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酒店的路上,賤賤一直問我倆在黃龍洞裏究竟發生了什麽,我隻說我們幫著一條妖龍驅除了體內的邪氣,並沒有提及那柄神劍與我融為了一體的事。當然,賤賤其實並不是真的關心在黃龍洞裏發生了什麽,他最關心的是黃龍洞裏有沒有什麽值錢的寶貝,當得知裏麵除了一條被邪氣侵體的妖龍之外什麽都沒有時,他不由得一陣失望。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便呆在酒店裏等張慶元的消息,閑著沒事的時候,我偷偷地運氣探查了一番體內氣場,但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那柄化作金光的無上神劍似乎並不存在於我體內。我不禁犯起了嘀咕,也許,神劍並沒有與我融為一體,一切都隻是我的幻覺而已。想到這,我不禁有些失望,不過又覺得是一種解脫,這些年來,我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有時候擁有太強的力量未必是件好事,因為如果沒有控製這股力量的本事,自身反而有可能被這股力量所控製。而這也正是我對無塵子感到擔心的原因。


    我們探查完黃龍洞的第三天,張慶元給文青山打來電話,他告訴我們,龍虎山道觀的掌門與幾位道長今日已經出關,而主事道長也已經答應,明日便可以讓我們去那處太極穴看看,不過,那兒畢竟是道家聖地,所以我們不能自個兒去,屆時會有一位道門弟子陪同我們一塊。


    得知還得有人陪著,賤賤不禁歎道:“這分明就是在監視我們嘛…”


    文青山沉吟了片刻,抬起頭來說道:“陪著就陪著吧,咱們先去探探地形,等有機會再自個兒去便是。”


    第二天,張慶元一大早便來到了酒店,領著我們直奔龍虎山天師府。


    天師府坐落在上清古鎮,路上,張慶元便向我們做起了介紹。


    他告訴我們,龍虎山天師府不同於其他地方的道觀,因為這片占地麵積近四百畝的古建築群既算得上是一座道觀,又稱得上是一座府第,龍虎山正一道采取的是世襲製,天師之位代代相傳,如今的嫡傳弟子多為天師張道陵的後裔。而這座天師府,便始於第四代天師張盛。既是張盛以及曆代天師修行之地,亦是他們的生活起居之所。


    整座天師府由府門、大堂、後堂、私第、殿宇、書屋、花園等部分構成。規模十分宏大,院內豫樟成林,古木參天,濃蔭散綠,環境清幽,在曆史上,曾有“仙都”,“南國第一家”之稱。


    天師府在清康熙年間曾毀於一場大火,現存六千平方米左右的建築,多是清代乾隆、同治年間重建和修建的。


    張慶元領著我們仨見到了道觀的主事道長,這名道長名叫張正傅,約摸六十來歲,頭發花白,留著山羊胡須,身穿一件青色道袍,看上去仙風道骨。


    在剛見到我們的時候,張正傅顯得不冷不熱,一副愛理不理地模樣,直到文青山提出願意捐十萬元給觀裏之後,他立馬便換了一副嘴臉,對我們熱情了許多。


    我不禁在心裏暗道:“說什麽高人視錢財如糞土,原來也就那麽回事。”


    關於我們此趟的來意張慶元早已同張正傅說過,當然,他也不知道我們的真正目的,隻說我們是想去太極穴見識見識。張正傅叫來一名年輕的小道士,領著我們去了太極穴所處的那座山穀。


    這座山穀位於龍虎山最高峰……天門山南麓,離天師府還有十幾裏路,我們便驅車趕到了山穀附近,下車之後,年輕道士便領著我們踏上了一條羊腸小道。


    我們沿著羊腸小道一路前行,周圍的草木越來越茂盛,感覺就像是正在進入一片原始森林一般。(..tw好看的小說)張慶元告訴我們,因為這座山穀不對我開放,人跡罕至,所以一切都還保持著比較原始的狀態,許多樹木都有好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曆史。


    聽了張慶元的介紹,我心裏不由得鬆了口氣,既然這一帶的樹木大多都有好幾百年的曆史,那麽對於無塵子來說也就不那麽陌生了,或許有助於他找到掩藏骨簡的地點。


    一行人在年輕道士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麵約摸七八米高,四五米寬,顯得十分平整的石壁前,其中一名年輕道士指了指那麵石壁,對我們說道:“這是天地陰陽鏡,若是修為到了一定境界,便能通過這麵陰陽鏡洞悉未來之事。”


    “有這麽神奇?”我們仨都有些驚訝,我盯著石壁仔細看了一會,卻並未看出什麽特別。不禁在心裏暗道:“看著這麵石壁平滑一點,就說是一麵鏡子,還說什麽能夠洞悉未來之事,這可真夠能忽悠的。”


    這時那名年輕道士又指了指不遠處一道約摸一米來寬的石縫,說:“那是龍虎洞,洞內是道長們閉關修行之地,咱們的祖師爺就是在那洞中修行得道的。”


    文青山忙開口問道:“那我們可否去洞內看看?”


