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日 周二


    “黑子哥,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就在某黑看著人家小姑娘的臉發呆的時候,小丫頭正好抬頭看到,還煞有其事的往自己的臉上摸去。


    “咳……,沒,沒事兒,時間不早了,咱們趕緊回去吧!”黑子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別扭的移過了臉,如若不是常年狩獵將他的皮膚曬得黝黑黝黑的,說不定那丫頭一眼就能瞧見他臉紅的糗樣,居然盯著一個八歲的小女娃看的出了神兒,這要傳出去,他的臉往哪兒擱啊?


    “噢,對喲,都出來半天了,今天可是小年呢,走,趕緊回去看看娘親他們做了什麽好吃的。”一說到吃,小米的眼睛立馬笑成了月牙狀,拉著黑子艱難的在雪地裏行走。


    已經臨近小年,街道上基本上沒有什麽人,雪勢太大,早上剛掃過,才過兩個時辰就又被掩蓋,抬頭看看天,白蒙蒙的一片,雪花飄落在臉上嘶嘶透心涼,小米心中暗歎,也不知道這場雪要下到什麽時候了……


    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黑子耳朵微動,似是聽到了什麽,腳步下意識的一頓,感覺到他的異象的小米歪頭打量:“黑子哥,你怎麽了?”


    “噢,我突然想起有點事沒有處理,這樣,你先回去,等我辦完了,就回家!”


    “那午飯在家吃嗎?”


    “嗯,快回吧!”


    黑子將手裏的傘交給小米,並輕輕的推她離開,小米知道他的事情多,也沒疑心,舉著傘就離開了,從這裏到他們家隻需要幾十米的距離,站在這裏甚至都能看到家門的方向,也難怪黑子會這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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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眼看著小米走進家門的黑子,這才轉過身,厲眸倏地掃向一旁的巷子口,笑意如冬日:“鬼鬼祟祟的做什麽?出來!”


    大雪紛飛中,雪白的地麵上走出一位身穿白色大氅,頭戴氈帽的年輕男人,他隻身立在風雪中,身材挺拔間能見其尊貴霸氣。


    當黑子銳利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臉上時,身軀微微一震,但臉上卻感覺不到任何情緒變化,隻是那深幽的眸子卻一眨也不眨的凝視著對方,宛若審判。


    “怎麽,才不過幾年不見,連弟弟我都不認識了?”暴風雪中,男人優雅的聲音破空傳來,隻一瞬間,他便來到了黑子的麵前。


    一白一黑,一傲一冷,四目相對,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有的卻是對彼此的嘲弄:“難得,你竟然還記得自己的身份,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記得自己還有一個哥哥,嗯?”


    墨邪蓮負手而立,白色的錦緞華袍不染塵埃,皚皚白雪中將他如畫一般的眉眼襯得愈發的秀雅飄逸,他笑了,就仿若一朵出汙泥而不染的蓮花般聖潔而高雅:“哥哥又說笑了,蓮這輩子就是忘了自個兒姓甚名誰,也不能忘記你啊!”


    墨瀟白抬頭瞥了一眼墨邪蓮,目光淡漠如水:“你不待在你‘親爹親娘’身邊好好侍奉,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作甚?”


    親爹親娘?聽著這極具諷刺意味兒的語氣,墨邪蓮鳳眸微眯,笑意不減:“那哥哥呢?天大地大你哪兒不能去,為什麽偏要守著這青木鎮?”


    墨瀟白立在風雪之中,純黑色的的袍子隨風搖擺著,黝黑的絡腮胡將他的臉掩蓋其中,露出黑如玉的眸子,卻一片沉暗,他冷冷的扯動嘴角:“聽你這意思,似乎我們不應該在青木鎮,那麽,你希望我們在哪裏?或者說,你希望她……去哪裏?更甚者,你恨不能我們能在五年之前死掉,是嗎?”


    墨邪蓮俊眸倏地湧動出不明的光澤,他看著墨瀟白冷寒刺骨的眼神,忽然無聲的笑了:“難道在哥哥的心中,弟弟我就是這樣的無情無義?”


    墨瀟白冷笑一聲,語氣頗不以為然:“難道……你不是嗎?”


    墨邪蓮看著墨瀟白,突然露出一副極為受傷的表情,他撫著額頭,哀戚的看著墨瀟白:“哥……,為什麽我們一見麵就要這樣劍拔弩張呢?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們,難道,咱們不能好好的坐下來說說話嗎?”


