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象奇怪?乾坤派未必傾覆?”甄絕色重複著徐嘉慶的話,問道,“此話怎講?莫非你從星象上看到了什麽?”


    徐嘉慶看向其他人,見他們臉上並未有嘲笑和譏諷的神情,便說道:“我確實從星象上看到了一點東西,但……”


    他把掌心攤開,掌中是兩枚鏽蝕嚴重的銅錢:“這並不是什麽好的兆頭。”


    “你算什麽了?”甄絕色對徐嘉慶的占卜水平還是挺信任的,他皺起眉看著徐嘉慶,總覺得這家夥和以前不一樣了。


    至於哪裏不一樣,他卻說不出來。


    徐嘉慶卻沒有回答甄絕色的問題,他看著甄絕色等人說道:“事實上,我從中洲來到這裏,並不是因為誰,而是直覺要我來這裏。當年北原有大能洞府開啟,我之所以和師兄師姐們同去,也是受到直覺的指引。”


    直覺?


    王湛微微蹙了眉,疑惑道:“北原……你說的是三元界嗎?”


    徐嘉慶點點頭:“嗯,如果我沒有前往北原,我現在也不會是金丹真人了。”


    “這麽說,你來東洲,也是因為東洲可能有大機緣出世?”趙媛伊沒有想得太多,她想著宗門給出的那兩個字,眼珠子也跟著轉了轉。


    往<東。


    東邊有什麽呢?


    徐嘉慶卻搖了頭,說道:“並不,我覺得我來東洲的原因不是因為大機緣出世,更可能是因為某個契機。”


    “契機?”眾人又不解了。


    徐嘉慶說道:“對的。契機。在三元界的時候,我遇到一個很特別的人,尤其是在我遭遇生死危機的時候,她總能突然出現然後救我一命,我覺得她就是我前往三元界的契機。”


    也許還要加上一個人,那個整個修真界公認已經隕落並且屍骨無存的那個人。


    但徐嘉慶下意識地選擇了隱瞞,他直覺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將會招來禍患,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其他人,亦或顧涼。


    “那個特別的人,是顧涼?”覃鈺試探著問道。


    徐嘉慶點點頭。他數次被顧涼所救並非隱秘。無需刻意調查也能知道。


    覃鈺便問:“那麽這一次呢?你的直覺也跟她有關?”


    徐嘉慶沒有馬上回答,他下意識地看了看甄絕色和陸小圓,接觸到對方信任而支持的目光,心中不由一安。


    當年在黑山九層塔。他被迫與甄絕色、陸小圓、覃鈺、顧涼等人聯手。順利擊殺了煉器門的楊憐雪和戰淩空。變故卻驟然橫生。


    顧涼直接去了九層塔的第九層與他們失散,徐嘉慶則在九層塔的第五層遇到甄絕色等人,與他們一同經曆了生死間的恐怖。


    當然。徐嘉慶也得了夢寐以求的大機緣,他還親眼見證陸小圓、甄絕色和覃鈺掙脫已經寫好的必死的命運。


    若論起信任的程度,徐嘉慶相信陸小圓和甄絕色二人更甚同門師姐蘇妮,他也堅信他們不會辜負了自己的信任。


    至於覃鈺……


    徐嘉慶還記得他提議拋下自己這個包袱以換取更大活命機會的事實,他也不相信柳如眉,不相信趙媛伊和王湛,甚至於蘇妮。


    雖然甄絕色覺得他們是可信的,他也相信他和陸小圓的判斷,可他依然要好好地思量一番,畢竟他要說出的事情非同小可。


    片刻後,徐嘉慶心中終於有了判斷。


    他看著眾人,回答道:“有。顧涼師姐已經出現在神荒,我直覺她與我來東洲的原因存在很大關係,但具體是什麽樣的關係,我至今沒見到她,心裏依舊是一團迷霧。”


    眾人也聽得雲裏霧裏,隻有柳如眉和覃鈺相識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驚色。


    顧涼是什麽來曆,沒有人比進過深淵陷空城的他們更清楚。


    能有資格與紅衣麵對麵說話,顧涼絕不是尋常修士,她與紅衣關係匪淺,說不定還關係到驚天大秘聞。


    至於甄絕色和陸小圓,他們暫時還沒想到紅衣。


    徐嘉慶看向眾人,補充了一句說道:“另外,你們可別笑我,事實上,我覺得乾坤派不會覆滅,這是真的。”


