋跳到樹上,拿了望遠鏡舉目看去,隻見不遠處溪水旁邊的一塊兒空地上,坐著三個一身狼狽的男女。


    他們身上的盔甲一看就是天工坊出品,且都是精品,但這會兒頭盔已經丟了,漂亮的盔甲上沾了一大堆的積雪,黑漆漆,**,再也不複當初的光彩。


    這三個人的境況顯然也很糟糕,都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


    尤其是最中間的那個女孩子,頭發蓬亂,眼圈發黑,嘴唇發青,整個人憔悴不堪。


    “如今補給丟失,安然你又受了重傷,我們真是不能再繼續。必須馬上回去……”坐在女孩子右手邊的一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盯著地上的一小堆敗葉。咬牙道。


    “不……”


    那女孩的眼睛紅了紅,“還魂草沒有找到,我哪兒也不去。”


    娃娃聞言大笑:“還想找還魂草?她知道還魂草是什麽啊?”


    顯然,旁邊的年輕人也和娃娃一個想法:“安然,還魂草隻是蠻荒森林裏的傳說,哪裏能存在?要是存在,世上就肯定有賣的,你也不用千辛萬苦地走一趟了。”


    女孩兒低下頭。一字一頓地道:“孫戈,你不用勸我,來之前我特意去昆侖子虛天探問過,子虛天的人告訴我,每一個蠻荒森林的傳說,都必然有根據,那麽,還魂草肯定存在,若是我有緣的話,一定可以找得到。沒錯,一定找得到……”


    她顯然是語無倫次了。


    那年輕人心下歎息。閉了閉眼,雖然不忍心的很,可終究還是不能繼續放任下去:“好吧,就算有這種草,它也不一定能救活伯母,它就是能救活了伯母,你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你就是能找得到,也不一定來得及……安然,你要是堅持留在蠻荒森林裏,咱們就要先餓死,凍死,或者死在妖獸的肚子裏麵,反正我現在身上剩下的護身法陣和能量塊兒,恐怕都不能讓我支持到離開,再堅持,連一點兒希望都不會有了。”


    無論這人怎麽勸說,那女孩兒就是不肯鬆口。


    年輕人急得渾身冒汗,最後氣得口不擇言:“好吧,你堅持,那你留下,我反正是非走不可,舅母病了,我也心疼,可哪怕我自己出去,拚命找遍天下名醫,甚至去求幽都的人,再不然,找更邪門的辦法,也比在這種鬼地方求一個不可能得到的結果要好得多……”


    旁邊坐著的另外一個,也是個年輕人,同樣二十幾歲,他本來一直很沉默地低著頭,一言不發,這會兒卻猛地抬頭。


    他一抬頭,另外那一雙男女都嚇了一跳。


    女孩子連忙一手握緊了胸口的一個護身符,男孩子隨手從口袋裏摸出一條雪白的獸皮,一抖開,整個罩住他們三個人的身體。


    楊蘊秋頓時笑了。


    娃娃也大樂:“他們到是聰明,用吼獅的皮來隱藏自己的氣息,這主意真不錯,怪不得能走到這麽深入的地方來。”


    隻可惜,如此招數,在外圍到足夠用了,來到這裏,恐怕隻會更激怒妖獸。


    一點兒也沒有地動山搖的感覺,隻看見雪堆裏一雙綠油油的眼睛,那女孩子嚇得瑟瑟發抖,小臉煞白,這麽冷的天,汗水卻滾滾地從額頭上滾落下來。


    “秋哥,好像是阿綠來了。”


    楊蘊秋點點頭。


    他在這座基地裏生活了那多年,周圍的妖獸也算熟悉,這一片地盤是一隻小呲鐵的,隻是其它的這類妖獸,都是紅眼睛或者是黃眼睛,綠眼的不多見,大約是變異了,楊蘊秋經常喊它阿綠,有時候也喂它一點兒金屬當零食。


    沒錯,這種東西喜歡吃各種金屬。


    果然,下一瞬間,雪堆裏就有一隻半人高的‘水牛’走了出來,頭上的兩隻角還是小角,顯然沒有成年,即便如此,但它的皮膚黑如鐵,帶著一種奇異的金屬光澤,威風凜凜。


    這三個顯然根本就不認識。


    那個一直沉默寡言的年輕人,忽然取下背上背著的,金色的弓箭,拉弓就射,他的手到還算穩,箭術不錯,兩支箭一前一後,都射在了阿綠的腦袋上。


    可惜――阿綠隻是抖了抖腦袋,好像有點兒癢癢,拿自己的大頭蹭了蹭旁邊的參天古樹,然後就懶洋洋的,一步一步地往這三個人的眼前走過來。


    “啊啊!”


