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國最危難的緊要關頭,突然傳來宋國國君駕崩的爆炸性新聞,如此毫無預兆的驚天秘聞立時引起了金國上至皇親國戚、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的高度警覺。


    上百年來,金國與宋國就是水火不容的存在,雖然六年前兩國之間簽署了和平共處的條約,而近些年兩國之間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如今宋國國君駕崩離世,那麽當初的協議,新君主會繼續履行嗎?


    墨瀟白不相信。


    寧王也是一臉凝重。


    未雨綢繆之下,旨意傳出。


    邢西陽重回西陽大營。


    米勇以原昊原大將軍副將的身份第一次上戰場,作為宋國與金國最最主要的關卡——北原大營。


    寧王等人比誰都要看中這個最最關鍵的位置,也因而所派出的人,也是金國最強悍的所在——原昊。


    有了原昊這個金國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存在,就算宋國想要來犯,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五月初五,正值端午節,可金國朝政這邊卻無人想要踏踏實實的過節去,而是由寧王一起,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將士,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邢西陽、原昊以及米勇。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裏,他們勢必要夜以繼日的趕路,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趕過去。


    在武將外派、內調的時候,墨瀟白也正在以雷霆手段進行全朝官員的大掃蕩,不知是不是有備而來,不過五天功夫,已經有兩名三品官員、四名從四品、六名五品官員落馬。


    這些人不無意外的均以貪汙受賄等罪名全部收押刑部,如此毫不心慈手軟的作為,令滿朝官員為之嘩然。


    在不少人出麵抗議北王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他身為一位王爺的職責時,寧王殿下卻當朝列舉了這些官員受賄、徇私舞弊等長達幾十條罪狀,以此堵住了眾官員的悠悠之口。


    可即便如此,北王依然沒有停止對眾官員的審查,這下,不止是這些五品以上的京官受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的壓力,連那些五品以下的官員,也開始變得人心惶惶,生怕哪一天就查到了自己的頭上。


    其實在巡查之前,墨瀟白便已經知道這一次大掃蕩,勢必要拔出蘿卜帶出泥,朝中官員這一環扣一環的關係網,已經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若非他早就有準備,如何在幾天的時間裏除掉這麽些個上層官員?


    寧王在仔細審查他呈上來的官員名單後,略帶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你這倒不像是簡單的篩查,朝中官員,有幾個是不貪汙的?就連本王自己下麵的人,都不敢保證,更何況是其他人,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如此下去,整個朝堂隻怕是要癱瘓了!”


    墨瀟白還未開口,墨塵卻已撇了嘴:“父王,您說的也太誇張了,我們這是伸張正義,您看看朝中的這些官員,哪一個是真正的為老百姓謀福利,依兒子看,這多半的福利啊,都進了他們自己的荷包,這一次的大掃蕩,不但能讓咱們的國庫充盈起來,還能打擊打擊這些官員,一箭雙雕啊,怎麽會致朝堂癱瘓?”


    寧王冷毅的俊顏上流露出一絲涼意,看向墨瀟白的方向,也多了一重考量:“你也這麽想?”


    顯然,他對於自家兒子的看法,不置可否。


    “皇叔放心,瀟白自有考慮。”眼見寧王對他們失去了信心,墨瀟白滿含認真的看向他,保證。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之前你說這個皇後是假的,本王才相信你,可是照你們這樣肆意妄為下去,根本無需宋國出手,在皇上醒來之前,隻怕你們已經斷送了金國的大好江山!”


    “父王……。”


    “你給我閉嘴!”


    墨塵剛開了個頭,就被寧王給震懾了回去。


    墨瀟白微微蹙眉,麵對寧王淩厲的眼神,他的眼神突然變得飄忽而幽深起來——


    “皇叔,那您,為什麽要相信皇後是假的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什麽解釋都沒有,你可以相信皇後是假的,為什麽就不相信我的能力呢?”


    當墨瀟白漫不經心的抬眸,目光直直的對上寧王威嚴無比的眼神時,寧王在短暫的怔愣後,突然間軒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向他:“這個問題問得好,是啊,你說,本王為什麽就選擇相信你了呢?嗯?”


    “皇叔既然可以相信一次,那麽瀟白也希望皇叔能夠繼續相信下去,因為……瀟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金國能夠持續的發展下去,而不是想要為金國帶來滅國的危機,莫說瀟白不會那麽做,就是想做,隻怕也沒有那個能力!”


    他付諸所有,就是為了報仇,隻有鏟除掉秦嵐這顆毒瘤,金國才有可能昌盛,否則,即便不被宋國所滅,也早晚會被其他組織所取代。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寧王沉默片刻後,森寒如冰封般的眸子裏暗沉一片。


    墨瀟白卻在這時突然站起了身,他微微眯眼,眼角驟然有寒光一閃而逝:“四十一年前,秦相府出生了一對雙胞胎,其中一人當晚就被送出了府,自此,再無下落……誰又想得到,這個幾十年無蹤無跡的女兒會在三十年後突然回來,回來的當天就將自己的親姐姐置於死地?十一年過去,親姐姐的從雲端跌落穀底,而她,卻成了名符其實的皇後娘娘!”