    “不能,我再次警告你,早在五年之前我們便已經恩斷義絕,如今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倘若你非要越雷池,就莫怪我不客氣!”


    看著墨瀟白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臉色,墨邪蓮感覺到自己的心正在破裂:“哥,我們是一母同胞,你至於……”


    “墨邪蓮,你不用在這裏打親情牌,沒用,早在五年前你選擇站在他們那一邊開始,我和娘親的世界裏就已經沒有了你的存在,我不管你是怎麽找到我們的,更不管你試圖接近我們有什麽目的,我隻想告訴你,休想從我們這裏得到什麽,如果你還想保留最後的一丁點的親情的話,請你馬上離開這裏,立刻從我的麵前消失!”墨瀟白眼底激射出來的憤怒讓墨邪蓮心驚,在他的熊熊怒火下,想要試圖挽回這段親情的他漸漸感覺到了壓力,他看著眼前這位將自己打扮的宛若三十多歲的鄉野村夫的哥哥,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心酸。


    可是,他臉上的細微變化在墨瀟白看來,卻是無比的諷刺,甚至對他充滿了戒備,無論墨邪蓮怎麽試圖拉近彼此的關係,他都有辦法一刀斬斷,距離永遠都是那麽遠,想要近一點,難上加難!


    “那個小女孩是你什麽人?”墨邪蓮話鋒一轉,突然將話題牽引到米小米身上。


    墨瀟白鳳眸危險的眯起,戒備的看著他:“你想幹什麽?”


    “噢?哥哥緊張了?”墨邪蓮漂亮的眸子倏地一亮,唇上揚起一絲饒有興味兒的淺笑。


    墨瀟白眸光微閃,薄唇抿成一線:“她隻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女娃,難道,你連一個小孩子也不打算放過嗎?”


    墨邪蓮歪著頭思索了一會兒,目光凝重的看著墨瀟白,突然間勾起了唇:“真是難得,沒想到冷血無情的你,居然也有在乎的人。”


    墨瀟白目光中有一絲清冽的冷光閃過,看向墨邪蓮的眼神充滿了警告意味。


    墨邪蓮如畫一般的眉冒輕輕揚起,大雪紛飛中,他邪佞的笑了笑,端的那叫一個溫和,“看來五年之前我留給哥哥的印象太壞了,以至於久別重逢之後,也沒能讓你對我放心,哎呀,這真真叫我傷透了心……。”


    似乎早已厭惡了他的表演,墨瀟白毫不留情的打斷他的話頭:“說吧,你找我來,到底要做什麽?”


    沒想到墨邪蓮卻朝他輕輕的搖了搖頭:“哥哥錯了,我並不是來找你的,更沒有想到你會在這裏……。”


    “那你……。”話剛起了個頭,墨瀟白猛地反應了過來,“你……。”


    “沒錯,我就是來找那個小丫頭的,真是意外,竟然能碰上哥哥你……。”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這番說辭?”兩個月前他可是調查的清清楚楚,早就已經有人來到米家村打量過他們一家人,以當時的調查,分明就指向他的人,以他的聰明,怎麽可能猜不到他的身份?兩個月沒有動靜,卻在今天突然現身,這會僅僅隻是一個意外嗎?


    “哥哥能不能先放下對弟弟我的成見?我隻是想去你家裏拜訪一下我的救命恩人,難道這也不行嗎?”


    “救命恩人?米小米?你開什麽玩笑?”


    “這可不是開玩笑,哎呀,這當中的淵源一時半刻我也解釋不清楚,總之呢,那丫頭曾經確實救過我的命,以前不知道她的身份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怎麽能錯過呢?你瞧,我可是連禮物都準備好了!”話落,他輕手打了一個響指,兩名黑衣人馱著一輛馬車‘噠噠噠’的從剛剛的巷子中走了出來。


    墨瀟白看著整整一馬車的禮物,磨著牙在寒風中淩亂:“墨邪蓮,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可別忘了,那個家……。”


    “她不是眼瞎了嗎?”


    “你……。”


    “哥哥何必這般氣惱,難不成還怕我做什麽?你放心,我說兩句話就走,保證不耽誤你們家吃團圓飯,怎麽樣?”


    “不怎麽樣,我告訴你,想都別想,老子不許!”