    那個叫安然的女孩子,一時受到驚嚇,手哆哆嗦嗦地結印,一瞬間,就發出了三支水箭,一個大水球,劈頭蓋臉地響著前方的巨獸砸過去。


    水花在阿綠的腦袋上炸開,看起來威力到是不算小,可惜連點兒皮都沒有破,阿綠的眼睛一眯,吼一聲,頭略略低下,一雙角對準了安然小姑娘。本來一直護著女孩子的年輕男人。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他大約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害怕而已。


    這很正常。


    眼下這三個年輕人,修為最高的那個,就是最沉默的那一個,大約有三品之上,剩下的兩個,都是二品,而且還不是高階。


    就這樣的修為。對上能和六品修士較量,贏麵還在七成以上的阿綠,顯然完全不夠看。


    阿綠那如鋼鐵一般的倒刺豎起,整個身體微弓,低吼一聲,瞬間就衝了過來,安然嚇得掉頭就跑,奈何腳下發虛,卻一下子撲倒在雪堆裏麵。


    到是那個一直沉默的年輕人,是他們三個中最有經驗的一個。一手拉住安然的胳膊,和早就拔腿狂奔的另外的年輕人一起飛奔。


    他的速度還不慢。至少以三品修士而言,這樣的速度已經是相當了不起。


    而且他的逃跑經驗還挺足的,頭也不回,隻拚命往前跑,還時不時地撞倒各種樹木,石堆,濺起雪花,阻擋身後追趕的異獸視線。


    楊蘊秋幹脆抱著娃娃在樹上追了過去,說是追,其實宛如閑庭信步。


    他如今是七品修士,六品其實是個很重要的分水嶺,一旦過了六品,便是徹底的脫胎換骨,和以前遠遠不同。


    一個六品修士,可能讓三五個五品修士圍攻,應對起來,便會有些困難,但換了七品修士,就是有十個二十個六品修士齊上,也能從從容容地把他們全部幹掉,這是質的差別,量已經很難彌補。


    楊蘊秋反正閑來無事,幹脆跟著他們走了一段,也就差不多五分鍾左右,阿綠就把這三個人堵住,仰頭長嘯一聲,一步一步地逼了過去。


    沒辦法,這三個人的修為有限,再加上本來就累得精疲力竭,這會兒勉強跑了一段兒,實在是腳下發軟,逃不動了。


    “這仨能走這麽遠,如此深入,看來這蠻荒森林的情況比以前好上許多,沒那麽難闖了。”娃娃笑道。


    楊蘊秋若有所思。


    “……走開!嗚嗚。”那小姑娘安然被嚇得大哭。


    她身邊那年輕人也有些抖:“我早說過,不能來,不能來,你非要進來,現在好了,咱們成了這莫名其妙的怪獸的食物,父親和舅舅不知道要多麽傷心!”


    “我,我要救我娘親……”


    妖獸一步一步走進,三個人已經能感覺到籠罩在他們頭頂上的陰影。


    那個年輕人臉色發白,呻吟了一聲――我命休矣,不得已,隻能閉目待死,可等了半天,居然沒等到任何痛處。


    他悄無聲息地一睜眼,就見自己三人眼前,忽然出現了另外一個人。


    寒冬臘月的,這人隻穿了一身廣袖長袍,衣服到華麗,可完全不保暖,身體很瘦,雖然隻能看到一個背影,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人的風姿不凡。


    這會兒,陌生人正一手摟著那個妖獸的頭,把一大把玄鐵往它的嘴裏塞,那妖獸還老老實實地讓他塞進去,甚至咯嘣咯嘣,清清脆脆地咀嚼,偶爾哼哼兩聲,顯然是特別滿意。


    “唔,阿綠要把他們三個送給我做儲備糧?不行,他們不能吃。”


    “不是,不是因為太瘦了,養一養還是不能吃。”


    “也不能殺……”


    那陌生人絮絮叨叨地和妖獸說起話來,這三個麵麵相覷,越聽一人一獸之間的對話,越是無語,還是那個話最多的年輕人最先回過神,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拉著兩個同伴離阿綠更遠一些,才道:“這位……先生,請問您是這妖獸的主人?”


    他這話一問出口,三個人都肅然起敬。


    這世上也不是沒有修士,收複妖獸當騎獸,或者當寵物,但那都是性情溫馴,或者小型的妖獸,像蠻荒森林裏的凶獸,大家連想也不敢想,哪怕是七品修士,見到了也要躲得遠遠的,省得麻煩,畢竟這些異獸,根本不知道會有什麽特別的能力,即便是修為夠高,也有可能在它們這兒陰溝翻船,這裏,畢竟是異獸妖獸的地盤。


    楊蘊秋安撫了阿綠,這才轉過頭。


    他這般一轉身,安然的臉上便紅了一紅,整個人也少了幾分畏懼。


    “阿綠還是小孩子,什麽都不懂,你們放心,它不是肉食動物,不吃人,你們別招惹它,它也就不會再來找你們麻煩。”


    楊蘊秋也沒有多做解釋,總不能說他在這裏住的久了,蠻荒森林裏一部分妖獸都成了他的鄰居好友,還有不少讓他用美食給買通,老老實實地替他看家護院。


    這三個人聽他如此說,暫時都鬆了口氣。


    “看先生的打扮,也是我殷朝的人?在下鄭子岩,這兩位是在下的朋友,她叫安然,他是付興,我們這次來蠻荒森林,主要是為了找藥材,不知道先生……為何冬日至此?”


    “修行罷了。”


    楊蘊秋多看了兩眼那個叫付興的年輕人。


    聽說現任國師付梓有兩子,一子為付興,早年離家出走,次子,也是養子,便是付寧,一直在天秀穀修行,到沒有一個真正繼承付家一門的傳承。


    這個付興,大概就是付家的那個付興了。


    因為付寧,他到打消了隨意說幾句話便離開的意思,笑道:“馬上就要天黑了,各位不如先去我的營地休息一下,吃點兒東西,無論有什麽事,天亮了以後再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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