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軍卒首領見狀,皺起眉頭,站在城門之上,高聲喝問道:“你們是何人?這個時候出城有何要事?”


    楊文廣抬眼盯著那人,怒吼一聲道:“瞎了你的一雙狗眼,好好看看,我是何人?”


    這首領定睛去看,即刻嚇得渾身一哆嗦,作揖說道:“哎呀,原來是楊提督!恕我黑燈瞎火的看不清楚,無禮之處,還望提督多多原諒!”


    這人一邊說著,一邊疾步下了城樓,來至楊文廣馬前。


    “不過,敢問提督,現在夜深之時,你們出城門要做些什麽?可否有出城的手諭?”


    楊文廣心中暗自罵這個首領的謹慎小心,麵色卻甚是冷然,哼了一聲道:“如此時刻出門,能有何事?還不是為了去追尋那陳德庸的下落?此番我法場失職,被聖上怪罪,正愁著無法將功補過,這才不辭辛勞,想要出去好好追蹤一番。你囉哩囉嗦,白白浪費了這麽多的時間,若是真的讓那陳德庸借機逃遠了,該當何罪?”


    這首領心中疑惑叢生,但看他麵色冷森,回想起此時整座京師都在瘋傳這個提督如何無能之事,便對他的說辭有了三分相信。


    “不過,何將軍有令,沒有聖上手諭,任誰也不得不城門半步!還望楊提督能夠體諒在下的苦衷啊!”


    說完,他又是深深一鞠躬。


    楊文廣冷哼一聲,伸手入懷,掏出一樣物件來遞給此人。


    這人接過去,打眼一掃,急忙嚇得一哆嗦,迅疾將此物交還給楊文廣,衝著城門士卒喊道:“聖上親筆手諭,速將城門打開,放楊提督出門!”


    城門上的士卒得令,急忙吆喝著用力拉起絞索。


    吱呀呀幾聲巨響過後。城門洞開。


    楊文廣將聖令收好,一馬當先衝出城去。


    身後幾十名兵士緊隨其後,呼啦啦都奔出城門而去。


    這首領張望良久,直到這些人都消失不見了。這才回過神來,小聲嘀咕道:“看來此番陳德庸出逃之事,已是惹得聖上大動幹戈了!竟然親筆手諭捉拿指令!我等就更要打起萬分的精神來了!”


    他一邊思索著,一邊抬頭衝著城門上高聲喊道:“兄弟們,關好城門!”


    吱呀呀又是幾聲巨響過後。巨大的城門又是嚴實不漏的緊閉了起來。


    兩個時辰之後,楊文廣所率領的士卒來至一處荒郊野外,四顧無人,這才緩下馬步,翻身下了馬。


    這時,馬群之中緩步出來一匹大馬,上麵端坐一人,一身戎裝,夜色之中看不清楚模樣如何。


    楊文廣來至此人馬前,跪倒在地。低聲說道:“靖王爺,臣下隻能送你至此了。此話還望王爺能夠多加小心!”


    原來此人正是陳德庸。


    他翻身下馬,伸手將楊文廣輕輕扶起,哽咽說道:“此番我們王府遭此大劫,多虧你知恩圖報,這才救得我們一家出來。日後我若能擊敗這個昏君,天下囊括之日,必是老夫報恩之時!隻是,你一定要萬倍小心,切莫被這個昏君看出端倪!”


    楊文廣含淚起身。搖頭說道:“在臣下的心中,早就將王爺視作我大陳的不二明君了。這個昏君不過接著太子之位,僥幸得到皇位,但昏庸無能。豈是您的對手?我楊文廣此後隻認得您一位主子,日後肝腦塗地,必效犬馬之勞!”


    陳德庸聽得他如此肺腑之言,心中感動萬分,唏噓落淚道:“人人都說世態炎涼,但老夫此生何其有幸。能夠有你等忠心耿耿之人相助!你若是有何危難,謹記要和那柳羽軒多多商議。此人心思縝密,胸懷不凡,將來必是老夫安邦定國的棟梁之人!你和他,日後也將成為老夫的左膀右臂。你們若是能夠相互扶持,日後於我裏外相應,何愁斬殺不盡這個昏君?”


    楊文廣含淚點頭,已是說不出話來了。


    陳德庸抬眼看看,沉沉夜色之中,低垂夜幕之中滿是璀璨星辰,心中頓時豁然開朗,笑著說道:“好了,我們日後再見!”


    說完這話,他翻身上馬,吆喝一聲,就帶頭衝進茫茫夜色之中。


    其餘幾十名士卒緊隨其後,卻是陳少華等一幹王府親眷假扮而成。


    楊文廣癡呆呆看了許久,直到那明亮火把成為了星星點點,與那低垂夜空連為一體,再難以分得清楚,這才感歎一番,伸手抹點臉上的淚水,翻身上馬帶著僅剩幾人,返身朝京師而去。


    第二日,楊文廣負荊請罪,跪伏在大殿之上,聽候陳玉的發落。


    他戰戰兢兢,不敢抬頭去看麵色鐵青的陳玉。


    “罪臣該死,罪臣無能!罪臣……”


    “住嘴!”


    陳玉斷喝一聲,啪的一聲將桌案拍得震天響。


    楊文廣嚇得癱軟在地上,再不敢出聲。


    陳玉嫌惡的看著他,氣惱的掃視了一遍廳內站立的眾人,低聲問道:“諸位愛卿,已是五六日過去,但那陳德庸卻毫無蹤跡可尋。不知你們現在可有何法子,能將那陳德庸捉拿正法?”


    廳內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靜默無語,場麵甚是尷尬。


    陳玉看著這些平日裏多嘴多舌的臣子,到了如此關鍵時刻,卻都成了啞巴,毫無辦法可想,心中如何不惱怒萬分?


    “廢物,一群廢物!枉自你們吃著、拿著我大陳的厚祿,關鍵時刻卻如白癡一般,毫無用處!真是讓朕失望至極!”


    這時,臣子中戰戰兢兢閃出一人,卻是那戶部尚書路宇。


    他躬身施禮,高聲說道:“聖上,那陳德庸被人救走,想來必是早有預謀之事。如此可見,他篡位謀權之事,已是坐實。無需我們再去命令天下,天下百姓已是盡然皆知了。但此人陰險狡猾,絕不能任其逃脫出去,否則,我大陳必是永無安寧之日。我等必會想盡法子,將其捉拿歸案!”


    “廢話,你說的這些,與沒有說過有何分別?”


    陳玉聞言更是熱血直往頭頂湧去,氣得厲聲罵道。


    路宇急忙輕聲說道:“聖上切莫焦躁,容老臣說完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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