    “墨瀟白,你別欺人太甚!”


    “墨邪蓮,你還有臉進這個家門?”


    隨著墨瀟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墨邪蓮漸漸感覺到自己麵子掛不住了,一直艱難維係著的表情也逐漸僵硬下來,他看著他,良久之後,突然點了點頭,後退幾步,唇角掛起一抹似笑非笑:“得,今天算你狠,我走!但是你也別忘了,你守得了初一,守不了十五,早晚有一天,我會見到那丫頭!咱們走!”


    隨著墨邪蓮不甘的跳上馬車,頭也不回的離開,墨瀟白始終提著的心總算是歸了位,然,隔著寒風暴雪,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時,他的目光卻變得幽暗不明起來。


    墨瀟白,也就是黑子,今年十八歲,在金國三十七年這一年年底,見到了闊別五年的弟弟墨邪蓮,這於他來說,卻是一個不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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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大雪紛飛,冰凍三尺,冷寒刺骨,卻擋不住人們對於新年到來的喜悅與熱情,青木鎮受災較輕,除去個別年久失修的房屋有被大雪壓塌之外,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掛起大紅燈籠,迎接新年的到來。


    相對於青木鎮的祥和來說,它周邊的幾個村莊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一個村子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房屋毀在這場風雪之中,小米家的茅屋沒有意外的也被摧毀,有親戚的都去投靠親戚,沒有親戚的在村子裏的安排下住進了祠堂,甚至有些被安排到了房屋完好的村民家中,在大家看來,先過好這個年才是最重要的。


    大雪下下停停已經接連一個月,至今沒有要停止的意思,各種物產也幾近貧乏,在這期間,小米不是沒有回過村子,自然也看到了大家所麵臨的困境,蔬菜瓜果自然不好給出,但是豆腐卻是可以的,於是回家一商量,一家人起早貪黑的折騰了三天,總算做出了一千五百斤的豆腐,趕在臘月二十八之前,送到了村子裏,由村長統一派發。


    小米這一善舉,自然而然的得到全村人的感激,之前還抨擊過小米一家的村民,有的親自來到他們麵前,請求原諒,連帶著村長也開始後悔起當初沒有聽小米的話,如若他早些通知大家做好防範,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如今看到這麽多人家園盡毀,他心裏的滋味兒比吃了黃連還要苦澀。


    小米自是不會和大家計較,一番安慰之後,與自家哥哥快速的回了青木鎮,心中也在計劃著等開春了,在山上重新建一座青磚大瓦房才好,青木鎮雖好,但卻不是她想要留的地方,她總覺得,大山才是最好的歸宿之地。


    然而,她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半路會碰到米家長房的人,想要回避時,已然來不及,她那腿腳利索的奶奶更是老當益壯,上前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臂:“好你個米小米啊,昂?自己躲在青木鎮吃香的喝辣的,將自己的親爺奶扔在村子裏不管不問?你娘那個踐人呢,還不趕緊讓她滾過來,我倒要問問,她是怎麽孝敬父母的?”


    小米強忍著一腳踹翻這老貨的衝動,神色寡淡的看著自己的奶奶:“什麽叫不管不問?難道過節的二十兩銀子不是揣在了您的口袋裏?什麽叫吃香的喝辣的?我們房屋被壓塌的時候,也沒見奶奶您開口說一句話啊?這不孝更是從何說起?試問,您的哪個兒女會給您過節費二十兩?奶奶,說話要講良心,您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門來辱罵我們,我們敬你們,卻不代表我們可以一味的忍讓,人,都是有底線的,倘若您執意如此,倒不如直接去縣衙告我們,這樣,對大家都好,不是嗎?”話落,她推了推自家哥哥,看也不看被小米這一番話震懾在原地的米家長房十幾口子人:“哥,走吧!”


