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子裏剛冒出這個念頭,便感覺肚皮處一陣蠕動,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往我的身體裏麵鑽,我拚命地扭動著身體,想要躲開,但身體被繩索牢牢地固定在了木柱子上,根本無法動彈。


    我幾乎快要絕望了,若是這條金蠱進入我的體內,我會怎樣死去?是像白小武那樣極其痛苦的死去?還是像孫正民那樣被掏空了五髒六腑悲慘的死去?無論如何,這次我恐怕是難逃一死了,隻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我最終居然會淪為“蟲糧”。


    青麵大漢似乎很喜歡看我絕望的樣子,仰頭大笑了起來。然而他剛笑到一半,卻忽然瞪大了眼睛,笑聲也戛然而止,緊接著,他竟“哇”得一聲,吐出了一灘鮮血,身體也打了一個趔趄。


    辛誌傑和補鞋匠趕忙上前將他扶住。


    “老大,你怎麽了?”辛誌傑關切地問。


    青麵大漢兩眼緊盯著我的肚皮,喃喃說道:“這……這怎麽可能?”


    我低頭一瞧,這才發現,那條黑色怪蟲居然已經從我身體裏爬出來了,正趴在我肚皮上,身上沾滿了我的鮮血,但卻似乎已經沒了動靜。


    我先是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我的血液能夠抵抗百毒,就連蠱毒也傷不了我,所以這條金蠱非但沒能傷到我,反而有可能被我的血液給毒死了。


    我趕忙將肚皮一挺,金蠱掉落在了地上,正好落在了我的腳旁,我絲毫沒有多想,抬腿便是一腳,直接將其踏成了一灘肉泥。


    那青麵大漢立刻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地慘叫,就好像我剛才那一腳不是踩在金蠱的身上,而是踩中了他似的。隨後,他竟然倒在地上抽搐了起來。見此情形,我忽然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文青山曾經跟我說過,養蠱之人往往是利用自身精血養蠱,以最終達到與人蠱合一的最高境界。所以,往往這類蠱蟲一旦出事,養蠱之人也會受到影響。


    辛誌傑和修鞋匠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倆一時之間都愣住了,過了片刻,才趕忙上前將青麵大漢扶了起來。


    辛誌傑怔怔地問道:“老大,你……你這是怎麽了?”


    青麵大漢漸漸緩過神來,他慢慢抬起手來,朝我一指,吃力地擠出了三個字:“殺……殺了他!”


    補鞋匠立刻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朝我走了過來。


    我終究還是難逃一死,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至少是被刀殺死,而不是被蠱蟲給咬死。


    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正當我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卻忽然聽補鞋匠疑惑地說了一句:“怎麽誰把燈關了?”


    我微微一怔,又睜開了眼睛,發現眼前卻是一片漆黑,什麽都瞧不見,跟閉上眼睛沒啥兩樣。


    辛誌傑嘀咕道:“是不是斷電了?”


    “x的,肯定是電線又被老鼠給咬斷了。老辛,你出去看看。”補鞋匠話音剛落,忽然隻聽“啪啪”幾下,聽起來似乎是有人用手拍打到身上的聲音,隨即便再沒了動靜。


    發生了什麽事?難不成這三個家夥都出去了?


    我心裏正犯嘀咕,卻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正緩緩向我靠近。


    未等我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忽然感覺後脖子被人點了一下,我很快便失去了知覺。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頭頂上潔白的天花板,讓我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我緩緩坐起身來,朝四周看了看,床正對著的是一台25寸的大彩電,床頭櫃的旁邊還擺放著一張書桌,看起來,這應該是一間賓館的房間。


    我怎麽會在這裏?那三個家夥呢?難不成隻是我做了一場夢?


    一連串的疑問從我腦子裏冒了出來,我趕忙將衣服撈起來一看,發現腹部已經被貼上了紗布。看來我的確是被那青麵大漢給開腸破肚了,但我現在又怎麽會躺在這裏呢?


    我滿心疑惑地從床上下來,感覺腦袋有些暈,我抬手一摸,這才發現頭上也纏了繃帶。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依稀記起了在我昏迷過去之前發生的事,難道是有人救了我?能在關了燈之後瞬間擊倒那三個家夥的,肯定是一個武功十分高強的人,我立刻想到了文青山,但問題是他又怎麽會知道我被困在那裏呢?而且如果是他來救我,犯不著把我也弄暈啊!如果不是文青山,又會是誰?我心裏愈加迷糊了。


    我在房間裏找了找,在電視櫃上發現了一個塑料袋,打開塑料袋,我的錢包、手機還有學生證等等貴重物品居然都在裏麵,我將手機拿出來一瞧,已經關機了。


    我趕忙將手機開機,有五條未讀短信,三條是賤賤發的,兩條是畜生發的,都是在詢問我在哪裏。


    我趕忙撥打了賤賤的電話,響了兩聲之後,電話通了。


    未等我開口說話,賤賤便在電話那頭迫不及待地問道:“哥!你跑哪去了呢!?一天一夜不見人,還把手機都關了!”


