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天,我忽然想起翟伯曾經給鬼眼陳留下一封信,都已經過了這麽些天,我還一直沒將信交給他,於是這天晚上,我便獨自驅車前往林家老宅,去給鬼眼陳送信。


    到了林家老宅門口,我將車停在路旁,忽然發現就在前方不遠處,居然停著一台別克商務。這不禁讓我有些納悶,這裏位於荒郊野外,周圍全是雜草,有誰沒事將車停在這兒幹什麽呢?而且居然連應急燈都沒開。


    我盯著那台車看了一會,並未多想,推開破舊的鐵門,邁進了院內。


    獨矗在荒地裏的林家老宅依然顯得神秘而詭異,不過我畢竟已經來過好幾次了,心裏倒是一點兒都不覺得害怕。我輕車熟路地打開窗戶,爬進了宅子裏。


    走進大廳,我抬起頭來一看,發現二樓鬼眼陳的房間裏亮著昏黃的燈光,不用說,他現在肯定就在房間裏。


    “陳伯!”我衝著樓上大喊了一聲。


    等了片刻,卻並無回應。


    難道鬼眼陳並不在?可為什麽房間裏又亮著燈呢?我決定上去瞧瞧,於是便朝著通往二樓的樓梯走了過去。


    剛走到樓梯口,我忽然感覺身後似乎有一股勁氣襲來,未敢多想,我趕忙將身體往旁邊一側,幾乎是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從我身後撲到了前麵,接著樓上房間透射出來的微弱光線,我發現他的手裏,竟然握著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我不由心頭一怔,什麽情況,鬼眼陳居然對我下毒手!?


    未等我反應過來,那道黑影反手又是一刀,朝著我的脖子抹了過來,我趕忙將腦袋往後一仰,躲開了這一下,並大聲喊道:“陳伯!我是莫石宇!”


    然而對方並不予理會,轉過身,揮舞著手中的匕首又朝我猛撲過來。


    我挎包之中雖然有龍牙和魚腸劍,但在這種情況下,我根本來不及取出武器,隻能盡量躲閃。


    這時候我才發現,這家夥並不是鬼眼陳!因為鬼眼陳身高大概隻有一米六左右,而這家夥比鬼眼陳要高得多,甚至比我都要高出半個頭,足有一米八以上,而且身材也相當壯實,與身形消瘦的鬼眼陳完全判若兩人。至於他的模樣,我並不能瞧見,因為在他的臉上,蒙著一條黑色的麵巾。


    別看這家夥身材魁梧,但動作卻相當迅速,幾乎招招取我要害,看得出來,他肯定是練過,而且身手還相當不錯,若是換做以前,我恐怕早已成了他的刀下之鬼,不過自從那天晚上之後,我的動作已經變得敏捷了不少,而且眼神也變得極好,盡管光線十分暗淡,但我發現,我竟然能夠看清他的每一個動作,這樣一來,我很輕鬆便能避開他的每一下攻擊。


    對方揮刀追著我連劈了十幾下,但卻連我一根毫毛都沒碰著,難免有些急躁,一時間破綻百出,我瞧準一個機會,握緊拳頭,趁著他握刀的右手張開的一刹那,猛地一拳打了過去,正好擊中了他的右胳肢窩。


    對方立刻發出“啊”的一聲慘叫,緊接著便隻聽“咣當”一聲脆響,他手裏的匕首掉落在了地上。文青山曾經跟我說過,人的胳肢窩是極泉穴所在,如果用力猛擊,能瞬間廢掉整條胳膊,沒想到果然奏效。


    我並未給對方喘息的機會,跟上又是一記勾拳,擊中了他的左腮幫子,他的身體立刻打了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他掙紮著想要爬起身來,我又迅速上前,一腳將他死死踩住。


    他一時動彈不得,隻能用雙手抱住我的腳,使勁用力,想將我的腳給抬開,但卻無濟於事。


    我彎下腰,一把扯掉了他的麵巾,借著微弱的燈光一瞧,發現這家夥有些眼熟,似乎曾經在哪裏見過,我回憶了片刻,忽然想了起來,這家夥正是三年前和辛誌傑混在一塊,並在抓住我之後,將一條金蠱放入我身體之中的那個青麵大漢!