    米小勇眸光半沉,自始至終沒有說話,甚至於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吝嗇丟給米家人,在聽到小米的話後,痛快的揚起馬鞭,馬車快速的駛上剛剛輕掃過雪的街道上,等米王氏反應過來的時候,馬車已經跑出去十幾米遠,想要追趕顯然已經來不及,氣的她指著馬車蹦啊跳啊的罵的那叫一個難聽,偶爾路過的百姓,聽到她的汙言穢語,忍不住搖頭皺眉,最後若不是米桑及時拉住,指不定要罵到什麽時候。


    “早知道,今天架上車棚了,真是晦氣!”為了方便送豆腐,小米沒有安裝車廂,隻放了一塊簡單的木板在上麵,這是他們搬家之時李掌櫃送給他們家的馬車,沒想到一出門就撞了煞星,惹得兄妹倆一個個的臉色都很難看。


    “算了,被狗咬了,你還能咬回去不成?”幸虧他們跑得快,要不然,指不定他們還要做些什麽大動作出來。


    “不行,以後咱們出來進去可要小心著點兒了,他們還不知道咱們在鎮子上買了宅子,怕是以為是租賃的,一旦被他們知道是咱們自己買的,那可真是捅破了天了,以奶奶的性子,不拖著一家老小幾十口子人住到咱們家才奇了怪了!”


    一想到那個可怕的場景,連帶著米小勇也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你放心,我會小心的,對了,今天都二十八了,他們難道不留在鎮子上過年了?看那一個個大包小包的,莫不是要回米家村?”


    米小米冷笑一聲,“愛去哪兒去哪兒,關咱們毛事,走吧,這件事就不要說給娘親添堵了。”


    “知道了……。”兄妹倆無形之中早就有了眸中默契,自然誰也不想拿這件事到陳氏麵前添堵。


    而米桑家一眾老小,則看著兄妹倆絕塵而去的背影,吐吐沫的吐吐沫,忿不平的忿不平,眉眼、言談之間,盡是數落對方的不是,隻有你想不到,絕沒有人家罵不出口的,聽到最後,竟然連米桑自己也聽不下去了,老臉一沉,怒目圓睜的低吼出聲:“都給老子閉嘴,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還嫌老子不夠清靜是不是?怨這個怨那個,你們怎麽不想想自己都做了什麽?一個個的,就知道吃我們的肉喝我們的血,離了我們,你們還能活的下去嗎?昂?你們有什麽資格數落別人?滾,統統都給老子滾了!”


    “爹,這大年下的,您何至於生這麽大的氣?我們不說了行不行,您趕緊消消火,快別氣了!”老大米鎮眼疾手快的上前攙扶著米桑,看似憨厚的眉眼之間,暗暗透著一股子算計。


    “就是啊爹,我們這也不是替娘親鳴不平嗎?您瞧瞧那米小米,不下車也就算了,竟然夾槍帶棒的數落咱們這些做長輩的,擱誰誰也咽不下這口氣啊!”老三米西立即轉移話題,將一切錯誤都算在了米小米的身上。


    老五米鋪趁熱打鐵:“可不是咋了,您看看這倆小雜.種現在囂張的,出來進去竟然還有馬車代步,我們呢,一家子老小竟然隻能靠步行,也不說說送我們也就罷了,竟然連一個正臉都沒給,也不知道他們哪兒來的那麽多銀子,可以在鎮子上住,賣豆腐真的能賣這麽多錢嗎?”


    “唉,也不知道二哥去了哪裏了,這麽多年也沒有音信,若是二哥在,看他們還敢不敢這麽欺負咱們。”老二米虎長得猶如他的名字一般虎虎生威,身材魁梧有力,多年前是做走街串巷的賣貨郎,後來說要出去闖一闖,沒想到,一走就是十年,走的時候老二媳婦也跟著離開了,十年沒有音訊,每次提到老二,米家二老的心裏就是一陣痛。


    老三媳婦的一句話立刻讓周圍的氣氛凝滯起來,米桑的臉色也煞那間變得陰鬱,看向他們的眼神充滿了淩厲:“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別人可以過得比你們好,而你們卻落到如今走到哪裏都遭人嫌棄的地步?那是因為你們好吃懶做,一出事就隻會指責別人,從來不去檢討自己,你們這樣也就罷了,好好回頭看看自己的孩子們,他們可都是看著呢,等到他們將來有樣學樣的時候,你們哭都來不及!”


    “老頭子,你這是什麽話,怎麽說來說去扯到自己人身上了?孩子們哪裏有什麽錯,錯的是那兩個小雜.種……。”


    “你給老子閉嘴,你少說一句,沒人將你當啞巴,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帶出來的孩子,好好睜開眼看看吧,免得將來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你想指望他們給你養老?做夢去吧……。”撂下這句話,米桑氣衝衝的離開了,留下王氏傻愣在雪地裏,呐呐道:“你爹他這發的哪門子火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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