    但沒有人取笑他,在看到那兩枚鏽蝕的銅錢後,即便是一向驕傲自負的趙媛伊,她也用正眼看了看徐嘉慶這個不起眼的小卒子。


    徐嘉慶在神荒世界沒有什麽名氣,在兩儀宗內也隻是一個小弟子,唯一值得稱道的大約隻有他的天生慧眼。


    但徐嘉慶是因甄絕色和陸小圓兩人的舉薦而坐在這裏,眾人或許不相信徐嘉慶,但他們會相信甄絕色。


    “你真的這麽覺得?”甄絕色沉吟片刻,問道。


    徐嘉慶點點頭,解釋道:“你知道我有意成為占星師,每天夜晚來臨,我都會記錄天象,時間久了,總能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不過,這次是先有直覺,然後觀天象,這個想法才終於得到證實。”


    王湛細心地糾正道:“所以,不是你覺得,而是你認為。”


    徐嘉慶遲疑了一下,應是:“確實。”


    這就是他的推算結果,但沒有人相信他,也不會有人相信他,大家都覺得乾坤派是鐵定要覆滅在曆史的洪流之中,他們根本不認為這個門派能繼續存在。


    “你為什麽會這麽覺得呢?”王湛問。


    徐嘉慶沒有被他們嘲笑,也有了些自信。


    他拿出一麵星盤,看著眾人說道:“占卜之道一直有個說法,人們的命運可以從星空中尋到相應的軌跡,因此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那顆星星,謂之曰命星。當一個人時運不濟,他的命星會蒙上陰霾變得黯淡;若他前途有望。則命星一直明亮;直到他隕落,命星也將跟著熄滅。”


    這是修真界的常識,大家都知道,眾人一臉不可置否。


    徐嘉慶打開星盤,把東方星域刻意放大在眾人麵前,隻見無數繁星在星盤上閃爍,根本分不清哪顆是哪顆。


    但徐嘉慶卻能準確知道星星們的區別,他指著星域上或明或暗的星星們,找到其中一顆正在一閃一閃的星星,說道:“我認為這顆星辰代表的就是顧惜雅。”


    顧惜雅?


    眾人看著那顆隻是有些明亮的星星。又看了看那顆星星旁邊格外顯眼的璀璨星辰。有些懷疑徐嘉慶弄錯了。


    在東洲,顧惜雅並不是最強大的化神真尊,可他絕對是最強大最耀眼的幾人之一,他的本命星怎麽可能被別的星星奪去光芒?


    “這顆應該是顧弦顧元成。”徐嘉慶指著那顆璀璨星辰。“他並沒有隕落在不凍海。而且會越來越強。甚至有可能成為東洲第一人。”


    這怎麽可能!


    “也許是顧惜雅重傷閉關,顧元成則在進階元嬰並且十拿九穩,兩者的時運、狀態不一樣。本命星也會有不同的表現。”甄絕色懂得比其他人多一點,解釋道,“顧元成的天資到底有多麽驚才絕豔,我們這一輩修士最是清楚,他未必沒有超越顧惜雅的可能。”


    徐嘉慶像是不知道眾人的驚愕,他指著那兩顆星辰所在星域裏的其它星星,說道:“這些星星代表的是乾坤派門徒,我不知道怎麽和你們解釋,但星空是這麽告訴我的……”


    徐嘉慶的手指離開那片星域,指向不遠處一顆不太明亮甚至有些黯淡的星星,繼續說道:“當這顆星辰綻放耀眼光芒,其運行軌跡進入到乾坤派弟子們所在的星域,則籠罩整個星域陰霾將會徹底散去。”


    甄絕色喊了停,他指著那顆不甚明亮的星星問道:“為什麽這顆星辰可以驅散整個星域的陰霾?既然你知道這些星星代表著誰,那麽這顆星星,它能挽救乾坤派,它是誰?”


    這顆星星甚至沒有代表乾坤派門徒的那些星星明亮,怎麽能拯救整個乾坤派!