    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這家夥!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我一想起當年肚皮曾經被這家夥劃了一刀,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朝著他的麵門就是一拳,他的臉上立刻多了一團紅印,滿嘴巴鼻子滿是鮮血。


    我鬆開腿,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冷冷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青麵大漢並未回答我,反而朝著我啐了一口鮮血,盡管我立刻往後閃躲,還是被他啐了一臉。


    我怒由心生,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揮拳正欲再揍他,忽然感覺身後似乎有什麽動靜,趕忙扭頭一瞧,隻見一道黑影正彎著腰躡手躡腳地向我摸過來,離我不過四五米遠,他見我發現了他,立刻站直了甚至,朝著我猛衝過來,我鬆開青麵大漢,迎著對方走了過去。


    這家夥也蒙著麵,但從他的身形和走路的姿勢來看,我已經基本猜到了這家夥是誰!恐怕正是當年盜取邵元節寢陵的犯罪嫌疑人――辛誌傑。


    還真是踏怕鐵鞋無覓處,警方苦苦尋了這幾個家夥三年也沒能找到,今天卻都讓我給碰上了。


    辛誌傑的手裏也抓著一把尖刀,而且比青麵大漢拿著的匕首要長了不少,看起來像是一把專門用於砍人的砍刀。


    他揮舞著砍刀,直朝我的麵門砍了過來。我隻是將腦袋往旁邊一偏,很輕鬆便躲開了來,又以迅雷般的速度擊出一拳,正中他的喉嚨,隻聽哢嚓一聲,辛誌傑張了張嘴,卻什麽聲音也沒能發出來,接著便兩眼一翻,身體向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我擔心他的後腦著地,趕忙一個箭步跨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同時另一隻手迅速奪下了他的手裏的砍刀。然後扯掉了他的麵巾一看,我果然沒有猜錯,正是辛誌傑,他嘴角那顆豆大的黑痣實在是太特別了。


    我將辛誌傑的身體慢慢放倒在地上,這才發現,他的身體竟然正在微微顫抖著,麵色通紅,與此同時,一股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淌了出來。


    見此情形,我不由得心頭一驚,文青山曾經跟我說過,咽喉是人體最為脆弱的部位,而且食管、氣管及動脈血管都在那附近,若是力道夠勁夠準,甚至可以一招致人性命。而我剛才那一下,力度可不小,該不會把這家夥給打死了吧!?


    想到這,我不禁有些慌神,雖說我心裏巴不得這家夥去死,但要真是一拳打死了他,我一時之間還有些難以接受。鬧出人命可不是小事,我該怎麽跟警方解釋?


    我顧不得那麽多,趕忙用學過的海姆裏克腹部衝擊法,將他的身體抱起來,並站到他的身後,然後用力擠壓他上腹。


    這個方法,主要針對氣管被異物堵住的情況,用力擠壓腹部,可使腹部下陷,腹腔空間上移,迫使膈肌上升而擠壓肺及支氣管,這樣每次衝擊可以為氣道提供一定的氣量,從而將異物從氣管內衝出。


    我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我發現他的麵部漲得通紅,這正是氣管被堵住的症狀。或許是剛才我那一拳的力道太大,使得他脖子內裏發生了變形,從而將氣管給堵住了。如果能將他的氣管疏通的話,或許還可以暫時救他一條性命。隻要他沒死,那怕隻剩半口氣,傷得再重我也不在乎。


    過了沒一會兒,辛誌傑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聽到這聲咳嗽,我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看來是我的急救法子奏效了,我趕忙將辛誌傑翻過身來,將他的身體平放在地板上,然後替他把了把脈搏,雖然有些紊亂而微弱,但一時半會兒應該是死不了了。


    我站起身來,忽然想到了鬼眼陳。現在邪教中人既然出現在了林家老宅,那他恐怕凶多吉少!我扭頭看了一眼,辛誌傑和那個青麵大漢都躺在地上,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應該是沒法子站起來,於是我立刻掏出手機,一邊給文青山打電話,一邊迅速往樓上跑。


    剛一跑上樓,我便發現一道黑影從亮著燈的房間裏衝了出來,並迅速躥入了旁邊一間房內。我立刻追了過去,剛衝到房門前,便隻見那道黑影竟直接從敞開著的窗戶跳了下去。


    我快步衝到窗戶前,往下麵一瞧,卻已經不見了那道黑影的蹤影。畢竟是晚上,外麵一團漆黑,對方要是有心躲藏,想要找到他恐怕不是易事。


    我不禁心生疑惑,這人是誰?怎麽見到我就跑呢?正納悶著,忽然從隔壁房間傳來了一陣**,我頓時心頭一緊,不好,是鬼眼陳!我顧不得那麽多,趕忙轉身,奔向了隔壁房間。


    我剛走進隔壁那間亮著燈的房間,頓時便被眼前的情形給震住了,隻見屋子裏已是一片狼藉,整張床被翻了個底朝天,大衣櫃也被掀倒了,甚至就連牆上那幅油畫,也被取下來扔在了地上,而鬼眼陳就仰躺在地上,正在掙紮**著,而他的大半截身子,都被壓在了那張被推到的書桌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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