    寧王的雙拳驀地收緊,臉色更是瞬間驟變,一股徹骨的寒意漸漸從腳底爬上了背脊,因為激動,他的身體有些發顫,看向墨瀟白的眼神更是充滿了緊張與不安,聲音微微帶著抖音:“你,你母後,她,她,她是不是已,已經……。”


    話到這裏,寧王突然閉上了雙眼,深吸了一口氣,須臾,他睜開那雙已經帶著濕意的鳳眸,滿含期待的看向墨瀟白。


    寧王的反應,著實出乎墨瀟白的意料之外,那驚愕之後的恐懼與後怕,再到現而今的充滿希冀,幾乎被他詮釋的淋漓盡致,這樣的他,讓他的心底驀地生出一股子極其特別的感覺,難道……皇叔對她的母後……


    許是寧王的眼神太過‘炙熱’,墨瀟白壓下心底的那份好奇,淡淡的道:“她沒事,不過,暫時恐怕回不來……。”


    一聽此話,寧王整個人鬆懈了下來,那陡然鬆口氣的模樣,讓墨瀟白心裏很是不爽,可惜的是,這一刻的寧王已經沉浸到自己的思緒中,全然沒有注意到一臉漠然的墨瀟白與緊蹙起眉頭的墨塵,是何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當寧王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之後,才發現自己的兒子不知何時正深深的盯著自己,這樣的眼神讓他下意識的想到了剛剛的反應,俊臉之上,驀地閃現出一抹可疑的紅色,不自在的輕咳一聲,他才看向好像沒什麽特別反應的墨塵。


    “你早就知道了?”


    墨塵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墨塵有些不大高興的看著他:“您也沒問啊!”


    “你……。”麵對自家兒子的不冷不熱,寧王最終還是識相的轉移了話題。


    “這麽說的話,你們全都早就知道了?”一想到這個,寧王又一臉鬱悶的看向自己的兒子:“你什麽時候聯係上瀟白的?還有,瀟白當年難道不是離家出走?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這個問題說來話長,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總之,我當年不是離家出走,而是被人打的半死不活之後丟出去的,如果不是當年有墨塵、明揚,還有我自己的自救,隻怕而今不但沒有了皇後,也沒有了七皇子了。”


    “那老八他……,他難道不知道?”


    墨塵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那個叛徒,除非他眼瞎看不出來,認賊做母,活該他落的今日的下場!”


    “塵!”墨瀟白不悅的皺了眉,“他終究是我的弟弟,而且他……,他是有自己的苦衷,或許,他是為了……。”


    “你行了啊,還在做不切實際的白日夢?如果他真的是我們的臥底,為什麽這麽多年一句話也不說?為什麽當初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受到那個女人的摧殘而無動於衷?全天下,就隻有你還相信他。”


    墨瀟白無言的盯了他一會兒,終,再不說一句話,因為,他,無話可說。


    事實上,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般相信他到底對不對?僅是憑借曾經的兄弟情深,就斷定他的心不變,也著實太過牽強了。


    可是,如今連母後對他也半信半疑,倘若他也這般想,將來如果事實告訴他們,真相並非如此,那對墨邪蓮來說,是何等的殘酷?


    這麽多年雖然苦,可他到底活在母親的身邊,可他呢,不但要承受那個女人的蔑視與打壓,還要每日笑臉相迎,辛苦應對,那樣的日子,比他的不知要痛苦多少倍,他怎能在他身心受創的情況下,還要落井下石?


    不,他做不到,所以這麽多年來,他盡管表麵上對他恨的要死,可實際上,心裏更多的是心疼。


    看著這兩兄弟的反應,寧王微微皺眉:“這麽說,這麽多年來,你們根本就不知道老八是為何會留在那個女人身邊?”


    墨塵與墨瀟白對望一眼,一致的搖了搖頭:“他不曾對我們說過一句話,每次見麵,都是劍拔弩張。”甚至與好幾次,他還湊了他。


    當然,這個墨塵是不敢說的。


    “難道就沒辦法確定?”寧王的話,讓墨瀟白不讚同的搖了搖頭:“而今之計,還是莫要打草驚蛇,如果他是真的偽裝,早晚有一天會聯係我們的,如果他是真的認賊柞母,那便由他去吧!”


    “什麽叫由他去吧?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第一個饒不了他,殺了那個老女人之後,他也得下地獄!”


    墨塵尖銳的聲音,讓墨瀟白驀地抬了頭,看到他的表情,墨塵冷冷的看著他:“你放心,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候,一定不會讓你動手的!”


    墨瀟白嘴角微翕,卻最終,什麽也沒說,也許這個時候,他說什麽都是沒用的吧?


    “十一年,已經十一年了,難怪,難怪後宮之中的變遷,會是從十一年前開始……這件事,秦岩可是知道?”


    提到秦岩,墨瀟白的臉上沒有絲毫變化,淡漠的就好像提到了一個陌生人:“不知道。”


    “你回京以來,難道就沒去丞相府?”寧王有些無法理解的看著墨瀟白:“秦岩這個人,雖然市儈了一些,現實了一點,有些人甚至還認為他是個殲相,但我們不可否認的是,他這些年,也的確為你父皇分擔了不少,雖然他沒有保國的能力,但是收拾那些官員還是很有一套的,他畢竟是你的外公,你也莫要太尖銳了。”


    墨瀟白冷哼一聲:“怎麽,連皇叔也認為他是不知道的?”


    那可是他親生的女兒,他秦岩也不是個蠢的,怎麽可能不知道?


    寧王不確定的看著他:“既然你認為秦相知道,是不是應該去確認一下呢?如果秦相是知道的,那這個問題可就複雜化了!”


    題外話:


    第一章四千字奉上,下午還有一更,今天七千到八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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