    “我不知道,星盤畢竟不是星空,有很多痕跡在星盤上看不到。”徐嘉慶搖頭,“再說,這顆星星是否能如期進入軌跡還是未知數。不過,這片星域依舊閃爍著其它明亮的星星,哪怕陰霾令得許多星星熄滅,那些明亮的星星仍能在這片星域閃爍下去。而周圍的這些星域,有些星星的軌跡會與……”


    “等等!”趙媛伊打斷徐嘉慶的話,“我們不是聽你說星星的,你隻需告訴我們,乾坤派是因何種原因才不會覆滅。”


    被打斷了思路,徐嘉慶不太高興地瞪著她,轉念卻想到這是赫赫有名的紅淚劍姬,冷汗頓時沿著腦門流淌而下。


    敢瞪紅淚劍姬,他是嫌棄腦袋長在脖子上不好看麽?


    王湛盯著星盤上的星象看了許久,倒是琢磨出一點東西來,他慢慢說道:“我想,徐道友的意思大概是這樣的,乾坤派所麵臨的困境,我們隻需耐心等待,無需插手太多。”


    “不。”徐嘉慶很幹脆地否定了王湛的話,“星星之間是互相影響的,乾坤派弟子們本命星所在的星域會被其它星域影響,也會影響其它星域。用你們能理解的話來說,也即是乾坤派的局勢變化將會導致整個東洲的局勢發生改變,從而令得神荒的局勢也發生改變。”


    “然後呢?”甄絕色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妙,他問道,“然後會怎樣?我更想知道的是,這種改變,它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然後?”徐嘉慶緩緩搖頭,他把鏽蝕嚴重的銅錢放在所有人麵前,“沒有然後,這就是結果,一切順其自然的結果。”


    徐嘉慶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他們,在兩年前,他就依稀看到了乾坤派覆滅的未來。


    但是有一顆很不起眼的星辰,它影響到眾多星辰的軌跡,更把那顆象征災厄的星星驅逐出乾坤派的星域,乾坤派的覆滅方才延遲了兩年有多。


    直至乾坤派遭天譴那一日,徐嘉慶夜觀星空。星域中再也找不到那顆軌跡特殊的星辰,隻有那些被改變軌跡的星辰仍在一閃一閃。


    既定的命格是可以改變的,乾坤派的覆滅當然也有可能改變。


    “如果這不是然後呢?”蘇妮忽然問了一句,她指著兩枚鏽化為屑的銅錢,一一看過柳如眉、覃鈺、趙媛伊、林空藍、甄絕色、柳如眉、王湛、徐嘉慶的眼睛,聲音裏帶著徹骨的寒意,“你們有沒有想過?也許大劫已經開始了,就在你我都不曾發覺的時候,就在比這更早之前。”


    大劫開始了?


    眾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臉上惘然而迷茫。


    相對於其他人。蘇妮更注重的是事實,她說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乾坤派的覆滅真的很奇怪。”


    “曆年來,乾坤派無緣無故隕落的修士真的不少。就像項城城主贏子徹。他在毀滅迷宮遭遇了‘瘟疫’。急病而亡。他死得不僅冤,還很奇怪。就像泰蘭真君,我們都知道他是化神以下第一人。可他卻連一個小小的情劫都過不去。還有喬嫵,那個女人就像掃把星,簡直就是走到哪亂到哪,偏偏有那麽多人都被她吸引,飛蛾赴火一樣上趕著去送死。”


    “更奇怪的是天罰,你們說,乾坤派到底做了怎樣天怒人怨的事情才會招來天罰呢?依據神荒曆史記載,遭遇到天罰的並不隻是乾坤派,出了名的就像許多年前的丹宗,更久遠的則是巫族。”


    “丹宗遭遇天罰,滿門弟子無一幸存;巫族遭遇天罰,徹底消失在曆史之中;而乾坤派,為何在遭遇天罰後他們還有那麽多人活著?真的是天要覆滅乾坤派嗎?如果天要它亡,它早已在天罰中徹底淪為飛灰,因為曆史都是這麽記載的,它不可能是例外。”


    “除了乾坤派,其餘六大宗門也很不對勁,尤其是剿滅了邪修組織之後。這次他們口徑一致地針對乾坤派,連臉麵都不顧了,如果不是因為邪修組織已經被清繳,我簡直要懷疑是他們在背後暗暗操縱。”


    “對了,我差點忘了一件事。”蘇妮忽然警醒,她的雙眼漸漸亮了,“邪修組織被剿滅前夕,乾坤派掌門純微在隨雲城與邪修組織、黑市、東方學苑三個勢力展開博弈。邪修們打算將銀蛟王之子杜阮和顧涼擊殺,從而掀起人族、妖族開戰,徹底觸怒了兩族底線。”


    “你們想想,東洲現在的局勢可與邪修們期待的相差多遠?妖族不會滿足於盤踞大妖山,東洲霸主一旦倒下,聯盟也會四分五裂,繼而相互開戰!”