    一天一夜!?我不由吃了一驚,真沒想到,我居然已經在這裏躺了一天一夜!


    “我被邪教中人襲擊了……”


    我話還沒有說完,賤賤便急切地追問:“什麽!?那你沒事吧?”


    “沒事,受了點傷,不過好像是被人救了,我正在想是不是文老板救得我呢!”


    “怎麽可能是文老板!我現在跟他在一塊呢!”賤賤說著,又問:“那你現在在哪兒?”


    我回答說:“我也不知道在哪兒?好像是在一間賓館裏。”


    “是什麽賓館?”


    “我不知道呢!”


    “你傻啊!你不知道去浴室看看牙刷牙膏的包裝,那上麵印有賓館的名字和地址!”賤賤提醒我。


    我趕忙跑進浴室,拿起一個牙刷盒看了看,上麵果然印有賓館的名字――南城賓館,地址位於湘沙市南郊。


    我將賓館的地址告訴了賤賤,他立刻說:“你在那等著,我們現在就來找你!”


    掛了電話,我心裏不禁犯起了嘀咕,確定了不是文青山,那救我的究竟是誰?我將手機、錢包揣進了兜裏,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我住的房間位於二樓,走下樓梯,隻見一樓賓館前台坐著一位四十來歲、身材微胖的女服務員,她正百無聊賴地嗑著瓜子。


    我朝著女服員走了過去,女服員打了個嗬欠,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們這裏不包早餐,出門左轉有家米粉店。”


    我趕忙說:“我不是來問早餐的。”


    “那你有啥事?”


    “我是想問,昨天是誰送我來這兒的?”


    女服務員瞟了我一眼:“我哪知道!”


    “他沒登記身份證信息嗎?”我問。


    女服務員反問:“你是哪個房間?”


    “二樓,走廊盡頭左邊那間,我剛忘記看門牌號碼了。”


    女服務員拿出一本厚厚的冊子翻看了一下,說:“201房,登記的是莫石宇。”


    原來對方是拿我的身份證進行的入住登記!我微愣了片刻,又問:“那送我來的那人長啥模樣?”


    女服務員用奇怪地眼神打量了我一眼,反問:“你跟他一塊來的,你不知道他長啥模樣?”


    我趕忙解釋說:“昨天我受傷了,意識模糊,也不知道是被誰救了!我想找到這位救命恩人,好好謝謝人家!”


    女服務員又捧起那本冊子看了看,說:“201房是昨天下午四點辦理的入住,當時不是我值班,你等等!”


    她轉身走進前台旁邊的一間屋內,不一會兒,另一名稍顯年輕一點的女服務員被她從房間裏叫了出來。


    “昨天下午是她值班,你有什麽事問她吧。”


    我趕忙衝那名年輕服務員問道:“你好,你還記得昨天跟我一塊來的人是什麽模樣嗎?”


    “201房的是吧,當然記得了!那人那麽特別,我怎麽會忘記呢!”


    “特別!?怎麽個特別法?”我趕忙追問。


    “他穿著的衣服很特別,這麽大熱的天,他居然裹得跟個粽子似的,全身捂得嚴嚴實實,而且還戴著頭巾,臉上也蒙著黑巾,看起來像是阿拉伯人的打扮。”


    “他是阿拉伯人?那他會說中文麽?”


    “當然會!他要是不會說中文我咋跟他溝通呢!我隻是說他的裝扮看起來像阿拉伯人,至於究竟長什麽模樣,其實我壓根就沒看到,甚至連什麽膚色我都不確定,因為他全身上下就幾乎沒有裸露在外的皮膚,就連眼睛都被一副漆黑的墨鏡給遮住了。”


    “那他的手呢?”


    “也戴著手套!”


    聽了年輕服務員所說,我不禁愈加納悶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落入了邪教中人的手裏,在生死關頭,卻被一個身穿奇裝異服的家夥給救了。這聽起來,未免也太富有戲劇性色彩了一點。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年輕服務員忽然想到了什麽,說:“對了!我差點忘了,那人是昨天晚上離開的,他走的時候還留了一樣東西給你。”


    我微微一愣:“給我留了東西?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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