    年輕道士立刻擺了擺手說:“這可不行…那是咱掌門閉關修行的地方,非本教弟子不得入內。”


    文青山二話沒說,立刻從背包內取出了一疊早就準備好的百元大鈔遞給了年輕道士,笑著說:“我們也是想見識見識,還請小師傅通融一下。”


    年輕道士見到文青山手裏的鈔票,眼神中立刻放出了綠光,不過他還是顯得有些猶豫,並沒有立刻伸手去接,張慶元又在一旁趁熱打鐵,道:“文老板是我請來的貴賓,要不然主事道長也不會讓你領他們來這裏了,而且,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進洞裏看看也沒什麽。至於這錢嘛,你也盡管放心,我自然不會說出去…”


    年輕道士知道張慶元是掌門的親侄子,得到了他的保證,這才從文青山手裏接過那疊鈔票,並將手一揮,說:“那幾位就跟我去洞裏看看吧。”


    沒想到文青山的金錢攻勢再次發揮了作用,我不禁在心裏暗歎:“這名譽天下的道家聖地早已沾滿了銅臭,修道之人都做不到心無雜念,也難怪現在越來越少人能修煉得道了。”


    我也正欲跟著一塊去洞內看看,文青山卻忽然轉頭對我說:“石宇,你既然有幽閉恐懼症,就在外麵等著吧…”


    我一下子愣住了,幽閉恐懼症…?我啥時候有幽閉恐懼症了?我以為是文青山記錯了,正欲辯駁,文青山衝我使了個眼色,我這才反應過來,他故意說要進洞,其實是為了支開這名年輕道士,好讓我有機會尋找無塵子留下的那卷骨簡。


    我立刻點了點頭:“行…那我就在外麵等著…”


    文青山和賤賤跟著年輕道士走進了洞內,待已經聽不到他們的腳步聲了,我立刻將無塵子從石牌中召喚了出來。


    無塵子朝四周張望了一番,吃驚地說道:“沒想到這都已經過了五百年,此地竟然還是老樣子。”


    聽了無塵子所說,我是又驚又喜,忙追問道:“無塵子前輩,那您應該還記得您埋那卷骨簡的具體位置吧?”


    無塵子思索了一會,說道:“應該就在這附近…”


    “那到底在哪兒呢?”我心裏不免有些著急,因為也不知道年輕道士與文青山等人啥時候就從石洞裏出來了,我必須得趕在他們出來之前將骨簡挖出來才行。


    無塵子又朝四周看了看,忽然似乎發現了什麽,抬手往不遠處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一指,說道:“就是那棵槐樹…”


    “那棵槐樹怎麽了?”


    無塵子說:“貧道埋那副骨簡的位置,便與那棵槐樹有關。”


    “您是說骨簡就埋在那棵樹下?”


    我立刻奔向那棵槐樹,誰知無塵子卻又喊住了我,說:“不…恩公誤會了,貧道隻說與此樹有關,並未說埋在樹下。”


    “那是啥意思?”我有些茫然。


    “貧道埋骨簡的位置距此樹四丈九尺,若是在古槐與掩埋骨簡的位置之間畫一條直線,此線直指那麵天地陰陽鏡…”


    我一聽,顧不上那麽多,立刻從隨身挎包內取出一把量尺,走上前去測量了起來,不過測量了沒一會兒,我便忽然想到,古代的丈量單位與現在的並不相同,古代的一丈比現代的一丈要短得多,比如在商代,一丈約等於現在的165厘米,這樣算來,人的高度剛好約摸一丈左右,“丈夫”的稱呼便正是由此而來。


    不過,無塵子生活在明代,而對於明朝時的丈量單位我卻是一無所知,一時情急之下,我轉頭問無塵子:“無塵子前輩,你們那時候一丈等於幾米?”


    無塵子微微一怔:“何為幾米?”


    我這才反應過來,明朝時期恐怕壓根還沒有“米”這個度量衡的概念…這可怎麽辦呢?文青山倒是有可能知道,可這會兒又不方便給他打電話。


    我思索了片刻,忽然想到了董教授,他學識淵博,而且又是古文物專家,一定知道這個,於是我立刻掏出手機,撥打了董教授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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