    “所以,邪修組織還有不少可以興風作浪的餘孽,甚至他們已經滲透到聯盟高層之中!我想,或許這才是各大頂級宗門的行事風格與之前迥然相異的根本原因!”


    蘇妮推斷完畢,看向趙媛伊說道:“你我都是頂級宗門的精英弟子,應該也知道邪修組織的底細,他們並不是神荒的本土勢力,而是從外世界來的。”


    “外世界不像我們神荒,有些世界天路仍在,資源豐富,高手眾多。如果有人覬覦著我們神荒世界的某些東西,派遣身外化身前來,攪得我們神荒風風雨雨不斷也不是不可能,甚至這場大劫也有可能是他們陰謀的產物。”


    蘇妮說完,雅間內久久聽不到任何聲音。


    無它,這番猜測實在是太過驚人了。


    而且這個猜測未必真的是猜測,七八年前三元界中那場隕落數十萬修士的驚天陰謀可從來都沒有被人遺忘,尤其是親身經曆過的柳如眉、甄絕色等人。


    許久,柳如眉緩緩開口說道:“欺天之術。”


    麵對眾人疑惑的目光,她解釋:“乾坤派的沒落、贏子徹的病死、泰蘭真君的情劫和天罰,有可能是因為某個存在施展了欺天之術轉嫁因果和災禍把天道給蒙蔽了……”


    欺天之術屬於天道不允許禁忌,它甚至能將一個大世界的氣運和生機徹底剝奪殆盡,將因果嫁禍給區區一個門派更是不在話下。


    璿璣天女魚萱兒最擅長的就是欺天之術,古往今來多少年,大概沒有第二個人能比她更拿手了。


    看到眾人差不多接受了欺天之術這個概念。柳如眉便繼續說道:“三元界的內幕其實一點都不簡單,除了被封印的巨魔,三元界仍有其他方麵能影響到神荒。隻是我們實力太低,接觸不到那個層次,自然也不知道那些事。”


    也許顧涼知道,但秘密知道得太多是要死人的,柳如眉縱是隱約有所察覺和猜測,她也從未開口向顧涼證實過。


    柳如眉看向徐嘉慶:“徐道友說前往北原是因為直覺牽引,來到這裏也是因為直覺牽引,甚至覺得會與小涼有關。這未免誇張了些。小涼隻是一個普通女修。她或許與你有緣,才會恰好救了你幾次。”


    真的嗎?


    徐嘉慶下意識的不想相信,他覺得那顆影響了乾坤派格局的星星就是顧涼的本命星,雖然他找不到證據。


    柳如眉續道:“若說小涼能關係到整個東洲。甚至是神荒世界的格局。這個猜測未免可笑。我們都很清楚。換成她哥哥甚至於顧惜雅也未必夠格,更何況是她。所以,我覺得這裏多半會發生一些關係到整個神荒的大事。你我都是參與者,小涼能回到神荒,她當然也是參與者之一。”


    雅間又靜了下來,覃鈺、甄絕色、王湛等人若有所思,他們都是才思敏捷之輩,徐嘉慶、蘇妮、柳如眉給出不少信息,足夠他們思考更多更可怕的東西。


    林空藍看了看趙媛伊,又看了看陸小圓,微帶著苦澀說道:“你們說的這些事真的很可怕,若是傳了出去,隻怕整個修真界都要恐慌。”


    乾坤派的沒落是有人暗中作祟,東洲的局勢是有人操縱,即將降臨神荒的大劫也有可能是別人的陰謀……


    這個世界如此可怕,到底何處是淨土?


