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勇低聲對陳欣柔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必然難以接受如此真相。當初,我親眼看到這個無恥小人和那靖王爺肆無忌憚所說之話時,也是萬萬難以相信,他竟然會是如此卑劣小人!”


    杜春曉看著臉色早就慘白如紙的陳欣柔,心中的快感倍增。


    她不覺嘴角湧起一絲冷笑,出言譏諷道:“欣柔公主,我方才苦口對你言說,你絕難相信。但這個何勇死裏逃生,那夜僥幸逃出宮來,被我救得。他是你大陳最為忠誠之人,他所說的話,你可相信?”


    陳欣柔咬緊牙關,眼中滾落出淚來,看著麵前一臉關切之意的何勇,一字一句的問道:“何將軍,我再問你一句。當夜,究竟是何情景?望你一字不落的告知於我!”


    何勇將她扶起,就將當夜自己所見之事,以及自己如何逃得出去,被這個杜姑娘救得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知了她。


    陳欣柔聽到耳裏,心中卻漸漸變得冰冷。


    即便事情真相如此清晰,但她還是絕難相信,兩人之間柔情蜜意竟然都不過是那柳羽軒的刻意為之。


    如果這就是真相的話,那麽,兩人之間的一切就都不過是一場可笑的鬧劇了?


    而最可怕的是,一直以來,自己深信不疑的愛戀,卻都不過是自己對那柳羽軒的一片癡想單戀罷了。


    這般殘酷事實,讓她如何能夠立時接受?


    不會的,這些都不會是假的。


    一個人可以假裝去愛著一個人,但卻如何能夠偽裝的如此之真?


    兩人間的點點滴滴,此時仍能夠清晰想起,彷如就在昨日。


    那些充滿了柔情的吻,那些顫抖著的擁抱,那令自己覺得最為安心和溫暖的神情注視……


    怎麽可能是假的?怎麽可以是假的?


    陳欣柔隻覺得頭痛欲裂,難以忍受。


    她伸手捂住砰砰砰亂跳著太陽穴,耳邊嗡嗡亂響不停。


    杜春曉從鼻子裏冷哼出聲。向前一步,毫不憐惜的低聲說道:“那柳羽軒和柳子昂是親兄弟之事,隨著柳子昂登基,此時已是天下皆知。


    但兩人因為權力相爭。兄弟反目,彼此相殘。


    當下,那柳羽軒已被靖王爺救出牢去,伺機反撲報複。


    如此兄弟情誼全無,眼中隻有著權勢的一個人。你還要對他念念不忘嗎?


    欣柔公主,你快些醒過來,莫要再被這個滿嘴謊言的人蒙蔽了!”


    何勇見狀,心中甚是憐念,但生恐欣柔公主對那柳羽軒仍不死心,就咬牙,索性繼續對她說起自己這幾日的遭遇見聞。


    他說起,自己那夜逃出來後,聽得京師裏百姓之間盛傳著,那柳念柔並未被逮到。反而帶著大陳的玉璽安然逃出宮去,竟然不知所蹤之事。


    但聽得如此消息之時,自己是如何的訝異,但緊接著就覺得此事必然不假。


    如果換做是如何一個絕色美女,經曆那夜的血腥屠殺,必然性命難保。但因為那個人是柳念柔,就必然不會讓自己無辜斃命在這場權力更迭之中。


    不知為何,自己雖然僅僅隻是見過那柳念柔幾次而已,但她那與眾不同、超然物外的脫俗氣質,還有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剛強堅毅的神色。甚是讓人過目難忘。


    “像這般世間絕難以再有第二個的傾國傾城的女子,若是真的死於亂軍之中,這才著實讓人扼腕歎息,並且感到訝異呢!”


    他潛伏在京城之中。眼見得那陳玉是如何興師動眾,全力搜捕當夜逃出宮去的人。


    “聖上能夠臨危將傳國玉璽交給這個柳念柔,必是全力信任於她。隻要此人一日不被那偽君逮到,我大陳的複國就有了一天的希望!”


    如此強烈的希望支撐著他,使得他拚盡全力躲開那些禁軍的搜捕。


    他也曾偷偷瞧到過那城牆上高懸著的被斬首示眾的陳玉的頭顱,心中悲憤交加。真個是恨不得生食了那柳羽軒的肉,方能解了自己心頭之恨。


    “老天真是會捉弄於人!讓那兄妹兩人一個成了禍國殃民的逆臣賊子,一個成了我大陳的一線希望!”


    但有時候,他也曾暗自想過,若是這兄妹兩人一直有著什麽聯係,而那柳念柔接近聖上,也如那柳羽軒一般,有著可怕的目的,那麽,豈不是大事不妙?


    但是,隨著時日的推移,這種令他揪心的想法漸漸消失不見。


    那柳念柔恍如從這人間消失了一般,再也不見。


    這一日,何勇分明看到那城牆上張貼出來三張通緝犯的詔令。


    第一張竟然就是那叛臣賊子柳羽軒的圖像。


    第二張是那柳念柔的,而第三張,毫無懸念就是自己的畫像。


    “怎麽,這個可憎之人今日也落得如此下場?實在是老天開眼啊!”


    雖然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看到柳羽軒也成了全天下通緝的要犯,使得何勇心中壓抑了許多天的煩悶,終於有了可以宣泄的地方。


    正在他遲疑著,該如何才能逃出這裏時,那神通廣大的杜春曉就派人找到了自己,來至這裏。


    能夠活著就已經是上天的垂憐,在這裏竟然能夠看得到欣柔公主,就更是種奇跡了。


    而此時此刻,見到陳欣柔分明有了猶豫之意,如何能夠叫他安心?


    何勇的一字一句,恍如一把把鋒利的匕首,筆直刺入了陳欣柔的心窩。


    陳欣柔隻覺得,自己心中對那柳羽軒的所有柔情,隨著如此可怕事實的暴露,一點一點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陌生而又強烈的恨意,如澎湧而出的灼熱岩漿,從心底噴湧而出,燒得自己險些大喊出聲。


    她想起哥哥被梟首示眾的慘狀,想起國滅家亡的現狀,更想起這一切的一切,都要拜那柳羽軒的費心費力的欺騙謊言所賜。


    這樣慘烈不堪的事實,將她心中對那柳羽軒的所有溫情漸漸替代,換而之一股股濃烈的憤怒之火。


    “柳羽軒,你果真還是個最為無情無義之人!你騙得我一片癡心待你倒也罷了,那是我自願為之之事。但是,你利用我對你的一片癡情,利用我哥哥待你的一片信任之心,行此無恥之事,作此傷天害理之事,卻絕難原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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