    林空藍想到了自己走火入魔而隕落的爹,又想到不久前自己渡過的生死大劫,隻覺前路茫茫看不到任何光亮。


    這是一個亂世。


    生在亂世,她的道何在?


    待到千辛萬苦尋到了自己的道,又真的有用嗎?


    就連天道都會被人算計,更何況像她這樣的人!


    “你錯了,這並不是最可怕的。”王湛溫潤的聲音響在林空藍耳畔,他說道,“你們可知道四姓門閥為何在六萬年後複出?寶海鮫人族銷聲匿跡無數年,他們也在這個時候派遣了族人出世,這是很不尋常的。”


    “我想,還應該加上世界擂台、蠻城和毀滅迷宮。”覃鈺補充道,“在過去的無數年,它們都不曾出現,現在卻齊齊露麵,這顯然不是某個人又或者某個勢力的傑作。”


    “天地大劫?也許是修真末日。”甄絕色緩緩搖頭,“如今的天地元氣一年比一年稀薄,進階化神一年比一年不容易。也許有朝一日,偌大神荒也會變得和丙等小世界一樣,沒有修士,隻有凡人。”


    林空藍拿出一壇酒,默默地拍開封泥給自己倒了滿杯一飲而盡。


    她想她需要冷靜一下。


    也許一切隻是噩夢。


    陸小圓也有些眼饞,不過她沒有林空藍想得那麽多,也不需要用酒來麻痹自己的感知。


    “最重要的還是當前。”蘇妮環視著眾人說道,“沒有實力,說什麽都是瞎扯。”


    “那現在該怎麽做?”趙媛伊問。


    她是這場聚會的發起者之一,但是經過輪番消息的轟炸,原本的躊躇滿誌早已被磨得一點都不剩。


    此時,忽有一道靈光瞬間出現,卻是一道劍符。


    蘇妮接下劍符看了看,對眾人說道:“師尊和顧崇前輩已經身在定嵐城,我決定跟著師尊幫助顧崇前輩,你們呢?”


    “我得回甄家一趟,甄家不能再這樣袖手旁觀了。”甄絕色起身見禮,來不及一一告辭,便推開雅間的門匆匆走了。


    陸小圓沒有隨著甄絕色一同離去,她說:“我沒見過顧崇前輩,想見識一下她有多厲害。聽說顧崇前輩認識有天屠族的人,我也沒見過除了我之外的第二個天屠。”


    覃鈺說道:“我打算去大妖山探一探底,看看妖族是不是在搗鼓什麽壞主意,有誰和我一道去嗎?”


    柳如眉便微微一笑:“想讓我陪你?”


    覃鈺也笑了,看著柳如眉的眼睛說道:“我想。”


    柳如眉故作惋惜:“我也想,可我要留在這裏,我得等小涼回來。”


    “那就有緣再會。”覃鈺也幹脆,他深深地看了柳如眉一眼,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柳如眉看著他離開,眸光微微閃爍,片刻,她望向徐嘉慶和王湛:“你們呢?王道友應該是跟我一樣,想等心上人吧?”


    王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臉上薄紅。


    徐嘉慶猶豫了一下,答道:“我得留在這裏。”


    “趙道友和林道友呢?”柳如眉遂看向最後兩人。


    林空藍捏了個清心訣讓自己清醒過來,冷靜說道:“我留下。”


    如果不是顧涼有意無意地在通訊來往中提醒她將有生死大劫,她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裏,而是早已化作一杯黃土。


    趙媛伊也想好了自己的決定,她說:“我得回到宗門。”


    如果邪修組織當真有餘孽混進聯盟,那麽六合劍派肯定不能幸免,身為劍派弟子,她無論如何都不能置宗門於不顧。


    “那就回去吧,祝你好運。”柳如眉起身與趙媛伊道別。


    趙媛伊微微一笑:“也祝你至情道大成!”


    定嵐城的某個院子裏,自各個地方趕來的乾坤派弟子已經聚集在一起,無論是熟悉的還是不熟悉的,都在親切地打著招呼。


    而在金色禁製之內,十萬大山中,紀珊的最後一重天劫正在落下。


    她並不知道,她遠在不凍海深處的她的女兒也在此時渡劫,她女兒的兄長顧弦也在渡劫。


    紀珊在進階金丹,顧涼在進階金丹大圓滿,顧弦在結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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